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忌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自然不会用这种伤害阉人的方式。
真有那么一天,他会直接把李道生锁起来,藏在一个只能接触到自己的地方,逼他对自己说出几句好听的话。
哪怕不是真心……
他也心甘情愿。
他会亲手再把狗链子送回李道生手里的。
他会让李道生愿意的。
当然,或许永远都不会那么一天。
哄一哄就能让司公待在自己身边,又何必用那种粗暴的方式呢?
再阴暗的思绪也只不过转瞬即逝,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携手走到这里,那只不过是最极端的一种局面罢了,总不会比上一世更加惨烈,也就不需要太担心。
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恐怕还是眼下的局面。
说实话,老皇帝这一世病重的太早了。
一切都还没有成熟,甚至连上一世两个派别的斗争都还没有完全形成,就已经要共同面对外敌了。
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老皇帝死得太早了,就跟上一世的裴忌一般,什么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见李道生重新陷入沉默,裴忌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这清流文人口中趋炎附势的凌霄花,再见李道生比平日里更加心思阴沉的眼睛,突然就猜到了什么。
他拉了一根藤的凌霄花过来,又随手把它扔到墙头去,淡淡道:“司公担心这个?”
担心靠山山倒,担心鸟尽弓藏,担心自己还没有达到权势滔天的地步,只能得一时的盛荣,又要沦为刀俎鱼肉的局面。
毕竟皇权不比其他,在没有绝对的掌权之前,不可轻易撼动。
但这本书中,李道生既然能成为主角,那便不是空口无凭的。
裴忌于是扯唇一笑,毫不顾及地撕开了大梁的遮羞布:“要我说,那老皇帝活不了几天了。”
“届时必定有皇子来继承帝位,三皇子虽受宠,也封了太子,但最多占个名正言顺,其人什么做派,公公也已经看到;二皇子耳根软,喜欢听亲信的话,当傀儡不错,当君王不行;至于司马胜,身边的人不死上一两个,他是不会醒的。”
“杨康年他们的态度太温吞,说好听点,也就是心系黎民百姓,总想着打了仗,百姓们便会受苦,但稍不留心就会被周围的豺狼虎豹咬下一口肉。”
“其实这本来也不为错,在风清朗正的太平日子里,他们这仁政的效应倒是正适合;可司公应该也知道,太平盛世已经是上个朝代的事了,自大梁建立以来,我就没见几个地方安生过,这个时候要还是推行仁政那一套,是实行不下去的,到时候,整个朝廷还是得靠司公。”
分析完如今变幻莫测的局势,一切都明晰了许多,裴忌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再度俯身,盯着如今面色愈发红润的阉人,挑起唇角,“公公若是担心后世口舌,这罪责推给我也可。”
到时候看谁顺眼就推哪个皇子上去当傀儡,裴忌代天子出门征战,笼落兵权,至于财政大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便好,这两个权力落在手中,辅以刑法,只要好好经营着,后世最多骂一骂裴忌一个质子越俎代庖,绝对怪不到李道生身上。
就算李道生是太监,那也是扶大厦于将倾的太监,最多对他的出身诟病两句,还能真怪他故意夺了皇权吗?
说着,裴忌又从这墙上折下一只更加新鲜的凌霄花来,塞进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地夹好,慢条斯理地总结道:“反正……大梁和北夏我一个都不打算选,我选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司公。”
在这人眼中,仿佛天下就没有什么难事。
或许因为曾经是皇室子弟,夺皇权,甚至让皇帝做傀儡自己摄政这般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都能被他说得轻飘飘。
李道生怔怔看着他,不知是因为今日的烈阳太耀眼,还是被他竟然直接把凌霄花塞进衣服里的动作所灼烫,忽然移开眼去,心脏也跟着嘴唇而发烫:“你……你不是不喜欢凌霄花吗?”
裴忌身体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场景,心中尖锐地疼痛了一下,又不知为何,渐渐松懈下来。
他灵活地把手指一根根嵌李道生的手,指尖上还有花瓣染上的汁水 ,碰到阉人纤白的掌心,也就一下子染上了几处粉红。
裴忌道:“……我是不怎么喜欢花。”
李道生刚刚烧烫的心陡然冷却下去,就连眼中阴晦的情绪,似乎都跟着这句话黯淡了几分。
裴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牵着这只手放到自己嘴边,低头吻了一下,“可是公公喜欢。”
他说,“从今以后,裴忌,他也就喜欢了。”.
花开花谢花满天,秋去冬来春又来。
我以为我们从不曾分离,只是重逢在一个崭新的未来。
谁曾教会你恨,又能教会你爱。
第176章 番外:铁甲温床 论艳图的操作方法。……
正如裴忌所说, 几个月后,老皇帝便骤然薨逝。
朝堂上更加万马齐喑,毕竟老皇帝壮年的时候确实聪明, 把一个一个但凡有谋反之心或者谋反能力的家族都拆散了,就算是现在他骤然死了, 居然也找不出一个真正能“谋逆”的人。
世事可笑就可笑在, 这朝堂既找不出一个谋逆的人,就更找不到一个能坐上帝王一位的人。
这简直给了外邦入侵最好的时机,尽管还没有打过来,但国家之势已然内忧外患,大臣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奏折像小山一样呈上来, 然而纸上谈兵和实战的难度差别太大,他们的新任皇帝,曾经的三皇子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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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解救之法。
群臣们正商议着要不要推其他的皇子上位, 还没商讨出个结果,李道生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他以雷霆之势安排好了宫中的大小事务,让三皇子支持了主战派的主张, 一番铁血手段, 几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但除了偶有零星几道骂声, 竟然无一人反对。
裴忌甚至对这过于和平的局面而感觉到了一丝好奇, 他用手肘轻怼咕了下杨康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怎么,你们这个时候不嘲讽他的出身了?”
下朝的杨将军不紧不慢将笏板收入手袖中,带着裴忌来到一处清静地方,方才出声道:“陛下去的早, 几位皇子都还没有成长起来,我和马复终究是武将出身,宫中总是缺个能顶事的人。”
“再者,这个时候谁走上那个位置,与临深渊无异,恐怕以后就要被鸟尽弓藏,司马胜倒是有想过谋权篡位,奈何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被我与马复劝服。既然找不出旁的人,这种傻事,就暂且先由他李道生做着吧。”
裴忌刚想回他“看来你们也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迂腐”,就听杨康年接着道:
“更何况,他既然能跟裴公子有床塌之谊,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位昔日好友说着说着,突然对裴忌微微一笑,“如今既然裴公子信他,我们也就跟着信上一回,又何妨。”
裴忌身体一顿,要说出的话堵在嘴边,被这话呛到一般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床……床榻之谊?
杨康年这厮,现在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出口了吗?
不过他没脸没皮,只不过没想到这话会从杨康年口中说出来,很快就调整过来,拍了拍杨康年的肩:“还是杨大人开明。”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李道生并没有如书中所说的一般,迅速而贪婪地占领皇位。
李道生可聪明着呢。
犯傻这种事,为一个人,犯一次傻便算了,如今大人已站在自己身边,还能一直犯傻下去吗?
三皇子虽然没有统摄国家的能力,但毕竟对李道生有恩,如今还占了个皇帝的位置,自然不能太过怠慢。
所以明日上朝,李道生拍拍手,将三皇子推出去,连连在他头上扣了几顶高帽。
既然外邦觉得老皇帝死了,大梁便软弱可期,那就让新皇御驾亲征,以示国威国法。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底下有些年轻点的大臣见不得一个太监如此操纵国运,终于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指着李道生的鼻子破口大骂: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李道生这明显是包藏祸心啊,陛下!您从未上过战场,如今突然要您与他国外邦对抗,此等指鹿为马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察!”
被人指着骂,李道生也不是第一次,更何况,这只不过是个刚入官场的毛头小子,被人当枪使都不自知,骂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也不会在他心中激起什么波澜。
他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从容不迫地从群臣之中站出来,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位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陛下虽从未亲自上过战场,但熟读兵书,各种兵法课业更是拿到了甲等,就算是头一次御驾亲征又如何?还是能如先帝一般,把那些外邦寇贼打得落花流水,亦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他转过头,细细打量了这位年轻的臣子一番,扬起一抹冷笑,“还是说……这位大人觉得,陛下如今没有能力御驾亲征,大人自己更合适不成?”
轻飘飘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下来,年轻的官员脸色发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老臣拉住袖子,咬了咬牙,终究退下。
三皇子本来就是酷爱玩乐的性子,被人捧是常事,被李道生这么一番豪情壮志的话恭维得头脑发热,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跟新皇一同御驾亲征的,还有司马胜。
司马胜不想上朝,见到自己那个三哥就觉得晦气,请了几日休沐假,本来悠闲地在家嗑着瓜子,逗着蛐蛐。
结果没想到一下朝,自己的两位好友就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还是杨康年主动为他请的命,顿时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他熟练地在自己宫中鬼哭狼嚎,指着二人一个个骂过去:“为什么我也要去啊?杨康年,你不是人啊!马复,你也不做人,你们同流合污,你们狼狈为奸,欺负我母后父皇早去,欺负我孤苦伶仃弱小无力不能反抗你们——”
这声音聒噪得快比夏天的蝉鸣都吵,马复捂住他的嘴,淡淡道:“……我们同你一起去。”
杨康年认可地点点头:“殿下可曾想过,为何李大人能同意你也一起前去?”
“因为新皇昏聩,而天下需要明君。”
“三皇子常年浸润在恩宠当中,与那些何不食肉糜的贵族子弟并无多大的区别,显然无力继位,边疆的苦他吃不了多少,甚至到了那种苦寒之地,恐怕还要人捧着他。”
“但殿下不同。殿下小时候吃的苦已太多了,所以若这边疆将士之苦殿下能吃,黎民百姓殿下能体谅,那这皇位,就可以是殿下的。”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晰,司马胜还没有蠢到那种程度,黑眼珠滴溜溜地转,已经明白这其中利害,但心里对两位故友就这么决定了他的去向,还是有点不高兴。
马复见他无意识皱起眉,突然低声开口:“你若是去了,我便不再生你的气了。”
被捂着嘴的司马胜瞬间瞪大了眼睛。
威胁!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还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他,真是好卑鄙,好无耻的两个人!
他现在就要跟他们绝交,绝交——
无论如何,说着要和他们割袍断义的司马胜,还是去了。
只不过待他上了马车,才发现裴忌也在这行列之中。
司马胜也不骂骂咧咧了,也不跟马复鬼哭狼嚎了,八卦之心占领上风,他凑到自己这位好友身边,调侃道:“就这么跟着我们去,你舍得你那相好啊。”
裴忌罕见地没有反讽回去,只是沉默。
夕阳残雪,车轱辘经过,发出碾压的噗呲声,裴忌低下头,摸了摸腰间刻制的玉牌,在心中轻答:……舍不得。
但这一次,他只想让他的司公活得轻松自在一点。
每次背着抱着他的公公,总觉得他太瘦了。
太瘦了,一摸纤瘦的胳膊就知道没有好好用膳,每日殚精竭虑,又要支撑起朝廷上下,就算这样,还是经常因他残缺的身体遭到诟病。
虽然裴忌已经被北夏抛弃,但再怎么说,也是他曾经的故乡,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些用兵打仗的习惯什么路数他心里一清二楚,用他做此次出征的军师,再合适不过了。
他会尽快肃清这些豺狼虎豹,还李道生一个更好的世道。
可惜动荡苦,一去三四年。
今日方才传来喜讯,四皇子司马胜统领全军,出师大捷,北夏诸国已割城求和,至少百年之内,再不敢来犯。
当然,这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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