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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47(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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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派对结束得尤其早。

    一一送走客人以后,姑姑一家也不留宿,要返回慕尼黑市区。李絮和言漱礼陪着老太太站在门口目送。

    小表弟活跃了一整天还不觉累,热情洋溢地与李絮约定,下次见面再教她划SUP的技巧。李絮感激地答应了,并预祝他下周比赛取得好成绩。

    车灯在夜里远去。

    喧嚣过后,施塔恩贝格湖显得越发寂静。

    Mrie在管家的搀扶下转身进屋,看着正在忙碌清扫的佣人,突然提出想看以前的录像。管家似乎司空见惯,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很快就打开了起居室的电视。

    李絮和言漱礼自然也陪伴在旁。

    电视是顶配的液晶巨幕,屏幕里的内容却有些年头了。色彩暗沉,画质陈旧,分辨率不足,明显不是近年的产物。

    影像开头,记录的是一场在海岸边的婚礼。

    抱着婚纱裙摆的亚裔女子正在昏昏欲睡地补妆,发现了手持DV偷偷进来的人,即刻巧笑倩兮地打了一下镜头,对着朋友喊,“快!他偷偷进来了,快帮我抓住Elis!”

    镜头猛地一转,身穿晨礼服的新郎亮相。

    ElisRosenbum金发浅瞳,深目高鼻,英俊又温和地笑起来,高喊着“我是来送香槟的”,被哄笑的朋友假意拉扯,黏在言幼薇身边不肯离开。

    言幼薇笑着拥抱他,熟悉的项链在画面中闪过。

    他们看起来无忧无虑。好快乐。

    很快有了新生命的存在。

    一家人湖畔野餐。言幼薇躺在草地上晒太阳。Elis翻着一本厚厚的书,手放在太太隆起的肚子上,逐个逐个名字念。念到“Leon”的时候,言幼薇惊呼一声,举报小家伙踢了妈妈一脚。

    于是毫无异议地,Leon成为了这只小狮子的名字。

    画面切换,变成黑屏。

    右下角显示日期,千禧年的某一日,Mrie的声音在镜头后面咕哝,问孩子们哪一个才是录制键。她的女儿无奈过来接手,说“妈妈,你得先把镜头盖打开”,又耐心地重新教了一遍。

    影像同步显示,画质较之前清晰许多。

    满周岁的婴儿Leon坐在地毯上,前方整整齐齐摆放网球、玩具跑车、钢琴模型、钞票等物品。

    他的父亲Elis声称这是一种来自古老东方的魔法。

    但年幼体弱的Leon显然连爬几步都懒得爬,不哭不闹,只懒懒地坐在妈妈怀里打瞌睡。

    言幼薇毫不留情大笑起来,预言儿子以后恐怕会变成一只小猪。Elis则忧心忡忡,明目张胆作了弊,将那些寄予美好期望的物件一股脑拿起,半哄半塞放进儿子手里。

    以影像为载体,这对年轻的父母,为他们的孩子留下了很多很多回忆。

    Mrie唇边折起微笑,始终温柔地看着屏幕,不时给李絮口述细节,为影像增添注解。

    说不触动是假的。

    李絮紧挨着言漱礼,坐在一丛龟背竹旁边,感觉心脏在深切而幽微地颤动。

    言漱礼一言不发,与她十指紧扣,琥珀色的眼睛静静注视前方。

    录像中那个小小软软的团子,眨眼间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了高大挺拔的青年。

    目睹此情此景,李絮这才后知后觉恍然,为什么言漱礼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他从来不对父母的离去讳莫如深。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坦然而直白地与她分享过往。

    因为他真的就浸泡在这种无瑕的爱之中长大。他的祖母,他的每一位家人,都没有忘记过言幼薇和ElisRosenbum的存在。

    就像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夜更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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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秒缓慢拨动,Mrie陷在沙发里,安静地睡去了。

    管家和佣人熟门熟路推来轮椅,将老太太抱进去,并向言漱礼恭敬颔首,用德语请示了句什么。言漱礼简短回应,示意他们回去休息。

    电视屏幕没有关。

    进度条还在继续滚动。

    七岁的队伍前锋Leon在足球场上摔了一跤,手臂擦伤了。惨兮兮的。但是他最终还是踢进了球,赢得了比赛。言幼薇在场边为他欢呼,他一副冷淡又神气的表情,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

    “小屁孩。好拽。”李絮似笑非笑抿了抿唇。

    言漱礼肩并肩坐回她身边,没有反驳,大约自己也这么认为。

    李絮笑着笑着,看着录像的时间线慢慢往后推移。从他的七岁、八岁、到经历剧变的九岁。心脏慢慢落下去。再也无法勉强笑出来。

    很难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心情,羡慕、嫉妒、恻隐、怜悯,或许兼而有之。

    有一个很俗气的词,叫“心疼”。

    说出口的份量轻飘飘的,很不稳重。但胜在切实,也不傲慢。仿佛自己的心与对方牵连在一起。一个稍有起伏,另一个就随之摇撼。

    那股熟悉的苦凉气息近在咫尺,李絮捉住言漱礼骨节分明的手,感觉自己更深地触碰到了他不流血的伤口。

    亦如一道生人勿近的禁制被揭开。

    他允许她彻底翻阅自己的从前,亦即表示,她被赋予了某种彻底伤害或抚慰他的权力。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段影像播放完毕。文件跳转。屏幕蓦地出现一双少年人的身影。

    钴蓝夜空底下,霓虹塔闪耀,肖邦的离别曲隐隐约约传来,趋近于无。十六七岁的李絮和言漱礼在玫瑰园中旋转起舞。

    好意外。

    居然是以这种形式见到这段视频。

    “我还是第一次看。”李絮微微讶异,挑眉瞧他,“当时拍完,都没机会看看拍成什么样。幸好没有很丑。”

    “是你急着要走。”言漱礼面无表情看她,“我要送你回家。你又不肯。”

    李絮装模作样“哇”一声,“当时哪敢跟你待在一起?跳个舞就已经很紧张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

    “看见最好。”言漱礼不以为意,咬字极轻,又极清晰,“那我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让他们闭嘴了。不用假借他人名义。”

    李絮蹙了蹙眉,没理解,“…什么意思?”

    言漱礼也不解释。话讲一半,吊人胃口,又缄默不语。完全没有跟她一起继续追忆青春的打算。

    李絮却非要得到答案,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行望入那双藏匿秘密的琥珀眼,“什么意思,你讲清楚。”

    言漱礼表情冷淡,侧脸在她柔软的手心里蹭了蹭,“字面意思。”

    忽而灵光一闪。

    “该不会——“有些不可思议地,李絮试探着问,“当时那些人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只有口头上冷嘲热讽,没再做什么实质性的行为。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陈彧吧?”

    言漱礼扣住她腕骨,不肯看她,视线转向屏幕里青涩昳丽的少女,冷声冷气道,“不然呢。只有你会认为陈彧说话管用。”

    平白无故得了一句数落。

    李絮也不恼,意识因酒意而微微沸腾,胸腔扑通扑通,骤觉心动得厉害。

    往事帧帧从脑海中掠过,不知还有多少被她遗漏、被他掩盖的细节。

    “…Fbien讲得没错。”沉默好久,李絮声音好轻地,又再想起那句评价,“言漱礼,你这人真的很奇怪。”

    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表达。

    维持着表里不一的冷漠,与居高临下的自尊心。

    倘若李絮今天没有突发奇想地追问,他大概永远都不会主动告诉她。

    言漱礼不置可否,在失真的离别曲中,撩起薄薄眼皮睇她一眼。

    “你有好到哪里去吗。”

    他很不绅士地反击,用指腹摁碾着那枚唇环,声音冷冷的,又携几分指控,“前脚跟我表完白,后脚就随随便便跟那种废物在一起。李絮,你这人真的很善变。”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维持一个将吻未吻的姿势。亲密地。亲昵地。

    言漱礼身上的费洛蒙,混合融化的冰与清苦的烟草,随着沉坠的视线,像琥珀轻轻裹住她。

    李絮本来想解释,时间线才不是这样。

    后来想想,又没有。

    她微微仰头,迎上去,在他唇边胡乱啄了一下。

    “那我们半斤八两。”

    她掺杂私心,不太客观,甚或是寻求认同般下结论,“也算般配吧。”

    第43章 是漂亮。

    43

    洗漱过后。

    言漱礼赤着肩膊,拎了风筒从浴室出来,发现李絮不见了踪影,没在床上。

    与卧室相连的推拉门半敞。

    循着月色步入,满室幽暗清凉。远远即见那人一身雪白,宛若一枚精雕细琢的玉,瓌姿艳逸地坐在他的三角钢琴旁。

    拱形落地窗被推开,湖泊被柔软地引入建筑,水面跃动粼粼波光,翻涌一种令人沉溺的黑与蓝。

    这钴蓝溶入了她的眼睛。

    “它好漂亮。”

    发觉他来,李絮手指轻抚琴键,由衷感叹。

    言漱礼走近她身边,捻起几缕长长湿发,说,“很旧了。我初学琴的礼物。”

    看得出来是诞生于上世纪的作品。经典稳重的棕褐色调,云杉木音板加枫木弦轴的制式,洛可可风格雕花蜿蜒其上,犹如藤蔓攀爬低语,无声诉说陈旧岁月。

    但也恰恰因为这份旧,所以它美得很有存在感。

    李絮心血来潮,试着在象牙琴键上敲落一串音符。

    音色薄薄的,轻盈纤细。音准都在,没有飘。Mrie想必花费不少心思,定期请人调音维护。

    好多年不背谱,霎时间要弹,脑海中的旋律都漂漂浮浮地悬在空中,组合不起来。想了又想,手指从高音区滑过,下意识复现不久之前弹过的一支小奏鸣曲。

    ——“上帝的时间,是最好的时间。”

    巴赫的GottesZeitistdiellerbesteZeit。那首为葬礼而作的康塔塔。同时亦是李絮和言漱礼少年时,抽到四手联弹的那首演奏曲。

    凭心而论,这当真是一篇极其简洁、静谧且优雅的乐章。可惜李絮一如既往弹得糟糕,乐句与乐句之间时快时慢,胡乱黏连,演绎得毫无呼吸感。

    在她犹豫停顿的一刻,言漱礼垂眼俯首,握住了她悬而不落的腕。

    “MoltoAdgio.”他又一次提醒她。

    “我知道。”李絮抿唇一笑,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我没有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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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忘谱了而已。”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懒懒上挑,姿态轻佻又昳丽。

    犹如月下礁石,等待一艘命定之船途径的海妖塞壬。

    压在掌心的皮肤,白呢,凉而细腻,像一尾光滑的鱼,令人疑心下一秒就会逃脱,忍不住要用更大的力气攥紧。

    然而这般纤细的骨,太过用力了,她该掉眼泪的。

    言漱礼松开青筋鼓起的手,淡声道,“坐过去。”

    “还是照原来那样?”李絮噙着笑,反手勾住他,引他落座。和当年一样,将有难度的低音区位置交给他。

    言漱礼与她肩并肩挨着,短发濡湿,肌肉贲张,神情冷淡而专注。在皎洁月下,好似雕塑家苦心孤诣创作而成的一尊神祇。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沉默定调,搭建起和声基础与节奏骨架,慢慢引导她的旋律切入。

    她亦步亦趋,还是错了几处音。

    好在高音声部的误差,很轻易就能被掩盖在低音声部的框架里。

    似又不似的场景,有一瞬间错觉,恍惚回到了那间清晨无人的钢琴教室。

    少年人穿着黑白校服,距离极近又极远,坐在悬铃木投落的树荫里,相顾无言练习一首巴赫。

    而十六岁的李絮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他们居然还有机会坐在同一张琴凳上,弹着同一首巴赫,尾指勾住尾指,眼睛望入眼睛,无声默契地吻在一起。

    吻得很轻。

    仿若羽毛。

    李絮被他捧住腮颊,思及往事,不由感慨,“还记得和你一起练琴的那段时间,每逢周三周五就会失眠。期待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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