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照愉的脸颊,将他拥入怀中,轻声道:
“快了。”
他在心里默数:“快了。”
“什么快了?”江照愉有些疑惑,正想出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咚——”浑厚悠扬的钟声顺着夜风,一路飘进江照愉的耳朵里,江照愉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循声转过头去,很快下一秒,又是一声钟响,让他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喃喃道:
“父皇殡天了”
梁景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他的眼睛红起来,也烫起来,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带着江照愉往武德殿冲去,而他还未走进武德殿,就听见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大军踏踏的声响。
“来了。”
梁景樨在心中默念,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未让他心中产生多少的慌张,反而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身后的大门和密道在一瞬间被打开,穿着黑甲的护卫蜂拥而出,一部分站在梁景樨的身后,一部分则拿着盾牌站在梁景樨和江照愉的身前,目光炯炯,直视着被撞开的宫门,和骑着高头大马走进来的睿王。
“皇兄,”睿王如同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那边闲庭信步,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来到梁景樨的面前,高声道:
“父皇殡天之前,曾亲口告诉我,要传位于我,如今,还请皇兄退位让贤吧。”
“你先要那个位置,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梁景樨仰头看着睿王,气势却不比他差,反而沉冷道:
“你以为你现在就胜券在握么?”
“皇兄,不要做垂死挣扎了。”
睿王一夹马腹,姿态更加闲散,道:
“如今薛龄君是我的儿婿,至于你的儿子梁元祯”
梁景樨问:“我的儿子梁元祯怎么了?”
“皇兄,我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笨呢?”
睿王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的儿子被人掉包了,你都没有发现吗?”
“哦?”梁景樨微微扬起眉,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梁元祯,不是我的儿子?”
“当然不是。”睿王拍了拍手,很快,他的身后,就缓缓出现了武思忧的身影。
梁帝一死,睿王担心梁景樨马上就会登基,便在丧钟敲响之后,迅速进入宫城之中,梁景樨包围了起来,还不忘通知武思忧。
睿王看着梁景樨,轻笑道:
“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梁景晖,你卑鄙!”武思忧还未出声,一旁的江照愉就恨声开了口,愤怒道:
“你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父皇九泉之下,也会为你羞耻!”
“父皇素日里最宠爱我,若不是你,我亲爱的皇兄,屡屡用计,让父皇对我失望,今日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我!”
睿王说着睡着,就激动起来,拔出了剑,对着梁景樨,眼睛沉冷,道:
“梁景樨,如今青林军和薛家军尽在我手中,你亲生儿子武思忧,不,应该是真的梁元祯,也早就因为醉酒堕马入河而亡,你早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话音刚落,梁景樨身后的文武百官忍不住躁动起来,有些人还在惊慌中,忍不住喊道:
“真的皇太孙死了?!现在的皇太孙,不是真的皇太孙吗?!”
“难怪皇太孙殿下和太子殿下一点都不像,原来现在的皇太孙殿下是假的?!”
“那要是这么说来,太子殿下如今岂非是膝下无子”
这个结论让百官登时慌乱起来,彼此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而梁景樨并没有因为梁景晖的几句话而吓倒,反而缓缓将视线落在骑着枣红大马而来的武思忧身上,反问了一句,
“他真的不是我儿子吗?”
睿王得意地哼笑道:
“他当然不是”
话音刚落,睿王只觉耳边一冷,他身体先于意识,偏过头去,下一秒,冰冷的箭尖便穿过了他的耳朵,令他的耳朵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梁景晖疼的瞬间嘶吼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下一秒,钻心的疼却让他不得不放下手,眼睛死死地瞪着武思忧,怒吼道:
“祝添祈,你在干什么?!”
他说:“你不想治你那条废腿了?!”
武思忧没有将睿王一剑射死,有些遗憾,听到睿王的声音,又慢慢勾起唇角,极其讽刺地轻哼了一声。
他一手放下箭弓,一手摸到自己的脸侧,呼吸之间,一张人皮面具就落在了地面上,露出他那张极其肖似梁景樨的脸,还有那与其父嘴角弧度都相同的笑意:
“皇叔,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他说:“我就是梁元祯。”
睿王看着死而复生的武思忧,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神情远没有方才的从容淡定:
“不,不可能”
他失声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以为父君看不出你的那些小把戏吗?”
武思忧说:“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将我认出了。”
“寄名锁,胎记,只是用来迷惑你们的手段,让你们觉得拥有了寄名锁和胎记,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顶替我。”
武思忧凝眉: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会变成真的。”
话音刚落,睿王脸色变得铁青,“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发现,我明明准备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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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思忧不想再听他废话,一伸出手,朱弦剑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掌心,睿王只听见他用沉冷的音色,慢慢地往外吐着清晰的字句,令人毛骨悚然:
“梁景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说:“我要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死去的妻儿。”
言罢,他手握朱弦剑,一夹马腹,猛地朝睿王梁景晖冲去。
梁景晖急急地调转马头,想要避开武思忧的进攻,可武思忧比他更快,几乎是在眨眼间便到了眼前,梁景晖只能在慌忙间伸出手来抵挡。
“铛——”
剑与剑碰在一起,震得梁景晖虎口发麻。
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交锋,梁景晖甚至还能看清武思忧眼底清晰的杀意。
他莫名有些慌了神,对部下大喊了一句快叫“薛世子前来救援”,随即又咬牙切齿道:
“梁元祯,冤有头债有主,让祝添祈替代你是我做的,但我——
但我根本就没有杀害你的妻儿!!!”
第35章 完结章 剑已经出鞘,不见血不收鞘……
剑已经出鞘, 不见血不收鞘,就算睿王梁景晖此时说人不是他杀的,武思忧也不可能会听了。
睿王之前用乔清宛的金簪威胁过他, 故而乔清宛在失踪之前,肯定是见过睿王的人的,就算乔清宛的死和睿王没有直接的关系,那肯定也有间接的关系。
武思忧的剑并不会因为睿王的话而慢半分, 反而还越来越快,睿王躲闪不及, 一个闪身跃下马, 在地面上轻巧地翻滚一圈,躲开劈在地面上的剑尖,等着周围的亲卫冲过来围住他,将他救出时, 他才狼狈地后退几步, 转过头,对身后的人怒吼道:
“还不去请薛文宣!”
话音刚落, 只听一声轻笑声响起,顺着冰冷的夜风,流淌入梁景晖的耳朵, 让他陡然一个激灵,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坐在马上的红衣少年:
“睿王爷, 是在叫我吗?”
薛文宣身上还穿着喜服,一头泼墨般的青丝用红色红绫扎起,末尾落下来,披散在肩头上, 衬得他眉目如画,面如冠玉:
“王爷,怎的如此狼狈?”
“薛文宣,快帮我杀了他们!”
睿王在侍卫的搀扶下,勉强站直,顾不上回应薛文宣似讥似讽的话,只顾的上死死盯着武死忧,道:
“杀了他们,日后等我登基,你就是薛国公!”
薛文宣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隔着黑压压的人群,与武思忧对上视线,片刻后他慢慢收了笑,拔出手中的剑,足尖轻点,飞身下马,下一秒,手中的剑就铮的一声与武思忧的朱弦剑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
两人皆抬起头,与对方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片刻后,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格挡开剑身,君子剑和朱弦剑齐齐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紧接着,双剑并立,默契地换了一个方向,直直地冲向睿王。
睿王没有想到薛龄君竟然会帮着武思忧来杀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失声道:
“薛龄君,我可是你的岳父,你怎么能?!”
“抱歉,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娶安和。”
薛龄君的眼神里带着刻骨的冷:
“我要的,不是世子之位,不是美人权势,而是你的命。”
剑身刺入皮肤肌肉,喷出鲜红的血,溅落在青石砖面上,带着白色的热意和血腥气。
梁景樨负手站在玉阶之上,垂头看着这副场面,片刻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渐渐亮了。
随着一声“睿王已死,若还想活命,就放下手中的刀剑”的喊声,梁景晖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在千军万马之中,双目不甘心地睁着,眼球死白,微微转动,片刻后,徒劳地伸出手,对着越来越模糊的梁景樨的身影抓了一把,许久之后,才重重落下。
武思忧将插在他身上的朱弦剑收回,随意用衣袖擦干净剑身上的血,随即转过头,看了一眼薛文宣。
薛文宣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头发脸颊和脖颈上全是血,连眼球里都浸着血,双手更是如同从血里刚刚捞出来似的,手中的君子剑剑身已经不再闪着寒光,□□涸的血浸的几乎发紫。
见睿王已死,他的残党也放下了武器,被太子的亲卫控制住,薛文宣才踉跄几步,剑身撑在地面上,单膝跪下,用力呕出一口血。
武思忧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将他扶起,两人对视一眼,等薛文宣休整完毕,两人才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上玉阶,向梁景樨复命:
“回父君\太子殿下,奸王已灭,负隅顽抗的残党皆被肃清。”
“你们做的很好。”梁景樨伸出手,捏了捏薛龄君和武思忧的肩膀,道:
“你们配合的很好。”
武思忧仰起头,看着梁景樨,片刻后,忽然单膝跪地,拱手道:
“父君,睿王已死,您日后在朝堂上,再无后顾之忧。既然此间事了,我想,想带着清宛和孩儿的尸骨回云城,将其下葬,然后在那里陪伴着他们。”
梁景樨:“”
他微微蹙起眉头,道:
“你是我的长子,日后就是整个大周的太子,你竟然想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去云城隐居?”
“父君,在我落魄之时,只有清宛陪着我,我答应过他,会一生一世对他好。如今我食言,害他无辜惨死,便无法再心安理得地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不如带着他和孩儿的尸骨去云城隐居,日后心中,也能平静一些。”
武思忧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乔清宛带着他来京城,他或许就不会有这一番奇遇,也就不会恢复身份,
“父君,请你允了我吧。”
言罢,他拱手行了一礼,随即垂下头,额心重重叩在石面之上,听的江照愉都忍不住心疼的皱了皱眉。
“好了,夫君,不要再试探他了。”
江照愉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眉心都磕出血迹的武思忧从地面上扶起来,用帕子擦干净他脸颊上的血,慢声细语道:
“自你父君第一眼看见你,即便没有寄名锁,也知晓你是他的血脉。既如此,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清宛的存在?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怀有皇家血脉的乔清宛,受到睿王的威胁?”
武思忧慢慢睁大眼睛,连日来沉浸在悲伤和绝望里的大脑缓缓转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忽然从脑袋里蹦了出来:
“难不成难不成”
他话音还未落,只听梁景樨轻哼一声,转身朝武德殿中走去,而当他走进武德殿时,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双儿,正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走了出来。
他眉目如画,模样温婉,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从水墨山水里走出来的仙子,而只一眼,武思忧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是——
“娘子!”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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