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意浓知道自己完全是在发火,她把在国内不能说、不敢说的话,把在杂糅在异国他乡的孤独、迷茫、恐惧,都倾泻给了面前这个陌生人。
这个世界已经对章榕会足够偏袒,又为什么每个人要她有所交代?
“对,我对他有感情。可是感情那么重要么?”她苦涩地笑,“我连自己的人生都完全失去掌握,难道还要让我的家人陷入同样的困境?”
“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果其他人因为我执意要跟章榕会在一起出事,那要怎么办?”
“爱情不是人生全部,为什么一定要我在章榕会身边,好像才是最优解?”
她的眼睛已经完全红了:“现在他还能好好的,我和我的家人也能好好的。不在一起难道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钱铮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到路意浓似乎能读出怜悯和同情。
她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失态而狼狈:“我要走了。”
路意浓忍住眼泪,站起来,压着嗓子说:“周强的人会不定期来看我,他们如果认出你。我今天还能在伦敦,明天说不定就需要换到其他的城市或者国家。”
“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学业,保护我的家人。希望你能理解。”
她鞠了个躬。
广场上的游客来来去去,鸽子落下来乞食,转眼又飞上天空。
钱铮面对着渐渐冷去的咖啡,长久地坐在那里。
孙呈宜以为那通邀约,是Aron追求Lynn的开始。
结果,却好像并没有后续。
四月起Lynn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申请夏季的短期实习。
周强当时允诺负责她在英国的工签还有入籍,但是路意浓并没有打算听天由命。
她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操纵下,自己面进了一家咨询公司,7月开始工作。
适应新环境的过程总是伴随痛苦的阵痛,语言差异、文化差异,一个又一个新出现的专业术语,艰难融入的异国环境。
她在那段时间,为了追赶进度,几乎总在加班,闲暇时间又去图书馆补充知识,某天深夜昏昏沉沉地回来,踩到了门口的一个袋子。
她拿起来,开门打开灯,划起手机,发现了孙呈宜早前的留言。
[Aron听说你在咨询公司实习,让我给你的。这是他之前的一些工作笔记,让你看看。]
[他还说。]
[如果你需要工签或者其他帮助,可以随时联系。他会尽量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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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意浓把袋子里的本子拿出来,掉出了一张小卡落在桌上,是写的中文的:对不起。
说到底,自己遭遇的一切,跟钱铮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尚且还能安静的生活,也该感谢他保守住了秘密。
路意浓接受了他的道歉,隔几天,给了孙呈宜多一袋自己烘烤的手指饼干。
算是和解。
————
9月底,拉扯了大半年的项目要最终定稿,孙呈宜抱着厚厚的图册陪同领导去交付,公司的写字楼外已经提前挂上了她们绘制的Logo。
自己的作品被具象化,她真的非常欣喜。
工作室一行人进了会议室,Aron在对面点了点头,但是当中的位置是空的。
这才听说,公司的负责人是另一个中国人,他的飞机因为天气延误,要稍等一会儿。
孙呈宜脑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是以,当一群年轻人走近屋内时,她还在往后四处逡巡。
同事的提醒让她回神,孙呈宜回过头,看坐在正中间眉目如画的男人。
“开始吧。”那人开口道。
方案交付大约持续了3个多小时,之前的内容跟Aron磨合得差不多,只有一些微小的部分还需要细调。
孙呈宜已经完全忘了这几个月废寝忘食的辛苦,她亮着星星眼,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多接受两条建议。
[帅哥身边,是更帅的帅哥。]她发给路意浓。
[我真是服了这群数值怪。颜值、财富和身材都拉满了,怪不得我的人生只有及格分。]
又配了个假哭的表情包
路意浓那头大约也忙着:[你先好好工作,回头再聊。]
虽然还有细枝末节需要最后修改,但是对方验收完方案,爽快地付完了尾款,并且留她们中午一起用餐。
散场出去,孙呈宜偷偷延迟的了脚步,跟随着Aron,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手工饼干,塞过去。
这好像是一种在他和Lynn之间隐秘传递的符号,每次她做了什么小甜品,总是会捎一份给他。
但也就止于此,多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悄声说:“Lynn最近实习有同事在追的。你要是喜欢,也抓点紧。不是认真的就算了,你当我没说。”
钱铮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个袋子,从走廊拐过去,便看到章榕会。
他刚刚挂完电话,似笑非笑地抬眸:“Lynn是谁?那小姑娘怎么没大没小,来开你的玩笑?”
钱铮停了两秒,才道:“一个共同的朋友。”
“什么好东西,也给我看看。”
章榕会从钱铮的手里拿过那个封口的饼干袋,看着上面贴着笑脸的便签纸,联想到一些回忆,笑意微微落下来。
他只拿了一块,尝了尝。
章榕会长期喝酒,嘴里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味道不错,”他拍钱铮的肩,“女孩对你挺用心的。你喜欢,就带出来看看。”
第54章 -53^^……
钱铮没有回答,章榕会也习惯了他的寡言。
午餐的长桌上,宾主尽欢,只有他们与热闹的人群自动隔出距离感。
章榕会提起酒杯:“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了。”
钱铮问:“你要来伦敦常驻?”
章榕会笑,喝了一口酒:“我的工作重心要慢慢从国内转出来。”
“伦敦只是一个起点后面还要在澳洲、北美、亚太建多个研发中心,同步开始工作。”
“在国内,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但出了那道门槛,就不一样了,”他的眼里像燃着一团熊熊的火,“阿铮,你的身份会比我方便很多,以后恐怕还有很多事要托你办。”
“你要帮我。”
钱铮看着章榕会醉心事业的蓬勃野心,突然意识到王家谨打电话哭嚎被他拉着强行卷不是个玩笑而已。
章榕会现在是要动用身边的一切人脉和助力,拖着一列高速列车疯狂往前脱轨运转起来的。
他名字里的"榕"字,取自榕树,外公期望他独木成林,稳扎稳打,根深蒂固。
他之前不屑、也没有必要来使用那些关系网,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章榕会把多年继承和积累的人脉都捏在手上,甚至于在这些基础
上,生出更狂妄、更蓬勃、更宏观、更出格的规划。
“叔叔同意吗?”钱铮问。
“我爸多少猜到了,才会去香港帮我打前哨,”章榕会无所谓地笑,抬手压在钱铮的肩头,“阿铮,我们不能永远被动等着别人来扼着我们喉咙,世界未来是我们的。”
“你这些年沉寂消极,叔叔出事归根究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出国在外,并不代表你是自私逃避的懦夫,别太自责。”
“人生总是要向前看的,该出手的及时出手。别等了。”他这么说道。
两人说完不久,钱铮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那个设计公司的中国女孩呆呆地过来敬酒。
章榕会认出孙呈宜,玩笑地问她:“你跟钱铮说的是谁?”
“钱铮?”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说的是AronTng。”
“哦哦,”孙呈宜没想到自己这么八卦的一面,被帅帅的甲方boss听到了,她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一个朋友Lynn。”
“她人在伦敦?”
“在的在的,不过这周她出差去了。”
“哦。”
孙呈宜不想叫Aron的朋友看轻她,解释说:“Lynn就读LSE,她还没有毕业呢。刚进的咨询公司实习,想转正拿工签,所以工作很拼的。”
章榕会问:“哪家咨询公司?”
孙呈宜说了一个行内很有声望的名字。
“那还不错。”他没有更多地评价了。
章榕会转头嘱咐了秘书,联系那家咨询指定到Lynn做负责人。
他无所谓来做这个顺水人情,只是结果上的东西还是得看钱铮他自己。
……
孙呈宜赶在那年的圣诞假期回了国。
朋友圈很快被她的各种照片刷屏,肘子、炸串、米粉、臭豆腐、ktv、聚餐。
一家人为她庆贺,桌上摆满了菜,摇摇晃晃的vlog里面,一张张笑脸闪过。
路意浓刷完最新一条,扶了扶眼镜,看着电脑的蓝光屏幕,心里空落落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节假日的孤独感真是太刻骨铭心。
东西写到七点半,接到钱铮的电话。
“在家?”电话那头问她。
“假期还来追工作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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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Aron。”
“但我猜你应该是在工作。”
被他猜中,路意浓嘴硬:“……市场潜力的深入评估是大工程。”
钱铮道:“那个不急。有空下来烫个火锅。”
不久后她裹着大衣出门,在楼下看到钱铮,两个人顶着寒风往就近的一家火锅店去涮九宫格。
冬天吃火锅,真是舒服又明智的选择,只是路意浓不明白:“你怎么不回去?”
“回不去,”钱铮低着头,“跟你差不多。”
“跟我差不多?你也是被别人……”棒打鸳鸯发配出来的?她没说完。
钱铮知道她想歪了,说:“我爸入狱了。”
“哦,”路意浓拌着小料,没有任何惊讶,平平淡淡地道,“我爸可能也在坐牢。”
两个人隔着火锅的白雾大眼瞪小眼,明明是很苦涩的分享,又为这一句莫名滑稽起来,多少都觉得有些搞笑。
“怎么弄的?”钱铮哭笑不得地问她。
“联合公司高管,开假发票坑姑父公司的钱,”她还怕钱铮不知道内情,贴心地加了一句,“就是章榕会的爸爸。”
钱铮对他们在国内的情况确实并不太清楚,想了想说:“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也不用,”路意浓从锅里夹起土豆片,放在唇边,吹了吹,“其实他没养怎么过我,感情也不太好。”
钱铮也就没继续问了。
吃完火锅,身上又暖起来,路意浓摘了扰人的围巾,搭在臂弯上,慢悠悠地往前逛。
钱铮走在她的身边。
晚风拨着她柔软的发丝,反着路边的灯光,路意浓突然指向一旁的树:“我见过一颗很漂亮的枫树,好像一朵云。应该是为了维持形状特意修剪过的。”
“深秋的时候最好看,像画出来的一样,乖乖也很喜欢。它为了捡树叶,傻乎乎地往水池子里跳过好几次。”
“那棵树我只看过一个秋天,就是不知道下次回去是哪一年?”
她像是在跟钱铮分享,又像自言自语。
路意浓不知道跟周强约定的期限什么时候会来,或许是下个月,下下个月,或许是又一年。
她恍然想,自己到时候是不是会真的会像想象中那么高兴重新掌握人生的自由权?
还是会为章榕会的moveon而有些难过。
钱铮的手机在口袋震动,他看着那个名字,当着路意浓的面,缓缓划开通话键。
“这都几点了?没睡么。”他问。
章榕会问:“你刚在干什么,没接电话。”
钱铮呵出一口雾气:“嗯,跟一个朋友一起,火锅店里比较吵。”
身边的路意浓将脸转向了一旁。
“伦敦天气怎么样?”
“最近雨多,有点冷。”
“嗯,”章榕会在对面说,“过年没个落脚的地方,想去找你玩。”
又宠溺地哼笑:“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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