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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沿着江岸走。

    看小儿玩闹，看情侣牵手，看附近居民健身。

    脸上一直有平和的笑意。

    走到江边的尽头，那里修路堵住了小径，她突然站定。

    “跟了那么久，够了。回去吧。”子楚没回头。

    丰生辰先是一惊，随后苦笑。

    子楚是谁，是国家特殊安全局的底牌，怎么可能被人跟踪那么久而不察觉？

    虽然他不是寻常人，跟得也很有技术。

    丰生辰从一棵合抱的大树后站出。

    “是你救了我吗？”他问。

    “我只是恰好路过。不用放在心上。”子楚道。

    “我不，我偏要放在心上。”丰生辰执拗地道。

    “……”子楚沉默半晌，“回去，再跟，我打死你。”

    丰生辰笑了。

    他眼睁睁看着子楚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他没有再跟过去。

    再跟，怕又要让子楚再搬一次家。

    “来日方长，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丰生辰心想。

    等他回了自己的住处，脑袋中全是子楚的模样，他没忍住，重新给子楚画了一幅画像。

    半个月后。

    一天清晨，丰生辰在自己居室里醒来，睁眼却看不到那张被自己刻进骨子里的脸。

    子楚的画，不见了！

    丰生辰一时乱了分寸。

    会是子楚发现了他的心思，生气了，所以将画偷走了吗？

    还是谁，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拿走了画？

    思绪像失控的野马，在脑中狂奔践踏，无数最坏的、糟糕的念头和场景如同冰冷的毒蛇争先恐后钻入脑海，不断啃噬分食他的理智。

    他像个溺水的人试图抓住一丝「或许没事」的细草，可是这念头脆弱得蜘蛛丝，片刻便被汹涌的黑暗念头撕扯得粉碎。

    惊慌失措的他忍不住向上汇报了此事，然后时间就变得浓稠和充满恶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头来回割锯。

    并没煎熬太久，丰生辰便被「判了死刑」。

    画像消失后的第三天，总部传回子楚身亡的消息。

    子楚与三位敌方杀手，殒身于一场爆炸和大火中，不仅尸体找不着，骨灰与砖泥和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子楚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呢？

    一块墓碑。

    墓碑上的字简单到极致：子楚之墓。

    不言她来处。

    不言她身份。

    不言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时间。

    不言此碑由谁立。

    丰生辰自听到消息时便昏死过去，一躺就是三个月。

    他醒来后性情大变。

    私底下不再说话，不再画画，不再吃小龙虾。

    他成为国家特殊安全局新的底牌，战绩赫赫。

    丰生辰，于2058年与目标人物同葬身于大海，尸骨无存，年仅28岁。

    他又留下什么呢？

    「子楚之墓」下新刻的几个字：

    【亦是丰生辰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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