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崔彧的亲孙子。”
崔家最初想要捧的状元,应是崔宪。
无奈崔宪成了阉人,还闹得满城皆知。
退而求其次,崔家只好推更差的崔邡上位。
反正有替考的赵远徽在,傻子也能变状元。
“走吧,皇甫睦快回来了。”
“朱砂,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查啊,百金的赏金呢。”
两人牵手离开,走了五步又被人叫住。
一回头,发现是一脸焦急的焦清。
朱砂:“你有事找我们?”
焦清沉默片刻,确定四下无人后方道:“二十八年前的那个状元,是崔相的亲侄儿,如今的崔侍中。”
朱砂颔首道谢:“多谢告知。”
焦清垂着头,嗓音嘶哑:“梅棠是个好人。我曾暗中劝过他不要赴宴,但他深信人性本善,开心地去了……他死在长安城外的一间破庙,死因是自焚而死。”
那时的焦清或许不懂,如今却一眼看清。
那日崔彧的夸奖,就是一个无权无势举子的催命符。
前去找皇甫睦的路上,两人经过甲庚湖。
崔邡的尸身已被人抬走,只余一截隔断的红绳挂在树上。
往来的一群解元经过此处,皆不言不语,避之不及。
他们中,唯有一人轻声抱怨道:“贡院里不仅有鬼,还有窃贼。真是奇了怪了,我挂在腰间的玉佩,又不值钱。不知是谁偷了我的玉佩,还丢到槐树下面。”
另外几人打趣他:“你昨夜在甲庚湖看书,没准是你自己弄丢的。”
“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四郎,你怎么老是忘事。”
听着几人的调笑声,罗刹忽然想起恶鬼留在崔邡前胸的那句诗。
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1]
此句后半句意为:魑魅魍魉之辈,最喜欢害人。
这个恶鬼,并非自嘲,而是提醒。
“朱砂,我们错了。”
“哪里错了?”
“不是恶鬼夺身,是鬼魂附身。”
“还有,崔邡是被其他人杀死的!”
临近日暮,甲庚湖早已没了人。
湖边角落的古槐下,罗刹站在崔邡死亡的地方,抬头望去。
那截用祈福带系成的红绳,迎风荡来荡去。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唐杜甫《天末怀李白》
来猜凶手~[狗头]
第34章 科举鬼(六)
◎“我捉鬼,你放心。”◎
罗刹蹲下身,在树下凌乱的脚步中搜寻。
最终,他在尸身下方的地上,发现四个痕迹。
四个似粗木棍一般的物件,深深插入土中的痕迹。
罗刹思忖之后,向朱砂招手:“你瞧,这四个痕迹像不像一个方凳?”
朱砂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的这四个痕迹分列四方,彼此间距一致。
确实像是一把方凳,尤其像是庖屋的方凳。
朱砂:“你是怀疑科举鬼附身他人,打晕崔邡后,将他吊在此处。但此鬼的本意,只是为了教训崔邡,而非杀死他?”
对视间,罗刹坚定开口:“我相信两位阿叔所说,科举鬼没有害人之心。”
贡院中所有伤人的怪事,皆非科举鬼所为。
崔邡之死,定有内情。
朱砂环顾四下,虽觉罗刹有些感情用事,但仍提议道:“那我们找找消失的方凳?”
“好。”
两人沿着湖边来回翻找,还真让罗刹在一处杂草丛生的水沟旁,找到一把方凳。
一把凳子腿上沾着泥的方凳。
罗刹揉开泥土,细细闻了闻:“和古槐那边的泥土一个味道。”
踌躇许久,朱砂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二郎,或许是科举鬼丢的。”
罗刹轻轻摇头:“若真是科举鬼所为,他无需多此一举,将方凳丢在此处。”
再者,科举鬼所留之诗,满含对恶人的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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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喜人过。
若真是科举鬼杀了崔邡,他与他口中厌恶的魑魅魍魉之辈,有何不同?
他又何必特意写下这一句?
朱砂正欲说话,远处出现皇甫睦与一队官差的身影。
晃眼间,皇甫睦走来:“寻二位许久了。我已取来墨卷,二位随我去书房比对字迹吧。”
罗刹指着方凳想说话,被朱砂一把牵走。
路上,皇甫睦问起两人今日的行踪:“我听夫子说,二位今日又去找了十二位解元?”
朱砂轻笑道:“是。久不见皇甫侍郎回来,我俩便找他们闲聊几句。此案的赏金多,就算再无事可做,也得找些事做,万不能辜负圣人对我们的器重。你说对不对,皇甫侍郎?”
皇甫睦心下了然:“是这个道理。”
书房中,整整三大箱墨卷。
三人各怀心思,各拉了一把八仙椅,慢慢查看。
看至子时,方看完一箱。
皇甫睦出言催促两人回房:“二位是查案的特使,不可太过操劳。不如这样,我明日找几位夫子一起查看。若找到此人,再告知二位?”
朱砂哈欠连天,依然一脸正色,摆手婉拒:“不可不可。皇甫侍郎为解元宴奔波多日,未得安寝,此等小事,我们怎好劳烦你?二郎,打起精神,好好看。”
毫无睡意,一直不停忙碌的罗刹没好气道:“知道了。”
左右二人。
一个假装在看,实则在假寐。
一个假装在忙,实则在偷懒。
只有他,老老实实看了大半箱枯燥乏味的墨卷。
还要耐着性子听左右二人时不时打官腔,说些各怀鬼胎的场面话。
子时末,翻翻找找的皇甫睦找出一份墨卷,欣喜喊道:“就是他!”
罗刹接过一看,浓烈的墨香扑鼻而来。
为了彻底推给恶鬼,皇甫睦及他背后的一群人,连二十八年前的考卷,竟也能立马仿写一份。
朱砂看罗刹蹙眉凝神,急迫地凑到他身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找到这个恶鬼了!二郎,你快看看,他是何人?”
罗刹指指一旁的小字:“是一个叫梅棠的举子。”
一说梅棠,皇甫睦惊呼:“我认识此人。是一个武州籍的举子,为人自负自傲,时常与人起争执。我与他同一年参加春闱,他落榜后,频频大闹礼部,鸣冤告状,说有人换了他的文章。听闻此人回家时,路过宣州,被劫财的流匪杀害。”
朱砂恍然大悟:“此鬼,果然如我们所猜啊。”
对面二人在烛光下,拿着墨卷仔细比对。
堵在心中的石头落地,皇甫睦如释重负,小心问道:“二位,可是要细查宣州籍解元?我听说,人死后,鬼魂困于死亡之地,直到等来夺身的替死鬼。余子固与方弘信两位解元,一位出自宣州,一位曾途径宣州。我害怕……”
一张考卷,一个不存在的恶鬼。
崔家看来是想一石二鸟,再除掉余子固与方弘信。
朱砂眼珠子一转,挥手打断皇甫睦:“非也非也。皇甫侍郎,你从何处听到这些疑神疑鬼的妄言?鬼魂与人一样,可以四处走动,只是人看不见罢了。这梅棠,生前常去礼部闹事,说不定一死便飘去礼部了。要我说,贡院中的礼部官员,才该好好查查。”
皇甫睦尴尬地咽下剩下的所有话,苦兮兮道:“明日便是解元宴。若再抓不到恶鬼,圣人怕是会降罪。我的官位已然不保,只怕会连累二位受罚。”
闻言,朱砂拍桌而起,厉声吼道:“我乃太一道弟子,定不会放任恶鬼作祟!皇甫侍郎,你放心,等到天明,我便开坛做法揪出恶鬼。”
皇甫睦被她吓得一哆嗦,赶忙起身道谢:“那就劳烦二位了。”
朱砂信心满满,罗刹直翻白眼。
回房已是丑时中,罗刹翻出朱砂的一堆假行头:“你打算如何开坛做法?”
朱砂裹着锦衾,小手娇滴滴一勾:“二郎,床上冷,你快上来。”
罗刹乖顺地躺到她身边,任由她躲在自己怀中取暖。
想起皇甫睦的算计,他担忧道:“我们必须揪出一个恶鬼,要不然他们会找各种理由,推给无辜的余子固与方弘信。”
朱砂昏昏欲睡:“我捉鬼,你放心。”
罗刹扭头盯着桌上的那堆假行头,叹息一声,搂紧她入睡。
翌日,日上三竿,皇甫睦已在两人门外徘徊甚久。
原想冲上前叩门,又怕两人在房中念咒做法事,自己贸然打断,致两人前功尽弃。
正犹豫时,一身道袍的朱砂推门而出:“皇甫侍郎,走吧,随我去癸巳院捉鬼。”
皇甫睦看向紧闭的房门,满面疑惑:“另一位特使不去吗?”
朱砂理理道袍,抽出桃木剑在他面前比划:“二郎会在房中念御鬼诀辅佐我。此口诀乃太一道不传之秘,从不示人,望皇甫侍郎见谅。”
皇甫睦一脸郑重,跟在朱砂身后,前去癸巳院。
院中祭坛已按照朱砂所述摆好。
方一到场,朱砂便点香燃烛。
等香烛燃到一半,她又掏出符纸,贴在装着驱邪法米的白坛上。
一切准备就绪,朱砂闭上眼睛,捧着地灵尺默念口诀:“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来回默念七遍之后,她缓缓睁眼。
手中的地灵尺,在她睁眼的一瞬停止晃动,直直指向院中的一个人。
周遭响起惊愕声与纷杂退后的脚步声,皇甫睦眉心乱跳,后背一身冷汗:“赵远徽?”
说时迟那时快。
朱砂抓起驱邪法米,狠狠砸向赵远徽。
一坛子米丢完,赵远徽疼得哭天喊地,不停求饶:“别打了,疼……”
朱砂挥起桃木剑,指向地上的赵远徽,又看向不远处愣神的皇甫睦:“皇甫侍郎,恶鬼就藏在此人的身子里!”
皇甫睦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玄机道长,赵、崔两位解元常常形影不离,他应该不是恶鬼吧?”
“皇甫侍郎,我懂你。突然间发现身边人是恶鬼,你的心里定不好受,定不愿意接受此等残酷之事。”朱砂语重心长,幽幽叹气,“我受天师教诲,于捉鬼一事上,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见皇甫睦依旧立在原地,朱砂自顾自上前,在赵远徽的额间与胸口等处贴符纸:“皇甫侍郎。事不宜迟,你快派人将此鬼送去太一道处置!”
愣神片刻的皇甫睦反应过来,侧身冷声吩咐道:“来人,将赵远徽送去太一道。”
恶鬼已被活捉,皇甫睦含笑走上前,半是道谢半是催促:“多谢二位特使鼎力相助,我今日便上疏圣人,告知此案已了结。二位特使在贡院烦心多日,今日大功告成,可以回家了。”
朱砂一边收起桃木剑,一边回他:“此案一句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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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皇甫侍郎,事关鬼族,还是让我亲自与圣人说吧。”
“怎好再劳烦特使一日,还是我来说吧。”
“往常圣人出宫,天师都要跟随。皇甫侍郎,你别劝我了,我正好一起说,免得跑一趟子午山挨骂。”
“行吧……”
临回房前,朱砂再次大声叮嘱:“皇甫侍郎,你记得尽快把恶鬼送走,别让他跑了。”
“玄机道长放心,我即刻去办。”
“皇甫侍郎,真是国之栋梁啊。”
捉完鬼的朱砂心情大好,回房后直接扑倒罗刹,又亲又啃不撒手:“二郎,我方才英姿飒爽,仅用了一张符纸便制服赵远徽,引得一众书生连连鼓掌,说要为我写诗呢。”
罗刹既要承受她的撩拨,又要克制自己失控的理智。
等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逃脱,面上染上红晕,他义正言辞道:“你好好说话,别老逗我。”
朱砂媚眼如丝,抚弄胸前的乌发:“你上来,我才肯说。”
“你烦死了。”
这夜临睡前,罗刹再三问道:“万一我没猜对,梅棠冲撞了圣人,怎么办?”
朱砂趴在他的胸口:“明日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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