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回去对付他的意大利面,像火车上吃杯面那般,拿不锈钢叉子挑起来往自己嘴里送。面条煮得偏硬,裹着酱汁格外滑,五六根挑起来,到嘴边就只剩一根。
季苇一看不下去,摊开手掌伸到张渊面前。正在跟意大利面艰苦斗争的青年眨眨眼睛,端起盘子挑着面条往他嘴边送过去。
“你放下……”浓烈的番茄香味混着芝士奶香扑面而来,季苇一喉结滚动一下,看着张渊懵懵把盘子又放回桌子上。
从他手里拿过叉子,在面条上旋转一下,卷了个球出来,又把缠着意大利面的叉子松开。
张渊看罢,心领神会,福至心灵,当即拿起叉子,团了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左手在下面虚托着,又朝季苇一嘴边送。
“我——”季苇一侧过脸去,端起罗宋汤喝了一口:“我不爱吃意大利面。”
喝完才意识到,现在这碗汤彻底变成他的了。
不仅如此,酸酸咸咸的番茄洋葱汤滑过味蕾,他肚子里咕叽一声。
还真饿了。
一喝就停不下来,汤是酸的,越喝越开胃,等季苇一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拿过一块烤得酥酥脆脆的面包片,蘸着汤在啃。
张渊见他开始吃东西,不强求他究竟吃什么,很顺手地把没喂给季苇一的意大利面调个头塞进自己嘴里,埋头吃起来。
他吃饭很快很香,吃相却不狼狈,酱汁绝不溅出来一点点,咀嚼也没有声音。
看得季苇一不自觉跟着他咀嚼频率走,不知不觉把面包蘸着汤啃完了。
吃得挺急,吃完了才觉出撑。
他偏过头去用纸巾掩住嘴,偷偷打了个嗝,努力没发出声音。在心里谴责自己不仅饭量不行,还不知饥饱。
可能因为以前饭量倒也没有这么小,不爱吃饭是一回事,吃了就难受是另一回事。
胃里胀着,烤过的面包虽然浸过热汤,还是觉得硬。像是什么有棱有角的东西和黏膜摩擦,逐渐地生出些疼痛来。
不尖锐,但缠绵。
季苇一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沙发,两手护在上腹,边捂着,边轻轻地揉。
已经五月,他还穿着带一点厚度长袖衬衣配西装外套,混着真丝的料子碰在皮肤上有一点凉,好在正午的太阳暖洋洋,晒在身上能舒服一点。
心脏是血液运行的发动机,心脏不好血液循环就差,他近来越发怕冷,格外喜欢阳光。
张渊把面吃完抬起头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季苇一歪在身旁的窗户上睡着了。
“季苇一。”他轻轻叫了一声,对方手还搭在上腹,眉心微蹙。
看得张渊也跟着皱眉:季苇一觉得窗帘脏,刚刚只是碰到脸颊,他就嫌弃地撇嘴。
他托住对方的身体,稍微把他从窗帘上挪开。柔软的沙发背却似乎太过光滑,张渊刚一松手,季苇一的头又朝那一侧偏过去。
张渊用手把他的脸和窗帘隔开,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脖子,把人慢慢地放躺在自己的膝盖上。
季苇一的西装外套脱在对面的沙发上,张渊挥手叫来服务生递给自己。替他盖上衣服的瞬间,碰到季苇一仍搭在身上的手,他顺势摸了摸,冷冰冰的,掌心带汗。
张渊一手护着衣服,一手探进去,握住他的手捂着。
睡梦中的季苇一挪动一下,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把他包裹住,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心爱的迈巴赫后座上。
他喜欢待在车里,所以才会花大心思挑选内饰,改装零件。
车是自己的,家是多人共享空间。车能落锁,他们家没有一扇带锁的门。
虽说理性上知道如果开着空调关着门窗在车里睡觉有概率把自己毒死,他还是经常熄了火之后待在车上窝着。
密闭安逸的私人空间,让他可以暂时躲藏,卸下防备。
张渊一面替他暖着,一面偏头在自己肩上嗅了嗅:车载香氛的味道若有似无,不知道季苇一会不会讨厌。
毕竟这香氛是因为要扔了才会跑到他手里。
他得到香氛是因为许琮,据说是季苇一刚因为犯胃病在车上发了脾气,叫许琮把这些东西统统扔掉。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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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他从医院出来之后向许琮打听季苇一的去向,对方好心去医院门口绕了一圈把他载到此处。
反正车是季苇一的,油钱也是季苇一的。他花季苇一的钱给张渊卖人情,有信心就算被老板发现了也不会被骂。
兴许还会夸他有眼力见。
说到耗油就想起要给车加油,许琮找油卡的时候发现车上还有一瓶没开封的,边犯难边跟张渊吐槽:“他最近估计哪里不顺意,你看,挺贵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光是这瓶子都好看,我真有点舍不得扔呢。但我也不好拿回去自己用,身上有这个味道,回头他再不高兴怎么办?”
他只是随口抱怨,鬼使神差地,张渊问:“能送我吗?”
许琮当然没什么不乐意:“行啊,但是……你有车吗?”
张渊没答,道声谢就拿着香氛走了。路上捧在手里,一下一下嗅个没够。
非常像,季苇一身上的味道。
他这样想着,脸就红了,忙把香氛藏进包里,只怕给季苇一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快走到的时候又想,自己刚从医院出来,身上会不会沾了消毒水的味道?
可能是嗅觉灵敏,可能是心理作用,想法一旦产生,头发领口衣服上,来苏水的气味就从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站在外面吹了半天风也散不掉似的。
如果这样去找季苇一,他会发现自己去过医院吗?
张渊犹豫半晌,从包里又掏出香薰,从瓶口沾一点在指尖,往自己身上四处揉了揉。
他宁可被嫌弃,也不想被发现上午干嘛去了。
但好在季苇一睡得还算安稳,被他暖着,撑在身前的手也放松许多。张渊得以握住他的掌心,用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他鱼际的位置。
冯帆曾经跟他说,人体的经络从这里走,搓一搓对身体好。
直到桌子上季苇一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之前,他都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手机一响,季苇一就惊醒了,第一秒没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哪里,很自然地手往下撑着爬起来,才忽然通过异样的手感发觉自己按在张渊大腿上。
“你——”
“我吃饱了。”张渊说。
“我——”
“你睡着了。”这也是实话。
张渊抓住从季苇一身上滑落的西装外套,替他抖一抖搭在自己腿上:“电话响了。”
“我知道。”季苇一匆匆接起来,答了两句放下。
回过头发现张渊的脸出现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一只手忽然覆上他的额头。
“没发烧。”张渊说,“你脸很红。”
季苇一腾得站起来:“我哥叫我,我要走了。”
第45章 彩排
结账的同时季苇一打发张渊回家:“上面乱糟糟的没什么意思, 我也顾不上你,你自己打车回去睡觉吧。”
张渊的行程其实不比他轻松,昨日是下了戏赶飞机深夜回来的, 今天又起大早去医院排队,接下来马上还要赶回剧组里。只是因为他年轻身体好, 脸上看不出疲态。
放在前段时间季苇一还会在心里半开玩笑的羡慕嫉妒一下, 最近已经开始觉得追求精力旺盛这种十分奢侈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属实是有点幽默了。
心脏都快累罢工了, 怎么还能嫌弃它工作效率不高。
张渊摇摇头:“我今晚就回去,一会儿去车站。”
季苇一惊讶道:“今晚就走?”
一共没在京城带几个钟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渊是坐飞机做上瘾了。
不对, 甚至不是坐飞机。
季苇一问:“你为什么不买飞机票?”
说完就意识到这话白问:车票便宜机票贵, 张渊至今没觉得他实在给自己打工, 或者说他不认为他干的这点活配得上季苇一给他待遇,能省则省。
票已经买了,季苇一也不好再说什么, 越是这样越感觉张渊这一趟平白找罪受莫名奇妙:“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张渊说:“有点问题。”
所以坚决发扬刨根问底精神, 甚至跑了趟医院。
季苇一叹气:还真是因为检查单。
又问:“既然回来了,那么着急回去做什么?不是明天下午才有你的戏吗?”
他这样一说, 相当于自己承认自己背着张渊了解过他的行程安排, 但张渊果然没有追问什么:“我想……如果能尽快结束。”
拍戏是他必须要完成好的事情,不给程秋添麻烦也等同于不给季苇一找事。除此之外, 也抱着一点侥幸心思:早点结束, 能不能早点回到季苇一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太信任检查单, 哪怕医生说过问题不大, 非亲眼看着季苇一,总觉得不能放心。
握住他手的时候, 才能确定对方正好好的存在着。
季苇一却垂下眼睛:“张渊,你是不是不喜欢待在剧组?”
他至今仍在怀疑当初带张渊离开桦城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早知如此,那会儿拯救欲爆棚的时候就应该替他还个父债了事。
张渊意识到季苇一可能会错了意,张开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终只是摇摇头:“没有。”他沉默片刻,又问:“等拍摄结束,我会回桦城吗?”
季苇一把眼睛从张渊脸上移开:“你、拍完了当然可以回家休息。”
张渊又问:“那休息之后呢?”
“之后,应该还有电影宣发什么的,看程导的安排吧。”他努力把话题往纯工作的方向引导,假装没有听懂张渊真正想问的潜台词。
拍摄结束之后,你会把我赶回去吗?
他拿起其实根本没有消息提醒的手机看了看:“催我了,我走了。”出了门简直落荒而逃,用近几日以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张渊没有去追,他腿上刚刚季苇一躺过的地方似有余温,低头看过去,发现一根深亚麻色发丝被静电吸在布料上。
他把头发丝拾起来,剪得过短的指甲完成这项工作稍微费了点力气,半天才捻在双指指腹中间,无意识地一圈一圈往另一只手的食指关节上缠绕着。
稍微用点力气,纤细的发丝就绷断了,顺着他指尖滑落下去。
听上去,期限是在电影的宣发结束之前。
在那之前,他依旧想要更近一步。
至少,要让季苇一变得健康一点。
*
季苇一回到会场时,一对新人正抱在一起深情拥吻难舍难分,看得季苇一退避三舍,好悬没调头又出门。
可惜走不动,他刚急着离开快走了两步,其实连小跑也谈不上,这会儿一停下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慌的时候嗓子也跟着发紧,深呼吸就很想咳嗽。咳两声倒不是大事,只是生怕一咳嗽又要见到粉红色的东西。若是在婚礼前夜露馅,他简直要成为破坏家庭稳定现状的头号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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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站在原地用力抿着嘴,纵要清嗓子,也只从鼻子里哼了几声出来。
那头的两个人才发觉季苇一已经到了,陈梦初从季津怀里抬头,季苇一才发现她脸上似有泪痕。
而季津脸上、准确来说是嘴角边,是晕开的口红印子。
确实很投入……
这种戏码放在影视剧里值得切四个机位外加慢放,一旦故事的主角变成他亲哥,目睹此情此景难免令人尴尬。
其实季津四十大几有女朋友不结婚,他甚至曾经怀疑过他哥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对爱情已经失去激情了。
现在看来,能谈这么多年某种意义上才能说明问题。
很奇怪,和陈梦初在一起的季津像个和季苇一记忆里很不一样的人。让他时不时感觉,他不了解季津,就像季津也不了解家中以外的他一样。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看出来了,季津现在跟他一样尴尬:“小,小舟,来啦。”
他俩其实也有两天没见面了,季津望向他,忽然放开了陈梦初走过来:“小舟,你怎么……你脸色不好。”
“累的,给你办婚礼比我以前拍戏都累。”季苇一向后退开一步,转一圈又找个地方坐下了。“再说我脸色什么时候好过?”
季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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