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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也有所感觉,对司行知说:“行知,我是不是不行了?”
司行知并没有劝慰,说道:“我们年纪大了,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孩子们一切都好,没什么牵挂。”
邵琴点点头:“是啊,转眼……转眼就半辈子了。”
她依恋的看着司行知,司行知也看着她。
“行知,你同我……说说话,好吗?”
“好。”司行知靠近些,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从小到大的事情。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一定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小,被人抱在怀中,穿着大红的斗篷,红彤彤的,好似一只小灯笼。我便拉扯我阿娘的手,问:阿娘,我也想要一只红灯笼。”
“后来长大了,我总也不开心,因为人人都说我应该上进努力。比我年纪小的封子珩,年少成名又少年老成,与我一般大小的左澜,光风霁月能力卓越,小小年纪一弓双射。只有我,不喜议论政务,每日只知作画写诗,甚至科考都不乐意去考,一个荫封的官职,也不太上心。”
“但是阿琴,我也庆幸那时候的不开心,我见到了你,你告诉我,人各有志,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还说封子珩他少年老成注定辛苦,说左澜他好胜心太强,容易栽跟头。而我的踏实,才是最重要的。”
“阿琴,能娶你做夫人,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司行知感受着手中,夫人的手软下去,再也没有力气。他眼泪落下来。
“阿琴别担心,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用我们操心,而且马上,我们就能见到阿宇和阿远了,他们……离开我们好久,应该也是想念我们的吧。”
……
邵琴死了,司行知握着她的手也去了。
司沐颜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头晕目眩,差点就起不来。
她问大夫:“我爹他一向好好的,怎么会也跟着去了呢?”
大夫叹道:“侯爷早已油尽灯枯,似乎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司沐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并没有厚葬。
司行知早就对司沐颜说了,他与邵琴都喜欢田园风光,惟愿以后都能看到一年四季的景色。
司沐颜将他们的墓地,选在花圃中央。
“这样,阿爹阿娘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盛放的鲜花了。”
下葬时一家人都在。
连宫里的小妹,也都微服出宫,站在父母的墓前红着眼。
这大概是多年来,一家人头一次相聚在一起吧。
只是一起出生的三个姐妹,从前还有相似之处,如今看来,竟是各不相同了。
唯一没有太多变化的,是司沐颜,她与从前一般,一直都有种恬静的感觉。眉目间更多了几分温柔,眼下的干纹,在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不年轻了。
而二妹原本最是妍丽,仿佛九天玄女下凡一般,可多年的风吹日晒,竟是姐妹三人里最粗糙的。可是她神采奕奕,又有止不住的精气,整个焕然一新。
变化最大的是小妹,从前的温婉褪去,哪怕身着常服,也还能一眼看到她冷冽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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