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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连屎都馋（四合一）（抓虫） 大爷：我……
农大培育基地宿舍区。
五栋简简单单的红砖小楼，带着久远年代气息。
一栋是副高级以上导师们住宿的地方。
一栋集合：食堂，校医室，工具杂物收纳，办公室等一体的办公楼。
另外剩下三栋并排建设的楼房，其中两栋是农大本科生的实践课休息楼，一栋是博士研究生公寓楼。
许穗拎着刚从食堂买的馒头，站在办公楼前，伸着头左右张望。
她每啃一口包子，就时不时向四周瞅瞅，等待联系短信里——穿绿色衣服的公益种植刘老师。
然而……
空荡办公楼前，除却一名穿着暗红色碎花短袖，撸起袖子，脚下蹬着一双拖鞋正在吃肉丝面的宿管大娘。
四周静悄悄一片。
许穗站在原地啃完馒头，看着太阳渐渐上升，看着红碎花宿管大娘吃饱打嗝，开始剔牙，看着食堂学生来来去去，进进出出，时间再次过了半个小时后……
许穗实在忍不住了！
她打了个电话，对面嘟嘟嘟却没人接通。
她只能顶着晒到微微泛红的脸，蹲下身，凑到大娘身边，皱着眉头道：“阿姨，您知道管理公益种植的刘老师办公室在哪吗？”
“就这个号码主人，您帮忙看看……”
许穗掏出手机，将学校短信递给宿管大娘。
【湖州农业大学：许穗同学你好！你申请的‘学校培育基地公益种植100小时’项目已通过，感谢你对校内公益种植的支持，请添加刘春霞老师，约定种植时间。（刘春霞手机号：139XXXXX）】
“我和刘老师短信上约定好8点在办公楼前见面，现在都8:30了，我还没见到人……”许穗皱眉，有点心急。
这刘老师该不会因为双休日放假，就放她鸽子吧？
可公益种植双休日应该人更多才对啊，工作日学生都要上课呢……
然而念头刚起……
只见旁边宿管大娘，忽然一抹嘴，端着空碗站起身，疑惑打量许穗道：“诶？原来你是要来参与公益种植啊？我刚刚看你在门口啃包子，晒着太阳，满脸惬意，还以为你在等其他人晒太阳呢。”
许穗：？？？？
许穗震惊，难以置信摸着自己晒红的脸颊，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明明站的腿脚发麻，晒得头晕，哪里满脸惬意了？
况且这五月底的太阳，这么热谁爱晒啊？？
更重要的是……
许穗声音干涩，指着对方红色碎花短袖道：“刘老师，您不是说您穿着一件绿色衣服吗？可您这是红色啊……”
“哦，又穿错了吗？”宿管大娘一拍脑门，看看自己的衣服，满脸抱歉道：“哎呀！实在对不住，我有点红绿色盲。”
许穗：“……”
许穗憋气，郁闷道：“可您不是基地宿管吗？”
她上上辈子没穿越前，跟着老师住过几次农大培育基地宿舍，也见过眼前这位宿管大娘。
对方端着面碗坐在小马扎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否则她先前高低得问上两句。
“我是宿管没错啊。”
大娘点点头，从衣兜里摸了个苹果塞给许穗，笑眯眯道：“但我兼职农大公益项目负责人呀。”
“……”许穗被噎住，只能拿幽怨的小眼神瞅着她。
大娘顿了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你这孩子，我虽然衣服颜色穿错了，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大娘越说越理直气壮：“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来了？”
“……呃。”
许穗声音幽幽，充满怨念：“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已经打过电话，但您关机了。”
刘春霞一噎：“……”
她默默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黑黑的，压根没开机。
刘春霞尴尬一笑：“抱歉抱歉，今早是我失误，这半个小时还是会记在你公益服务时间里。”
“来吧，咱们现在就去选工具。”
宿管大娘大手一挥，带着许穗走向办公楼收纳间，指着一排排锄头镰刀道：“你从这里挑把镰刀和锄头。去柑橘地里除草吧，蔬果A31——柑橘种植区，一共有12亩，你锄完后算你60小时服务时间。”
通常果园内人工除草，按照野草密度，大概每人每小时能够除草0.15~0.25亩左右。
柑橘区的野草只有中低等密度，因此按照每小时0.2亩计算服务时间。
“12亩，60小时？”
许穗眉头微蹙，下意识抓住对方语言漏洞：“我用锄头镰刀确实需要60个小时。但如果我开割草机，12亩地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那么还算我60小时吗？”
现代社会，各种农机辅助十分发达。
割草机可以按照动力能源划分，也能按照功率，结构设计划分。
但无论哪种割草机，效率都远远比锄头镰刀高得多，如果是坐骑式功率较大的割草机，差不多一天就能干完。
“当然还是算60小时。”
刘春霞笑眯眯看向许穗道：“但培育基地公益项目，需要你们帮忙除草抓虫的田，基本上都是一些经费不足的田。”
“比方说：A31就是你们农学院，胡教授和钱教授的柑橘育种试验田。”
“教授们虽然经费不足，但很看好这个重点项目，还打算再观察两年。”
“所以这份试验田维护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刘春霞：“等将来胡教授他们培育出的新品柑橘育苗成功，申报国家重点项目，说不定还会有中央农业频道记者来采访你。将你名字一起写进学校教案呢！”
许穗：“……”
好家伙，这饼画的比她老家水缸还大。
能让杂草长满的试验田，你说是重点项目？
还中央农业频道采访？名字写进教案？
如果真是重点项目，那些研究生博士生早就守在田里蹲着了。
哪还轮得到她这种小虾米来伺候那些柑橘树？
“对了，那你要租割草机吗？”刘春霞神采奕奕，笑道：“学校割草机需要导师审批，你没法用。”
“但我这有私人燃油背负式割草机，25一个小时，油费另算，8块钱一升。”
她笑眯眯指着宿舍楼前，一台红色背负式割草机推销道：“我这台割草机还是前两个月新买的，特别好用。你要租就给我1000块押金，我还能现场免费指导，包教包会哦~”
许穗噎住：“……”
好家伙！
正职业：宿管，第一兼职：公益项目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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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第二兼职：农机租借老板。
对方赚钱兼职一条龙产业链，上下游全包啊。
想想银行卡里的余额。
许穗默默摇头拒绝道：“不了，刘老师我没钱。”
她全身上下总共500多块，连割草机押金都付不起。
这种背负式割草机，通常一小时能割1亩左右。
25块一小时的使用费，割完十二亩，她得直接破产饿死。
“唉，可惜了呀……”
刘春霞摇摇头，满脸是没能完成推销的遗憾，刚想拍拍屁股，带着许穗去A31区，门口又走来一人，对方背着包穿着体恤大裤衩，探头探脑。
“侯杰你来了啊。”
许穗见到难兄难弟，忙打招呼，介绍起刘春霞：“这位是公益种植服务的刘老师……”
“刘老师好！”侯杰闻言连忙上前，冲着刘春霞笑笑，乖巧叫人。
“哟，这位是和你一起申请公益种植的同学吗？”
刘春霞两眼一亮，转头看向许穗笑道：“要不你去蔬果B22区给茄子黄瓜打农药，让这位同学去柑橘区割草吧？”
许穗懵逼：“？？？”
还能这样？
侯杰震惊：“？？？”
他为什么要放弃打药去割草啊？
刘春霞笑眯眯看向侯杰，柔声道：“你要租割草机吗？”
侯杰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去蔬果B22区给黄瓜茄子打药吧。”
打药可比割草容易多了。
哪怕同样需要背着几十斤种的农药桶在地里乱晃，那也比拿着锄头挖地除草要强啊。
况且割草机还得花钱租，多不划算。
“哦，好吧……”
刘春霞遗憾，收回目光，也不提打农药的事了，反而指着库房里农具道：“那你挑把柴刀和斧头跟我走。蔬果A12区，陶教授那两亩猕猴桃该砍了，他之前选育猕猴桃口感浓甜，但抗病毒性差，正准备请人帮忙清理呢。”
侯杰恍恍惚惚：？？？
不是，说好的打药，怎么变成砍柴了？？
“刘老师，要不我还是去除草吧？”
侯杰眼角抽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我再租台割草机…你看怎么样？”
“不了，你去砍猕猴桃树吧。”
“看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坑你钱呢。”
刘春霞满脸嫌弃，摆手道：“陶教授那两亩地，本来去年冬天就要砍了。但公益种植服务这边一直缺人，你一个大小伙，怎么能和小姑娘一样去干割草这种轻松活呢？当然得去砍树，干男子汉该干的事。”
侯杰：“……”
侯杰默默咽下一大团马赛克，心里骂的很脏。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公益种植项目，都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啊。
许穗眨眨眼，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她怕自己也被分去砍树，只能同情的瞅了侯杰两眼，表示安慰。
“两亩地砍完算你30小时吧。砍完直接丢那，回头有附近村民上去捡柴，我会让他们拖走的……”刘春霞将电动三轮车开出蓝色小雨棚，带着许穗两人边说便往蔬果区走。
嗡嗡嗡——!
电动三轮车在灰扑扑的水泥路上开得飞快。
许穗和侯杰两人被三轮车颠来颠去，他俩一边看着满是翠绿的培育基地，鼻尖还飘着点点牛粪味。
电动三轮车拐了个弯，
许穗眼尖瞅着村头大爷赶着牛车，拉着一车牛粪与三轮车交错而过。
侯杰满脸羡慕，低声喃喃：“这牛粪真好，一看就很肥。”
大约侯杰声音有点大。
那大爷满脸警惕，狠狠瞪了侯杰一眼，原本慢悠悠的牛车被他赶得飞快。
大爷：可恶，又来了一个馋我家牛屎的大馋小子。
大爷：搞不好上一次半夜丢的半车牛屎，就是他偷的。
大爷：这次我的屎得藏好了，绝不能让他们再得逞！
明明只擦肩而过。
许穗愣是从大爷那转头愤愤的表情中，读出了许多心酸。
她一噎，默默收回同样眼馋的表情，努力压抑住艳羡的小眼神，假装风轻云淡。
搞种植的都这样。
馋肥，馋土，馋一切能和种植有关的东西。
尤其像她和侯杰这种还在读书的农大学生。
甚至还会馋街边水果店丢的泡沫箱，和那一筐筐的甘蔗皮和菠萝皮。
这都是免费的盆，和上好的有机质材料呢……
从宿舍区到蔬果区，三轮车一路疾驰。
侯杰是个闲不住的，见许穗和他一起蹲着，便笑嘻嘻凑上前开口道：“我来之前，以为公益种植服务的老师管得严，和学校说的一样，每人每天最多限定干八小时。”
“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样啊。”
侯杰兴高采烈，大手一挥：“为了期末能抽出时间去图书馆，我决定今晚加班加点，直接将这两亩地肝出来！”
“……”许穗眨眨眼。
她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决定今天多干点，早点收工去赚钱。
“噗呲——！”
三轮车一抖，刘春霞笑得露出满口大白牙，眉毛跟着一跳一跳，哈哈笑道：“别人是不是限定八小时我不知道，但我这肯定不限定。”
“在我这干活只按面积算时间，你干的越多我越开心，给你们算的时间也就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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