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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被听见的声音.终
并非全部的他,却是真实的他。
是啊,与她相处的每时每刻,他从未掩饰过真实的性情和想法——先前他从未察觉,此刻方惊觉如此。
她总能看见他未能看见的、更为本质也更加积极的存在。
怎么会有这般好的人,燕无辰想,此刻的褚眠冬似在发光。
他知道这样的描述毫无新意、甚至可以说有些老土,但这足够直白、也足够形象,足以将这一瞬里他心间的震颤尽数言明。
但这还不够。
燕无辰压下仿若有自己的想法般传达着「想要靠近她」意愿的指尖,低眸错开了青衫少女过于清凌的眸光,毫不心软地向自己挥刀,将心底的又一角晦涩暗面展露在她眼前。
“眠冬。”他低低唤她,“不止于此。那日我同你说,我不想沐浴在阳光中、站在地面,只抬头仰望高悬的太阳,而是站在你身侧,与你一道发光,互相照亮。”
“你答应了,我们的距离又近了一点,我很高兴。”
白衣少年眸光柔和,却隐带黯色。
“可离你更近时,我却再无法如先前那般从容了。”
“眠冬,你是亮如白昼的。于是更靠近你时,我越能看清自己身后映出的阴影。”燕无辰说,“恰如离烛火越近的茶盏,于墙面投出愈宽的影。”
“其实我在面对你时,是时有自卑、心生忧惧的。”
“我并非每时每刻都能自信无畏、侃侃而谈,也并非无所不能、总能在你行遇不顺时恰到好处地知你所想。与你的默契每加深一分,我于「无法同你在另一些事情上达成默契」的忧惧,便也加深一分。”
白衣少年轻声道:“我怕总是那么好的你,总有一日会厌恶无法时刻都那么好的我。”
“哪怕是在这一刻,我也无法欺骗自己「我满心自在,无所畏惧」。”
“我是害怕的。”
“面对你时,现在的我依然真诚、依然坦荡。但这份真诚和坦荡,已不再自在,而满蘸忧惧。”
“眠冬,离你愈近,我便越害怕重又与你疏远。”
“正因我明白你一向欣赏这份自在的真诚与坦荡,于是我害怕知晓这些的你觉得我矫情、幼稚、患得患失,忧心于坦诚此间思绪会叫你心生厌烦。”
“我害怕失去你。”
“但我又如此明白……这样满心忧惧的我,才反而会将你推远;我也做不到将这些因你而起、与你有关的心绪咽入腹中,叫它自行酿作苦酒。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
“所以纵使害怕,我也觉得,我应当与你一一言明。”
少年眸中的忧色逐渐化作一片凛然的决意。
“这般敏感、细腻,以至有些矫情、患得患失,这份因更加靠近而生出的忧惧……也是「真实的我」的一部分。”
“我会因此成为你的负担吗?你会就此疏远我吗?”
“眠冬,我想知道,你如何看待这样的我。”
白衣少年神色凛然,俨然是做好了万般心理准备,哪怕褚眠冬说「我欲与你就此断绝」也会坦然接受之态。
只有燕无辰自己知晓,他花费了多大心力才将如潮水般泛滥成灾的诸如「跳过这个话题」「绕开这个问题」之类主张逃避的心念摁回脑海中去,而维持着这份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勇气的自我剖析姿态。
将这些话语宣之于口真的很难,但他终归做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燕无辰心中的阴霾反是散去了大半。
他依然会为褚眠冬尚未给出的回应而忐忑,却已经不再如方才那般满心忧惧,而生出了一份久违的自在与坦荡——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此刻他已尽到了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努力,不会在未来反复叹息「当时如果没有选择逃避就好了」。
于是等待回应的片刻沉默,也忽而变得不那么焦灼难熬。
这很好,燕无辰想,直面自卑和忧惧,反倒让他重新找回了从容与无畏。
并不漫长的沉默之后,燕无辰等来了青衫少女平静的摇头。
“不,无辰,你不明白你有多好。”
褚眠冬的话语并无急于否认的迫切,而更似潺缓的水流,却比任何迫切肯定的言语都更让人能读出其中的坚定意味。
“从日薄西山到星幕低垂,我见过很多个这样的黄昏,遇见过很多人,却唯独见无辰你一人,在一场短暂的日落黄昏间成长如斯。”
燕无辰这才注意到,天边铺陈满溢的如绮余霞业已渐次散去,暮色四合,天幕之上已是月华流淌,银河如练。
“从心怀忧惧、为其所扰,到下定决心直面之、剖白之,直至最终尽己所能,重又寻得自在坦荡……”
褚眠冬看向白衣少年,“无辰,据我所知许多人终其半生也无法完成之事,你只用了一个黄昏就走完了全程,干净利落。”
“你是特别、不,独一无二的。”
“当一个人学会内观和自省,便迈入了人格成长的道路。审慎思考为这趟旅途添砖加瓦,但最影响一个人终其一生能行至何处的特质,不是最初的起点有多高,而是一个人的主观意愿有多强——换句话说,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勇于直面问题、敢于剖析自身,并乐于从中不断自我更新、自我完善」。”
“无辰,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这份主观意愿最强的那个人。”
在燕无辰看来,青衫少女眸中似有星河。
他听见她说:“不要妄自菲薄,无辰。你再好不过了。”
燕无辰想,这一定是他此生听过最悦耳的声音。
而这动听且真诚的赞誉还在继续。
“至于负担,你从来都不是负担。”褚眠冬摇头道,“如果你分明有想法,却什么都不说、只期待我能凭借默契去意会甚至猜出你的想法,我才会相当有负担。”
“便如我们先前聊过的,人与人之间之所以需要沟通,就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也不存在高到足以时刻知晓对方所思所想的默契。”
“真诚坦荡的沟通是一种在我看来至关重要的选择与能力,亦是一种美好的品质。”褚眠冬说,“而无辰你一向做得非常好。”
“再者,「敏感细腻」从来都不是令人难以启齿、需要克服规避的缺陷,从来都不是。”
青衫少女认真道:“相反,敏锐和细腻是一种天赋。”
“情绪并非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洪水猛兽,情绪只是一种信号,引我们关注可能存在的问题。愤怒昭示着自我边界的被犯,亦是维护边界的武器;焦虑是引导我们做足事先准备、最小化失败可能的信号;而恐惧不仅激发自我保护,亦指向自我完善、自我更新的机遇。”
“具有「敏感细腻」这一特质的人总能更迅速地察觉到自身情绪的变化,换言之,总能更快地捕捉到这些导向我们注意潜在问题的信号。”
褚眠冬说,“当问题尚且不是「问题」、而只是「状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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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一着手处理,远比「在无知无觉间让一个个状况逐渐累积、直至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后再来亡羊补牢」来得有效。”
“毕竟处理一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这个问题一开始便不要出现。”
“如果有谁告诉你「你应当试着不那么敏感、不要想那么多、活得简单一点」……”
青衫少女耸耸肩,“那这个人便不适合成为与你建立一段关系的对象。”
“这世间人千千万万,大可不必寻一个无法理解你且不愿试着理解你,而只一味指责你「不够好」、要求你「改变你自己」,却从不内观自省自己配不配的人去亲近,甚至与之日日相对。”
“大可不必。”
褚眠冬指了指自己,“多找我这样的人当朋友就好啦。”
燕无辰为青衫少女面上生动的自信神采而唇角微扬,轻笑出声。
“是啊。”他应声道,“遇见眠冬,实乃无辰大幸。”
青衫少女粲然颔首:“彼此彼此。遇见无辰,我也同样幸运。”
一笑之中,褚眠冬与燕无辰心间皆松快不少。
“说来也许无辰已有所察觉。”褚眠冬说,“其实我也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人。”
“你说过,共情来自相似的过往经历,这一点我深感认同。”
“正因我也曾犹疑、忧惧,未能看见「敏感细腻」是一种怎样的天分、无法将这份敏锐化为己用,所以我深知每一个「敏感细腻」之人都经历着怎样的纠结与挣扎,也正因此,我绝不会认为这是「矫情、多想、自怨自艾、患得患失」。”
青衫少女的眸光温暖且明亮。
“我只想以我自己如今的模样告诉每一个尚在挣扎、时感忧惧的「敏锐且细腻」的人,敏感是一份天赋,若能妥善待之,它会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而值得成为你友人的那个人,从不会说出指责你「不应如此」的话。”
她看向燕无辰,微微笑起。
“她只会告诉你,我怎么可能厌弃这样一个敏锐且细腻的你。”
“厌弃你,便如同厌弃我自己。”
“而我是这样坚定、又如此深沉地爱着自己。”
……太犯规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说出如此就字面含义而言近乎告白的话语。
分明知晓这与「我爱着你」远非同一回事,燕无辰依然察觉到耳畔近乎将他的思绪尽数淹没的滚烫热意。
沉默良久,他终是未能按捺住喧嚣的指尖,轻声问询。
“眠冬,我可以……抱抱你吗?”
轻且暖的相拥间,燕无辰阖眸,心中的所有犹疑与恐惧都在这一刻尽数消弭,唯余一片心安的沉静。
“今岁初雪时,我们将人间梅树下的那坛桃花酒挖出来,围炉煮酒罢。”他说,“我将未能言明的一切……都坦诚与你。”
第42章 梦入潇湘(一)
深秋时分,褚眠冬与燕无辰同即将进入圣地涅槃分化的小凤凰苍昀作别,又谢过一众依依不舍的凤凰们,启程离开凤凰族地。
“说起来,”燕无辰道,“我们似乎总在与人道别。”
身侧的青衫少女一身轻装、步履轻盈,无甚负累,亦无谓牵绊。
她转眸看他,平和道:“毕竟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嘛。”
“不过这话也难免有些过于冠冕堂皇了。”褚眠冬说,“其实,某种意义上而言,之所以告别如此轻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罢。”
“因为关系并不是那般深厚,所以道别之时便也无甚留恋。举例两个比较极端情形下的例子来看就很好懂了。”
褚眠冬遥遥指向不远处御剑路过的某位蓝衣修者,“我们向来不会因为「与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而感到悲伤,因为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也自然不在意对方是去是留,告别和不舍更是无从谈起。”
青衫少女摊了摊手,“事实上再过一会,我们大抵连那位道友今日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会记得。”
燕无辰下意识回想,“实话说来,若非眠冬示意我看向那位道友,我甚至不会注意到对方刚才从不远处路过了。”
褚眠冬颔首,又抬手示意白衣少年看向他自己。
“但无辰则不同。如果今日同我道别的是无辰……”她说,“我应该会有点难过罢。”
青衫少女想了想,“不,应该不是「一点」,而是这么多难过。”
她抬手展臂,比划出一块半身高的区域。
“也许我今年就不会再去人间,也不会去梅树下挖出那坛桃花酒了。我会避开会让我想到你的事。”
“你瞧,这就与陌路人很是不同。”褚眠冬说,“告别时的难易取决于与此人关系的深浅,起码于我而言是如此。”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燕无辰必须承认,他为褚眠冬话语间坦荡的「他于她而言关系深厚」之意而倍觉欢欣。
白衣少年并未刻意压下自觉扬起的唇角,也未曾有意遮掩耳尖微微烧灼的热意。他只双眸晶亮地笑望着她,面上的神情是一种「向往星空的孩子走在路上时偶遇流星雨」般的欣悦。
褚眠冬为少年明亮的眸光晃神一瞬,原本流畅的思绪打了个盹。她眨了眨眼,停顿片刻之后,方找回了想说的话语。
“其实就我自己而言,我很少同谁发展过于亲厚的联系。”她道,“不仅因为如无辰你所言「由靠近故生忧惧」,也不止因为「关系深则离别难」,更因为一段足够深入且亲厚的关系,注定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比起将有限的精力均等地分散给许多人,我更倾向于将本就为数不多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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