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连逃跑和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它逃到哪里, 只要布莱斯愿意, 他就能如同疯长的灰色荆棘一般, 源源不断地扎根在它的记忆里,抽条、生长、瞬间来到它面前。
更何况, 布莱斯背后还有那一位新生的“命运”……
即便有办法躲避布莱斯,可命运永远无处不在, 它又能如何逃离?
就在“罗笙乐”捶胸顿足,感叹自己实在是太不幸运的时候, 它再度感到一阵来源于意识深处的痒意,仿佛有指甲轻轻刮擦过它的大脑,有什么东西簌簌着苏醒了。
一回生二回熟,“罗笙乐”立即回顾过往,看到它记忆中的布莱斯再度拥有了独立的意识,血红的眼眸微弯,温和地望向它。
“……使徒阁下,您找我,是又有什么事吗?”
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态度近乎谄媚地问道。
“赞美伟大的命运,”布莱斯仍然一开口就是典型的虔诚信徒开场白,然后以一种平静却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我主希望你能把有关咒噩之父,以及你这些年被软禁在副本里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
“好、好的……”
“罗笙乐”面上维持着假笑,眉头却情不自禁地蹙了起来,眼眸中闪过难以掩藏的惊惧。
在咒噩之父手下的两千年,堪称是它一生中最漫长的两亿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虽然它现在已经暂时逃脱祂,它心里依旧残留着难以忘怀的畏惧和憎恶……让它被迫回忆所有细节,并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布莱斯看出它笑容背后的苦瓜脸,心里却轻快了许多。
呵呵,他不高兴,原·敌对势力的家伙更别想高兴!
组织一会儿语言,“罗笙乐”语气沉重地开口:
“咒噩之父……我怀疑祂疯了。”
“虽然祂一直不是多么光辉仁慈的神祇,但这些年里,祂尤其不掩饰自身的无耻和暴虐……”
“罗笙乐”本体,也是由普通智慧生物攀升上来的神性生物。
很不幸,由于它生来就属于诅咒领域,在它刚刚在八阶之初获得神性、能够称得上是半神的时候,它就被掌控诅咒领域的咒噩之父盯上了。
在诸神之中,咒噩之父不仅是最年轻的那一批新神,还算是实力最弱的那一批。
考虑到祂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诅咒”,甚至祂的力量都是偷窃自厄运女神,咒噩之父在神性生物之中的风评并不佳。
与其给这位随时可能陨落的伪神打工,绝大多数神性生物更倾向于投靠完整的真神势力。
所以彼时,咒噩之父正是手下无人可用的时候,而“罗笙乐”很不幸地走进了祂的视线。
“诸神在上!我本来是想投靠‘厄运’‘死亡’等真神的!这哪个不比咒噩之父更有前途?”
“尤其是那段时间,祂的眷族咒言蠕虫刚刚被您的老师灭族,一个连自己眷族都无力庇护的伪神,这能有什么投靠的价值?”
提到这里,“罗笙乐”愤愤不平,语调不自觉地扬高:“结果祂仗着是我的同领域上位者,一天天在我耳畔呓语念叨,洗脑和诅咒并施……最终我还是不得不屈服,为祂效劳。”
“本来吧,在祂手里就是事多、资源少,但也不是不能勉强混个日子,直到近几百年……”
“罗笙乐”忽地顿了顿,它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过去。
“近几百年,祂好像愈发疯狂了——祂开始无理由地杀死祂的所有仆役、眷属、信徒。”
吞食仆从乃至亲子这种事,放到其余神明身上也并不罕见,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祂们的地位无可撼动的基础上。
而放在咒噩之父身上,祂本就势单力薄、外忧内患,现在还开始自断助力……
这只会让人联想到濒死前最后的疯狂。
祂就如同一个末路狂徒,在满盘皆输前不管不顾地押下全部赌注,在死亡和胜利之间二择一。
“于是,我和我的一位前辈——即先后两代咒噩使徒,就被一起关押进了一个副本。”
“那个副本被命名为‘旧相册’,内部的一切场景和规则,都会根据外来者的记忆变幻。”
“致命的诅咒隐藏在看似平常的日常‘常识’之中,一点点替换、重塑游玩者的自我意识,最后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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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同化……”
“老实说,我觉得那个副本就像是祂的胃部,而祂在消化其中的所有生命……”
布莱斯闻言,默了默,追问道:“上一任咒噩使徒也在副本中?”
“是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咒噩之父了,浑身上下挂满诅咒和禁锢,处境甚至比我还惨……”
“你应该也听说过她。”
顿了顿,它口中竟吐出了一个汉语名字,“那位死亡领域的‘负棺者’,李兰阴。”
……
饭后,“妈妈”开始清理桌上的残羹剩饭,它端起餐盘回到厨房,水流刷刷地冲过餐具上的油污。
在淡淡的洗洁精气味中,小罗为了找理由出门,便主动承担了下楼倒厨余垃圾的家务,又赢得“妈妈”一阵欣慰的赞叹声。
而“爸爸”仍然坐在阴影中不动,身形像是一座沉默而臃肿的小山。
它默默看着妻子正在厨房忙碌,看着小罗拖拽着几乎有她半身高的黑色垃圾袋,在它面前艰难地走过,始终没有任何行动——家人们的辛劳,似乎永远无法传入它被缝起来的双耳,它只会自然而然地享受着家人们的服务。
这让小罗在感到几分嘲讽的同时,也令她松了一口气:毕竟独立行动的机会,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楼道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配合着头顶光线不稳的声控灯,瞧着像是一口口竖起来的棺材板,冰冷而死寂,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小罗费劲地把垃圾袋拖到楼底下,扔进一个大垃圾箱里,然后就停在102室门前,踌躇着不敢进入。
她注意到,那双曾被她放到门旁边的红布鞋,再次出现在了楼道里,而且——
这一次,红布鞋又往上放了一个台阶,仿佛……它在拾阶而上,慢慢爬向楼上似的。
楼上……
小罗不禁感到脊背发冷。
因为在她放好布鞋之后,她也是朝着楼上走的;而那时她出于恐惧,紧紧靠着右边的扶手向上,脚步踩踏过的地方,估摸着恰好就是如今这双布鞋停留的位置。
这双红布鞋……该不会是在跟着她吧?
楼道里是声控灯,在小罗驻足原地的这一会儿功夫,声控灯已经过了照明时间,光线蓦地熄灭。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如同粘稠的深黑裹尸布般将小罗包裹住,随时可能有她看不见的未知危险向她靠近,吓得小罗浑身一激灵,立即跺了跺脚。
轻微的电流声中,声控灯再度亮起——
这次,红布鞋竟然不知何时又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它就好像拥有自己的生命,鲜红的布料鞋面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艳丽,如同吸饱了大量鲜血,红得近乎刺目。
直觉告诉小罗,想要从李婆婆那里得到她所寻找的东西,她必须要处理掉红布鞋这个问题。
否则,它迟早会趁着声控灯熄灭的间隙,一步又一步爬上四楼,停在她“家”的门前……乃至停到她的床头。
小罗转头瞧了一眼102室,李婆婆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门里,一件红毛衣与布鞋同色,同样红得瘆人。
“李、李婆婆,”小罗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微微发颤,“您的鞋子,又不小心落在楼道里啦……”
李婆婆没有回应,只给小罗留下一道如尸体般僵直的背影。
小罗回想起,在她上次把布鞋还到李婆婆门旁的时候,李婆婆似乎难得开口,对她说了一些什么:
‘……不,不应该放在这里。’
‘不该放在那里,我的……’
李婆婆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
红布鞋对于李婆婆而言,拥有什么意义?
那时小罗尚且沉浸在恐惧中,没有心思去静听理解李婆婆的话,到现在她倍感懊悔,早知道就应该抓紧李婆婆疑似可以交流的机会的!
总比现在一无所知来的好,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小罗不敢再直直对着李婆婆的背影,于是闪身到楼梯下闲置的三角空间,打开论坛问问坛友们的看法。
她深知,以她现在小学三年级的思维和认知水平,与其一个人瞎想瞎猜,倒不如适当求助论坛里具有一定经验阅历的成年玩家,或许能有所收获。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根据小罗的描述,给出一个猜测——
「红布鞋……在日常生活里,很少会见到老人穿颜色这么艳的布鞋,黑色、深蓝色才会是他们的首选。」
「所以红色布鞋,一般只会出现在比较特殊的场合:一是喜事,寓意喜庆红火,楼主那边显然不会是这个意思;二是丧事,作为送老人喜丧合眼的珍爱陪葬品。」
小罗愣住了,这么说来,李婆婆当时想说的难道是——‘我的陪葬品’?
而陪葬品,不应该放楼道里,也不应该放在门旁边,那它应该被放置到哪里?
小罗喃喃着说出答案:“陪葬品应该放到,棺、棺材里……”
那李婆婆的棺材会放在哪里呢?
——必然是在她那间从不开灯的,漆黑如黑棺的房间里。
第65章 祈祷仪式
一步, 两步……
小罗两手捧着红布鞋,小心翼翼地迈入李婆婆家中,为了减轻动静, 她甚至踮起了脚尖,踏出的每一步都尤其谨慎。
门内的黑暗逐渐将小罗的身影吞没。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仿佛是怕惊扰了面前那道僵直的背影,轻声说道:“李婆婆,我这就帮您把布鞋放回去……”
老人仍然纹丝未动,连正常人呼吸时身体自然的起伏都没有, 像极了一具被摆成特定姿势的死尸。
在极其黑暗安静的环境下,每一分响动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房间内可以清晰地听见,小罗轻轻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 以及她行走间难免发出的衣服布料摩擦声。
心脏在胸膛内砰砰鼓动, 如擂鼓似的沉重。
不知不觉中, 小罗捧着红布鞋的双手就被冷汗浸透,汗水在掌纹中汇聚成浅沟, 汗津津的, 这让小罗愈发小心了,生怕手一滑就把布鞋摔到地上。
越是往房间内部走, 四周的温度越是冰冷, 连呼出的气息都会瞬间凝为白雾, 仿佛小罗此刻正行走在一座巨大的冰窖里。
冷嗖嗖的空气灌入鼻腔,小罗忽地顿了顿, 困惑地皱起眉。
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有点像是“妈妈”剁肉之后,黏糊糊地残留在砧板上的碎肉的气味。
这到底是……?
疑惑之时, 部分被遗忘的经验在小罗脑中倏然闪过,她蓦地意识到——
这是动物尸体独有的气味, 昭示着生命的腐烂和衰朽。
而这气味的来源,正是近在咫尺的、坐姿笔挺的李婆婆。
意识到这一点,小罗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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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屏住呼吸,全靠口袋里那枚神异的蛇鳞给予她勇气,让她继续迈步向前。
在与李婆婆擦肩而过的时候,小罗终于看清了她的全貌:
老人坐在长凳上,头发半黑半白,发质粗糙,却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红绸子系成低低的发辫。她的面容苍老,老化的皮肤堆叠起一层层皱纹,松松垮垮地挂在脸上。
而李婆婆的两眼,则泛着一种异常的灰白,如同死鱼的眼睛般直直瞪向前方,保持平视的姿态。
哪怕现在小罗就站在距离她不过两步的地方,她的眼瞳也没有转动半分,眼睫同样未动,眼睛表面像是凝固了一层灰白石灰,将她的一切思绪和感知封存在深处。
不得不承认,李婆婆这副全然无视她的模样,给小罗增添了几分安全感……如果李婆婆不会突然动起来的话。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李婆婆的双手正对称地垂落到两条腿上,动作板正地扶着一个纯黑相框,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出于好奇,小罗低头瞥了一眼照片,眯着眼试图看清照片中的东西。
但就是这随意的一眼,瞬间吓得小罗心尖一颤,险些把红布鞋丢到地上。
照片正中处,是一张相貌与李婆婆一般无二的脸,对小罗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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