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流浪到哪。
哪怕他变成丧尸，陈去疾也没有把他抛下。
一路横冲直撞，默契地谁也没有提终点。
陈去疾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感受微弱的跳动，
她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温尔，我要死了。”
佘远把这句话当做约定。
他们会在某个地方停下，然后一起迎接死亡。
可是陈去疾骗了他，
她看完风景，自顾自把他丢在基地路口，没有给他告别的机会，就这样化作光点消失了。
陈去疾把他丢下了。
这个怀抱很紧，独属于陈去疾的温度将他包围。
佘远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竟然对着那个疯子叫陈去疾的名字。
“你认出我了?!”
陈畅惊喜地看着他的眼睛。
佘远的眼镜被她撞歪了，挂在高挺的鼻梁尖，几乎要落下去。
陈畅伸手触碰，佘远只停留在原地，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因为她这句话整个人都僵硬了。
任由她把眼镜推回去，
陈畅做了一直以来很想做的事，把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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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垂落的头发，挽在耳后。
他们在一片废墟上拥抱，陈畅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思念。
佘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陈畅看到他的眼睛跟着自己的动作流转，睫毛颤动，风吹过金色的头发，又勾缠到她的指尖。
佘远不是没有感情被强加悲惨境遇的游戏NPC，他是真实存在的人。
她想佘远了。
她的漂亮丧尸。
“你再说一遍?”
“你刚刚在车上叫我什么？”
粗粝的嗓音带着哀求，尾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陈畅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敢相信，凌迟一般一遍遍询问。
“温尔，我回来了。”
陈畅被他仓皇地捧住脸，没有一点温度的指尖一寸寸触摸。
陈畅没心没肺道:“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游戏里是随手选的模板，撞脸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她都不知道佘远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认出她。
现在这个才是她真正的样子，是健康的陈畅。
佘远像一片纸，陈畅没轻没重的用力，就会在他身体上留下难以消除褶皱。
陈畅看他突然开始笑，无声无息，眼泪却落了下来。
顿时变得有些无措。
“佘远，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你回来了？”
“陈去疾……”
“我没有认错你……”
养佘远是很费力的一件事，陈畅小心翼翼，却总是伤到他。
她总是难以第一时间体会那么细腻的感情，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人弄哭。
陈畅这次没办法像往常那样故意说一些有的没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只能轻轻擦掉眼泪，
“我先去给你换点药好不好?”
“我们只有消炎药，食物也不多了。”
陈畅拉着人转身，就见郑九洋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两人，眼底带着戏谑的笑，见他们终于结束悄悄话，
摇了摇头，故意咳嗽一声，“结束啦？”
四处的士兵都在休息，陆续有其他队伍带着幸存者回来。
乱中有序地给人员做检查。
佘远是普通人有感染风险，需要隔离一段时间。
陈畅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负责物资的曾阑语气激动:
“太好了，你是水系异能者!”
“但是我们带的药也不多，只能先给你应急用，其余的回到基地补给你。”
郑九洋负责人员检查，
她摆了摆手，让手下去拿东西。
不一会车载水箱被两个人抬了回来。
看他们轻快的动作就知道没剩多少水。
“基地目前的兑换比例是一升水换两千克食物，换药品的话，只能换基础的感冒药消炎药，每人每天限制一板。”
“急救性药物每人限一片。”
这些在末日前的常见药纷纷涨到天价。
“当然，如果你能用晶核换取的话，这些数量可以翻一倍。”
郑九洋殷勤地把水箱盖子打开，对她示意一个请的手势，面罩下的眼睛笑成一条缝。
陈畅摇头，“我们没有捡到晶核，大多数丧尸体内都不存在。”
陈畅没有说谎，他们这一路，历时三个月，每天杀丧尸的数量数不清，晶核却只有二十多个。
全部用来还系统债务了。
她手中的确没有。
“最新研究，感染三个月以上的丧尸才会产生晶核。”
郑九洋看着水箱一点点被填满，干净澄澈的水让人心情舒畅，她对陈畅很有好感，不端架子的异能者，很难得。
于是也愿意告诉她一些信息:“如果你信我，尽量避免吸收晶核升级。”
“你们是从北方过来的，应该听过那个说法:异能者和丧尸都是感染者，只是表现不同，虽然没有异能者转换成丧尸的先例，但是这场雨催动了丧尸的进化，异能者会不会受到影响，我们还不知道。”
异能者没有怀疑过晶核吗？当然怀疑，当然戒备，只是力量提升的感觉太好，让人难以清醒。
在货币完全失效的现在，晶核可是和食物一样畅通的存在。
曾阑用力抬了抬水箱，满满当当，他一个人甚至抬不起来，
靠在上面感慨道:“刷熟练度也能升级，虽然慢一点，但是稳扎稳打，就像玩游戏一样。”
“说不定以后丧尸也能进化出异能，再过段时间，它们跑的比人类都快了。”
“诶呦!”
曾阑捂着腿跳起来，郑九洋恶狠狠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陈畅只吸收过一次晶核，
还是背着佘远，把手放进袋子里偷偷吸收的。
游戏里晶核是硬通货，数量稀少不易得，还能帮助异能者升级，一度被吹捧的像神药一样。
晶核没有等级没有属性，吸收起来没有副作用。
这种坐着就能提升力量的东西，难怪让那么多人上瘾。
陈畅在佘远担忧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心虚道:“幸好我没碰这个东西。”
幸好她有欠债。
感谢077!
陈畅只换了两包足够两人路上吃的压缩饼干和一包简单的药物，物资太多不是好事。
剩下的按郑九洋的建议，换成基地的贡献点。
“给你按出外勤算，贡献值更高，中央基地里异能者和普通人待遇同样，没有优待，一进入基地就可以去大厅组队领任务，贡献点可以换食物和住处。”
“异能者和普通人最开始的集中营地是分开的，你男朋友这个身体状况，我建议你先买房。”
病毒潜伏期在几分钟到三个小时不等。
隔离期间，陈畅已经帮佘远把药换了，
撑着下巴，试图给他投喂压缩饼干。
佘远配合的咬住，
竟然是热的，带着点谷物被烤熟的香气。
陈畅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露出烤火架，
神采飞扬:“是不是用火烤一烤更好吃，是阳光和土地的味道。”
佘远咽下去:“嗯。”
“你手臂的伤口呢？给我看看。”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只是直勾勾盯着陈畅看。
生怕她又消失了，和她对视，又很快移开视线，
他更怕陈畅会戳破什么。
如果陈畅这个时候笑嘻嘻地对他说，她只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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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远……
佘远能怎么办呢？
脱口而出的冲动让他进退两难，
是陈去疾真的回来了，坏心思地欺负他，
还是他太想陈去疾了，又抗拒不了陈畅的靠近，自欺欺人。
陈畅撸起袖子，露出包扎齐整的绷带，“郑九洋已经帮我包扎过了，就是刚才和我换食物的军官。”
“陈去疾?”
佘远忍不住喊她，
陈畅应声回头，这一下凑的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佘远的倒影放大在她的眼睛里，眸光颤动。
燃烧的树枝噼啪作响，火焰跳动，她看清佘远的每一根睫毛，鼻翼被眼镜托压出两片更深的阴影，喉结小幅度滚动。
陈畅突然想亲他，
那是一种很自然的冲动，在一起了，不就要接吻吗？
可是她很快想起昨天佘远的抗拒，默默后退一点，
转移话题道:“我看到那个孩子了，就是差点打劫我们的那群人。”
“他逃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我们进基地以后可以先买房子。”
“然后我们一起找工作，嘿，好像末日前啊。”
“如果没有末日就好了，没有异能者也没有丧尸，你继续做你的实验，拥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我应该会四处旅游，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
佘远的眼睛太打扰人了，深深的感情在其中发酵，就这样盯着她，胜过千言万语。
陈畅很快说不下去，
小声直白道:“我有点想亲你。”
陈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聒噪，砰砰砰的，等待另一个人答复的感觉真的很新奇。
她看到佘远的睫毛在打颤，哑着嗓子对她说:“去车上。”
陈畅被他推到后座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佘远垂眸，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黑暗隐藏了一切动作，他的指节放在自己的衣服上，
确认道:“陈去疾?”
陈畅扶着他的腰，身体靠到了柔软的靠背。
佘远垮跪在她身体两侧，虚坐在她腿上，
陈畅就这样将人抱了满怀。
像抱着一把温热的骨头。
“我在呢。”
有再多旖旎的心思随着这个怀抱都散了，怎么这么瘦?
陈畅不敢置信一样，沿着他的脊背抚摸，肩胛骨轻轻地颤栗，那两块骨头格外明显，他整个人都没有多少重量。
这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
“佘远?”
“是后遗症吗？是那个药的后遗症，还是变成丧尸的后遗症?”
“为什么会这样?”
听她说起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佘远终于确认了，
他跪在座位上，有些疯狂地看着陈畅，缓慢束起头发，然后弯下腰，捧着陈畅的脸，
额头相抵，滚烫的气息撞在一起，“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陈去疾……”
他一遍遍确认，
陈畅收紧怀抱，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心脏酸酸胀胀，“我回来了。”
“我是陈去疾，也是陈畅。”
“我错了，我应该第一面就告诉你，温尔我回来了。”
“你每次都能认出我。”
温尔每次都能从一众一模一样的建模当中，把她找到，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陈畅太过有恃无恐，她总是伤到温尔后再来哄他。
“温尔～”
“佘远～”
陈畅叫他的名字，就像曾经的无数次。
“好久不见!”
“特别特别想你!”
“佘远，不会再弄伤你了……”
因为冒失的玩家学会了爱人。
眼镜被摘下去，
唇瓣磕磕绊绊碰在一起，触碰，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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