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上对方的脚,时而蹿跳着去扑他的膝盖。这异族少年也是个呆的,受了惊又不会及时躲避,稀里糊涂躲了半天,最后还是险些撞翻堆着发酵豆酱的板车。
“仔细着点儿!”不舍得呵斥二宝,小昭自然是对那优伶皱眉:“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你用什么去赔?”
“听说过若水道长吗?“甩甩袖子,小昭故意吓唬对方:“她说要寻个耐痛的丹童,平日里跟着试试药做些粗活,虽说辛苦,却也短不了你的吃食。”
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那人抓住他衣摆比划,冻紫的唇间呵出一道道白雾。
“怎么?嫌道观清苦?”
小昭明白这人为何不招戏班班主喜欢了,在青州城混饭吃,却连桓燕官话都讲不来几句。笨嘴拙舌的半天也讲不明白意思,要小昭说还不如哑巴机灵。
可是全天下又有几个贺兰将军,小昭拽着人刻意绕开邹黎常去的笔墨铺子。半拉半扯半吓,也不管这优伶究竟是怎么想的,小昭终于在花了几柱香的功夫之后把人带到道观的台阶前,
“小道长,”小昭把链子头栓到亭柱上,“上次我们来,你师姐不是留给我们一条‘顺其自然’的锦囊妙计?”
沾了沾额头走出的薄汗,他把印着朱红印鉴的卖身契递给那道童:“来而不往非礼也,喏,这是我们的还愿。”
若水正用银勺敲着丹炉壁,想着暮食不如来只叫花鸡祭拜五脏庙,便听得廊下有木屐声踢踢踏踏由远及近。
“师姐!”小道童扒着门框探进半个脑袋:\“东角门来了个还愿的,说是谢你出的主意。”
勺子在香块上压出个月牙印,若水奇道:“我出的主意?”
“可不是,”小道童拉着若水就往外走,“送来的还是个大活人呢!”金头发、绿眼睛,小道童点着下巴——不对!那人两只眼睛的颜色一深一浅,不都是绿的。
“哦?”给她送人?
来了几分兴致,若水随手把银勺插在发髻上转出丹房。
只见那异族少年正拘束地站在院里,发梢还沾着从炉子里飘出来的没烧完的功德金纸,倒是那一双眼睛,若水暗暗满意,的确比她新收的蜜蜡无事牌还鲜亮。
若水开口:“你——”
“呜汪!”
突然从经幡后蹿出来,二宝又一次惊得优伶仄着脚步撞翻东西。惨遭袭击的蒲团被他踢到几步外,屋脊上的的麻雀也跟着呼啦啦尽数飞走。
“二宝?来。”
若水已经见到了人,打量对方没有婉拒退货的意思,小昭自觉他这一趟功德圆满,招呼间便要带着二宝回家:“过来,我们该走了。”
“方才烫着了没有?”
若水用手指挑起优伶的下巴,许是不习惯和女子靠的这样近,他蜜色的脸颊立刻红了大片。若水瞧他一双眼睛慌得乱眨,睫毛长且根根分明,上上下下的倒比房里养的那缸锦鲤扑腾得还欢。
比起若水直接上手,小道童不语,只是一昧盯着优伶深浅异色的双瞳:“师姐,邹家的夫郎和我讲过了,他说不了几句桓燕话。”
“那不是正好?”若水从袖中摸出颗气味清凉的丹药,“懂的太多才没意思。喏,这是新炼的醒神丸。”
说话间,若水指尖抵到对方唇缝。愣住一瞬,少年有些生涩地张嘴,不止含住药丸,更是连她半截手指都吞了进去。温软舌尖扫过指腹有股湿漉漉的触感,若水挑了挑眉将手指进的更深。未料到她还有这个动作,优伶下意识后退,却让丹药从嘴里掉到了地上。
吃的!
二宝蹿上去要舔,却被去而复返的小昭揪着后颈拖走:“馋狗!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吃?你怎么什么都吃?”
你们继续,小昭笑眯眯的脸消失在合拢的门缝后,继续。
“贫道炼丹尚且缺味麒麟血。”
将目光落回到优伶身上,若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数根银针:“虽说你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但有这肖似神兽的发色,倒是勉强也算足够。不过取血一事最讲究心甘情愿,你告诉我,是否愿意从心口借出几滴——”
喉间挤出单音,少年的鼻梁几乎要和若水的贴到一起。
“怕吗?”银针差一分便能刺入皮肉,若水忽然贴近他耳畔:“怕的话,学声猫叫让贫道听听?”
小大人似的摇摇头,没眼看自家师姐调/戏男人,道童背着手去给殿里的祖师奶上香。
“……妙。”
茫然眨眼,这优伶虽笨但胜在听话。喉间挤出生硬的腔调,他有点忐忑地观察着若水的反应。
“这是谁家的公猫在发/情,”若水听完便笑了起来,“没人教过你?”话音未落,她用力碾上对方的喉结:“对——要像这样——”
若水饶有兴味:“记住这种感觉了么?再来。”
师姐竟如此丧心病狂,小道童盘腿坐在殿里敲謦,外头一声比一声细的猫叫声却来来回回没个止歇。
那优伶也是,白长个高高壮壮的个子,捏咕起来却比新蒸出来的馒头还松软。
全然不在意这场景落到旁人眼里是何意味,再说小道童所在的位置顶天是听到而不是看到,若水只管得寸进尺:“炼丹还缺一味无根水,不如用你的眼泪”
后土大帝王母娘娘三十六灵尊七十二封君,小道童只觉得后背寒毛直竖,师姐眼下简直像被人夺了舍一般,各路神明要是谁有办法——对了!可以去找师祖!
只是这事不能让师姐知道,小道童踮着脚绕上楼,想招手引来一只信鸽。
怪了,往日它们大多喜欢在这一侧的房檐上休息,怎的今日一个个的都不见踪影?东西南三面都找了个遍仍是一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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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 60-70(第9/20页)
获,肃着一张小脸,道童只好硬着头皮往北面找去。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小道童迟迟不肯去北侧,就是因为北侧楼上正好能看见院中的若水和优伶。
“……尝尝自己的味道。”
若水果真没让师妹失望,那银勺不知何时被她从头上拔下,里头亮亮的不知盛了什么东西,便要强迫优伶喝下。
后土大帝王母娘娘三十六灵尊七十二封君,小道童不敢睁开眼,希望所见所感皆是幻觉。
“咕?”
歪了歪头,停在扶栏上的信鸽往小道童的方向凑了两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压低声音生怕被师姐发现,小道童看见信鸽们和常驻观里的其他禽鸟都齐刷刷地聚在北面房檐上的一瞬不可谓不震撼:“一个个的都成精了你们!这是能看的热闹吗?”
“都走!”往其余三个方向洒小米,小道童用鸟食利诱:“都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看此计成功大半,小道童正要高兴,若水那边却又有了动静。
“尝”这个字他还是听得懂的,少年迟疑着伸出舌尖,若水忽然收回银勺:“骗你的。”
她将银勺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地上顿时呲啦啦腾起缕青烟:“这么容易上当,难怪旁人说你呆。”
这群浑鸟怎的一听见动静便又把脑袋转过去了,小道童在楼上堪称崩溃,这么爱看人占便宜,一个个的都不要命啦?
这优伶身上也太脏了,逗人逗到暮色四合终于暂时歇下兴趣,若水转而关心起他的卫生情况:“这么多伤也没见被好好处置,若是才送来几天便死了可怎么好。”
“沐浴更衣会吗?”
见对方茫然摇头,若水不禁被即将发生的事逗笑:“贫道教你。”
去把叫花鸡给她买一只来,若水还算有良心,知道支开个头还不到她腰线高的小道童:“梅子味的鸡腿也来两个。”
吃了鸡腿就管好自己,若水袖子一扬就把脚上绑着小报告的信鸽叫了下来:“今天的经书背完了吗?院子扫完了吗?该上的香都点完了吗?晾在后头的衣服都取完了吗?”
人虽小,若水草草看了眼字条里的内容,操的闲心倒是很大。
浴桶里热气氤氲,若水用葫芦瓢舀起温水浇在他肩头:“抬手。”少年笨拙地照做,蜜色肌肤泛起层亮晶晶的水光。上下打量一番,若水又道:“闭眼。”
温热布巾擦过脸颊时,少年睫毛轻颤,像是不习惯却又强自忍着不躲开。气氛难得有些温情,若水放慢动作:“这么乖,不如留在观里当个药童?”
听不懂复杂的长句子,少年本能摇头,从桶里溅出来的水花很快打湿若水衣袖。
“不愿意?”面不改色在对方身上摸了数把,若水对这种送上来的向来是欣然笑纳:“那贫道只好”
“妙。”
发音生硬的猫叫声再度响起,紧张地吞咽下一口气,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好像在提防她一言不合又把自己顶住。
“这么怕我?”若水摇摇头:“其实贫道最擅长的不是炼丹”她贴近对方耳畔,温热的气息激得他面皮滚烫:“是逗猫。”
“你说,猫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丹房西侧药柜泛着陈年的草木香,若水敲了敲手边药碾:“这是灰雀头,若是未经熬煮,咬一口就能辣出眼泪。”
话音未落,少年盯着她掌心的土黄色根茎,忽然抓起来塞进嘴里。
“吐出来!”若水迅速伸手掐住他两颊,“让你闻不是让你吃。”
这比当初教小道童还要费劲,若水丢了片甘草过去:“先漱口,把药渣都漱干净了,再含这个。”
对,是甜的,若水看他从一开始的谨慎小心变得放松下来:“记住这个味道,甘草味甘性平,很多药方都用得。”
罢了,解释这么多他也听不懂,若水抽开另一个药屉:“这个呢,是……”
邹黎究竟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若水瞧瞧眼前被凉得倒抽气的少年,冰片薄荷膏她已经给对方讲过三遍,说它清凉镇定,外敷内服皆可,只不过放到嘴里之后凉感会更强,所以一般是外用,或者牙龈上火肿痛时才会内涂。
竟是个记性不好的,若水把冰片膏拿回到自己身前,记不住名字也罢,连装它的小罐子也分不清?
“笨。”若水敲他额头,“眼睛分不出来,就贴着鼻尖嗅。”
记味道总能记得住吧?她忽然倾身逼近,少年慌乱后仰撞翻装决明子的陶罐,细碎的种子立刻下雨一样滚了满地。
若水指尖搓着颗青石胆:“怕痒?”少年缩颈点头,后脑碎发扫过身后药柜上褪色的平安结。略略思索一番,若水将将三粒药丸排开在竹篾上:“择出加了霜片的那个。”
猫似的低头嗅来嗅去,少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手掌。呼出的热气熏红了若水指尖,他犹豫着戳了戳最左边那颗,若水却压住他手背:“错,加在这里的是云母。”
既是错了,只好再选。
满地的决明子和竹篾里的三颗药丸形成一种让少年焦灼的局势,一面想着再不把地上的东西捡干净兴许就要挨打,一面又想着新主人眼下要他做的是从三个丸子中选出一个,满心纠结,他竟是不小心将最右边的药丸按扁在了手里。
“手摊开。”若水最受不了身边人乱七八糟的弄得一身不干净,少年乖乖任她擦拭,目光却忽然停在梁下垂挂的陶壶上。
“要那个?”
若水挽袖去勾系绳,麻布道袍滑落露出半截小臂。少年慌忙托住她肘弯,掌心没褪掉的伤疤蹭过若水的皮肤。若水瞧他一眼但没说什么,陶壶塞进怀里的瞬间,土腥味混着苍术香扑了他满脸。
“山归,专治痴症。”若水掸去壶口陈灰,见少年鼻翼翕动,突然捻起粉末抹在他唇上:“尝尝?”细密的粉雾呛得少年扶案咳嗽,山归粉簌簌落进衣领,衬着他蜜色的皮肤,倒似铜炉上积年的香灰。
“行了。”学到日头西斜,若水指使小道童往豆皮汤里撒枸杞:“叫他喝了这碗祛晦汤,往后试药不伤身。”
盯着浮在汤里的写着奇怪字符的豆皮,少年迟迟不敢接碗。
班主生气时不许后厨给他饭吃,但饿死他是最不划算的买卖,是以有段日子,他每天碗里都是稀薄的米汤浸上从惜字塔里收回来的、没烧干净的残缺字纸。
“纸有什么不能吃的?”
班主见他不动便要打骂:“都是用麻草和树皮做出来,上头的墨不是殷实人家还用不起呢!”
“喝啊?若水甩了甩拂尘:”学了这许久,难不成那些丹药把你肚子填饱了?“
“不喝也行。”心想改日要好好问问邹黎这人的来历身世,若水盯着他的脸:“今夜子时贫道取血炼丹。”
瓷碗被夺走的响动惊醒檐上打盹的信鸽,少年仰脖喝下的动作灌得太急,汤汁顺着下巴流进衣领,若水疑心他能就这么呛死自己。
“慢点。”若水忽然用拂尘隔空点了点他锁骨:“这儿沾了颗枸杞。”下意识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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