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山骨心底好似陷入深渊冰窖。
屋外狂风乱做,大雨倾盆,冲刷着这场动乱给京中带来的血腥和杀戮;但这场大雨同样掩盖下了真相和实情。
喻山骨闭目。
—— 这京中野兽,咬人从不见血,却能要人性命。
梁哲文让他成为了背叛天子,杀死太子的人……
他不能去找梁哲文。
如果他被擒,落到对方手中,就永远都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他如果带母亲离开,就永远不知道殿下的下落。
—— 山骨,如果朕不在了,替朕照顾好家人。
天子已经死了,他不能辜负天子的嘱托。
狂风暴雨中,喻山骨出了屋。
雷鸣闪电,映在他脸上,在追杀他的人眼中,他好似一尊煞神。
喻山骨握紧佩刀。
*
梁哲文身边他接近不了,但平远王府有机会。
平远王府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和车都多,以他对京中的熟络,三两日时间就摸清了府中人员出入的规律。
哪条街,那个地方,出入哪些人。
他能混入府中,就像当日送殿下去平远王府一样。
梁哲文已经算计过他一回,他信不过,但天子信任平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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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殿下逃出的时候,模模糊糊都在说娘亲让他去找平远王……
当日平远王不在京中,王家老太太是当时平远王府唯一可以托付的人。
平远王和王家老太太是他左后的希翼,希望,殿下在平远王府是安稳的……
趁着夜色,混入平远王府每日出入的车辆中,然后熟悉得在第一个角门处让马匹受惊,车夫和侍卫都去制服马匹,他下了马车。
京中的条条路,他都熟悉,但平远王府并不。
贸然惊动旁人得不偿失,他也不知道会给平远王带去什么麻烦,只能静观其变。
“汤端来了吗?老太太这几日不吃不喝,整个人都消瘦了,让小厨房端些汤来也好。”
“来了。”
“京中早前乱成这幅模样,老太太心中肯定担心,如今老爷子回府,到底能心安了。”
路过的侍女低声念叨了两句,喻山骨跟着侍女的方向往老太太苑中去。
只是刚到苑中,还未来得及入内,就脖子后被人打晕,眼前一黑,往前倒去。
等醒来,迷迷糊糊是在一间昏暗的柴房里。
柴房里只有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一袭华服锦袍,除此之外没有旁人。
“醒了?”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早前还迷迷糊糊的喻山骨顿时彻底清醒,喻山骨单膝跪下,“老爷子。”
老爷子缓缓转身,“我知道你会来,宫中生变,你能从宫中将殿下救出,护人安好,天子泉下有知,定当欣慰。”
喻山骨没有起身。
这几日的隐痛,在这一刻化为双目含泪。
老爷子缓步上前,伸手扶起他,“起来,喻将军跪的是天子,不当是我。”
老爷子这一句,在喻山骨心中宛若千斤。
“喻将军,把你知晓的都说与我听。”老爷子的态度,无疑给一番遭遇之后的喻山骨服下了一枚定心丸。
喻山骨从当值那一日说起,一直说到在布告栏看到的乱党通缉,他被禁军在京中追捕,仓皇逃出,最后想来平远王府确认小殿下安稳,并且,见平远王和老太太这里。
老爷子安静听着,没打断,也没露出任何表情。
喻山骨说完许久,老爷子都低头沉思着,一言不发,一直在思绪中。
直到很久之后,老爷子才沉声道,“辰王之乱已经结束,但此事远远还未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老爷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喻山骨怔在原处。
老爷子看向喻山骨,淡声道,“各路驻军入京,辰王大事已去,一把火烧了宫中。”
喻山骨愣住,他刚出来并遇到了布告栏之事,老爷子口中提及的这些,他尚不知晓。
老爷子从他脸上的身边便读懂,随继续,“火势之大,烧了几日几夜都未能扑灭,应当也扑不灭了,早前宫中的人和事,都被这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喻山骨喉间轻咽,老爷子口中那句“应当也扑不灭了”让人背脊发凉。
“喻将军的尸骨原本也应当在这把大火里跟着一同烧成灰烬,此事就算了结了。”老爷子说到这里,喻山骨也听懂了。
因为他还活着,也因为殿下还活着,此事了结不了。
老爷子的每一句都让他脚底寒气窜起,不寒而栗。
“是梁哲文。”喻山骨沉声,“他故意陷我与不义。”
老爷子看他,“不重要了。”
喻山骨诧异。
老爷子垂眸,沉声道,“梁哲文已经死了。”
喻山骨僵住。
老爷子知晓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梁哲文三日前自尽了。”
喻山骨诧异的眼神中,老爷子回到刚才说的,“辰王大事已去,一把火烧了宫中。火势之大,早前宫中的人和事,都被这一把火烧尽了,喻将军的尸骨也应当在这把大火里跟着一同烧成灰烬,但梁哲文发现你没有。这件事到这里,就已经出了纰漏。你不仅没死,还带着应当死在宫中的殿下逃了出来,无论是喻将军,还是喻将军你从宫中救出来的殿下都会成众之失地。”
喻山骨倒吸一口凉气。
老爷子步步逼近,低声道,“所以,要么让你没办法开口;要么,让你即便开口,但你说的话都无人会信。”
喻山骨只觉嗡的一声,头皮发麻,早前经历的所有事情在老爷子口中窜成一条草蛇灰线。
喻山骨浑身颤抖,无法开口。
老爷子继续,“梁哲文已经死了,他死前亲口承认,辰王之乱得平后,他在京中遇见你,但没来得及手刃你,你便逃走了。是你亲口告诉他,你杀了太子,是辰王的内应,潜伏在天子身边久矣,得了天子信任,原本以为高枕无忧,结果辰王事败,被各路驻军讨伐兵败,自戕与殿中,然后一把火烧了宫中。你逃出来正好遇到他,你气急败坏时,将事情说与他,然后逃走。”
老爷子看他,“梁哲文若是活着,旁人未必会信;但他留下书信自尽,说他早前曾是你上峰,但未曾觉察你异样,才导致了辰王有机可趁,酿成了后果,他难辞其咎。最后在京中遇到你,还来不及手刃,便被你逃走。事后排查蛛丝马迹,发现天子出事当日,你刚好当值,对辰王一党开了宫门,没有惊动禁军。天子出事时,你去寝殿看过一眼便离开,没有声张,然后去了鸾凤殿,有宫人见到你大开杀戒,从一个死去宫人口中知晓了太子踪迹,然后离开鸾凤殿。亦有宫人见到你大肆杀戮,你去过的殿宇,太子死在那里。所以他愧对天子和太子,愧对江山社稷和祖宗基业,只能自戕,亲自到天子跟前谢罪。”
喻山骨咬牙,指甲嵌进血肉里也浑然不觉。
他当初说给梁哲文佐证的所有事,都成了梁哲文咬死他的证据。
梁哲文是下了决心让他永远无法翻身!
“梁哲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同他一道死无对证的,还有喻将军你,”老爷子目光如炬,“和殿下。”
听到最后这声,喻山骨唇间泛白,面如死灰。
第243章 第 243 章
第243章安稳
他可以背负辰王叛党的罪名, 但殿下……
老爷子沉声,“太子都死了,还有什么殿下?”
喻山骨皱眉。
老爷子看他,“喻将军再想想, 宫中这把火真是辰王放的吗?”
喻山骨眉头拢紧。
老爷子继续, “这把火烧了结了辰王之乱, 也同天子一脉划清了所有界限, 天子, 太子都已经在辰王之乱时亡故,还有什么殿下能留下。所有的痕迹都一把火随着宫阙烧尽了,那这把火烧得是什么?”
喻山骨心寒。
“天子告诉过你殿下的来历吗?”老爷子沉声。
喻山骨颔首,“陛下只说接回来的侄子。”
老爷子继续道,“如今天子驾崩,太子罹难,辰王之乱后, 民心不安,国中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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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人心惶惶, 临近诸国虎视眈眈, 时日一长便会生出鲸吞蚕食的念头。失一寸国土容易, 拿回一寸难上加难。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君王之位迫在眉睫。朝中老臣推举连平郡王登基,连平郡王是天子远亲,有皇室血脉, 连平郡王登基, 可解西秦困局。朝臣大多赞同, 但永宁侯府一系追问宫中殿下之事,被告知一把火烧尽, 殿下的来历不明,出路不明,下落不明,就算有,大抵也应当死在这场大火之中,死无对证了。永宁侯府再不甘心,连平郡王也要登基。”
喻山骨愤然。
老爷子上前,“所以,殿下是不是真的活着,对有些人来说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但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活着,他都一定要‘死’。”
喻山骨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很快,喻山骨心底泛起寒意,“殿下呢?”
老爷子眼中凌冽,“在你见过梁哲文之后,这世上就不能再,也不会再有殿下了。”
喻山骨指尖掐紧,面色如死一样苍白。
“几百年的宫阙,都可以一把火俱之,京中这个年纪,又差不多身形的孩子又有几个能逃过?”老爷子的话犹如一把钝器,狠狠砸在心底。
京中的孩子。
畜生……
喻山骨脖颈青筋暴起,想转身冲出去,老爷子没有阻拦,只低声道,“辰王已死,梁哲文也死了,你冲出去能做什么,杀谁?”
喻山骨忽然停下脚步。
他连天子的遗愿都未完成,就算赴死,应当杀谁?
强烈的怒意之后,是紧接的万念俱灰……
就在此时,柴房的掩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
眼前的身影让喻山骨错愕。
是王家老太太。
同他上次见到的王家老太太相比,形容消瘦,眼窝深陷,满头白发,好似苍老了十岁……
喻山骨愣住。
“老,老太太?”喻山骨想起来之前在苑中听到的两个侍女的声音,就说起过老太太抱恙,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吃惊。
王家老太太由傅凌云搀扶入内,然后傅凌云掩上的柴房的门扉。
王家老太太虽然满头白发,眼窝深陷,更形容消瘦如同大病一场,声音里也带着悲怆,却掷地有声,“老身答应过喻将军,要保住殿下,保住这仅存的皇室血脉,就不能食言。”
喻山骨眸间微颤。
“如今喻将军回来,王爷也在,老身便将殿下还于喻将军。”王家老太太说完,眼含氤氲,眼中更是止不住的悲切。
喻山骨不明所以。
王家老太太继续道,“这是我老婆子能做,也是我王家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们王家对得起平远王府,对得起天子,也对得起天下。从今往后,还望平远王与殿下日后能善待我家,平远王与殿下日后如何自处,皆于老身与王家无关。”
老太太说完,拄着拐杖缓缓转身。
傅凌云要扶,老太太摇头,推门而出。
傅凌云看了眼老爷子,见老爷子点头,傅凌云便跟了上去。
柴房门扉再度掩上。
喻山骨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沉声道,“老太太拿自己的孙子换了殿下。”
喻山骨震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
喻宝园也震惊。
让老太太拿自己孙子的性命换了旁的孩子性命,这种痛楚,喻宝园难以想象。
在那样的乱世,人人都顾着自保。
王家老太太却牺牲了自己的至亲,只因为一句承诺,大义。
这将会是老太太心中永远的悲痛。
挥之不去,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喻宝园忽然明白为什么陆衍会说,无论王家的人做什么,老爷子对王家容忍。因为老太太和王家为西秦做的牺牲,带了子孙的血迹……
子孙成荫先辈福祉的事不少见,只是真正看到和听到,才会觉得当时这些牺牲的代价。
“那后来呢?爹带着殿下离开京中了吗?”如果爹沉冤昭雪,祖母就不会如此忌讳来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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