去的头就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一个毛茸茸的双肩书包。
还好还好，不是人民碎片。
打开书包，里面装了几本书一本田字格本和一个小小的铅笔盒。
翻开课本，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记得额外认真。本子里的作业，却没有一次得优。
铅笔盒里的铅笔都被用得短短的，看起来确实也是有在认真学习的。
查看完这几件东西，从头顶上，突然降下几抹光亮。
抬头一看，大家才发现，上面是一整块大的屏幕。上面开始滚动一句一句的字幕。
【为什么别人都能学会，次次得优，你不行？】【小晗妈妈，还麻烦您另请高明吧，这样的孩子我们确实教不了，给孩子报点基础的课程吧】【老师，我不像跟姜怡晗坐同桌，她好笨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课？？这么简单的还要妈妈教你几次？？】【你就堕落吧！！我们大不了再给你要一个弟弟妹妹！有你这样的孩子！我们也真是倒霉了！】
最终，所有的弹幕都消失，传来一句小女孩懵懂的声音，“我没有堕落，我只是……真的学不会……”
再向前走了几步，在地上的，是一束栀子花，字幕同步亮起。
【姜怡晗，我跟她聊天怎么了？你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吧？】【我每天跟那么多人聊天，难道我要跟他们每个人都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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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用你那物理考30分的脑子分析行吗？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笑死了，听说了吗？就姜怡晗那个单细胞生物，不会真的觉得学霸会喜欢她吧？大冒险而已啊，好好笑】
继续向前，地上是一个白色的胸花，下面写着孙女二字。
【妈妈……祖母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就你期中考试那两分！不如好好学点习】【小晗，去给你祖母磕个头，让你祖母保佑你快点开窍，学有所成！】
“成绩成绩成绩，成绩有那么重要吗！！！”
再往前，地上放着一份转学证件。
【老师……我真的看见了……在仓库，孙大爷是被……】【瞎说什么？？警察同志，这个学生是我们这里倒数的学生，脑子不聪明的，她乱说的。】【校长……我们小晗是不太聪明，但是能不能不给她
转学？】【姜怡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个学你能上就上，不能上就给我在家看你弟弟！】
“对不起……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几乎在通道的尽头，地上放着的，是一张工牌。
【我考上医生了！我考上了！我也可以，我真的可以……】【哎呀，我家小晗？她啊，没什么好工作，就在个私立医院，哎呦跟您家孩子那三甲医院差远了。】【不要觉得你能去个私立医院就可以了，每天列一个计划，我都给你规划好了，上半年学学事业编和公务员，下半年准备考研！】
“好累……我真的好累……”
剧情的走向，跟林瑢筝之前推断的大差不差，看来，姜怡晗也确实亲眼目睹那场事故。
最后，大家来到一面竖着的大屏幕前，面前在短暂的黑暗后，屏幕再次亮起，上面出现的，却是一段影像。
第一段，只有十几秒，是从小到大姜怡晗的剪影，记录了她长大过程中的变化。
第二段，稍长一些，是每一个哭泣的，崩溃的，悲痛的姜怡晗的镜头。
第三段，在之前每一次哭泣的姜怡晗的身边，都站着一个脸庞模糊，但是服装类似杨康和严佳的人，他们或是轻轻为她递上纸巾，或是一朵鲜花，一个小蛋糕，一根棒棒糖甚至是一个竖起的大拇指，然后就是转哭为笑的姜怡晗。
最后一段，画面与第三段很是相似，却在每一次杨康和严佳出现的时候，有了配音。
【乖宝，今天你将攒了一周的塑料瓶子给了学校的环卫奶奶对吗？真好，你还是很善良。】
【小晗，虽然你这次单科成绩没有进步很多，但是你的级部排名进步了五十多唉！你看，我就说，你的付出会有回报的。】
【乖宝，今天你受委屈了，这是你该得的小蛋糕，吃了小蛋糕，心里也要甜甜的。】
【没事的，乖宝，祖母一直都能看着你，学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祖母给你唱小时候你最喜欢的童谣。】
【没关系的，小晗，忘了也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我们迟早会有一个公道，总有一天，你会帮孙爷爷还原一个真相的。】
【乖宝贝，为什么要听他们说的呢，他们说的都不对。你已经很棒了，私立医生也很厉害，你永远是祖母的骄傲。】
……
影片播放完，眼前的屏幕变成了刺眼的白色。镜头一转，屏幕内的八个人沉默着，更有几个人的眼眶已经湿润。
刚刚最后的影片，从头到尾，每一句的配音，都只有一个音色。
他们每个人都认得那个声音，那是……姜怡晗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声音。
与屏幕内默默流泪的几个人不同，观众的弹幕就显得更直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这么好哭啊！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大上午在家哭到我家狗都来贴贴我了！”
“救命，我看的不是那种……甜甜的，恋爱综艺吗！节目组你赔我眼泪啊呜呜呜呜。”
“呜呜，治愈她的从来都是她自己啊呜呜。”
“我之前以为，就是姜怡晗脑海中幻化出了几个人格来陪伴她！谁知道一直以来安慰她陪伴她的，都是她自己啊呜呜呜呜。”
“眼睛尿尿了，世界上最彪悍心如磐石的小女孩儿也流下了泪水。”
“等一下姐妹们，既然这样，其实就是我有一种猜想，那后面这两个人是不是会被……”
“啊啊啊啊啊啊不许想！！不行啊！让姜怡晗有个好结局吧呜呜呜球球了。”
观众们还在弹幕中哀嚎着，下一秒，直播的屏幕就黑掉了。
就在大家疯狂扣问号，以为是直播因为什么问题突然中断了的时候，慢慢地，屏幕中开始浮现出几行字。
【亲爱的小宝，我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是一档恋爱综艺节目。】
【但是，在学会去爱人之前，我们最需要做的，还是爱自己。】
【感觉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感觉到悲伤，就吃一块小蛋糕。甚至，有时候，我们可以短暂地关闭我们的耳朵，屏蔽外界的声音，仅仅去聆听自己。】
【其实，我们生来，就具有爱自己的能力。不要委屈或者过多地否认自己，每一个你，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惊喜。】
【当你身后了无一人的时候，你还有世界上最强大的依靠，就是你自己。】
【你可以，我们都可以……】
第123章 方嘉屿你听得出，不一样？
直播再次恢复的时候，投影的幕布已然升起，露出来后面的一扇门。
上面并没有锁，推开门，大家就进入到了下一个空间。
这个房间的布局，林瑢筝也很熟悉，是……严佳所在的那个二楼254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环顾一周，观察大家的表情。
除了她和秦盛殷，其他人……是否也见过严佳呢？
与上次一样，林瑢筝垂眸，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面上，写着严佳名字的工牌。
就在，林瑢筝还在用目光在桌面找寻他们上次送过来的那份文件的时候，逄程程已经早她一步拿起了旁边的病历本。
嘶……
林瑢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也不确定……这上面会不会有她上次来时的就诊记录！！
她默默移动到了逄程程的身后，假装超绝不经意地搭话，“这是病历吗？院长也接收病人？”
逄程程已经粗略翻了一遍手中的病历，头也没抬，直接递给了身后的林瑢筝，“上面写的坐诊医生都是不一样的，里面也没有一个叫严佳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林瑢筝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接过病历本翻了翻，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看起来像是线索的，不论是医生还是病症，看起来都比较杂乱无章。
过了一会儿，大家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明面上的线索。
只是有了上一个254房间的经验，林汀没有过多地寻找，就熟练地爬到了床底。
果然，床底除了那个密道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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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带出来了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很现代很科技。
小盒子挂着锁，是那种，确实需要实物钥匙的锁。
只是大家还没来得及找钥匙，林瑢筝就鬼鬼祟祟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啊摸，摸出一个小回形针。
是的，没错，就是之前从魔方里拆出来的那几个小回形针。
在大家略带震惊的眼神中，林瑢筝捏着回形针，捣鼓了三两下，锁还真的就开了。
回形针，好使，嘻嘻！凭本事开的锁，怎么能叫犯规呢。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纸条，或者说……是一张说明书：精神体互生共存规则。
【1.主体衍生出精神体后，必须拥有掌控精神体的能力。倘若失去了控制能力，能控制能力最强的精神体可能会替代主体。】
【2.若在主体的精神量足够精神体养分的情况下，几个精神体是可以共同存在，并根据控制出现在需要出现的时候。】
【3.若主体的精神量不足以供养身体内的精神体，则可能会造成主体记忆缺失、混乱等情况。】
【4.如果主体不能控制精神体的出现，必要时刻可以选择人工介入的方法，采用科技手段对精神体进行剥离分解。】
【5.但是，剥离分解的精神体时，精神体必须自愿被剥离，否则，则会对主体造成巨大伤害。】
【6.剥离精神体后，需要及时从主体产生精神体的原因等方面开始进一步的治疗开解，使分解后的精神体与主题有效融合，否则，有复发的风险。】
短短的六条说明，写的清清楚楚，大家沉默地盯着面前的这张纸，看了许久，像是要把它看穿。
原本林瑢筝还抱有一丝幻想，是否能找到在不伤害姜怡晗本人的情况下，对几个精神体有一定程度的保留，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姜怡晗终将再承受一次，失去依靠的感觉，虽然这个依靠也是她自己……
“走吧，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该回病房了。”方嘉屿最先回过神，说道。
出去的时候，林瑢筝故意慢了半拍，跟在方嘉屿的身后，眼神里满是探究。
稍后，大家约定了下午吃完饭后继续在护士站汇合，就各自回到了房间。
“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方嘉屿看，发现什么了？”
回到房间，刚关上门，秦盛殷就迫不及待地问。
林瑢筝站在镜子面前，一边转着圈端详着自己的白色裙子有没有脏掉，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方嘉屿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你是说之前三楼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秦盛殷说着，走过去站到她身后，镜子中的两个身影重叠，在某个角度就像是林瑢筝靠在了秦盛殷的肩膀上。
林瑢筝往旁边移了一步，坐在了床边，“如果我说……我听到方嘉屿的声音变了，你信吗？”
她说的，是“我听到”，而不是“我觉得”。
秦盛殷微微愣住，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你……听得出不一样？”
“嗯，比较安静的环境下，是辨别得出的。如果不是突然变异的话，今天上午的这个方嘉屿，跟昨天的不一样。或者说……跟之前的不一样。”
秦盛殷听完，往摄像机的方向撇了一眼，“那，跟之前在食堂和三楼那两次的相比呢？”
林瑢筝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才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之前几个地方，不论是在食堂还是三楼，方嘉屿和任璟仪的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才想着用做标记试试区分，但是今天大家就统一换衣服了，而且只有方嘉屿的声音变了。”
“这种变了……是录音？还是剪辑？”
林瑢筝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人，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个，是完全另外的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模仿，很像，但是不一样。”
秦盛殷低着头沉思几秒，笑出声，“那……我要是换人了，你早就听得出来了是吧？所以……你不是信我，是对自己的记忆绝对自信对吧？”
林瑢筝有些心虚地眼神飘了又飘，底气不足地狡辩，“那……我也是刚刚知道声音会变的……”
秦盛殷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你今天早上在食堂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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