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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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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战事结束,她应当很快会有封地,而后或许也会封侯。

    一般女首领,少说也要有四五个结姻的对象……

    但窃梦一场,已经足够,他全然属于她,也已足够。

    「妲己,我不会止住你的脚步,我只会永生追随你。」

    「你尽可向前奔去,我总能追上……」

    【📢作者有话说】

    虎崽:爹,等你嗷~!

    猪熊:爹,感觉等不到你了……

    ~

    商代一尺16.95cm~

    112  ? 狐母归大邑起波澜(一)

    ◎报应至箕子佯疯狂◎

    诗曰:

    古道千山翠, 脉引一径香。

    尘飞孟津路,黄河映绣裳。

    牧野晴光里,飞鸿越万疆。

    此身归未晚,遥望见大商。

    此一首诗, 单道妲己携妵姒翻越山河、经过平原, 一路归来。此时山川之上, 远处柳绕白练,幽蔼流玉,大邑已隐约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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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己身畔, 妵姒也走来看——

    当年她兄长七岁来大邑为质, 如今她也是。

    她头扎两角,身穿赤衣,腿臂环藕节, 颈带虎牙玉, 因秋来之故, 腰上还围一圈虎皮,很似一头幼虎成精。且其与崇应彪更生得颇为相似,浓发深如夜色, 黑眸圆似虎目, 憨态毕露, 惹人心喜。

    或许先时崇应彪来大邑时,也是如此装扮。

    妲己本以为她小小年纪离了父母,定然要哭闹,还特意带了两个布扎鹧鸟预备逗她。谁知她竟十分懂事, 辞行前还一板一眼说:“父母大兄要守城, 我虽帮不得忙, 但绝不叫你们顾虑, 更不叫大祭司为难。我自去大邑无妨,只等兄得胜再来接我。”

    她如此说,也是如此做。

    这一路东来,也有风大雨急之时,也有坎坷不便之时,但虎姑从未抱怨一句。

    或许夜里也会向乳母偷哭?但妲己从未见过。

    她如此稚龄,却已有了首领该有的坚强。

    此时,妲己摸着小女孩的头,温声道:“虎姑,大邑在望,我急着觐见天子,需带走两名武士。但此处巡视戍卫颇多,你就在这里好好歇一夜,天明再入大邑可好?”

    妵姒点头,又拽住她的裤摆,严肃又稚气地问:“大祭司,母说你可通仙。你说,若我家人不幸死去,他们就皆会升仙,对否?”

    她想问此问题很久,但终归是憋到此时。

    如若再不问,恐再难见到大祭司。

    妲己喉中一堵。

    她从未觉得谎话如此难以出口,但仍低声道:“当然,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庇护你。日后每每你供奉,他们都可享用到。”

    妵姒面色一松,释然几分,“那极好,唯有大祭司如此说,我才信。”

    又低声说:“但他们最好莫去……”

    妲己眼睛一酸,忙假装望向远处:“虎姑,你不必担忧,你若有事,尽管来大邑宗庙寻我,我也会常去看你!且你若去辟雍求学,那里孩童甚多,你绝不会孤单。”

    妵姒点头,坚定对妲己道:“多谢大祭司。我不担忧,兄在大邑所做之事,我也可。”

    「彪所做的许多事,你最好都莫要做……」

    她很想玩笑这一句,却又说不出口。

    ——妵姒看上去,很似个将碎的小陶罐。

    她更眼眶泛酸,忙示意乳母将孩子抱走,自己则策马奔向大邑。

    身体已不尽疲乏,但要尽快!

    尽快……

    深夜,风急雨落,金色的马影驼负倩姿,直奔宫门求见天子。

    听闻妲己归来,帝辛虽已睡下,却又匆匆起身来见。

    偏殿内,天子大步走出,来不及穿正衣,只草草披着一件外裳;深浓夜色里,妲己一身风尘仆仆,眼中却光彩莹然。

    他站定,高大的身躯如暗夜里的猛兽。

    但这猛兽出声时,语调却极为温柔:“大祭司深夜急归,是有要事?”

    远处云中,秋雷隐隐,如百万天兵车马过境,似乎天宫亦有一场苦战将打。

    妲己开口道:“禀天子,西伯侯发欲反。”

    ~

    天还未亮,费中领天子近卫百人,直入贵族区域,冲撞破门,进了箕子府邸!

    “伊中!你已疯?”箕子被他从嫽仆床上扯下来,惊慌不已,“你怎敢闯我府邸!府兵、我府兵何在?!”

    费中面容略有疲色,似夙夜不眠之态。但他仍脊背似竹,只垂下眼帘去看箕子,左手托出一帛书:“父师得罪,你府兵均已被制住,不必再唤。今日我奉天子令,以通敌叛国之罪将你羁押,你家中亲眷,一并先入刑牢,等候发落。若父师果然无辜,自当送归。”

    箕子耳鸣一瞬,石塑一般怔愣半晌。

    忽地,他大声道:“不!我不曾通敌叛国,冤!我极冤!我可是天子叔父!我可是大邑父师!我不信!天子断不会如此待我!”

    说着,他张开双臂,蚱蜢展翅般,要扑上前来。

    左右一惊,已又将其狠狠摁下。

    费中短叹一声,将帛书打开,展在他眼前,蹙眉俯视道:“父师既有疑,可自行看来。”

    箕子抬头,眩晕中看到「暗予车百、通国重情」之语,便已知是为何事,早浑身发抖,口不能言。

    费中从他神色洞悉一切,又单手将帛书卷起,冷肃厌弃地说道:“父师,自去殿上同天子分辩罢。”

    戍卫欲将箕子掺起,可他已身软如泥,如何还走得动,只好一路拖着,押上囚车,入宫内而来。

    钟鸣清远,臣列两侧,此时帝辛虽已上殿,却既不命禀事,更不开口,只阴沉面容等着……

    气氛沉郁,众人传递眼色时,更惊诧发觉,久未露面的大祭司,今日竟坐在天子之侧!

    此时旁人犹可,唯有武庚最欣喜若狂,双目绽光。

    数月不见,他看妲己似乎更清瘦了几分,下巴尖似狐狸。

    她今日内着一袭白袍,外罩丝衣,是绀色晕向东方既白,颇为幽沉高贵。她的发髻上亦满是连缀的青金石,长短弧形荡下,就连一应的玉衡、玉璜、玉珏,也是同色石料。*1

    好似东海青母……

    武庚攥紧了膝上绣韨,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这时,她的目光扫来。

    也并非是他错觉,他认定妲己是真的对自己淡笑了一下……

    正是气氛阴沉、各人疑惑时,殿外喧闹近前,箕子已被赤条条拖入进来。

    大邑议事正殿中央,有一青铜大鼎,乃是先祖成汤铸就,辗转多个都城,最终镇守此处。

    箕子此时被拖在鼎前,抬头时,正看到鼎那看过千百遍的旧事——夏桀囚成汤,尹伊与仲虺携宝物去贿赂而救*2。

    他心惊不已,只觉先祖正将自己凝视。

    文武事史诸官更议论纷纷,也在将他凝视。

    箕子在朝中德高望重,怎会被奴一般拖来?

    帝辛这才开口,语气极沉,压倒众人,“父师,你侍奉先王,又看顾余至今,乃是大邑重臣,不但上下敬服,更食万民朝奉。今时今日,却为何反而叛国为贼,去做周原之犬?!”

    这话一出,在座无不惊诧!

    殿中死寂。

    “冤……天子圣鉴,我冤……”

    “冤?你有一仆,唤作孔仄,他采车二百,说是你封地私用。余问你,这二百车,如今在何处?”

    箕子并不知这二百车一事的败露,起因还是在小亚婵。

    原来,小亚婵跟周原车去密须国时,却见那里许多战车眼熟——不论是青铜毂饰,还是铜轭首颈 ,皆是大邑才有、才造得出的独特样式。

    她初时并未多想,以为是天子赏赐,后又想起运粮之车好似才是天子赏赐的样式,遂告知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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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己归来,亦将此事转告帝辛。也不必太费周章去察——大邑之内短期采买了大量车的贵族,仅有箕子一人而已。

    帝辛勃然大怒,便连夜派出费中与理徵。

    二人发觉那负责采买的掌事孔仄自有宅院,便将其捉来。孔仄在箕子府上颇有脸面,怎当得起重刑审讯,才剪了一根手指便全招,将箕子向周原供车二百,又还赠了夔贝、弓箭之事抖得干净。

    箕子此时哭嚎辩说:“我是为封地所采,车自然在封地。”

    帝辛抬手,两戍卫已将遍体鳞伤的孔仄拉了上来。帝辛并不看他,只冷声道:“如实说来。”

    孔仄已奄奄一息,却仍将事情原委又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殿中之人无不震惊!

    天子更冷笑:“父师,据说,你所宿的那嫽奴,好似也是西伯侯昌先前所赠?”

    箕子早吓软了,嘶声道:“天子!孔仄这劣仆,皆因我罚他,才将我构陷,天子万不可信!定然是他被周原之人收买,擅自将我所采之车转而赠之!至于那奴,不过是个礼,我、我绝无旁意啊!!!”

    “哼……”妲己忽地低头,雍容笑了,声线潺潺雪水泛冷,“即便这仆真有贼心,送出十车,就已过于惹眼了,如何敢将二百车全送?父师即便分辩,也莫要太过荒谬才是。”

    箕子脑中一麻,抬头望向妲己。

    是她。

    ——近来去过周原之人唯有她!

    定是她在周原见到所赠之车,而后推断出来!

    果然,这大祭司是天子所选,自然万事为天子着想,且其身负仙力,才对他所为全然知晓。

    或许,或许是先祖告知她?

    箕子后脊发凉。

    可他无错,他是真冤!他一片忠心,不过是为了大邑,为了亲族!

    他无非是为叫武庚登位,他只是叛了帝辛,何曾叛国?!

    忽地,他一跃而起,指着妲己大骂起来:

    “妖妇!你祸乱大邑,迷惑天听!是你引诱我等去亲近周原,如今却又反咬一口!你教唆天子疏远贵族,亲近贱奴!你将我这忠心之臣构陷,究竟是何居心!”

    涕泪俱下时,他更悲戚望向帝辛,“天子,莫非真因妖妇一面之词,就将数十祀的恩情抛却?!论亲,我乃你叔父,论位,我乃大邑父师,怎可叫我受此奇耻大辱!”

    小臣之内,诸如琴应、鲁启等臣素来受箕子提拔,与其甚为交好,此时面露不忍,有求情之态。

    但这样的斥责之语,妲己前八世已听多,如今听来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何况她昔日试探,颇为隐晦,莫说微子等人大约早烧了那绢帛,便是留着,也作证不了一星。

    她捋着发梢,悠悠笑道:“父师自己窃国,可莫要胡乱攀咬。你说我引诱你去亲近周原,这话从何而来?有何凭证?你说我将你构陷?是如何构陷,索性剖来听听?如今理徵也在此,其素来秉公断案。若你真有冤屈,他定会还你清白。”

    箕子张口结舌。

    妲己“哼”了一声,目露鄙夷:“怎地,又说不出口了?”

    忽地,箕子猛转身冲向一旁,一把抽出一位少亚佩剑,大喝道:“妖妇误国,我杀了你!”

    “铛——!”

    一声余颤,帝辛佩剑虽已拔出,却反而是武庚执剑应上,抬剑格下一击。

    武庚力大无穷,箕子根本力不能及,反被其向后一推,后退数步,跌倒在地。

    “父师!”武庚心中震怒又痛心,仍抬着剑,以防他再冲来,“若真有冤屈,就该寻证来,怎可殿上挥刃、欲伤仙官?未免太过心虚也!”

    箕子双目赤红,难以置信、肺腑俱裂!

    禄!你这憨鹧!

    我是为你!我皆是为你!

    唯有亲人才是一厢赤诚为你,你却护她?!你同你父一般,心中只有外人?!

    此时戍卫正要上前来拉,他却突地后退一步,将剑架在自己脖上。

    “哗!”众人惊呼,戍卫也呆住。

    帝辛亦直起身来,却咬牙未说话。

    “父师!”武庚急劝,“刀剑无目,你、你莫要如此!”

    箕子一脸灰败,白发潦草,盯着他苦笑出来:

    “王子,我早也该看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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