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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伯是男人里面最年长的那个，发须全白，看着凌九霄，长叹一声。
“本想等你弱冠，再做打算。但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了，咱们不得不提前行动。”
凌九霄抬头看他，说道：“但是常伯，贼人已经死了，我的满腔仇恨，难道要报复在司家头上吗？”
“司家攀附萧家才有如今的地位，不然他们与你一样，只能凄苦度日！”
凌九霄摇头：“不，常伯，司家当初只是流放，他们没有我这样的深仇大恨，所以才会与萧家在一起。常伯，我姑母她还活着，她是邵家人，我又怎能对她的儿女下手？”
常伯站起来，他轻轻扯起自己的裤腿，一条腿是木头做的。他的腿早就断了，是为了大周而断。
而他的主帅，只是为了给他请封将军，就被姓萧的赶尽杀绝。
他怎能不恨？
常伯冷声说：“九霄你要记住，与萧家合谋的，不论是谁，都是你的仇人。”
凌九霄面色苍白，他想起在布庄内，司沐彤与他说的话。
让他去查一查当初的真相。
面对司沐彤，他表现得很坚定。可实际上他的心并没有那样坚定。
就像庆阿娘与他说的，他是邵家的传承与希望，而不是复仇的工具。
但若不复仇，他枉为邵家子！
等人都出去了，凌九霄靠在床上发呆。庆阿娘与他说那些话之后，就因为年纪大了，离开了他。
去了哪里，他并不知道。
他的确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他的仇人已经死了。
司家女做了新帝，他喜闻乐见！司家女毕竟是他的表姐。
但是常伯说，司家与贼人一样可恶，他全都该杀。
是这样吗？
今日见着司沐彤，他不觉得她该死，她对他释放的善意，他能感受得明明白白。
庆阿娘说，他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了。常伯被仇恨折腾了半辈子，可那是常伯的仇恨，是上一代的仇恨，不是他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阿婆重新拿伤药进来：“天气热起来了，你的伤口得要好生养着。”
凌九霄说：“阿婆，伤口不大，我没事。”
阿婆还是给他重新上药，絮絮叨叨说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凌九霄忍不住问：“阿婆，要去京都了，常伯说京都比这里凶险万分，想要我死的人，也更多，是不是？”
阿婆的手顿住了，眼睛红了。她伸手去抚摸凌九霄的脸，哽咽起来。
“好孩子，阿婆的好九霄……”
她没有多说，只是长叹一声。
“阿婆只是想九霄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出去了。
凌九霄喃喃：“到底什么是真呢？我的族人全都死在贼人手上，这个仇，我又该问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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