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得对,美强惨是吧?岑韵觉得好笑:如果你撩妹子的时候也能有这种智商就好了。
“你不是要拒绝章总吗?那你搞这出是要干啥?”岑韵不明白。
“最有效的拒绝不是拒绝,是决策权的转移。”江栎川讲述自己的职场理论,“之前的决策权在领导,我相信,今天之后,决策权就在我了。”
对于领导来说,什么是最珍贵的感情?不是对你能力的认同,不是对你站队的认可。
是对你的珍爱。
只有当她觉得你是一颗明珠,希望你绽放光时芒时,她才会放纵你的任性,尊重你的选择。把你从“工具”、从“数据”中剥离出来,把你看作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也是这么迷住袁总的吗?”岑韵问。
“不是不是,”江栎川赶紧摇头,“你不要去招惹他,他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这一招对他不起效,相信我。”
看来你对领导还有三十六计啊!哦哟!你这个马屁精!
“吃完了就把碗给我,我要去洗碗了。”岑韵示意用餐结束。
“应该我去洗碗吧,你做饭又让你洗碗,太不好了。”江栎川心想如果让她洗碗,她又会打乱餐具的摆放顺序,筷子也会乱放。
“打了那么的球久你不累吗?”
“不累。”
“……”岑韵嫌弃地看着她逞强,“说实话。”
“……累。”
江栎川装不动了,她真的很累!那是可个才毕业的年轻女大学生,她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和她硬拼!比赛结束后,情绪松弛下来时,江栎川就感受到自己的体能已经透支到快要崩溃。
在淋浴间洗澡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靠在墙上眯了一会儿。
“给我碗。”岑韵伸手。
“哦。”江栎川听*话。
第二天,这座城市迎来了它的第一场秋雨。
雨后,空气中充满了新鲜尘土的味道,但徐昭知道,空气里并没有什么泥土味,人类嗅到的其实是放线菌产生的土臭素。
江栎川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岗位,就像放线菌一样,以一种有趣的方式混淆了视听,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有趣……现在他们互换了私人电话,给她存个什么名字好呢?徐昭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在“Actinomycetes”(放线菌)和“geosmin”(土臭素)中选择了Act。
‘Act’,哈,那你就赶紧行动起来吧,江处长。
“你认识业管的人吗?”在家里的时候,江栎川问岑韵。
江栎川能力有限,没有办法知道有关柴汉君的更多的信息。
“前几天,我去初步了解了一下,”岑韵找的人跟她讲,“他非常低调,几乎和所有人都私交很少。岗位也很普通,业管有那么多人,柴汉君很少被人关注,也几乎不被领导重视。”
“他缺钱吗?”
“不缺钱,但是也不富有,我查了他的住址,那片区房价不贵,学区算是中等吧。”
“他有家庭吗?”
“当然,家庭也很传统。孩子上初一,是个女孩,他妻子是个全职太太,他还有个哥哥,所以父母在外地和哥哥家居住。家里就他们三口人。这是他们处办亲子活动的照片,你看。”
业管非常忙,所以他们的活动一般都按照福利去安排。这次的亲子活动是外地的一次博物馆研习,包食宿,算是短途旅游。
江栎川接过照片,她在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对母女,母亲没有烫发,也没有染发,背的包是便宜的轻奢。女儿被打扮得很精致,女孩长得挺像爸爸的,鼻子很挺,瘦瘦高高。
“他是千禧年代入职的,本科,那时候对学校要求不高,但他太过于低调了,错过了那个时代的晋升期后和后来的入职者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所以他后来就一直当科员,干到了科员九级。”岑韵解释,“大概是为了留在这里陪着孩子老婆,他也没有选择去经营行挂职,按照现在的职业发展设计,他应该会平平稳稳干到退休。”
科员九级的工资并不低,如果拿到A,应该会比岑韵的年薪还高。
“这个家庭没有什么问题啊,总部历年都有做人员账务排查,他也没有任何赌博之类的嫌疑,他为什么铤而走险?”岑韵查了一下反而更不明白了。
“胁迫?”江栎川回忆着她那天和柴汉君之间的谈话。
“田处?”
“嗯,我当时跟他说:田处又拿什么威胁了你。他没有反驳。”
当时柴汉君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他没有察觉这是对方的试探,他当时以为江栎川已经知道了很多。
“可是处长没有什么好胁迫科员的,晋升的权限不在处长手上。而且全集团都有匿名举报渠道,处长如果私下给谁穿小鞋,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业管就在大领导的眼皮子底下,他拿什么去胁迫一个对职业发展不太所谓的老牌科员?”
分部,特别是分部下面的营业机构可能存在着天高皇帝远的情况,总部真的不太可能。
“今天,和我聊的那个朋友,他问我为什么突然问起柴汉君,他不是长病假了吗?”岑韵还发现一个疑点,“他们部门似乎并不知道柴汉君自杀的事情。”
“真的吗?”这一点江栎川也有点意外,“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停职的事情?”
“是,他们听到的是病假,而且……”岑韵接着说,“我又去和案件科的朋友私下了解了一下,田处进入案件科管辖后很快就移送给当地纪委了,他很大概率也不知道柴汉君自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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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默认岑韵也不知道柴汉君的事情,他劝岑韵离这件事远一点。
‘后面的事有警察呢。’朋友劝她,‘反正和你们人事科无关。’
“……”岑韵也有疑问,“江栎川,你是从哪里知道柴汉君自杀的消息的?”
“嗯?”江栎川抬头看向岑韵,“嗯”,她也给她看了一张照片,“我去了他家,然后我问了警察。”
江栎川没有跟岑韵提到徐昭。
她和徐昭交换电话后,她在自己的手机里为他储存的名字是:游泳教练。
第29章 迷雾
“运气真好,我问到了他女儿的补习班。”岑韵在车上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那个片区那么远,没同事住呢。结果,真让我找到一个。”
周六一早,岑韵和江栎川开车前往柴汉君的家。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江栎川开车,她看到岑韵打了好几个哈欠,“要不你回家睡觉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怎么可能让领导一个人去呢。”岑韵也装作马屁精的样子。
“我的大师姨,我可受不起。”江栎川赶紧声明自己晚辈的身份,“这还不是托您人脉的福,要不然我哪儿能找到这种信息?”
不愧是人事科的,连这种事情都能问到……小江佩服佩服。
“一会儿我们怎么分配任务?”岑韵打开咖啡,连喝了几口。
“我把车停到补习班的那个商场里,”江栎川说,“你去见那个小孩,我走路去他们小区看看。你有办法见那个小孩吧?”
她们商量了一下,为了之后能有回旋的余地,还是决定先接触孩子。
“当然。”这是岑韵擅长的事,她是社交紫微星。
商场到了,江栎川把车停到了地下室:“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来接你。”
“ok”
辅导班是教英语的,教室在商圈的顶楼,那孩子的班表应该十点下课。岑韵到了后,就站在大门口等大家放学。
她妈妈会来接她吗?岑韵环视了一周:看来不会。
下课时间到了,孩子们欢呼着跑了出来。一个瘦瘦高高,鼻子挺挺的女孩挎着背包夹在人群里。那孩子低着头,没有伙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女孩独自走到自动贩卖机前,她扫了一下手机,看来是准备买个吃的。手机显示已经扣款,但是可能是通讯问题,机器没有吐出商品,又回到了最初的界面。
“?”女孩看了一下机器上的服务电话,打了过去,但是打通后一直是自助音乐。
“……”连续拨打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听,她无奈挂断了电话,想要试图摇晃柜机,好让它掉出点什么。
“嗨。”
她身后的陌生女人跟她打招呼。
“……”女孩只好先让开一步,让她先用。
岑韵也刷了一下手机,她买了两包饼干,和那女孩选的同款。这次机器一切正常,她从出口掏出货品,回头分给了女孩一包。
“……谢谢!”女孩受宠若惊。
岑韵看向饼干包装:小动物夹心饼干。虽然孩子长得挺高,但是其实也还是个才上初一的小朋友啊……
“为什么不去商店里买?这破机器很不好用吧。”岑韵拆开自己的饼干尝了一个,“我的是巧克力味的,你呢。”
“我的是草莓。”女孩对这个漂亮的、善解人意的姐姐充满好感,“谢谢你,楼下的超市没有这个。”
“再见。”女孩害羞地对陌生人说。
“柴婉菲。”岑韵叫住了她。
“?”女孩吃惊地回头。
岑韵从提包里拿出工作证,递到了女孩手里:“……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我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商圈旁边是个公园,公园中流过的,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那条人工运河。河畔两侧有草坪,绿道,有休息的座椅。今天太阳很好,万里无云,两岸是金色的,风一吹就落下金色的雨。
岑韵和女孩坐在河边的长椅上,她们先交换尝了一下饼干。
“你晚些回去,你妈妈会担心吗?”岑韵跟她讲,“要不要跟她打个电话说一下。”
“不会,”柴婉菲已经对岑韵放下了戒心,“她最近很伤心,总在睡觉,中午才会起来给我做午饭。”
“……”
“……”
“你很喜欢你爸爸吧?”两人沉默了一下,岑韵还是谈到了柴汉君,“很少人会用和爸爸的合影做屏保。”
岑韵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女孩:“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这么做呢。”
岑韵的手机屏保也是她和爸爸的照片,这一点确实很罕见:“很奇怪,虽然我爸爸工作很忙,但是他却充满了我的整个童年,我和你一样,上补习班的时候,是爸爸送的。”
“……”柴婉菲看到岑韵的手机,也忍不住笑了,“对,之前是爸爸送的我。”
“你是我爸爸的同事吗?”女孩问岑韵。
“算是也不算是,”岑韵坦然跟她讲,“你爸爸是做业务的,我是管人事的,你知道人事吧,就是管理大家的招聘啊,薪水啊之类的工作。”
“你找我做什么?”女孩问,之前警察已经来过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她对成年人的世界一无所知。
“我也要负责慰问,”岑韵讲,“出了这种事情,我们肯定需要来关怀家属。”
“……”听了这话,女孩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冒然到你家里,可能不太好,所以我想提前先认识一下你,选一个好一点的方式再去见你妈妈。”岑韵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估计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冒然前往,肯定也不太合适。
“我爸爸为什么自杀?”女孩突然激动地握住了岑韵的手。
“……”
“我爸爸不会自杀的!”女孩憋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我……我爸爸怎么会留下我一个人,他不可能的!”
柴汉君没有死在家里,他开车到了一个离家挺远的地方,吃了一瓶安眠药,估计是不知道安眠药有催吐成分,呕吐了一次,没有成功,然后他才选择了割腕。
车里的尸体被第二天晨跑的人发现,发现的时候血几乎都流干了,救护车过来都没怎么抢救。这些是之前江栎川在邻居嘴里了解到的。
很典型的自杀现场,但岑韵很理解女孩,是啊,一个深爱女儿的爸爸,怎么可能抛下妻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私建账号这种事顶天算是违规,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但现在她能说什么呢?和一个孩子讲她的推理?还是说让孩子回忆当时的细节?
太残忍了。
岑韵摸了摸女孩的头,把她搂进怀里。
也许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女孩压抑了太久,她不顾路人的眼光,趴在岑韵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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