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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那什么“鸳鸯”“并蒂”“子孙”的,又记起那天在西山蹴鞠场上的事,她就害怕起来。
于是乎,接下来又做了什么事,她已经记不得了,只忧心忡忡着。
她只记得最后,他在她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说:“我去外边应酬了,等着我。”
他的手心是那样热,眼睛是那般亮。脸上的笑,是十分肆无忌惮的,根本压制不住。
“等着。”江清澜想起这两个字就心慌。一心慌,人就更累了。
又过了许久,外面滴滴答答的,竟是下起了春雨。
她觉得好累,就让樱桃把头上极重的九翚四凤冠拆了,想靠在床边打个盹儿。
哪里知道,竟然就睡着了。
一直到亥时初,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帐顶,绣着繁复花朵的红映入眼帘,她睡糊涂了,一时恍然不知在何处。
“你醒啦。”谢临川坐在床边,侧着身子看着她,微微一笑,嘴角两个深深的酒窝。
他左手拿着个湿帕子,看来,是已为她把脸上的妆擦去了。
江清澜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下意识把被子往身上拉。
见他仍披着新郎官大红的喜服,只是衣襟松松的,腰带也没有系,空气中也没有酒气,似乎是沐.浴过了。
仍然披着喜服,似乎只是为了提醒她,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她终于想起来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现在该做什么了?”
谢临川一伸手,将欲起身的新娘子按在床上:“累了就睡,坐着不如倒着!”
说罢,他自己也上来了,重量让床榻明显地往下一沉。
身边忽然多了个人,江清澜慌张得不行:“我要去净室洗漱、更衣。”
谢临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咧嘴一笑:“是真的更衣,还是……”
江清澜气个仰倒,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嘲笑她!
她就把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真的更衣!”
谢临川便挪过来,柔声道:“那何必去净室,我替你更就是了。”
说完,不容她质疑,剥莲子一般,把人从繁复的褕翟纁袖吉服里剥出来,仅着一身雪白的中单。
他又用湿帕子,仔仔细细地再为她擦了一遍脸。
眉黛、脂粉是一丁点儿也没有了,唯口脂还留着,娇艳如玫瑰花一般的颜色。
江清澜让他弄得浑身不舒服,脸也红、心也跳,又胡乱找了个理由:“不行,还没喝合卺酒呢。”
挣扎着想起来,可半边肩膀让男人铁一般的臂膀压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谢临川把湿帕子往床外一丢,笑嘻嘻道:“嗯,再喝点儿酒也好,免得你这么紧张,都胡言乱语了。”
他悠闲地平躺着,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举起来,“你看这是什么?”
竟是一壶酒,小巧的白玉瓷瓶装着的。
壶嘴微倾,谢临川张开嘴,直接倒。
哗啦啦,酒水淅淅沥沥,溅得唇.角、脖.颈、衣襟一片濡.湿。
江清澜正奇怪着,他忽然侧身,欺上身来,热烘烘的气息与清冷的酒味儿扑面而来,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柔软的唇贴了上来,试探的、蜻蜓点水的,然后深深的,紧密的.
再之后是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并不辛辣,反而带着淡淡的甜味。
辗.转、厮.磨,甜酒漏了,顺着嘴角往下滑,一点儿痒意随着,到脖颈、到锁.骨。
可恨的是,柔软也追随着酒珠,一路往下。
屋中的红烛有儿臂粗,摇曳的烛火照着红妆,晦暗不清的朦胧之美最是醉人。
白玉酒壶骨碌碌滚在地上,漏出的酒在红色地毯洇漫,也没人管。
江清澜陷在重重锦被中,如睡去的海棠花一般,面上染了浓重的霞色,眼睛却始终未睁开。
但这个时候,声音总是忍不住的,细如蚊蚋的嘤.咛不绝于耳。
谢临川心中柔肠百结,贴在她耳边呢.喃:“别怕,不会很疼的。”
江清澜的双手软软地搭在他的肩头,委屈极了,浓长的眼睫沾了水汽。
她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话,只是哼哼了两声,也不知是疼,还是不疼。
……
次日,江清澜醒来时,见帐子外已有了隐隐的白光,忙想起身。
正欲动,半边肩膀让人压住了。
她低头一看,那人赤着上身,带着笑,一双眼里全是坏意,盯着自己大敞的亵.衣领口。
她有半刻的失神,瞥见床头仍颤动着的烛火,才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登时,面上一下烧起来。
她的手将领口一抓,像只小猫一般,往被子里缩下去,意图让被子蒙住自己红彤彤的脸。
——欸,真是羞得脸皮都快没了。
谢临川手快如闪电,紧紧锢着她的腰,不准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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