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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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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在家里,这是在睢园。

    一众人都看着呢,几个姐妹也瞧着呢。

    她一动不动。

    谢寒商急了,扭了扭身子,风情万种、脆弱易碎地求她抱,萧灵鹤被他扭得头皮发麻,心说再扭几下,人人都知道她城阳公主的驸马有多妖娆了。

    她五体投地地上前,伸手,力拔山兮气盖世地把他抱了起来,带他脱离了地面。

    萧灵鹤的力气不大,仅能抱着谢寒商维持一瞬,便将他放了下来,皱眉反问这个心满意足的男人:“咱俩到底谁是公主?”

    谢寒商忸怩地低了眸,红晕满面地窃喜:“人家在海里的时候也是鲛人王子呢。”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萧灵鹤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男人自己宠,萧灵鹤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牵他往前。

    “跟着我。期有声,不许再停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瑞仙会牵着商商一直往前的,离开童年的阴霾,离开不曾被善待的阴影,永远往前走,不停。

    第25章 深海美男鲛(6)

    ◎他没给本宫丢人吧?◎

    谢寒商任由萧灵鹤牵自己的手前去。

    这时的他,好像忘怀了那种伤痛,放弃鱼尾选择上岸的痛,被她忽视另寻他人的痛,都不存在了。

    梧桐树栖居于道路两旁,洒下一脉树晖,树荫底下喜阴的兰草,用白瓷青花的盆盂装放,正覆这一重瑞雪,香气清冽悠长。

    等公主带人上来了,崔濛濛自发咳嗽了一声,有点儿没眼看。

    她以前可是听说过,瑞仙的驸马是个有着谪仙外表的猛男来着。

    可这一看,窃窃欢喜的,低头满足的,怎么像个娇夫?

    崔濛濛联想起自家的武陵侯,那是个真文不成武不就、只享受祖宗荫蔽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还时不时摆出夫纲,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瑞仙说,谢寒商之所以变成今日这般,是因为他从阁楼上摔下去,把脑子摔坏了。

    这颇引得崔濛濛与沈昭君同情。

    这一路行来,萧灵鹤始终抓着谢寒商的手不松,奇怪的是,只要抓了他的手,就好像能医了他的腿,他再也不说像走在刀尖上那样疼痛了。

    萧灵鹤看他就是刻意地博取同情,以满足他的肌肤焦渴症,毕竟他是个小浪蹄子。

    “贵阳公主今日如何没来?”

    逛了一圈,正是腰软腿酸的时刻,崔濛濛数了数自己一行三人,不见萧清鹂。

    萧灵鹤一抬眸,不远处,萧清鹂的贴身女史正缓步朝着此处而来,她低头匆匆,形迹慌张,来后叉手禀报:“长公主,二位夫人,我家公主今日,身子突感不适,已经歇下了,睢园路远,故来不了了。”

    身子突然不适是正常的,萧清鹂如今怀有身孕,是比先前还要脆弱娇贵些,但萧灵鹤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她向来矜贵,腹中胎儿可有恙?”

    不知怎的,这女史眼窝竟发深红色,像是悲戚痛哭所致,但女史将颤抖的手掖入袖间,极力在掩饰,语调平和地回道:“长公主放心,公主胎儿无虞。”

    萧灵鹤道:“你回去看顾好她。”

    她并不是喜欢窥探旁人私隐的人,萧清鹂也不擅长委屈自己,若是有了什么变故,早已惊动了紫微宫。

    至于这牌,今日是三缺一,得另外找个牌友了。

    萧灵鹤一眼回眸:“你会不会打十三张?”

    谢寒商对此一窍不通,愣了愣,知道说不会只怕让阿鹤瞧不起,可他更不想骗她,嗫嚅:“阿鹤,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学。”

    这话教崔濛濛听见了,啧啧道:“我家那个只要不骂我打牌误事,我便烧了高香了,指望他加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夫人我平生就这么一点点爱好,他都不能成全。”

    谢寒商听了,虽然窃喜,但隐有一分莫名其妙的自卑,崔夫人与武陵侯是正头夫妻,那他呢,他算是公主的什么东西?

    怕是,什么都不是吧。

    心想着,望着阿鹤如玉洁白的侧颜,心中生出许多酸楚。

    萧灵鹤没有留意到他情绪的些微变化,向沈昭君抬了抬下巴:“昭君,你那有无牌友人选?”

    沈昭君颔首:“今日孙太史之妻庄夫人在睢园游园,听说她精通筹算,也颇有此好。”

    “快去叫来,”萧灵鹤眼眸雪亮,倒是不怕练家子,就怕来个磨叽的,打一张牌都磨一盏茶,那才叫费劲呢,如今有庄夫人这般精明人物,正是棋逢对手,萧灵鹤当即催促崔濛濛,“把你家里的梅子饮也拿一些。”

    庄夫人是自家客,崔濛濛对她颇有了解,困惑道:“也没听说庄氏爱吃甜饮啊?”

    萧灵鹤哼了一声笑道:“给小孩儿吃着玩的,省得他一会儿坐不住。”

    城阳公主口中的“小孩儿”,自然是扒着她的袖口不撒,娇娇气气地抿着唇的高大壮汉。

    可真是,好大一只“小孩儿”。

    他听了,知道公主暗讽自己黏人,心里十分委屈,可是他一定要阿鹤带自己出门的,他不能在别人面前不给阿鹤面子,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牌局开始,各方就座,谢寒商呢,就乖巧地捧着盛满了紫苏梅子饮的琉璃盏,盏内掺入了碎冰,用以冰镇饮子,掐在手里,透心凉。

    恰如他的鱼男心呢。

    这牌局,阿鹤的手风不顺,频频给下家庄夫人点炮。

    不到一圈儿,萧灵鹤今日就输了三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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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竹桃与篱疏看着干着急,她们担心公主今日输光钱袋,坏了兴致,偶尔也会观摩驸马的反应,可公主那位夫君呢,他安然自在地隔会儿送点剥好的橘子给公主,献一点儿小意殷勤。哦,或许是他清澈懵懂的眼睛,压根看不懂牌,连公主输钱都不知道。

    可真是坏脑壳。

    庄夫人精于计算,打牌有章法,有条不紊,气定神闲,加之今日财神爷站在她这一边,因此打了两圈,愈发抑制不住眉眼揣了笑意。

    萧灵鹤一张绝版四万,正中庄夫人下怀,庄夫人开了个天胡。

    萧灵鹤难以置信,“庄夫人平时打牌也这么赢钱么?”

    庄夫人笑说:“没有没有,十赌五输,一半一半。许是今日运气好罢了,出门占了一卦,说我今日有偏财运开,适才公主差人来叫我,我心想着难道这卦象真要灵验?便上来了。”

    萧灵鹤不是小气的人,对方凭势力赢得,她输得起,钦佩不已:“当真灵验?明日向夫人借了这人,叫他上我门来,我正有一卦要卜算。”

    庄夫人赢了钱,什么答应不了,忙道:“公主差遣一声就是。”

    打了两圈,萧灵鹤忽累了,道要更衣,但眼看四周,让几位夫人久等也不礼貌,离去时,顺手推了一把乖巧坐在旁侧的谢寒商,“你替我压几场。”

    崔濛濛与沈昭君都知晓,谢家驸马不会打牌,如此被赶鸭子上架,说明瑞仙今日豁出去了,不在意输赢。

    不过三家输,庄夫人一家独大,这局面已是定势,还有一圈半就要结束了,他压阵几场,输不了太多。

    看谢二公子一脸懵懂纯真的模样,崔濛濛暗叹,瑞仙都不济,送这么一位“白纸”上来,不是上赶着送死么。

    且看他如何洗干净脖子等着庄夫人来宰了。

    他把牌都摞好,像审判科举试卷的博士那样,一张一张审自己的牌面,但取牌出牌还算是麻利,没让人久等。

    一开始庄夫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等到她连连点碰上家三次后,庄夫人终于笑靥如花绽开了:“上家履碰,是做我的牌,驸马真是善心。”

    崔濛濛与沈昭君这才一同想起来,居然忘了叮嘱这庄氏了,不要当面叫破谢寒商驸马的身份。

    谁知谢寒商听了,只是略略惊诧了一下,脸颊便泛出桃花色的晕,羞赧地闪了闪眸子。

    “……”

    庄夫人说完这话,正巧连摸三张好字,于是把连连进不着项的口给拆打了,送出一张七条。

    “我胡了。”

    七条落地,谢寒商身前的四张牌也应声推倒。

    清一色对碰,附加两条暗刻。

    庄夫人的笑意凝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垂目。

    崔濛濛与沈昭君也一同盯住谢寒商的牌。

    一个不会打牌的人,第一把就大胡了,这是天赋异禀,还是他在自谦?

    崔濛濛打了多年牌,这种牌她一辈子也没能做成多少次,可想而知多难。

    庄夫人更是不信,竟然脱口一句:“你出老千?”

    沈昭君神情淡漠:“夫人,上家的三次碰牌,可都是你送的。”

    “……”

    庄夫人这回被堵住了嘴,哑口无言。但心里道邪门,城阳公主在这坐了一个时辰了连牌都没听多少次,没一点儿进项,她让个不会打牌的驸马顶上,立马就成了?

    邪门,忒邪门。她就说天底下没有掉馅饼儿的好事,只怕是做了个局来诓她,只是她现在赢了钱,倒没有脸中途退场说不打,唯有继续硬着头皮顶上,想城阳公主不过更衣而已,应是很快就回来了。

    但打了三局,谢寒商的手风竟然顺得不可思议,把把天胡开局,不费吹灰地听牌自摸,这教崔濛濛与沈昭君二人输得雪上加霜、捉襟见肘,崔夫人的颊肉直抽搐,心说一定是这驸马眼睛有邪术,他不仅会算牌,还能出老千透视牌。

    第四局,庄夫人又给谢寒商放了一个三元。

    庄氏有些坐不住,皮笑肉不笑地道:“零钱没了,记一轮,也不定下把能凑整儿,你若放了我胡,便算抵消。”

    谢寒商倒也没计较,因为庄夫人称他“驸马”,他真的特别高兴。

    这一局打完,更衣后的城阳公主珊珊迟来。

    谢寒商第一个窥见对面踏足春信徐步而回的城阳公主,对方身着蜜合色对襟滚金暗花轻纱罗衣,下合玫瑰红团窠对鹊纹撒花裙,披帛质地轻盈,如水泻地,她穿过廊庑,正噙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向连廊亭里的牌局走来。

    亭盖翼然,将阴凉笼在她舒窈纠兮的身段儿上,宛如春云细柳般挪动。

    她见谢寒商的目光压根不落在牌局上,而是落在自己身上,心底里大致有了数。

    不过无妨,夫妻么,一张牌桌上就是袍泽,谁输,输了多少,没多少计较的,萧灵鹤上了亭,落在谢寒商身后,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黑发,笑问好友:“他输了多少,牌品如何,可没给本宫丢人吧?”

    崔濛濛与沈昭君噤若寒蝉。

    倒是庄氏叫唤起来:“公主叫来的这个挑土工好生厉害,那眼睛就跟长了钩子似的,我做什么牌他都知道,我打什么都送他手里,他才打了几盘呐,把公主你输的那些全赢走了!”

    萧灵鹤呆住了,不可置信:“啊?”

    她垂下了眸光。

    某个男人恰会抓准时机,将自己的鱼脑袋亲亲近近地送到萧灵鹤的手里,好像在邀功,在得意,在请赏似的!

    “……”

    可她仔细看了一眼谢寒商的牌面,的确做得很漂亮,若是运气好一点儿的话,真的有可能成就天胡。

    萧灵鹤轻咳一声:“你学过?”

    他慢慢摇头。

    萧灵鹤心想,我不是问你,笨鱼。

    说不准是谢二以前碰过博戏之类的玩意,这些东西一通百通,十三张更是不难。

    谁知他竟欣然地仰起唇角:“我看你在一旁打,我学的。”

    萧灵鹤汗颜不信,待要继续盘问,想到庄夫人就因为谢寒商陪了几局输惨了,不好意思让谢寒商继续在牌局上坐着,于是驱了他下来,自己将身挪上去,尴尬地一笑:“他闹着玩的,男人家上不得牌桌,还是我来。”

    庄夫人呢,原本输得厉害,不想再来了的,见冤大头又重新坐回了宝座,于是把心放回了肚里。

    谢寒商捧起橘子重重点头:“嗯,我太笨,就适合给阿鹤剥橘子。”

    萧灵鹤心里失笑,叹了一口气。

    庄夫人觉得驸马在讥嘲自己,心里梗了一口气,说什么也要出在萧灵鹤身上,但绝不容许谢寒商再碰一块牌子儿。

    如此又打了几局,谢寒商一下去,她的手风又顺了起来,果然是谢寒商克她。

    萧灵鹤打得不顺心,好在,为难踟躇的时候,有一只贴心的巧手,送上一块晶莹剔透的清甜橘子,含在嘴里抿住化了,汁水溢出,冰凉的甜味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使她能够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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