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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破局“既知疼痛,便不该用这种蠢办法……

    楚裕言到时,侍女正端着一盆被染的通红的血水出来。

    清羽嗅到血气,一阵心惊肉跳。迅速上前拦住那名侍女,问:如何了?”

    那侍女见是楚裕言,就要行礼。还未来得及出声,楚裕言已大步朝屋内走去。

    守在外头的人见状连忙去拦,“殿下,去不得。当心沾了血气!”

    楚裕言凛着目光瞥了一眼清羽。

    清羽收到眼神,同一尊大佛般往那帮人面前一拦,一行人顿时动作不得。

    千镜滢正在床上躺尸,忽觉一阵光影摇曳。她好奇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乜着眼往外面瞥去,看清来人,视线瞬间僵住。

    好在楚裕言正和太医交谈。没空理他。

    她双眼连忙一闭。躺在床上装死。

    便听外面隐隐传来人声。

    “太子妃这一

    刀。避开了要害,有惊无险。好在阻拦及时,伤口不深。只是失血过多,眼下才会昏迷不醒。”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朝颜站在床边,正把托盘放下,拿起药瓶,看样子是要处理伤口。她听到是楚裕言的声音,欠身行礼。楚裕言看她一眼,意思很明显,你可以走了。

    主仆连心,朝颜也只有一开始见千镜滢倒在血泊里。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待冷静下来,已经隐隐察觉出出自家小姐的用意。

    等到真正确定。是在她扶着自家小姐回房的路上,小姐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那是安抚的意思。

    眼下这个情形他自然无法发现留自家小姐和太子殿下单独待在一起。

    若是不甚暴露,是欺君死罪。就算楚裕言不计较,小姐先前的布局,也会功亏一篑。

    “殿下恕罪,我家小姐如今昏迷还需要静养。”

    楚裕言看她,语气生寒,“下去。”

    朝阳浑身一颤,面色有些发白。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心先连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补了一句。“奴婢就在屋外。您有事吩咐。”

    千镜滢知是楚裕言来,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喘。

    楚裕言掀开帷幔,见床上人一把青丝随意地铺散在枕畔,羽扇般的眼睫时不时颤动两下。

    屋内烧了碳,并不冷。千镜滢没盖被子。

    他上前,只见她雪白的衣襟沾了血迹。他将她领口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手指有些凉,碰到千镜滢的一瞬间,她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楚裕言睇了一眼千镜滢,见她面色如常,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楚裕言懒得拆穿。只是将瓷瓶打开,熟练得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

    药粉刚撒到伤口上,他早有预料似的抬起目光,见千镜滢似是终于忍不了了。睁着眼睛看她,做出一副刚醒的样子,“你怎么在这?”

    她唇间并无多少血色。

    楚裕言没理她,他伸手拿起托盘里的纱布,又托起她手臂,一点点缠在伤处。

    伤口还渗着血,先前那股疼痛到了最后变得有些麻木,千镜滢注意还停留在楚裕言为何会来这件事上,不防这一下,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楚裕言忍住没看她,语气透着僵硬,“既知疼痛,便不该用这种蠢办法。”

    她倒觉得这办法机智极了。“阿父久病不起,宫里那帮人又指望不上。我也是没办法,嘶……”

    千镜滢看了楚裕言一眼,见他面色淡淡,好似没听到般,心一凉,想着他大底是没伺候过人,连忙垂死挣扎着要叫朝颜来。

    楚裕言把人摁回去,语气透着生硬,“别动。”

    他动作放轻了些,尽量没摁到伤处。千镜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让人伺候。

    楚裕言缠完绷带,见她面上没有多少血色,将手中东西放下,站起身。

    千镜滢松了一口气,就在她以为这种大佛就要走了的时候。

    楚裕言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杯水。

    千镜滢试着起身,想到什么又躺了回去。楚裕言看她,她也看他,二人互相瞪了一阵,最后还是楚裕言一只手将人揽托住,将茶盏递到她唇边。

    茶水是温的,将喉咙里那阵干疼化开了些。千镜滢眸光微动,眨了眨眼睛,落下两滴泪来,泪珠顺着面靥滑下。

    楚裕言目光微怔,一抬目光,触到她泛红的眼眶。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为何阿父迟迟不见好转?”

    千镜滢又逼出一点泪意。已有一只帕子伸来替他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她怔了一下,一时忘了动作,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再哭。

    却听那头道:“太医已看过,侯爷如今手指已勉强能动。若能按这个恢复速度,要想痊愈,不会太久。”

    “果真?”

    “你若不信,可自己去问。”

    千镜滢觑了一眼他面色,点点头。她似是没料到楚裕言会安慰她。

    又低下头,声音里仍有些哽咽,“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想要害阿父?”

    楚裕言将茶盏放到床边的那只梅花小几上,“你若是想尽快痊愈,这几日便安生些,别再造作。”

    千镜滢一时摸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嗯”了一声。

    楚裕言见她如此,该交代的也都交代过,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朝颜蹑手蹑脚的进来。主仆二人对视,朝颜不确定人有没有走远,一时不敢说话只拿起药,准备继续帮他把药换下来。

    却听床上的人蔫蔫的,摆了摆手,“不用了,已经换过了。”

    朝颜连忙帮千镜滢把手放下,急破了音,“伤口要扯开啦!”

    她确定千镜滢没再动弹,正要打开瓷瓶,发现千镜滢伤口已包扎完整。她捏着瓶塞的手一僵,想起千镜滢说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又问:他信了吗?

    千镜滢道:“好歹是货真价实的伤口摆在那里,由不得不信。我猜他来大概是试探我来的。”

    朝颜脸都吓白了,劫后余生道:“这几日,当真是惊险极了。”

    “可惜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

    “陛下不好了。”

    皇帝手里拿着奏折,听到声音,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来喜问:“何事惊慌?”

    “今早太子妃见侯爷迟迟不醒,一时心急。听说能用刺激法让侯爷恢复,便拿刀刺伤自己。如今正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皇帝眉心微蹙。“太医瞧过没有?”

    “瞧是瞧了,只是失血过多。怕是一时片刻,很难醒来。”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来喜觑了一眼帝王面色,静等帝王开口。

    正逢一阵风卷过,将窗户破开,吹的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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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烛火猛的一晃,来喜面色有些惶恐:“奴婢去把窗合上。”

    皇帝出声,“传太傅过来。”

    夜色渐行。梁建安身上裹着一件青色的鹤氅。步入大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气。

    梁建安拱手行礼。皇帝让人看坐,“近日来有一件事困扰朕许久,是以才不得不深夜唤太傅前来解惑。”

    “陛下说的可是侯爷染病一事?”

    皇帝点点头,“朕想听听太傅的意思。”

    “臣一时不知,侯爷病情究竟如何?”

    皇帝意味不明,笑了声:“去了的太医皆道,侯爷脉象与常人无异。”

    “这帮人扯谎了。”

    皇帝身子稍稍前倾,“如何扯谎?”

    却不想梁鉴安玩笑道:“侯爷这些年在边疆积劳成疾,就算此次未病倒,倒也不会与常人无异。”

    皇帝虚虚点了点他,“都到这个时候,太傅还有功夫与朕玩笑。”

    他话落,忽然顿住,显然意识到其中关窍。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骗朕的?”

    “微臣并无此意,欺君乃是死罪。只是太医们去了,看不出是何病,又恐上面怪罪,慌乱之余,难保不会误判。”

    皇帝忽的笑了,“没想到朕的猜忌,连那帮庸医都有所察觉。”

    他先前还笑着的面色,忽而一瞬间转阴,“依太傅看,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一是战事和平下,被触及利益者。二是与定远后这些年有冲突者。这个人既提前了解太子妃要回家省亲,又能提前做好部署,让人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皇帝双目眯起,心中已有答案,“可惜找不到证据。这帮人是借刀杀人,可怜朕险些成了那刀。”

    “陛下,依臣所见,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弄清侯爷的病。”

    “那边再让胡安仁去一趟。”

    胡安仁是太医院院使,整个太医院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医术比他高明了。

    “陛下,臣有一言。”

    皇帝微微颔首,“太傅但说无妨。”

    “下毒引得陛下猜忌只是第一步,但这显然不足以达成目的。只有让他们发现此计能成,方会有第二步动作。如今只是试探。”

    皇帝盯着殿上藻井,漆黑的洞中,雕的是双龙戏珠,一派死寂。

    “太傅的意思是是要证假意猜忌,实则暗中留意。

    “陛下圣明。”

    “

    那便再派御医过去,不管能否看出问题,对外都说看不出。”皇帝揉了揉额心,“但若是要调查,太傅以为派谁去合适。”

    “若要另找个人过去,难保不会打草惊蛇。太子眼下正在宫外,或可前往。”

    “那便派人暗中提点一句。”

    *

    千镜滢在病床躺了良日,感觉身子也恢复了大半。宫里也派的女太医前来诊断病情。

    从那日之后,凌歌每日盯着她换药。千镜滢本想让伤口好的慢一些,几次后见未能得逞,只得作罢。眼见伤口已经结痂,千镜滢知晓没什么装下去的必要,也只是让自己看得虚弱一些。

    那日关元英前脚刚走。千镜滢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剥着一只琵琶。果肉绽开,流出清甜的汁水。千镜滢吃完一个擦了擦手。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收了动作,盯着帷幔发呆。

    外面那道帘子被掀开,一道修长的人影投了上来,一同来的还有一名女太医。千镜滢见是楚裕言,就要下床行礼。楚裕言难得的没有打断她。千镜滢只得撑着床下地,摇摇欲坠福身,“殿下万安。”

    她做完一切,悄悄抬眼,见楚裕言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便听那头道:“今夜是元宵最后一日。”

    大晟元宵有五日。

    千镜滢以为楚裕言是要他回去,她刚坐下,由着太医给她看伤,还未来得及找借口,却不想那头道:“可想去赏灯?”

    千镜滢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鉴心湖畔有灯会,一年一度。”

    “殿下想去赏灯?”事出反常必有妖,千镜滢心中警铃大作,“妾身身体未愈,怕是不能作陪。”

    楚裕言忍了忍。

    最后还是身边的太医恭恭敬敬劝道:“太子妃如今这样,整日在房中无益,不如出去,也能散一散病气。”

    千镜滢目光亮了亮,面上依旧是不见悲喜的样子,只小幅度的颔了颔首,“那便听你的吧。”

    第52章 元宵通身彻骨,本该都是他的痕迹……

    二人换了衣裳,身边只留三名侍从随侍。千镜滢今日扮了男装,二人走在路上。街上的人看到,只当是大户人家的两位公子出门赏灯。

    长街十里,檐下风灯相系,如银花雪浪。晚间的风夹着一丝烟火气,前调是咸香,滚着淡淡的馄饨面皮味,还掺了一丝灯笼上的亮,又走几步,飘来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是姑娘们手里的兔子灯。耳边是语笑喧嗔。

    楚裕言听边上的人“哗”得一下开了折扇,悠哉游哉地扇着,动作行云流水,自有一派风流倜傥。

    “你倒是熟练。”

    千镜滢当楚裕言在夸她,摆摆手,“扮得多了,便熟练了。”

    楚裕言觉得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搅,像是一缸掺了石头的醋汁,堵在心头,泛着酸。

    “你过去同”

    他收回视线,没再问下去。

    “什么?”千镜滢扭头,见楚裕言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又问了一句:“你要说什么?”

    楚裕言拉过她的手,“无事。”

    既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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