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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说中了心事,小皇帝微羞:“朕才刚刚独自亲政呢,要点儿面子也是应该的。”
高木兰没有笑话官家,还拥紧了他,靠在他的怀中为他纾解,唇齿轻轻一碰:“小坏蛋。”
皇后好骂,官家受用无穷。
高木兰向叔父连着去了十二封信,请他调兵,协助官家北伐。
起初高熋是不同意高木兰的说法的,这兵从樊城调出之后,就不再属于樊城、属于自己,若交给天子倒也罢了,只怕是要便宜了那夏延昌。
侄女此举,无异于是拿娘家的钱贴补夫婿在外鬼混。
和北人开战可不是玩笑,这兵力多半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岂能轻易借调。
然而侄女又在来信之中说,她膝下一直未能有太子,中宫难稳,高家是官家的岳家,岳家若是不帮忙,来日扩充掖庭,焉有她高木兰立足之地。
高木兰故意于信中哭惨自己在紫微宫的境遇,急得高熋上火,高家不可能造反,皇后的位置若是不保,樊城再多兵马,又有何用。
衡量再三,高熋最终应允出兵,并且在朝堂上大肆宣扬,支持官家的北伐行动。
这一举虽不算一呼百应,但也终于让死气沉沉的朝堂终于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振聋发聩。
*
转眼便已是秋末,寒叶落尽。
贵阳公主艰难地临盆,产下一个女儿,取乳名百欢,寄予“百事欢喜”之意。
这小家伙刚生出来时皱皱巴巴的,但小鼻子小眼的,看着便很可爱,作为姨母,萧灵鹤求了一件百家衣,送给小百欢作见面礼。
萧清鹂没有推辞,百家衣虽不贵重,但胜在心意,她感念阿姐的心意,便说:“待阿姐的孩儿出世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件,更大的。”
萧灵鹤一怔,半晌,看向自己的肚子,平平整整,什么也没有。
萧清鹂道:“阿姐现在可有转变主意么?”
萧灵鹤挑眉:“顺其自然就好。寒商喜欢小孩儿,我就一般般,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心,但我知道若是自己养一个多半要闹心。”
初为人母的萧清鹂感慨:“谁说不是呢。”
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望着怀中的女儿,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晕:“但是看到女儿以后,我觉得过去十个月的苦痛似乎都不值一提。”
萧灵鹤问:“女儿是不是要乖些?”
萧清鹂认真地回答:“当然了!”
萧灵鹤动了一点心思,要是有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似乎也不错?
“程舜近来还有烦你么?”
问完,萧灵鹤敏锐地察觉,贵阳的脸颊似是冒出了一层恬淡的粉雾,不是母性的外显,倒更像是赧然。
好奇心甚重的她,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脸怎么红啦?”
萧清鹂抱着女儿哄,不好意思地摇头:“没有了。阿姐不是替我找了一个好伶官么,他真是个角儿。”
萧灵鹤失笑:“不是,戏好就好,你脸红什么?”
萧清鹂脸热地摇头:“同阿姐说不明白。”
他何止是戏好。
他拉着她手时的柔情,看她时似要将她溺毙的眼神,还有缠绵刻骨的台词,几乎都能以假乱真。
或是她入戏太深,有时竟分不出他是逢场作戏,亦或假戏真做。
可是戏演完之后,台子撤了,他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便走了,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萧灵鹤沉默半晌:“你可是还想找他?”
萧清鹂摇头:“不找。如果他戏真,会回来找我,我没必要主动,若只是演戏,情意都是假的,那便更没必要找了。我反正有女儿陪,至于他,有也好,没也好,我堂堂贵阳公主,还需低头么?”
萧灵鹤仍是留了那个男人的来历,告知萧清鹂自己找的那个男子是城西画虎堂的伶官,名叫秋尺素。
萧清鹂:“阿姐,你不用告诉我,我真不会去找他的。”
萧灵鹤摸了摸小外甥的襁褓,嫣然一笑:“时辰不早,那我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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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里,竹桃与篱疏还在激动热切地讨论萧清鹂家新添的小丫头。
“小郡主多可爱啊,脸小小的,还没我的拳头大呢。”
“身子也软软的,殿下都不敢抱。”
“我也不敢抱……”
“贵阳殿下花容月貌,小郡主日后也定然是清水出芙蓉的美貌。”
叽叽喳喳说了一路,最后说回萧灵鹤的身上。
竹桃口吻夸张:“殿下,要是您和驸马也生一个,那该有多好看啊!”
听到竹桃的感慨,萧灵鹤一愣。
篱疏结合公主与驸马的容貌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未来小郡主的美貌:“哎,还真是,驸马有上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那皮毛,白白嫩嫩的,加上殿下的姮娥之姿,生下来的孩子总不可能黑。俗话说‘一白掩十丑’,皮肤白白的,五官只要稍稍用点儿心长,那就是大美人了。”
这两个丫头如今都敢在自己面前谈论孩子的事儿了,分明是撺掇她。
也许她虽未明说,但态度的软化,两个贴身心腹怎会没有察觉。
商商也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近来总是兵荒马乱,各自都有操不完的心,避子汤的事她也忘了向他说。
“唔……”
思量间,一股酸水倏尔上涌,猝不及防。
萧灵鹤捂住了唇,胃里因为马车的颠簸翻绞起来,食糜一眨眼已经顶到了喉咙。
【作者有话说】
[猫爪][猫爪][猫爪]
第64章 恩爱两不疑(4)
◎我家醋坛子是不是打翻了?◎
筹措一支足以撼动符无邪的军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冬天即将来临,万物枯槁,大河封冻,北方的严寒天气已经不适宜今天的雍人,天时上不利,因此官家将北伐出征的时间,定在了次年二月。
百官仍然不遗余力地劝阻官家收回成命,莫作无谓的打算,以郑泰为首的一干集团,更是屡屡向萧銮施压。
幸好,在九原旧案披露之后,终归是引起了朝廷里不同的声音,这些醒悟过来的人开始慢慢地意会到,多年以来大雍兵败,不止因为实力有差,很大原因在于大雍怯战而不能战。
缺乏名帅良将的指引,军营更是成了诸衙内的踏板,导致将士素质良莠不齐,人心都是散的,何谈输赢。
这一日,上京城变了天,长风呼啸,阴云密布,北城门大开,迎回了浩浩荡荡的衣冠马队。
夏信夏将军,从北境回朝,带回了数以万计的旧物。骏马拖着板车,车上安置着草席裹卷的衣冠旧物,沉重地驶向都城紫微宫。
这些衣冠,都是昔年就在北地的大雍子民的旧物,他们有的,是命丧异国的将士,有的,是泪尽胡尘的遗民,衣冠队伍不见尽头,源源不断,不知其所止。
上京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争相为之一睹。
人群之中,有人哭了起来,哭得浑身痉挛,近乎昏厥,悲鸣吸引了无数人主意,只见一位老妪,双眼浑浊,拼了命要往马队里挤:“我的儿啊——”
声声泣诉催人泪下。
车队之首是夏信。
他拂了拂手,令部下收起长矛,让出空间令老妇得以入内。
原来老妪早就在此等候,虽然老眼昏花,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孩儿的衣物,临行前,她怀着恳切的忧虑,将对孩儿的担忧与爱都密密地缝进了衣衫的每一个针脚里,盼他平安。
可恨孩子死于边关,她也一夜华发,母子终生不得再见,如今就连他的尸骨也化入了北国的泥土里,再也找不回来。只有一些衣冠,载着他的灵魂终于回到了故土。
老妪痛哭流涕。
车队停止了前行。
阴云密集,空气潮湿,似有一场浩大的雨势正在酝酿。
今日朝堂上,官员提及此事,不明白夏信将军此举有何意图。
夏信当着满朝文武端上了一碗汤羹。
这汤羹一出现,官帽的展角又交错纷纷起来,保守党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晚汤羹,实在没看出门道,但是,那碗汤羹经由夏信捧着从身旁经过时,实是又酸又臭,有股腐烂味道,刺鼻得很。
养尊处优的官员闻不得这个,纷纷以袖掩面,露出嫌弃之色。
官家也闻到了:“这是何物?”
夏信回道:“回禀官家,这是用一名大雍百姓的指骨皮肉,熬成的汤。”
此言一出,满殿变色。
有人脸红脖子粗地叫嚷起来:“夏将军你将这碗人肉骨汤拿上金殿,恐吓官家,你是何居心!”
夏信脸色寒漠:“这碗肉骨汤并非我所熬。”
官家的坐立不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稳固,好像并非为夏信的羹汤所冲击,自然,今日殿上之举,包括那浩浩荡荡的上百辆板车拖回上京城的衣冠,都是一场蓄谋。
他平声道:“夏将军,你有话不妨直言。”
夏信颔首,端着那碗汤羹高举过头顶,当着众人的面道:“诸位同僚,你们可知这是谁的骨谁的肉?这是我大雍百姓汉家子民的骨肉!这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他为了挽救一个当街被北人士兵扒衣凌辱的女郎,挺身而出,杀了一名北人兵,而后,被北人士兵忌恨,将之乱刀砍死,削骨剔肉,分而食之。”
众臣闻之再度色变。
夏信鹰视狼顾,掷地有声地道:“今年霸州沦丧,我大雍,已有十座州府已经沦丧外敌之手,当年被北人打退的时候,诸位可曾想过被遗留于北境的子民,如今诸位在上京城纸醉金迷,居庙堂之高垂拱而治,可曾想过他们过的是何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这碗汤羹,”夏信高振胸腔,发出震耳欲聋的诘问,“诸位还觉得腐臭难闻吗?”
金殿之上鸦雀无声,谁敢说一句腥臭难闻,便是畜生不如。
工部李瓒冷声反问:“夏将军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这一碗汤羹背后,是另有所图吧?就莫要再与官家与同僚们打哑谜了。今日上京城中上百架车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声音来,天街之上哭嚎的声音犹如炼狱,恐怕将军的目的不在于向百姓归还衣冠?”
夏信并不圈绕,直言不讳:“官家北伐,并非亲政之后的一时激进,也并非倾尽国力去争一口战败之气,尔等在国都太久了,似乎已经忘了,当年被留在北境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有个名字,叫遗民。何谓遗民?遭君父大夫所遗弃、遗忘之民。可,他们难道就该被遗弃、该被遗忘么?”
他将汤羹放下,交予殿中监,“无论老弱妇孺,都是雍人的同胞,官家有恤民济世之心,吊民伐罪,此何以不谓之仁义也。”
士子们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散朝后,夏信舒了一口气,被官家召入勤政殿。
官家惊魂未定:“那真是人肉羹?”
夏信摇头:“不是。臣上哪儿为官家找那东西来?”
官家抚了抚自己狂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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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那就好,朕还以为姐夫真的弄过来这什么人肉汤,心说北国距离上京千里迢迢,要是有得臭成什么样。”
夏信深深看向官家:“臣手中那一碗是假的,不代表北人手中的千万碗是假的。”
官家点头哀叹:“朕知道。这些顽固不化之徒,要能说动就好了,只怕还是有许多人坚持不肯北伐,朕要筹措军队何其之难。”
夏信道:“只要让支持北伐成为主流的声音,官家日后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这句话倒是姐夫说过的,官家一愣:“‘幕后黑手’今日为何未曾现身朝堂,反要你跑腿?”
夏信叹了一声:“他说他得罪了不少人,身份有碍,怕他们见了他太激动。”
官家终于被逗笑了:“呵呵,姐夫别的不说,自知之明他是真有。”
退离勤政殿后,夏信信步出宫门,叫骐骥司牵来自己的乌头青,骑马前往城阳公主府邸。
沿途人山人海,街巷之上到处都是人,今早上这一出,百姓仍未散去,有些食古不化、不肯出兵北伐接回战士遗骨的大臣,门庭前被百姓自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高举义旗,叫嚣痛骂,官员派部曲镇压,反遭殴打,总之乱成一锅。
其中郑太尉的家宅就被闹腾得鸡犬不宁,最后一名家丁手持太尉印信钻狗洞而出,寻来了皇城司才将这些“刁民”驱逐。
郑泰气晕了,脸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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