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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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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当真是连谎话都不会撒的糊涂鬼。

    再度静静立于廊下,谢澜黯然望向里头影影绰绰灯火,对着那床榻的影子遥遥一瞧。

    也不知,她今夜……能否得以酣梦?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爆哭]

    42翌日

    ◎他静静守了她一夜◎

    照理来说,新婚夫妇今日本该还要走一次拜见公婆的敬茶流程。但这国公府中确无公婆或长兄长嫂可拜,她和谢澜总不能去拜牌位或是圣上——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贺文茵留心,起了个大早。

    说来也怪,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昨夜她竟也做了个嫁人的梦——似乎也是嫁来这国公府。

    但与昨日不同,梦里头她是在皇宫大内出的嫁,还被两侧陌生宫人口口声声唤着郡主,身量与现在的似是也有些差别。

    最终,她那梦止于揭盖头的那人近乎颤抖的一声唤,

    “……文茵。”

    下意识抬头望去时,窗外天还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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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的一个尖仍挂在窗棂下头,瞧着还有好久才会升太阳。

    怔怔瞧着,贺文茵忽而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上学时的日子。

    彼时她每日都要天不亮便起床去赶公交,在那挤挤攘攘的车厢里头勉强借着光背书,以应付早晨的检查和筹备中考。

    通常是喘着气进教室坐下时,外头才会有些微的晨光。

    慢慢想着,低头去瞧自己身上的大红鸳鸯绸缎寝衣,贺文茵垂下眸子,无奈扯扯唇角。

    而如今也是15岁,自己倒是直接一步到位,过上了嫁人的生活。

    忽地,那月牙下头的窗棂被不知是什么人轻轻扣着,传来了些微声响。

    将自己从思绪中抽出来,她小心琢磨着推开那层厚重的油纸窗,正要全部打开去看看外头是谁。

    可下一息,动作便被窗外人温热大掌按了下来。

    是谢澜。

    他立在廊下,正矮身透过那窗户缝瞧她,脸上神色叫屋内灯光照得宛若将将化开留着蜜的糖,温和又甜丝丝,只叫她觉着心被什么挠了一下。

    掩面轻咳一声从窗缝里歪着脑袋瞧他,贺文茵正要开口,便听闻外头人温和道,

    “怎么不多睡一阵。”

    见缝里头那双盈盈眼一眯,似是有些疑惑,谢澜再度一拢她的指尖,柔声解释,

    “我去书房。瞧见你已然点了灯,便来看看。”

    便是说着,他悄然拍了拍积于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上头寒霜。

    昨夜,他方才躺到榻上,便觉得因着与贺文茵成婚而近乎要冲昏他头脑的喜悦霎时间骤然褪去,只余止不住的担忧与思念占据心神,叫人反倒愈发心焦清醒。

    她是否会被被梦魇缠绕?

    是否忽而身子不舒坦却不告诉任何人,只自己硬熬?

    一个人待在陌生的房间内是否感到怕?

    思绪一旦被拉开一道口子,里头被挤压许久的阴郁念头便疯长一般往外头涌,近乎要将谢澜淹没,叫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臆想。

    但因着怕那见不得光的可怕欲念伤着了她,他又不敢去她身侧守着。

    末了,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在门前静静守了贺文茵一夜。

    怕她出来时凉,廊下便是夜里也烧着暖炉与地龙,虽说仍有风雪从帘外透进来,但他身为习武之人倒也够用。

    ……只是,不曾站多久,他便隐约听到一阵子压抑着的咳嗽声音。

    里头贺文茵约莫是习惯了,咳醒后也能倒头便睡,脑袋轻轻一声倒在软枕上头便没了其余动静。

    可他明明康健的很,却也只觉得胸口随着那咳嗽声一阵一阵地钝痛,直至她睡下也经久不歇。

    静静贪婪瞧着那缝隙里头透进来的光亮,谢澜便是连眼都不敢眨。

    贺文茵未曾梳妆时气色差得吓人——他一向清楚。

    但他怎得就是那般难过?

    再度不明所以歪头瞧了瞧他,另一头,贺文茵恍然大悟——他似乎稍稍皱着眉。

    也是,她竟是站到这便觉着冷,那眼前这人如此站在廊下不得冻坏吗?

    何况这是人家的宅子,她哪能就这么不叫人家进来?

    于是她忙问,“要进来说话吗?”

    谢澜只垂眸摇头,“不必。我身上带着寒气,会冻着你。”

    “那你不凑近我便是了。”

    低声极快念叨一句,贺文茵侧过脸去,小小试探着碰了碰他指尖,声音越发低,

    “昨日是你说的,你我之间不必太过顾忌。”

    肉眼可见地怔了怔,过了许久,贺文茵才听得那人一声低笑应声。

    随后,窗户便被他轻柔合上了。

    只片刻不到的功夫,她便听见有人进了屋门。

    只是他在外头停留了好一阵子,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待到她近乎要有些困乏时,方才有人掀开那厚实门帘缓缓踱步过来,

    那人声音理由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昨夜睡得不好么?”

    疑惑眨眼,贺文茵摇头,

    “……嗯?没有啊。”

    平心而论,昨晚她的确睡得极好。

    不用似过去十几年一般闻着呛鼻的碳味连声咳嗽,不会半夜被冷风吹醒,不会半夜身上各处都疼到想一头撞死,也不会不停地惊醒。

    ……也没有似这几个月一般,分明睡在整修好的房子理由,却恍惚间依然能闻到烟味,会忽然觉得身上发寒,似是有冷风吹过来。

    与之相反,睡前泡的药浴几乎叫她骨头缝里都充斥着暖意,身下热乎乎软绵绵,屋内还似乎照旧熏着那安神的香,她醒来时罕有地连头疼都犯得轻了些。

    谢澜垂眸,声音低沉。

    “……你眼下的乌青极重。”

    贺文茵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没梳妆。

    她见过自己没梳妆的时候是副怎样的尊容——面容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黑色的眼眸犹自睁着,眼周满是黑眼圈,活脱脱一个刚回魂的女鬼。

    她往常一般会趁月疏雨眠来之前给自己扑点红,看起来好歹像个人样,也不必叫她们想法子求人买那些比金子还贵的药。

    ……但今日睡得太舒服了,一时竟然忘了这茬。

    完了完了,这幅模样怎么能叫人见到!

    慌忙侧身过去拿被子挡着自个儿脸,贺文茵语气极快地喊他,

    “那你别看,先快些出去,我扑点——”

    无奈低叹着笑笑,谢澜缓步过去坐在缩头乌龟身侧,将她小脸从锦被里头柔柔扒拉出来,轻声哄,

    “不妨事。我知你身子不好。”

    以他对贺文茵的了解,她这时候多半还困得要命,只是碍于病痛才无法歇息。

    ……可如今的她应当远没病到那般地步才是。

    屋里头熏着的香应当还是管用的罢?

    于是轻抚她带着暖意的发丝,谢澜轻声启唇,

    “是怎得才醒了?”

    贺文茵“嗯?”一声,“……今日不敬茶吗?”

    她以为古人都会重视这个。

    ……就因着这事不好好歇息?

    无奈一轻抚她的脑袋,谢澜将锦被角给她掩好,

    “不必。困了便睡吧,只记得醒后派人告知我一声……对了,稍待一阵。”

    话毕,不过几息功夫,谢澜便带着一件看起来就很贵的毛皮大氅进来了。

    这是此前西域上供宫里的物件,大晋几十年也未必能出如此一张,还是皇后赏他的及冠礼。

    这件大氅是他将近三个月前刚回到这里时便想要做的。

    只是此种皮毛敢处理的人太少,最后还是请了宫内最顶的裁缝,两个月方才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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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

    剩下的还能给她做两个手筒,再做几顶漂亮的小帽。

    觉着便是傻子也瞧得出这大氅价值几何,贺文茵忙拒绝,“这我不能……”

    只是将大氅当作披风给她披上,引得她小小惊呼,谢澜轻声笑道,

    “便当作是我赠你的及笄礼罢。何况现下我的便是你的了,何须顾忌——这还是你说的。”

    可她那荷包还不曾做出最好的一个。

    贺文茵只得垂眸,“……那我该补你点什么好?”

    便是此时,一只油光水滑的三花猫不知何时进了屋门。

    它费力地用脑袋顶开厚实的帘子,扭着屁股和尾巴蹭了蹭谢澜的袍角,之后便一个重量级飞扑直接撞进了贺文茵怀里。

    贺文茵大约还没这猫结实,被撞一下只觉得越发头晕目眩。

    更别提肥猫直接心安理得地窝在了她膝上,还嘤嘤叫唤着要将脑袋与圆胖身子往她怀里凑,险些把她本就不甚牢固的骨头一脚踩断。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贺文茵艰难望向那毛球,随即便不可思议瞪大了眼。

    这是她见到谢澜那日那只,彼时不曾见到的猫?

    不过几月未见,便……吃成这样??

    他拿什么喂的?

    见贺文茵被压着,一旁谢澜骤然换了语气,冷冷一声,

    “下来。”

    闻言,猫委屈地垂下胡须,团吧团吧下来,把自己蜷成球窝在了贺文茵的膝边,用棕色的眼珠幽幽盯着谢澜。

    无视那猫的表情,谢澜的语气又骤然恢复了温和,“你见过的那只约莫是在何处烤火,要我为你寻来么?”

    那畔,贺文茵仍在发懵。

    窝在她身边的毛球腹部微微起伏着,呼噜声震天响,是副活得好极的模样。

    那日,月疏本来劝她将猫带回去养着,无论如何也比在外流浪强。

    可她此前也捡过只生着病,又没人要的小猫的。

    往日里头只啃干窝头的她们三个破天荒凑到一起,将铜板凑了又凑,方才凑出钱来给轻手轻脚猫喂了药,又给它买了羊奶与鸡蛋吃,许久才救活了它。

    ……但那瘦瘦小小的猫还是死了。

    某日,在平阳候来时它冲出来要挠他,被他重重一脚踢到了一旁。

    待她勉强支起身子再去看时,小猫已然静静躺在往日最喜欢的破草垫子里头睡下,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此后她便明白了,她养活物便是祸害人家。

    从此便再喜欢再可怜也没再养过了。

    抬眼望向谢澜,贺文茵只觉着有好多话想问,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你……”

    那人闻言赶忙回话,“怎么了?我去替你寻猫好不好?”

    只觉着似是有醋还是什么浇在心上把话浇泡掉,贺文茵最终只抿唇摇头。

    谢澜也不勉强她,只威胁般偷摸瞪猫一眼,便笑道,“那便好好歇息罢。不必送我。”

    ……

    用眼神送走他后,小心翼翼抚着猫油光水滑的毛发,贺文茵愣怔瞧着那双褐色猫眼,好半晌才轻声问它,

    “……你会死掉吗?”

    猫不解其意,只毛乎乎小脸蹭了蹭她的掌心,扭着屁股过来,整个身子轰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她怀里头后打雷般呼噜,压得她胳膊发麻。

    “……你不要靠近我,你……”

    贺文茵轻轻伸手去推它,可猫黏人得紧,岿然不动,只又往她身上蹭了蹭,便人一般窝到她胳膊里头睡下了。

    无奈小心翼翼将自个儿与猫都埋回轻软锦被里,怀揣着一腔心事,她只得抱着猫渐渐沉入梦乡。

    ……

    谢澜立在廊下,皱眉思索着。

    前世,贺文茵这时已然嫁给了兴庆伯。

    照彼时的线索推断,那事怕是也已推上了日程。

    但或是因着他先下手为强了的缘故,那一党现下还是一团乱麻,甚至隐有分裂的意思。

    听着里头姑娘似是已然躺到了床榻上头,谢澜眉头一舒,却始终不曾彻底松开。

    彼时,她嫁给她,行过那事后,便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玩他发丝,回他话说自然是那老东西被她拿蒙汗药晕过去了。

    后来他才知,那时京城里传得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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