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喝了再睡?”
看了眼背脊紧绷的皇帝陛下,顾弄潮仁慈地饶过了他,直起身道:“进来。”
木槿进去时,发现陛下已经醒了,脸上顿时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端着托盘走过去,跪坐在床边道:“陛下现下感觉可好些了?”
“好些了。”
托盘里放着一碗乌溜溜的药,和一盘甜糕,言霁瞥过,探出手去端药碗,在手指伸过来的那刻,木槿清晰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乌青,惊讶下正要寻问陛下是怎么弄的,摄政王已率先接过药碗,那只手腕也缩了回去。
气氛一直有些凝滞,言霁盯着顾弄潮:“朕自己有手。”
“臣伺候陛下喝药。”
顾弄潮对言霁脸上分明的抗拒视若无睹,吹凉汤勺里的药汤,递到言霁嘴边,言霁嘴唇紧抿,并不想喝,顾弄潮放下汤勺,凑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道:“陛下想臣当着您贴身宫婢的面,对陛下不敬吗?”
重新盛了一勺喂到嘴边,言霁抿直的唇缝变成曲线,面无表情地张嘴喝下。
喝完,一直缩在旁边假装不存在的木槿将碟子递上去,问他:“陛下,吃点甜糕解苦吧?”
“不要,朕困了。”言霁躺回床上,拉过被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木槿无奈地收好碗碟,对上顾弄潮,恭敬有加道:“陛下既已无碍,王爷要不也出去歇歇,偏殿已为王爷备好房。”
顾弄潮没了理由再留,随木槿起身出了天子寝居,却并没有去偏殿,而是径直离开了皇宫。
“摄政王事务缠身,能抽出大半天时间为陛下侍疾,真是难能可贵。”
德喜正跪在地上,将承明宫里的事禀给太后,他本就因是从太后宫里调遣去伺候陛下的,而不被看重。如今太后听说皇帝生病,驾临承明宫向德喜询问情况,德喜不敢不回的同时,还得小心谨慎地寻找合适的措辞。
他战战兢兢地将摄政王夸了遍,却见太后的神态并没得到舒展,反而越发低沉,涂着蔻丹的指甲一下下敲着座椅扶手,神色难明。
德喜也是混迹宫中的老人了,带过的几个徒弟都说太后是宫里待奴才们最友善的主子,只有他总觉得,太后给人一种很薄情的感觉。
只有面对摄政王,她的亲弟弟,才会展露真实的内里。
可这次例外,周围的气温都似寒了一度,德喜慢慢住了嘴,伏在地上不敢再多嘴。
“陛下既已歇下,哀家改日再来探视。”小太监扶着太后走到门口,她蓦地停下,散漫地垂着眼帘,侧过头温声对德喜吩咐,“哀家带来的燕窝,记得给陛下喝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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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太后,德喜还处在恍惚状态,就听见身后有几个小宫女正凑在一起,用细细软软的声音说着:“太后看着又年轻又漂亮,为人还这般和善。”
“太后经常给陛下宫里送东西,对陛下也很好呢。”
第73章
这场热病来得快, 去得慢,言霁病了快一旬,才稍有好转。
而这一旬内, 他都称病没去上朝, 奏折倒是依然在往他宫里递,闲来无事言霁也会翻看一些, 知道了隐匿在京城的百余叛贼皆已捕获,摄政王在此过程中受了伤,至于伤势如何, 并没写在奏折上。
也难怪,递到承明宫的折子要比往日多了许些。
更多报上来的是有关康乐的踪迹, 近乎每个州县的刺史, 都上报过他们辖区疑是出现形似康乐郡主之人,有的两地甚至相隔千里, 却是同一天上书奏折。
通缉令发下,整个大崇都因康乐的叛逃而草木皆兵。
毕竟,这是名在逃的一级朝廷重罪犯。
这日醒来, 沉重疲累多日的身体终于松快了些, 言霁听着外屋放轻的脚步声, 没有摇铃使唤,静静看了会儿床帐,又闭上眼浅眠, 希望能再赖过一个早朝。
到了巳时, 宫人小声叫言霁起来,言霁见实在躺不下去, 只能睁开眼, 任由宫人为自己更衣擦脸。
这时, 薛迟桉快步跑了进来,朝气蓬勃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神秘兮兮地拉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去御花园晒太阳。
前两日,薛迟桉听说言霁生病,没结课就赶了回来,为了让言霁休息好,都是薛迟桉一直偷偷在帮言霁批折子,此时眼底都还存着青黛,被脸上的笑容掩去了些。
“是有什么喜事吗?”
走到御花园,找了个凉亭坐下,言霁方才开口问道。
“这次大考,我夺榜首了!”薛迟桉睁着清亮明净的眼望着言霁,一副讨要夸赞的模样。
言霁微微一愣,他不是记得上次薛迟桉还垂头丧气地跟他说,因为时间不多,他答题很急,发挥不好吗?
原来发挥不好,就是“仅仅”夺了个太学院榜首?
言霁:“_?”
薛迟桉敛下笑容,抿嘴忐忑道:“陛下,我能不能讨一个恩典。”
言霁问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薛迟桉顿了下,用很低的声音道,“去一趟岭南。”
“你去那做”言霁记起来,薛迟桉的家人就是因穆王府获罪而被发配到岭南去的。
最终,言霁答应了这事,让他需要什么去找德喜安排,心里还琢磨着让影七暗中护送他,薛迟桉轻轻“嗯”了声,忽然问道:“陛下,若是一个人对你有所欺瞒,得知真相,你会宽恕他吗?”
和煦温暖的阳光从柳枝间泄下,园中百花争妍,春色满目,言霁收回目光,定定看着薛迟桉道:“不会。”
欺瞒有大有小,但他心胸不宽,定然不会轻易饶恕-
在病好全的一个晴日,言霁打算去趟金佛寺,见一见母妃,顺便为她供些香火。
对外,不能直说是去拜祭生母,朝廷上,言霁对百官的说法是,登基一年有余,想要去皇陵祭奠先祖,顺便看看皇陵是否需要修缮。
这个理由顺理成章,礼部批复,护卫军护航,随行之众百余人,繁琐的流程走下去,待到出宫那天已是三日后,也是钦天监特地测算过的吉日,宜祭拜。
风和日丽,黄伞开道,京街行人纷纷避让,浩浩荡荡到了皇陵,言霁穿着繁重的衮龙袍被扶下马车,正望着恢弘冷沉的陵墓大门时,守陵人上前叩拜,得到吩咐起身后,在左前方引路,带言霁往里走。
守陵人道:“近些年皇陵并无破损,每年拨来维护上花销的就已足够,正巧今日摄政王也与户部的人来清算账目,就在陵园内,陛下可要先到那边去?”
“不必。”言霁没有犹豫就拒绝了,让手底下的人都是一愣,守陵人虽避世已久,但也看出来当今皇帝与摄政王似乎不睦,止了嘴,说起别的事。
先为开山先祖上了香,再一一拜过几位先祖的陵墓,最后走到崇玄宗的陵墓前,言霁从木槿手里接过香点上,插进香炉,撩起衣摆跪下时,身后乌泱泱的一众人也跟着跪地俯身。
墓碑上刻着里面埋葬的皇帝一生殊荣,言霁一字一句认真看过,在场一时鸦雀无声,萧风吹过道荫,长明灯摇曳,皇帝不起,无人敢抬头。
言霁跪了很久,他想,如果人死后真的有意念,那么父皇此刻必然正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吧。
生前,崇玄宗没骂过他一句,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
为了让他死后能骂个痛快,言霁自罚般地跪到下午,日头西落,木槿轻声唤他时,才回过神,伸手让内侍扶起身。
意料之中的,膝盖麻痹酸软,言霁站了会儿没动,否则等会定要摔跟头。木槿看出情况,为了皇帝的面子着想,朝下面跟着的人道:“陛下感怀先帝情切,想独自待会儿,大家先到外面等着吧。”
“是。”
待人走完后,木槿本想留下来扶一扶陛下,可她若单独留下来,又显得有些可疑,毕竟刚说出去的理由是陛下想要独自待会儿,纠结时,言霁对她道:“你也出去吧。”
木槿犹犹豫豫,终是走了。
这一面陵园彻底没了人,言霁动了动脚,皱着眉嘶了口气,这次惩罚应该够让父皇满意了吧?
他一瘸一拐往石围边走,想靠着休息下,可没走两步,膝盖一软,又摔坐在地上,爬了下,没爬起来,言霁无语望天,天没望到,望到一张俊逸翛然的脸。
冰冷对视,顾弄潮朝他伸手,言霁撇过头,没撇对方向,再次望向了父皇的陵墓。
还没来得及心生罪恶,身体一轻,言霁被腾空抱了起来。
无处着力的感觉让言霁下意识地去抓点什么,刚攀上顾弄潮的肩,言霁像是被灼烫到,立刻又放开,脸上隐现愠怒之色,喊道:“放开朕!”
“你再大声点,护卫军就进来了。”
被一句掐准软肋,言霁果真闭了嘴。
顾弄潮将他放在石围上,卷起裤脚,两个膝盖果然已经淤青。
跟着顾弄潮一起过来的梅无香见状将化淤止血的药膏递上,敷上时言霁疼得瑟缩,目光不小心越过顾弄潮的肩,又看到了父皇的陵墓。
虽然最开始他是因为莫名其妙预知到未来惨死的结局,才向顾弄潮示弱顺从,在察觉自己的心意,也做过引诱顾弄潮保全自己的事,但后来,他明明已经拿到权势,有了虎符,也依然依然跟顾弄潮媾合,甚至还是主动的。
而他始终也看不清顾弄潮,原本他以为顾弄潮或许也喜欢自己,但那些画,让他产生怀疑。
药膏还没搓散,言霁便去推顾弄潮,身体颤抖道:“别碰我!”
顾弄潮抓住没收回去的手,这次并没向上次一样将言霁弄疼,他紧盯着红着眼眶的天子,问道:“你在跟崇玄宗忏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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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主动的吗?”
言霁受不住顾弄潮在父皇的陵羽<<西@∓整墓前说这些,他厉声喝道:“闭嘴!”
抽出手又要掌掴这个口出狂言之人,这次,顾弄潮并没让言霁得逞,手腕再次被抓住,顾弄潮俯身咬住言霁的唇,为了避开,言霁往空无一物的身后倒,被顾弄潮及时搂住腰,逃不脱,也挣不开。
言霁侧开脸,反而被挟住了下巴。
顾弄潮似乎就非得当着他父皇的面,折辱他。
言霁发狠地将顾弄潮咬到出血,满口血腥时,终于被松开,顾弄潮的眼睑赤红,里面暴戾的情绪缓缓压下,在言霁想走时,再次将他压回去,言霁以为他还要来,正要喝斥,却见顾弄潮仅仅只是蹲下身,揉散敷在膝盖上的药膏。
动作跟刚才的吻截然不同,堪称温柔,酸软感渐渐酥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怀疑是幻听,顾弄潮甚至跟他说了句:“抱歉。”
言霁一时没反应过来顾弄潮突变的态度,他看到顾弄潮嘴角的鲜血,擦了擦自己红肿的唇,也是满手的血。
衣摆重新被放下后,顾弄潮拿出手帕将言霁手上的血一点点擦干,在漫长的静默后,说道:“你如果觉得放纵自己的欲望是种罪恶,我便陪你一起忏悔。”
“你不觉得罪恶吗?”为了未来的那个我,回到如今却并没有按照你的目标将我杀死,且还饱受着白华咒的折磨,耽于现状的你,不觉得罪恶吗?
顾弄潮看着言霁,渐落下的夕阳照在他眼底,出现一种诡谲绚丽的色泽。
他说道:“我并不觉得罪恶。”
言霁撇过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近乎逃脱似地转移话题:“你来皇陵做什么?清算账目只用户部的人来就可,费不着摄政王屈尊大驾吧?”
“我来看看陛下陵寝的修建进度。”
顾弄潮答得含糊,言霁听罢想笑,他初春刚拿到母妃骸骨,才下令工匠加快这项工程,顾弄潮就这么等不及,为他盘算起死后葬处了?
那一声笑被顾弄潮听进耳里,意识到言霁误会了,解释道:“我让工匠扩宽了主墓室的空间,以双人合葬的规格来。”
言霁狐疑:“你要让我纳后?”
皇陵的合葬规格是为帝后专门设置,但极少数的皇帝愿意与皇后合葬,因为若是并不是死在一天,后面主墓室还得被打开一次,不少人都忌讳这个。所以皇后的墓室大多被安排在东西耳室,言霁原本也是如此安排的。
还没来得及呵责顾弄潮越俎代庖,权利大得连他死后葬所都要插手,就听顾弄潮说道:“多出的空间,是给我自己留的。”
言霁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连朕的皇陵都要占为己有?!”
顾弄潮这是确定要造反了吗?
感情合葬是为了他以后的王妃?
言霁气得头晕目眩:“那我躺哪?”
顾弄潮握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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