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应有些无奈:“你总不会以为大兄外出游历,身边真没服侍之人?若无人伺候,那衣食住行样样岂不是要他烦心?不是不会,是嫌烦。”
裴玄应自是盘问过当年跟随裴无忌之人。
薛凝:“可是我听说,因那乐伎美貌,故让小南王心动,想要带走纳了她?”
裴玄应:“这打动一个人的,也不仅仅便是美貌。小南王精通音律,与薇娘相投,也没什么奇怪。只是薇娘福薄,要走时却染病暴毙。”
薛凝心里便觉得有点儿可惜,薇娘毁容之后难得被人肯定,却偏偏不能享之。
薛凝心里觉得有点儿怪,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与裴玄应都骑着马,马也都走得不快。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身影润入薛凝眼中。
景娇探亲完毕,也该归家。她毕竟已经嫁了人了,也不好在娘家留太久。景娇人在车上,撩起车帘往外望,可巧就被薛凝窥见。
景娇对薛凝有敌意,不过薛凝反倒不在意。若景娇有情绪,反倒容易有突破口。
薛凝于是向前,唤住景娇。
马车停下,景娇露了面,面色却并不怎样好看。她目光从薛凝身上滑过,又落在裴玄应身上。
景娇也不觉添了几分酸意,讽刺说道:“郡君倒是好本事,刚刚来北地郡,就认识了许多人。”
景娇刻薄薛凝也没什么好处,之所以说这些酸话,无非是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薛凝略略跟她说话,就估摸着景娇是个善嫉性子。
薛凝轻叹了口气:“景二娘子说哪里话?要说福气,我看你姊姊才是福气,长孙公子今日相约,没一刻不提她,可真正心爱得紧。不过也要景家大姑娘人品端正,性情温婉,方才有这样的好脾气。这修得极好的品德,方才使人心头敬重,是不是?”
不出薛凝意料,当她夸赞景婉时,景娇脸色就更难看些了。
景娇似要忍下这口气,可仿佛终究忍不住。
她凉声说道:“要说奇怪,也是真奇怪,阿姊从来不近水边。要说她这个怪癖,无非也是因为阿姊于心有愧。从前她与交好的刘娘子一块儿落水,她会水,刘娘子却不会。刘娘子惊慌无措,求她救一救,她却把刘娘子一把扯开,由着刘娘子死了。”
“因有这样亏心处,大姐姐自然不敢再近水。”
薛凝轻轻哦了一声,禁不住若有所思,一双眸子亦禁不住灼灼而生辉。
依景娇所说,死去景婉也算不得极坏。
盖因不会水的人落了水,因惊惶应激的缘故,就会胡乱攀抓身边之人。所以薛凝学的救援手册上也有教,会水之人救人要从后靠住将人搂住,避免被落水者挣扎抓住四肢连带自己一块儿沉水下去。
景婉当然没学过救援知识。
所以景婉会将同伴推开,否则自己也会一并沉下水。
也因如此,景婉内心惴惴不安,而家里妹妹也将这个当作阿姊的道德污点。
可能因为这样,景娇显然有点儿不开心。
景婉是高攀,长孙昭定也以为景婉温婉贤淑,可阿姊哪有那样好?
景娇这样说时,面上也不觉透出几分忿色。
薛凝心细,当然也瞧在眼里。
景娇如今已梳了妇人发髻,她已嫁了人,已为人妇。可哪怕成了亲,景娇心也还留在曾经
,并未真正走出去。
景娇还很计较这些。
要论起来,自是有些奇怪,毕竟景婉人都已经不在两年了。
可景娇这些嫉色却还这样新鲜,仿佛从未走出去过。
薛凝试探问:“这件事,长孙公子显然也应知晓?景二娘子总不能忍住不说。”
景娇面颊顿时通红,觉得薛凝言语里仿佛有几分嘲讽自己的意思在。
意思就是自己有意挑拨,心思不是很好。
这当然也触及景娇一些不大好的回忆。
薛凝猜对了,她确实假装无意,跟长孙昭提过这桩旧事。
那时她假意关怀景婉,先说景婉畏水,又仿佛无意间提及景婉为何畏水——
她耳边听着薛凝揣测说道:“可纵然你跟长孙公子这样说了,长孙公子也并没有多在意,是不是?”
是,怎么不是?
长孙昭一直容色温和,可听着自己那样说,面色却冷起来,说景婉这个阿姊待她甚好,景娇不可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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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把景娇闹得很尴尬,又转移话题,说自己只是说笑。
长孙昭也不肯顺着台阶下,反倒说景娇年纪虽小,却不可乱说话。若是下一次,他便不能原谅。
把景婉宠得跟什么似的!
可现在呢?又如何!景婉已经死了两年了,长孙昭也落得不人不鬼,真以为两人是神仙眷侣?
景娇自然不能将这些恶意说出来,她死死绞紧了手里帕子。
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景娇只觉得自己通身有着一股烂透了味儿。
景娇忍不住说道:“本来长孙公子是垂顾于我的!”
那年踏青,景娇嗓子好,忍不住扬起嗓子唱歌。她歌声婉转,十分动人,引起一旁贵公子留意。
后来长孙昭寻歌而来,来访歌者,景婉却说是自己唱的歌。
那时长孙昭已名声极盛,容貌又美,故景家双姝对他都有点儿心思。
也因如此,两人相识,日渐亲密。
都是景婉耍了这冒名顶替的手段!
可长孙昭纵然知晓了,也不在意,觉得女孩子亲近他耍这些手段也显可爱。再者无论是怎样相识的,彼此性情相投,才能相处长久些。
他和景婉情分深,是因他本就喜欢景婉那样的性子。
话自然是这么说,可景娇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哪怕景婉已死了两年了,景娇又已嫁了人,却还仍陷在这些爱恨情仇之中,不得解脱。
本来景娇已为人妇,说这些也不大妥当。
可薛凝言语十分巧妙,将景娇情绪给调动起来了。那么如此一来,景娇说得也未免更多些。
说完这些话,景娇面色冷冷的,却也失了谈性,不再纠缠,就此离开。
依薛凝看来,景娇是生了病。景娇积了怨,不甘心,恨不得使每一个人都知晓,她是被辜负的那一个,她才是站于道德高处。
这样的怨恨,是需要长孙昭来忏悔的。
景娇想要个追妻火葬场剧本儿,想要长孙昭悔不当初,如今终于明白谁好谁坏,看清哪个在演,知晓死去的景婉人品是多么不堪。而当初,长孙昭更不应该那般对景娇。
可惜她的渴望永远不会实现。
长孙昭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开始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从前长孙昭喜欢景婉,景婉死了,长孙昭又跟容兰纠缠。容兰没有了,长孙昭又表现得对薛凝依依不舍,似颇为依恋。
无论哪个剧本,都与景娇没什么相干,景娇注定困于这些怨恨不甘之中。
也不知几时才会解脱。
裴玄应若有所思,不觉说道:“你说这位景家二姑娘对长孙昭如此迷恋,是否会心生不甘,决意专杀长孙昭身边女人?”
薛凝:“不好说,她弱质纤纤,而且景家也已没落,嫁的人也不是很如意。纵然有这个心思,怕也很难做得到。”
裴玄应当然也明白,却也仍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之意。
薛凝从怀里摸出那枚裴无忌赠她玉佩,手指抚摸,若有所思。
裴玄应不知怎的,侧过头去。
他口里说:“你不是对大兄无意?既然无意,也不要让大兄误会了,否则——”
这话听起来,倒仿佛有些维护兄长的意思再。可薛凝却觉得的这话里有话,不觉说道:“否则会怎样?二公子,你说过的,裴少君性子十分固执,认定的事不易变。所以我若不喜欢他,他却喜欢我,那他便一定要达到目的?”
裴玄应面色白了白,忽而嗓音微厉:“不错,正是如此!他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而且什么事都要顺他心意,这个世界是由他定义,容不得旁人置喙。于是,他不管不顾,什么都咄咄逼人!而他呢,却总以为是在对你好。”
“纵是血脉之亲,这兄弟之间难道一定要兄友弟恭?那也未必一定要如此。自来兄弟阋墙,相互残杀之事,史书上不知晓多少。纵是亲兄弟,为什么不能互不打搅,情分浅薄?他偏要一家人相亲相爱,因为他喜欢这样!”
说完这些话,裴玄应胸口也禁不住轻轻起伏。
然后他侧过头,望向薛凝:“你以为我说那些话,是顾着自己兄长?我跟他,没什么情分。我只知晓你被他看中了,而裴无忌看中什么,就一定不会撒手,一定要得到!你定会知晓,他能偏执到何等地步!”
“他却偏偏会说,这一切是为了你好。”
“薛娘子,你信不信呢?”
薛凝也不能说裴玄应说的都是些诋毁之词。
裴无忌虽不会强抢良家女子,做一些很不堪的事,但他可能做一些他以为对你好的事。
比起裴家家世,裴无忌性子里理所当然的固执也是令人可畏之处。
但大家一番相处,薛凝其实并不愿意去怀疑裴无忌的。
虽然并不爱慕裴少君,但薛凝也不愿怀疑他。
要论两人关系,就像裴无忌所说那样,大家多多少少算是,朋友?
薛凝深深呼吸了口气。
她略一犹豫,从怀里拿出裴无忌赠给她的那枚玉佩。
薛凝轻轻说道:“容娘子爱熏香,又因常年佩玉在身侧,故也不免使得这枚玉佩沾染香气。当初裴家得了一块好玉料,于是切成两块一模一样玉佩,分赠给裴家两位公子。”
裴玄应蓦然容色苍白,面色好似僵住了。
薛凝不过是故意试探,但裴玄应的反应却让薛凝一颗心沉了沉,她继续说道:“二公子,我所握玉佩就是你的那枚?若我猜错了,无妨你将自己那枚玉佩拿出来。”
裴玄应握紧手掌,容色流淌一缕模糊恐惧。
就像裴无忌信上所说那样,这个薛娘子很是聪明。
那个秘密一直掩在裴玄应内心深处,哪怕他日日酗酒,也一个字都没有提。
他以为没人会知晓,但是薛凝却点了出来。
他静了好半天,然后才说道:“那日,我在滴翠亭见着兰儿尸首——”
“案发现场,我还发现一枚玉佩,跟我腰间所佩一模一样。”
说到此处,裴玄应有几分不耐:“也未必是裴无忌,他性子虽不好,但总不至于跟个小娘子过不去。再者,他平日里也不佩这枚玉佩。因为他这个人很挑剔,衣衫打扮样样皆好,怎屑跟我佩戴一样的玉佩?”
裴无忌算是大夏时尚达人,怎么愿意“撞衫”?
别人学裴无忌将钗头翘起,裴无忌便再不耐烦戴那种样式的钗。
“这平日里不肯佩戴,偏偏杀人时佩戴这枚玉佩,这本就显得古怪。仔细想想,也不过是最粗浅的栽赃嫁祸之策。”
第125章 125论偏执狂的可疑性
裴玄应面上露出一种满不在乎之色:“我虽不喜裴无忌,但是也不至于中招,被这种莫名其妙算计所欺。”
他连大兄也不肯叫了,直呼裴无忌名字。可见兄弟之间嫌隙颇深,裴玄应对裴无忌看法也不怎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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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轻轻的嗯了声,眨眨眼睛:“所以,你没有报官?”
裴玄应没说话。
薛凝替他答:“二公子大约是觉得既有人有心算计
,故不能中别人之计,更绝不能如其之意。”
裴玄应也没说薛凝猜得对不对。
薛凝继续说道:“然后,二公子就颓废不起,做什么事都不提劲,整日里荒废度日。”
裴玄应继续不说话。
薛凝:“所以现场发现的证据不利于裴家大公子,但你并没有说出来,旁人都议论是你杀了容家娘子。”
然后薛凝轻轻叹口气,说道:“其实你对裴少君,是有兄弟之情的,对不对?你是很爱自己兄长的,是不是?”
虽然裴玄应口里说不爱。
虽然他会说,兄弟之间难道一定要感情好?为什么不能淡淡的不相来往。
一个人嘴里怎样说不要紧,最要紧是要看他到底怎样做。
薛凝是不知晓裴无忌跟沈偃说的那些话,那时裴无忌十分得意,也很欣慰,说自己与家中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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