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深夜卧室里闪着蓝色幽光的风铃。
放好那把椅子后,加赫白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窗边的书桌上,那里摆放着一副相框,相框一半沐浴着月光一般掩藏在阴影处,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注视。
上面是他。
加赫白把照片拿起来,书桌旁的落地台灯亮起来,与窗外的月色交映,柔和地照亮了加赫白的面庞。
加赫白凝视着那张照片,编织过的柔顺金发碎金般地搭在肩膀一侧,哪怕在不笑时嘴角也微微上翘的嫣红薄唇,一丝不苟的穿搭以及裸.露在外的象牙白色的肌肤……
画面背景是没什么特征的风景,只是草绿天蓝,艳人眼目。照片正中的男人碧蓝色的眸子明亮清澈,正含着笑意看向镜头另一边。
这是他,但是是在什么时候拍摄的呢?他想不起来了,脑海中好像又要翻涌起昏天黑地的漩涡,头上尖锐地刺痛起来,但加赫白拿着那张照片,偏偏不信邪地想要去想。
一瞬间,刺痛消散了,一场清晰如昨的回忆在他眼前放映起来:这是他,刚刚因为史无前例的净化之力而登上神之子位置的他,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天使一步登天,受到了不少非难中伤,再加上他对手上的工作十分生疏,繁复的仪式、冗长的文书、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一时间几乎是手忙脚乱。这张照片就是主神大人带着他去散心时拍的。
原来是这样的,加赫白嘴唇开合,轻喃出声,这样说着,他眼中的茫然更甚,他忽然后退一步,眼角余光就瞥到一边的全身镜。
镜子里,他拿着那张照片——金发编织成束的长发慵懒地搭在胸前,嘴角含蓄地上翘,细腻丝滑的衬衣的褶皱处闪着光晕,碧蓝色的眼睛明亮清澈,正似笑非笑地越过镜头看向另一边。
一眨眼,照片里的男人好像凭空放大,然后一步步走出了照片,和自己来到了同一维度。
两个自己正在镜子前……不对,不是两个!
加赫白快速喘息着,目不转睛地在镜中凝视着那个男人:柔顺的金色长发编织成三股搭在胸前,有几缕淘气的发丝逃逸出来,在他的颈边轻荡,红润的嘴唇抿起,只有嘴角微微上翘,天然的带着一□□惑,月白色的衬衣穿得一丝不苟,连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系得稳妥,碧蓝色的眼睛明亮清澈——其中倒映着另一个自己……
加赫白倒吸一口冷气,尖叫卡在胸腔里,化作一阵无声的震颤:照片里的人不是他!
那副相框从他的手中脱落。
第104章 银莲花 “塞缪尔欺负了你”
相框并没有掉落在地上, 在装裱着照片的玻璃破碎之前,有一只手接住了它。
加赫白周身一颤,在扭过头去的同时已经被身后的人抱在怀里。
“主神大人, ”他轻声唤道。
身后的人沉默着,只是把照片拿在手里端详, 加赫白没有得到回应, 不动声色地从近乎窒息的怀抱中挣脱出少许, 也看向那张照片。眼睛看着照片, 他说起的却不是照片的事:“我以为今天您会很忙。”
“再忙我也有时间来看你, 而且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主神的声调平稳冷静。
加赫白沉默了一瞬:“很抱歉不能为主神大人分忧。”
近来,有一群天使在六重天以下, 大肆地宣扬一种叫做启明果的果实, 声称这种宝石质地的果子来自伊甸园的阿卡夏之树,能唤起天使潜在的智慧。
最开始这种宣扬看起来仅仅是娱乐性质的,四翼或者二翼的能天使们很乐意尝试一下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美味果实, 然而仅仅几天之后, 这件事就变了性质, 他们开始一步步升级他们所获得的智慧,他们宣称自己的智慧已经超过了主神,他们的智慧是无极限的,因为他们拥有了来自本我深处的“启示”。
这群天使鼓动起越来越多的小天使, 开始质疑起自称全知全能的主神, 表示主神只是压抑了他们的智慧,以此让自己少得可怜的智慧显得令人信服。
否则如果主神真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为什么他不彻底消除世间的邪恶?
否则为什么主神不赦免他们的原罪,反而要让他们终其一生克制自己的欲望, 连追求快乐的权利都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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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主神为什么没能预言到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比如他们要烧毁七天的生命之树?
对于第三点,七天的守卫天使们自然提前去做了防卫,但当他们严阵以待时,却发现对方只是恶作剧似的小打小闹,甚至连接近生命之树的能力都没有。
由此更引来了那群反叛天使的嘲笑,“主神是愚蠢的”,他们从一重天飞到七重天,再像一群失控的流星坠落,疯狂地叫嚣着:主神是愚蠢的!
……
主神处理的就是这件事,是否复杂暂且不论,他处理的方式非常果断:把一切涉嫌闹事的天使,无一例外,全部流放入一重天。
“据说这件事也和我有关,因为我一时疏忽被拉入系统,长时间不能到场,引发了很多争议。”
“没有关系,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身后的人一下一下揉捏着加赫白的肩膀,手掌的冰凉透过一层单薄的布料渗入加赫白的肌肤,仿佛要将某种无形的重量也一同压入他的骨髓。
他的口吻好像这样做全都是为了我,加赫白心道,监禁反叛的天使是为我,流放弱小的能天使也是为我,处决反叛天使的领袖番尼也是为我。
然而他的内心却完全无法被这份慈祥所安抚,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柳絮,飘向那些未曾言明的角落:但是这其中就没有排除异己的心思吗?难道不是因为那些反叛天使侵害了他的威信他才动作得如此着急吗?
由此,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因为自己长时间不在圣都,他带领的本来负责净化污秽、施以拯救的守护天使队伍已经完全成了主神手里的一把刀,专门用来除去心怀反抗意识的天使。
格子告诉过他那种方法,只要给那个想处决的天使身上植入一点点黑暗力量,然后把他桎梏进最强力的净化法阵之中,不管那个天使原本多么圣洁纯粹,都会在刺目的光芒中化作虚无。
他们的净化力量很强大,但只限于邪恶的对象,并非同袍——他们原本不应该做这个的。
傀儡,他蓦地想到了这个词。
加赫白依然看着那张照片,感觉有一股寒流从肩膀上与主神手掌接触的部位流遍全身,他忽然打了个激灵。
——照片上的男人看向了这边,他由偏脸对着另一个方向笑的姿势正对了镜头,正愤恨而阴沉地盯着主神。
角度变换后,加赫白才发现男人和自己并不是一模一样,男人的左脸,从腮部一直向下延伸到颈部,纹着一片紫色的银莲花,细长的花蔓扭曲、薄如蝉翼的花朵凌乱,诡异而妖娆,破坏了男人原本整齐圣洁的美。
紫色的银莲花,加赫白怔怔看着照片,感觉有什么就要突破封锁而出。
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在加赫白清晰下头脑之前,唤起他记忆的关键照片被拿走了,他身后的男人更紧地抱住他,手臂绕过他的脸侧把相框重新摆在了桌子上。
相框完全被埋入了阴影。
做完这一切,主神自然而然地开口笑道:“怎么半夜不睡觉起来看这张照片?”
他裹挟着加赫白向后退了一点,靠在那张加赫白刚刚摆正的红木椅子上,又将它撞歪开去,在木制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刮擦音。
加赫白被他向上托起来了一些,这个姿势让他折起来的胳膊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因为痛苦,他短暂地蹙了下眉。
“和那时相比,你真是变了很多,”主神把加赫白向后撑在椅背上的右手抓在了手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把玩,他转着加赫白指根处佩戴的那枚戒指,以悠长怀念的语气讲述起这张照片拍摄时的故事。
“我提拔你为天使长是因为你优秀过人的净化之力,净化是一种强大而美丽的力量,我如此相信着,你也的确在一年后,可惜的是这种美丽的力量总是很容易被轻视,前任天使长塞缪尔就是其中一个。”
主神的讲述与方才加赫白回忆起的相差不多,只是更具体,因为在他口中,所有的中伤质疑都来之有据——“塞缪尔欺负了你,”主神低低叹息一声,“那个孩子那段时间太过焦躁了。”,太过慈祥的语气,没有丁点责备的意思,听起来更像是为塞缪尔在开脱。
“可怜的孩子,”主神抚摸着加赫白的侧脸,看他眼神飘忽,以为他又想起了那时的惨剧——实际并没有,加赫白只是顺着主神的话想了下去。
他在想塞缪尔。
倘若是塞缪尔面对天使反叛的情形,他会怎么应对呢?
————
塞缪尔在睁开眼睛前先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伴随着这个深呼吸,他的知觉以及感官逐渐从昏沉中苏醒,他鼻中嗅到了清凉的药水气味,耳中听到了玻璃器皿轻微的撞击声,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边的情况。
一重天。
在看到透明光幕外的月光藤,这种一重天标志性的植物时他就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
一重天,也称月球天,是被抛弃者的归宿。除去为数不多不能坚守信仰的天使拖着灰白杂色的翅膀,像褪了色的蝴蝶标本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永恒的苍白里以外,更多的,是需要净化的灵魂,像雾气一样飘散在这片荒蛮的土地上。
这里没有黑夜也没有白天,整个空间像是月光洒在了一个包着锡纸的罐子里,灰蒙蒙的,眼前总是像蒙了一层阴翳。
这种独特的光线条件催生出了月光藤这种同样特殊的植物。月光藤生命力顽强,藤蔓的生长速度快到肉眼可见,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地面上,随着时间流逝一层一层地向上堆积。它们不需要光照,所以哪怕最下层的月光藤枯萎得也极其缓慢,等下层的月光藤死去腐烂时,上层的已经生长成型,最后就形成了下面镂空的月光藤“陷阱”,像是某种沉落在海底的远古巨兽的骨架,上面爬满了蠕动的驱虫,带着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一重天生态如此,连基本的房屋也无法建筑,不过天使们自有办法,发明了一种叫做净化杵的仪器,只要放置在地面上,就能建立起直径十几米,由半透明光幕形成的隔断,能够暂时阻断月光藤的侵扰。
他此时就在这样一处光幕隔断之中。
塞缪尔收回向外看的目光,看向另一边的云母石案,一个穿着红蓝职阶套装的年轻女子就在那里,背对着他,在调配一瓶现在呈青色的药水。
这种情况往往很让人两难,无论是默不作声等待对方发现自己还是出声呼唤对方,往往都会得来一句“你醒了”的惊叫以及“怎么不叫我”的埋怨。
思及此,塞缪尔不太认真地叹了口气——成功引起了那个年轻天使的注意。
她转过身,很惊喜地咧开嘴笑了下,她快步走到塞缪尔身边,手里还握着那瓶青色的药剂,瓶中的液体随着她摆动幅度很大的步伐摇晃着。
“你醒的比我预料得晚呢,”她毫不见外地探了下塞缪尔的体温,动作自然得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她也的确是塞缪尔多年的朋友,这个天使就是他和萨维里共同的好友,兼萨维里目前的女友:格子。
格子的声音很清脆动听,但是银铃般的声线之上覆盖着一层更明显的疲惫,又将她声音呈现出的开朗活泼整个翻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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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按理说服用了我亲手调配的药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醒的比预料得晚’,这也是一种回应,塞缪尔默默把这种回应加入到了自己的经验库中。他向后靠去,尽力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挑眉道:“那必然是你的药有问题喽,总之你这样专业的净化天使,不会把责任推到病人身上吧。”
格子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怪不怪你的,反正我的药剂肯定没问题。经过两次考试一次面试还有实战场的考核后,我又升了一阶,”,说完,她才在胳膊外侧的徽章上弹了下,小表情非常骄傲。
塞缪尔看向那枚徽章,他倒还没忘了这些东西,如果格子没骗他的话,那么除开她的领头上司加赫白,她就是等阶最高的净化天使了。
不怪塞缪尔需要加上‘格子没骗他’的前提,不知道是不是和萨维里混太久的缘故近墨者黑了,格子也是个爱戏弄人的,她的最高战绩是和萨维里联手在一顿饭的时间里骗走了塞缪尔十二万金币。
他随口问了一个这个职阶不可能不知道的问题,换来了格子满脸的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伊甸堂现在的工作交接这么草率了么,敢让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做事?”
伊甸堂是净化天使供职的场所,在有一点久远的曾经,塞缪尔还担当圣殿要职时,伊甸堂的作风可是非常严明整齐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经得起审视,绝不可能有格子这样连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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