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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叶绍瑶难得在星期日睡懒觉,她撒着娇让妈妈别叫她起床。
等她从小床上坐起,日头已经上了三竿。
卧室门外有声响。
叶先生的工作全年无休,邵女士习惯在周末早晨看报,绝不会容许家里这般吵闹。
好奇地扒开门缝,叶绍瑶看见沙发上坐着只应该在学校出现的同学。
妈妈给他们洗了一筐大樱桃。
“阿姨,叶绍瑶怎么还不起床。”
“对呀,我妈妈每天六点就叫我起床。”
“叶绍瑶,我们知道你醒了,快起床!”
这嗓子吓得叶绍瑶收手,房门重重砸向门框。
装睡失败,全世界都知道她醒了。
这周有个实践作业。
老师让学习小组去不同的地方找春天,并把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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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芍药月季[花滑]》 4、值得伤心的事(第2/2页)
装进作业本。
叶绍瑶觉得这个作业不严谨。
春天怎么能被装起来。
妈妈又在叮嘱她穿外套。
冬春交替是最尴尬的时候,气温回升,但集中供暖还没结束,一到室内就像走进夏天,恨不得把棉衣换成短袖。
可邵女士说这样容易着凉,决不允许她把秋衣换成t恤。
更不说寒从脚起,她还必须穿上丑丑的条绒棉鞋。
慢吞吞地刷牙洗脸,叶绍瑶拿上早餐出门,临走问来爸爸的相机。
老师只要求作业本里有春天,没说不能把照片贴进去。
邵女士嘱咐再三:“这是你爸去年刚买的进口货,不能弄丢。”
叶绍瑶将吊绳套上脖子:“知道,它不会掉的。”
说是去踏青,但群龙无首的小孩们并不敢走出小区多远,最终选择了折中的野湖公园。
野湖在前几年还真是野湖。
不过随着工厂关闭,政府大兴城市改造,这块地被归划为城市公园,今年多了一圈水泥路。
早樱种满山坡,粉的白的花骨朵在风中探头,黄莺停在枝桠上,双翅扑闪,踹下来一朵开繁的花。
这是不是春天呢?
孩子们没有纪律,有了目标就各自跑远,只要不是湖岸或者深林那种危险地,总还是自由的。
顺着石子路走,逐渐脱离大部队,叶绍瑶又碰见了熟人。
“孟壮壮。”叶绍瑶挥手。
小跑过去,孟壮壮正和一群哥哥姐姐们坐在一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
叶绍瑶好奇,盯着花花绿绿的色彩问:“你在做什么?”
孟壮壮挡住画架,言语有些结巴:“没什么,我在写生。”
这又是叶绍瑶没听过的东西。
“什么是写生?”
孟壮壮想把她赶走,不耐烦地解释:“就是把看见的画下来。”
大概听明白了。
叶绍瑶好心提醒:“可是你画得一点都不像,这棵树哪里比湖还大?”
为了求证,她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樱花树在五米开外,只比美术老师高不了多少。
岸边衰草延伸向微起波澜的湖面,眼前尽是临岸春水。
更远处的湖水还被锁在薄冰之下,与近岸有明显的分界线。
“树得画小一些,湖水也不是蓝色,远处都还结冰呢。”
她的指指点点引来更多目光。
孟壮壮自觉在同学面前下不来台,用手肘撞开叶绍瑶。
人如其名,军大衣包裹的身体敦实,五分力落在身上也成八分,叶绍瑶直接摔出去。
所有人始料未及。
叶绍瑶本能地撑在地面,大脑的命令还没过给泪腺,她睁着眼睛试图反应。
“你和刘姳静一样讨厌,都是烦人精!”孟壮壮和补了一刀。
谈及刘姳静,叶绍瑶说不出话。
她转学了,因为不堪忍受扭曲的校园生活。
年轻的班主任没处理过这样的纠纷,只能向家长暗示,说刘姳静不太适合上学。
刘姳静父母是钢厂出来的,没什么脸面和文化,一味把责任揽在身上,说他们没福气。
又过了段时间,班主任说刘姳静去了特殊学校。
叶绍瑶回家问邵女士,什么是特殊学校。
邵女士回答,那里是残障儿童上学的地方。
“他们不可以和我们一样上小学吗?”
邵女士想了想:“可以,但社会会给他们更恶意的歧视和更不公平的待遇。”
很多良知不全的人总把残疾人割裂为另外一个阶层,用楚河汉界彰显他们的健全。
叶绍瑶死死盯着孟壮壮:“你真是心胸狭隘。”
她不完全理解这个词的重量。
但妈妈说,歧视残疾人的人就是心胸狭隘的。
意外地,没有一滴眼泪掉下。
两只手掌都破了皮,有小碎石陷进肉里,叶绍瑶用指甲盖挑掉,没喊一声疼。
和孟壮壮不欢而散,她扭头就走。
“妹妹。”一个女声叫住她。
女孩好心把摔出两米远的灰壳相机捡起来,掸了掸灰,递给她。
“这是你的相机?好像摔坏了。”
叶绍瑶心里五味杂陈。
无论是刘姳静转学、被孟壮壮推倒还是相机破相,都值得她大哭特哭。
但四月的风把寒意过给湿润的眼眶,叶绍瑶冷得抖抖身子,只是把相机小心捂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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