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踪迹,因为身后这棵树实在太大了,将她们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的。
卞嘉平抬头往上看了看,然后又看着地上的影子,眼眸微凝。
在刺客离她们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起了一阵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
借着风起时周围窸窸窣窣的动静,卞嘉平拉着卞持盈轻巧地转移到了附近的另一颗树后边儿。
在这途中,她转身抬臂,用手里的枯木枝用力戳向方才所在树木的枝桠上——
那里有一个不小的马蜂窝。
“嘭。”蜂窝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刺客立即涌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
他们低着头,围着这个黑乎乎的蜂窝,神色惊疑。
“嗡嗡嗡——嗡嗡嗡——”一大群马蜂从蜂窝里飞了出来,对着这几人狠狠开蜇。
丛林里骤然响起惨叫声和惊呼声。
不远处的树后,卞持盈听着后边儿的动静一脸惊奇。
在刺客无暇顾及其他时,卞嘉平拉着皇后,飞快地奔跑在丛林之中。
丛林太大,卞嘉平不敢拉着皇后乱窜,万一遇见另一批刺客,那就麻烦了。
最后她拉着皇后爬上了树。
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夜色袭来,无人发觉。
这还是卞持盈第一次爬树,恰好,因为今日要来皇家别院玩耍,她衣着简单利落,一点也不影响爬树。
树上的景观很妙,卞持盈可以透过枝叶看见丛林的动静。
眼下是傍晚时分,天光渐隐,视野变得昏暗。
“这树上会不会有蛇?”她小声问卞嘉平。
卞嘉平笑,用气音回她:“还没立春,冷着呢,不会有蛇的。”
卞持盈点点头,遂不再开口了。
丛林寂静,只有风的声音。
卞持盈转头,不经意看见小孩身上单薄的衣衫。
下午从皇家别院出来后,俩小孩都嚷着热,于是一上马车就脱了外袍。
此刻,卞嘉平穿着一件圆领衣衫,冻得直哆嗦,虽然她已经极力控制了。
长安冬日极冷,眼下还未开春,夜里更冷了。
卞嘉平在心里祈祷:不要再吹风了……
长安的风也冷,卯足了劲儿想把寒意吹进人骨子里。
每阵风吹过时,卞嘉平都会咬紧牙关,尽量不要让自己发抖。
直到一只手伸来,将她搂了过去。
卞嘉平一呆,温暖的怀抱使她慢慢松了牙关,她僵硬的身子也逐渐温暖了起来。
卞持盈靠在粗壮的枝桠上,怀里搂着小孩,尽管现在天已经黑了,可她依旧警惕,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倏地,一抹滚烫滴在她的手背上。她睫毛颤了颤,作无事发生。
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卞持盈坐在树上看了许久许久的月亮,今日十五,月亮圆圆的。
周遭有呼喊声传来:“殿下!殿下!”
卞持盈眉目一动,却没有反应,仍旧警惕着。
终于,一束束温暖的火把驱散了夜里的冰霜寒意,大批官兵在丛林里呼喊着。
迟月、朝玉,还有四妃昭仪都来了,宝淳跟在李丹信身边,眼睛红红的,可见是哭过。
为首的是新任京兆尹牧甄赴,还有大理寺卿弥深,以及妹妹卞知盈和弟弟卞烨。
卞持盈迟钝地抬头,发现远处天边已有鱼肚白泛起。
怀里的小孩早已熟睡。
原来马上天亮了。
皇后被边城潜入长安的反贼刺杀,于郊外受冻一夜,回宫后起了高热,数人围在榻边小心伺候着。
直至次日傍晚,总算是退了热。
正月十七,朝会。
会上,皇后下旨:搜捕边城反贼,就地格杀,凡私藏、收留反贼者,一律按谋反罪严惩。
休养了几日,卞持盈总算大安了。
“那晚多亏了嘉平。”卞持盈对迟月说道:“若不是她,恐怕我难逃一劫,我准备给她个身份,你有什么建议?”
迟月:“嘉平如今的身份是小殿下的伴读,身份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依我看,不如就封个县主吧。”
县主?卞持盈不由想到了福平县主赵嫄。
宗豫一事,黎慈与赵嫄立下大功,前者官复原职,任户部要职,后者……
赵嫄不想再卷入政斗之中了,她谢绝了卞持盈的丰厚赏赐,回到了盘州,在盘州的一处小山村当起了教书先生,不再入世。
“你去问问宝淳吧。”卞持盈道:“若是宝淳没有异议,便按你说的办。”
迟月去寻宝淳了,可寻了一通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想起宝淳的性子,迟月有个猜测……
她不敢迟疑,立马回禀皇后:“小殿下应该去了乾清殿。”
卞持盈霎时沉下眉目。
她太清楚晏端的性子*了,此时此刻,晏端应该欣喜若狂。
卞持盈猜得不错,此刻的晏端的确高兴得发狂。
乾清殿外,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挟持宝淳的晏端,冷冷开口:“你想怎样?”
“总之我要死了,拉我的好女儿一起上路,也不孤单。”晏端低头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宝淳,神色阴鸷:“怎么样呢?朕的好女儿?”
宝淳垂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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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抵在颈前的匕首,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悲从中来。
被亲生父亲挟持,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了。
“卞持盈,我知道你暗地里有人。”晏端目光阴沉地盯着不远处的皇后:“我也知道那些人很厉害,能一招将我击杀,但是。”
他笑得玩味:“但是我即便是死,也有一丝力气划破咱们乖女儿娇嫩的脖颈,总之我不会亏,你可以试试看,赌一赌。”
卞持盈看了看宝淳,又看向晏端,目光嫌恶:“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晏端咧嘴一笑:“我想要你死。”
他歪着头,饶有兴致:“怎么样?很划算吧?一命抵一命,你死了,宝淳就可以活着。”
“娘!”宝淳目光哀戚:“娘!不要!宝淳不怕!一点也不怕!”
卞持盈看着他们二人,不说话。
晏端见状,也不催促,只是抵在宝淳颈前的手没有松开。从他的视角,可以看见宝淳肉嘟嘟的脸颊,以及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想起方才殿中的情形,他不由嗤笑出声。
“你知道你的乖女儿来找我做什么吗?”晏端笑嘻嘻:“她竟然一个人跑来问我,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不爱你?”
“可笑!”他突然变脸,神色阴冷,尖锐质问:“我还不够爱你们吗?我给你们最高的荣华富贵,给你们皇后、公主的位置,难道我还不够爱你们吗?贪心!你们太贪心!卞持盈,你不仅想要皇后的位置,连朕的位置,你也敢肖想!你好大的胆子!”
卞持盈静静凝视着他,缓缓朝他走近:“宝淳年幼,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晏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不由大笑出声,等笑够了,他才盯着离他只有十步之遥的皇后:“没做错什么?朕是皇帝,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晏淑陶竟敢两次三番对朕不敬,这难道不是她的错吗?这是大不敬!是要砍头的!而这,都是拜你所赐!卞持盈,你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好女儿的?她竟敢对堂堂、堂堂一国之君如此,难道她不该死吗?”
“你放开宝淳。”卞持盈低低叹了口气:“兴许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给我留全尸?”晏端觉得荒谬:“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没弄明白现在的状况?”
忽然风起,有什么东西“嗖”一声飞来,狠狠击中他的手腕,晏端吃痛,下意识手一松,匕首落地。
宝淳机灵脱身,哭着跑向卞持盈。
众人纷纷上前,用绳索将晏端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看着手腕上的伤,晏端险些咬碎一口牙,他又看向十步开外的母女俩,目眦尽裂:“卞持盈!你得意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呜呜呜……呜呜……”
脏布塞进嘴里,制止了他那张狂不知所谓的话语。
卞持盈搂着泪流不止的宝淳,瞥了他一眼:“把人送去金銮殿,严加看管。”
晏端一悚,他看着皇后蕴含风暴的眼眸,突然就怕了。
【作者有话说】
狗皇帝要下线了,终于!不会这么快完结,应该还有几万字,狗皇帝狗带后,后面还有女主和男二弥深的甜甜恋爱,还有一些政事,以及宝淳的成长,宝淳摄政登基等等。
啦啦啦[加油]晚安啦
77兰因絮果
◎“这龙椅,你我共坐,有帝王之相的人,是我。”◎
殿内烛火通明,照得处处明亮洁净,晏端被捆在阶下椅中,手脚皆不能动弹。
他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眉目恹恹地垂着,即便嘴里的脏布已被取下,他依旧平静,大抵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所以也不垂死挣扎了。
殿外传来雨声,淅淅沥沥。
晏端茫然地打量着殿内陈设,面上没什么情绪。最后他将目光落在那金灿灿的龙椅上,眼底浮现不甘。
只是刹那,这抹不甘迅速衰败呈颓势,继而逐渐消散,被灰败所取代,看不出一丝痕迹。
嘎吱——
殿门打开又合上,有脚步声响起。
晏端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这脚步声是谁。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再糊涂,也还是能辨认出的。
“后悔吗?”卞持盈坐在阶上,看着一旁的他,神色淡然,瞧不出什么情绪:“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过后悔吗?”
晏端干裂的唇角牵了牵:“不管后不后悔,都已经这样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见卞持盈不说话,他眼底涩然晕开:“父亲早亡,余我和母亲在风雨飘摇的世上相依为命,我早已在曾经那些被欺压的日子里,走上了歧路,失意时卑躬屈膝、谨小慎微,只在得意时才敢展现,我从来都是我,你可别说我变了之类的话,太虚伪、太高高在上,我不爱听。”
她还是不说话,晏端有些烦躁,索性破罐破摔:“要我怎么死?痛快一点吧!”
卞持盈侧目看他,终于开口:“你想要痛快?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晏端倏地头皮发麻,他嘴唇开始哆嗦。这时,皇后起身来,他这才看见,她身侧有一柄长剑。
卞持盈慢慢抽出长剑,剑刃银芒阵阵,锋利无比。
晏端咽了咽口水,眼眶立马发红:“卞……皎皎……别杀我……求你了……”
他不停挣扎着,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用的什么手法,椅子纹丝不动,绳索牢牢将他捆着,挣脱不了。
卞持盈打量着手里的剑,须臾,她丢开剑鞘,然后朝晏端走去。
“别……别……”晏端想逃,却无处可逃,他身子不停颤抖,牙关也在打着颤:“别杀……别杀我……”
卞持盈执剑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她长叹一声,悠悠道:“求饶的话就别说了,你知道这毫无用处,说点别的吧。”
“我……我……”晏端落下泪来,他呼吸急促,惊慌失措:“我、我要说什么……”
卞持盈目光往上,语气甚至是温和:“也对,依你的性子,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她举起剑,端详剑身好一会儿,徐徐开口:“我分明说过,让你放了宝淳,可留你一条全尸,你却不当回事,这可怨不得我。”
话音刚落,她眉目陡然凌厉,一剑落下,削去了晏端右臂。
“啊——”晏端凄厉叫出声,右臂被齐根削断,鲜血四溅,怵目惊心。
因被绳索捆着,断臂被绳索勒着没有掉在地上,依旧贴着晏端的身体,上边还余留温热。
“啊啊啊!”晏端痛声尖叫,额角青筋毕露,他涕泗横流,狼狈不已,全无曾经风光模样。
看着剑刃上的鲜血,卞持盈伸出剑,慢悠悠在晏端肩上一下一下擦拭着,眼瞧着血迹被擦得七七八八,她露出笑来:“你是蠢,但也不算太蠢,你知道你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可你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你在赌,赌不会被我发现,赌即便被我发现了我也会心软,今日场景,你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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