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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卯时三刻小翠。
连朝的半边脸,已经有些红肿。五个掌印浮现出来,又淡淡散去。她并不遮掩,坦然跪在那里,安静地听张千把话说完,唇畔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是我来找谙达说话,谙达气急败坏,所以扯开我的衣服,打了我一巴掌吗?”
张千撇撇嘴,“你自己做过的事,怎么死缠烂打,抓住我不放?你自己心里明白得很,贵人们可不是好糊弄的!说话就说话,非要露出一截手腕子,不是勾引是什么?你送我的那些字,我都收着,一点也没动。看着被主子发现,就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想也别想!”
连朝气极反笑,只是笑,笑得嘴唇都在颤抖,“到底是你有歹念是错,还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有错!你说我与你说话,露出什么手腕子,脖颈子,是你心术不正,归咎到我身上作借口?人人都捂的严实,你也会有一千个一万个由头,主子们都露出手腕子,脖颈子,照你这么说,你起心动念,肖想后宫,就是罪该万死!”
因着脸上有伤,这样子说起话,反倒多了些狰狞。像是开在秋末冬初时分,干涸滩涂上的野苇草,兀自在风里飘摇。并且有剌手的茎叶,只要触碰,就会被划伤。
她说完,亦以手加额,深深泥首,“请老主子明察。”
太后却没有说话,端坐在宝座上,看着她。眼中带着考究与打量,或许还掺杂着不知名的余绪。
贵妃见她这么说,心中只觉得麻烦,回过身朝太后福身,试探地请道,“老主子?”
太后却扬了扬首,垂下眼,翠十八子颗颗圆润,在她指间慢慢地转过一圈,触手生碧,“你看着办。”
贵妃应“是”,看了站在一旁的储秀宫贵人一眼,循言说,“张太监既说你们之间有凭证往来,你认不认?”
连朝不卑不亢,“奴才不认。”
她喘了口气,才说,“贵主子,贵人主子手拿把掐地带着人来拿人。宫女若真的出了淫/乱之事,是否应交内务府,进行论定审查。贵人主子口口声声要带到贵主子面前,让贵主子亲自审这样的事,是什么居心?往大了说,贵人主子是要正肃宫闱,让贵主子也漟进浑水,往小了说,贵人主子就是冲着奴才而来,所以时间不早也不晚,此时张千故意说有往来的凭证,奴才纵然抵死不认,想必也是百口莫辩。”
储秀宫贵人“哼”了一声,“你还没这样大的能耐!诽谤宫嫔,挑拨离间,这是你惯用的手段吧!”说着就唤,“朵儿,呈上来!”
贵妃的一道眼风,凌厉地扫过来。心里暗暗叹一声不成器,在说话的间隙里,闭上眼匀了匀气,才又去请太后的示下,“老主子,是否移交内务府呢?”
太后只是笑,“此时才想起内务府,可见内务府在你们眼中,也不全是个摆设。”
“贵妃啊,”太后慢条斯理地将十八子的碧玺坠角理顺了,才说,“宫中办事,都讲究一个章程。俗话说规矩规矩么,方的圆的就是规矩。没了规矩,后宫就要乱套。先前我与皇帝说,教他不要干涉后宫的事,后宫既然是你来当家,皇帝插手进来,那就是让外头以为,后宫的主事人无能。你怎么临了倒犯了糊涂。”
此话说得轻,落脚却沉。循贵妃一向只当太后偏安一隅,不问六宫,没料想今日被摆了这么一道,心里又是气,又是急,只得狠狠剜了储秀宫贵人一眼。随之都跪下去,面红耳赤,“奴才受教了。”
太后过了半晌,才说,“甭跪着,起来吧。”
展眼往殿外瞧了瞧,“既都审到这里,言之凿凿地,就把证物传来,听她如何辩白。”
话音未落,殿外的宫女已进来回话,“老主子,万岁爷下了朝,现请安来了。”
太后“噢”了一声,见眼前这样乌糟,便道,“我都好。问皇帝好。今日不相见了,让他回吧。”
想起什么,“瑞儿,你代我去。”
瑞儿并没有看连朝,双手叠在腰前,妥贴地行了个万福,“是。”便侧身领那传话的小宫女一同出去了。
储秀宫贵人原本因太后的敲打而发怵,又见太后使人回了皇帝,心里稍稍安定些许。语气也不似刚才那样的急切。她再度唤,“小朵儿,将从张千庑房中搜到的证据呈上来。”
很快就有宫人捧着漆盘而来,在贵妃跟前跪呈,贵妃看了一眼,让送于太后,一面说,“这是何物?”
储秀宫贵人道,“这是在张千屋内寻到的字纸。祖制宫中太监宫女都不得识字,张千不过是个捞树叶的太监,如何懂得这个?且奴才看了,上头都是一些你侬我侬的词句,想必是——情书了!”
连朝“哧”地笑了出来。
储秀宫贵人也不理,“请老主子、贵主子明察。”
太后远远地看过,示意重呈回贵妃。贵妃这才就着宫娥的手,瞧了几张,见上头有些写得露骨的,偏过头闭上眼,厌恶地说了声“阿弥陀佛”,“给她看。”
兜兜转转,那物证总算送到连朝跟前。熟悉的字迹,她心念微动,“这上头并未署名,如何能断定,这字就是奴才所写?”
储秀宫贵人说,“你如今在御前,专司万岁爷的起居记注。让你现在写字,再将你平日所记,搜来比对,一证便知。”
贵妃面露为难之色,“这……老主子。”
太后若有所思,摆了摆手。
贵妃遂说,“上笔墨吧。着人去她榻榻里,仔细搜寻。”
不过片刻,便有宫人奉上笔墨,铺陈在她面前。
她望着眼前的笔墨,忽然有一瞬间觉得它们可笑又脆弱。
人到底因为什么而写,写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要自证清白才来写这些东西,还是因为只有这样做,用黑色与白色来对比,才能反衬出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
她提起笔,握得很轻。混沌的日光照亮了她的背脊,外头天色昏沉,殿内炉烟袅娜,庭前白得惨淡。
她凝神很久,却迟迟不肯下笔,从来难有这样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下笔,到底能写些什么。
储秀宫贵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怎么,不敢写了吗?”
贵妃很好心地叹了口气,“照着这物证,写一份即可。”
她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御前着人送来的笺纸,福保传来的话。
笔墨虽为工具,文气却随主人。苦练笔法写出来的是旁人的字,要想写出自己的字,更贵在心悟。
她闭目一瞬,在纸上写:
“若乃凉夜自凄,风篁成韵,亲懿莫从,羇孤递进。
聆皋禽之夕闻,听朔管之秋引。
于是弦桐练响,音容选和,徘徊房露,惆怅阳阿。
声林虚籁,沦池灭波,情纡轸其何托,愬皓月而长歌。”
她珍重地写完,放下笔,低下了头。
宫人将写好的纸张放在漆盘上,转呈给贵妃去看。贵妃难以看出其中笔法如何,拖延到这个地步,让她在太后跟前找了好几次没脸,已让她十分厌烦。此时勉强心平气和,“只怕……得找识字、懂笔墨的来仔细看看。”
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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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宫贵人说,“笔在她手上,想写出怎样的字,不过由她说了算。”说着瞪了张千一眼,“你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现在哑巴了么?”
太后招手,近前来看了看。连朝却已回话,“贵人说得是。笔墨在自己手上,想写出怎样的字,都在主人。可是常习一体,横竖撇捺,再怎样多变,也会有残遗的痕迹。奴才为免有故意之嫌,并没有按照原稿进行书写。贵主子与贵人若是怀疑,大可以找会书的人来查验。贵人说奴才仰慕张千,常常有笔墨往来。奴才斗胆,”
她仰起脸,脸上的指印赫赫分明,“奴才图他什么?图他捞的叶子好看?图他下手没有轻重,图他会打奴才的脸吗?”
张千扭过头看她,着急道,“这明明就是你写给我的,你怎么到现在不认了?你常夸我敢作敢当,这都是你给我的,我心里害怕极了,不敢看,也不敢随便处置,是因为知道你在宫中不易,想着你好歹对我也算有份心意。谁做这样的事情,会把名字写在明面上?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不留名只认字,看见字就知道你的心意!何况你在慈宁花园,写那些什么杂书,有时托我们出去卖钱,你不也没留名,你就认你没收钱,书不是你写的了?”
储秀宫贵人忙问,“书?什么书?”
“她靠写一些故事赚钱,也靠做针线活卖钱,托小太监带出去折变成银子,或是传书,要借去看的听的,都收几个钱。”
储秀宫贵人爽脆地笑,“了不得了!老主子,贵主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口口声声自称本分的人,背地里鸡鸣狗盗,竟在紫禁城里私设市场,竟是要将紫禁城翻个天来么!”
贵妃说,“不得信口雌黄。证据何在?”
张千偷偷看了一眼储秀宫贵人,连忙说,“有证据的!有证据的。就在慈宁花园,跟她一个屋子的小翠,主子们派人去搜,指定还能搜出来几本。只是上头没她的名字。”
原本安然听着的太后却忽然说,“如实么?一并带来。”
先前派去搜榻榻里的宫人已经回来复命,过了约莫几刻钟,派去慈宁花园的宫人也带着东西回来了,此时一并呈上。先让贵妃看过,再奉到太后眼前。
太后神色有些奇异,翻开了那册书。
贵妃问,“你可看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笔迹?”
储秀宫贵人十分得意,“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是私自勾缠太监,还是背地里写禁书,这两样可都是要命的罪名。姑娘可想好,到底认哪一样?”
“还是两样都认,数罪并罚?”
与那些书册一同递上的,还有一支头花。
太后只留下那书,其余的证物转到贵妃面前,贵妃迟疑着落了两眼,“老主子,这花的式样,倒不像是宫中的。”
第52章 卯时四刻奸夫。
张千顺势说,“回贵主子的话,这是宫外的。是她逼奴才从宫外买来,送给她的!太后主子、贵主子明鉴啊!奴才满心的冤屈,她看上奴才后,总是想着法儿与奴才说话,勾引奴才。奴才原本以为,她调到御前,便会收了这份心思,谁知道她愈演愈烈,竟然趁着职务之便,来找奴才。奴才实在生气,与她拉扯,这才失手打了她。是她先纠缠奴才,不是奴才成心。太后主子,贵主子明鉴啊!”
连朝只是跪着,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弯下脊梁。当她看见地平上、宝座上,坐在内殿深处的太后时,龙纹凤纹扇、高悬的匾额、硕大的宫灯,两旁的仙鹤、香炉、时兴花卉,将座上的深宫妇人镀上金身,几成宝相庄严的菩萨。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说,“奴才常往慈宁花园来,是因为在慈宁花园有个故交,名叫小翠。奴才来找小翠时,并不知道张千在或不在。奴才到底来了几次,只要有心查问,慈宁花园中的宫人都可作证。他不识字,奴才却给他送信,为的是什么?他说奴才与他拉扯,他百般不从,为什么挨打的是奴才,衣衫不整的是奴才,体面地跪在这里的是他?”
她的眼中干涩,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用尽全力地为自己分辨,泛出隐约的泪花,“贵主子、贵人怨恨奴才,奴才无话可说。后宫中奉为主子的娘娘们,在这里一齐为男子定女子的罪,只凭一张嘴,如平常一般待人接物,如平常一般穿衣吃饭,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归在一句不本分。天道昭昭,宫女子的命,就要低贱一些么!”
她有些喘不过气,头脑中腾腾地,勉强撑在地上的手,能给予她一些踏实的力量,“书,是奴才写的,宫闱传书的罪名,我认。但那些笺纸,我不会写,也不屑于对这样的人写。今日就算把我打死,我也绝不会认。”
储秀宫贵人指着漆盘中的头花,逼问道,“这头花难道就不是宫外的吗?你认不认?你若是不认,内宫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查出是如何地授受,从哪里进来,又是谁送给你,或是你送给谁。”
她很简明地回答,“是。”
储秀宫贵人得意地说,“那便坐实,你私下与宫外所通,私传禁书编排主子牟利。当时御前就出了偷东珠的事,你还记得吧?监守自盗,说的恐怕就是你这样的人!老主子,贵主子,此人口舌伶俐,惯会混淆视听。现在她已亲口认罪,请将这对奸夫□□拿下,以正宫闱!”
太后翻了两页,皱着眉头往下翻,对堂前的喧嚷充耳不闻。
储秀宫贵人见情形不对,贵妃一时也没有发话,她再度跪下去,义正词严地说,“请老主子、贵主子,处置这个贱婢,还后宫一个清正的公道!”
“谁要拿她?”
一声清朗的声音,远得像是在云里。
太后抬眼,贵妃已领着殿内的人,纷纷朝外跪了下去。
“□□?”
“闺中姆训,教你吐出这些东西吗!若是一嘴一个□□,朕就是她的奸夫。你听够了吗?问够了吗!”
连稳重如太后,都有些难以平复,几乎带着不可置信一般,低斥,“皇帝!”
皇帝已经入殿来,笔直地跪下去,向太后问安,太后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起来。”
皇帝气息沉沉,目光在殿前人脸上一个个看过一遍,看过那与她一同并肩跪着的太监,最后定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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