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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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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爷,姑娘,可要摆饭?”

    “嗯,摆上吧。”庄引鹤回了一声,止住了话头。

    秋桂掀开了帘子,后面的丫鬟鱼贯而入,端着的都是成套的杯碟瓷器,随着庄引鹤在院子里住的越久,这样成套的东西就愈发多了起来。

    待到丫鬟们都摆好了,秋桂才行礼,道:“姑娘可要人伺候?”秋桂没有伺候过别的女娘,但按说书的话去猜测,她家女娘应当算是天下第一好伺候的人了。

    “我这不用。”苏禾摆手拒绝,又看向庄引鹤,似乎在用眼神问他:“你呢?”

    “都退下吧。”

    秋桂带着丫鬟退出了外间。

    “你这不爱叫人近身伺候的习惯得改改。”庄引鹤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苏禾面前的碟中。

    “爷是打小叫人看习惯了,我可不是。”苏禾笑着摇摇头,她没有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的习惯,这种习惯实在很难养成。

    “求人的时候,嘴倒是甜;怎么如今用不上爷了?顶嘴也快了许多。”庄引鹤故意拿眼瞥了一下苏禾。

    “是我说错话了,爷你吃这个,味不错。”苏禾礼尚往来,夹了一个脆茄子。

    “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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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写字,这是好事,一会用过了晡食,将东西都拿到书房去,我亲自教你。”庄引鹤故作随意的开口。

    “爷公事繁忙,我不过是小打小闹,哪里能劳烦爷呢?”苏禾扯着假笑婉转拒绝,她又不是疯了。

    庄引鹤就算有些离经叛道,可骨子依然是士大夫的那一套,她的想法、念头,他如今都不反对,那是因为她目前依旧依附在他的权势之下,出不了乱子。

    “苏禾!爷的耐心一向不算好,对你,已经格外厚待了。”庄引鹤撂下筷子,眼睛微眯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她就不能乖觉些?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宠爱,她还要往外推?

    “好,那就辛苦爷了。”苏禾看着他的眼神,微微笑着应下了。她心里明白,他给的,由不得她拒绝,好坏都要一力应承下。

    “这才乖。”庄引鹤收起面上的阴沉,眼神温柔了一些,又动手舀了一小碗汤,放到苏禾面前,看看乖乖喝下,面上笑意更胜。

    苏禾味同嚼蜡一般吃完了这顿晡食,看着丫鬟将她的东西都抱到了书房,苦笑一声,她还不是他的妾室,就已经不能反抗了,若以后真的成了他的妾,一身荣辱皆在他身时,只会更加身不由己。

    庄引鹤像是丝毫不曾察觉到苏禾的情绪,牵着苏禾的手就到了书房,书房分内外两间,里间应当就是他晚间休息之处。

    外间,博古书架前横放着一张红木雕花的长书案,一把红木太师椅;书案下,是六张如意椅,分放两侧,应当是供人议事所用。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烛台、香炉俱有,还放着一沓雪白的纸;墙上还挂着名家画作,瞧着不似凡品。

    丫鬟将东西放在书案上,原本整齐的书案上多了两本启蒙读物,瞧着竟还有些有趣。

    苏禾有些局促不安,这后院的书房,她一次也不曾踏足过,总觉得这是庄引鹤的私人领地,她进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被人按坐在太师椅上,庄引鹤翻看了三字经,看着烛火映衬下显得乖巧无比的苏禾,心中顿觉满足,扬了扬书,似是逗她道:“既然做了我的学生,那便不能懈怠;若是走神了,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他当年没少挨板子,如今一朝扬眉吐气,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读书,谁能不走神?这丫头挨定板子了。

    苏禾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师还不是他自己上赶着的,明明自己想找秦嬷嬷学的,如今还要配合他,只有气无力的敷衍道:“是,爷。”

    “这三字经、百家姓,你可会多少?”

    “三字经会读一些,百家姓不会;都是路过赵童生家的

    院子里,听到里面读的,我便记下了些,只是不会写。”苏禾半真半假的胡诌;这些老本,都来是前世,跟今生着实没什么关系。

    “你倒是好记性,那你念与我听听?”庄引鹤有些诧异,不过是路过听了几句,这也能记下,难不成还真是个被埋没的才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额……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只记得这些了。”

    苏禾放在手上的书,却没有发现庄引鹤面上的神色,起初不过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头四句,朗朗上口不难,直到看到苏禾有些磕巴的一直念下去,这才惊讶了起来。

    苏禾看着庄引鹤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轻轻推了一把,道:“怎么了?”

    庄引鹤好似才回神一般,将脑袋凑过去,捧着苏禾的脸,喜的不如何是好,在额头猛亲了一口,朗声笑道:“还真是叫爷捡着个宝贝了!”

    若是出生高门的女娘,连个三字经都不会,只能被人笑话这家子没远见,只教女娘针凿女红,当不起一族宗妇;可他的苏禾,只是一个出生穷苦的市井百姓,启蒙幼童的诵读,居然就让她记下了,可不是宝贝,是什么!

    “爷,我读得可对?”苏禾故意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发钗,不动声色的用帕子擦过刚刚被亲的那处,笑着问道。

    “念的都对,你既然都会念,那我就教你怎么写,我写几个字,你跟着描红便是。”庄引鹤看她聪慧,也不从最简单的字教起,直接写下了三字经的头两句,标准的馆阁体。

    苏禾学着庄引鹤的拿笔姿势,笨拙的也在白麻纸上写下“人之初”,头两个字还能勉强认出,“初”字只糊成了一团墨。

    庄引鹤看着纸上的一团墨水,又瞧着她似乎有些泄气,安慰道:“你手腕没力气,自然成不了字,不必沮丧,我带你写一遍。”

    说着便握上了苏禾的手,倒让苏禾吓的手抖了一下,庄引鹤拍了拍苏禾的头顶,亲昵道:“专心些。”

    两人合力写下了完整的“人之初”三个字,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庄引鹤可耻的又起了反应,不得以拉开了一些距离。

    一室暧昧中,他满眼柔情的看着她,她目光清明的看着白麻纸上的字。

    第52章 第52章苏家的人,来的快,……

    苏家的人,来的快,去的更快,如今天热,尸身放久了便容易腐败,苏家最叫人惦记的东西已经被县尉大人收入囊中,直到出殡那一天,庄引鹤特意寻了四个彪形大汉跟在苏禾身边,又叫了秦嬷嬷一起跟着。

    苏禾带着一位嬷嬷并着两个丫头出现在苏家庄时,惊掉一众人的下巴,这苏家的姑娘攀上高枝了?这排场,比他们里正都大!这已经是大部分乡下人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随即便有奉承巴结的妇人凑了上来,只不过才开口说了两三句话,苏禾在帷帽下轻声应承,秦嬷嬷便虎着个脸,阴沉沉道:“苏支婆,大人已是格外开恩,这才允了您家来,还是守些规矩吧。”

    秦嬷嬷本就是高门大户当家奶奶身边伺候过的人,脸色一沉,自有一番气势。那妇人还没说话,苏禾便好似被吓住般,怯怯应道:“是,嬷嬷。我晓得了。”

    身侧的大力和秋桂打扮得似乎比苏禾还尊贵,也一起帮腔道:“嬷嬷说的正是呢!苏支婆这样低贱的出身,也能得大人青眼,已经祖坟烧高香了。”两个丫头挤眉弄眼,一副刻薄模样。

    待忙到了晌午,秦嬷嬷敷衍了行礼,道:“苏支婆,既然这边也忙完了,那咱们就启程回去吧,苏家庄偏远,马车还要跑一个多时辰呢。”

    “嬷嬷,我想跟家中长辈说两句话,就两句!您宽限我一盏茶的时间,可行?”

    “行吧,这样事多!”便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水,嫌弃的瞥过去,“大力秋桂,你两跟着去,别叫支婆跟外男有接触!”

    苏禾寻了一位婶子,这才见到了苏家族长,堂屋里外站满了苏家的族人,未语泪先流,抽噎道:“爹爹已经走了,我又进了县尉大人的后宅,半点不由我。”

    说着,从袖子中抽出两张银票,隔着帷帽,递了过去:“爹爹生前惦记族里,我又是个没用不得宠的,这是家中所有的积蓄了,拢共二百两,您收好,给族里添置些好田地,将来地里的出息,或给孩子们读书进学,还是另做他用,都由您说了算。”

    苏家族长半点不曾推拒,一把接过银票,这满院子的人都瞧见了,他也不好私自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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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拿着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苏家拢共就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竟还叫一个娼妇算计了,难为你还惦记族里,苏丫头,你放心,这银子我定安排妥帖。”

    “时辰不早了,嬷嬷那边喊着要启程,您保重。”苏禾看着周围一圈族人,若无意外,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今儿一遭,苏禾不得宠的消息不过片刻间都传遍了苏家庄,有讥讽她傻的,既不得宠那手里的银子就更该攥紧些,白白撒出去,可会有人记她半分好?也有赞她心地纯善,一心向着族里。

    不过闲话两三日也就不提了,更多人的眼睛还是盯着这二百两银子该如何花,那可是苏禾红口白牙说了给族中的!

    ……

    苏禾难得有这样心无旁骛的时间,更是争分夺秒般埋头苦学,引的庄引鹤忍不住笑道:“学的这样刻苦,难不成竟是个男儿家托生的,还想考状元不成?”

    苏禾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翻出第一次单独书写的大字,将两张放在一起比较,看这一月下来可有进益,看着写的越发端正的字,满意一笑。

    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庄引鹤的眼睛,脸上带着郑重的神情:“都头生在富贵人家,幼年开蒙,进而进学,一切顺理成章,自然不会觉得能够读书识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庄引鹤被她说的一愣,不过细想下来,的确如此,他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开蒙、进学、科举在他看来实在是庄家子弟的必经之路,他已算是离经叛道的了。

    又伸手拿起了苏禾刚刚放在桌上的两张大字,不得不说,一月里,能从一团墨写到现在端正清楚,叫人能看明白写的是什么已是不容易了。

    拿过笔架上另一支笔,在苏禾新写的大字上,圈圈画画,半响又递了回去:“这些圈出来的,都是写的尚可的,你才刚刚拿笔,字无风骨也正常,能端正便是极好的。”

    庄引鹤顿了顿,又道:

    “只是觉得你学的也太刻苦了些,这才一月而已,三字经便已通背了下来,日日在书房里练字,你一个小女娘,要学这些做什么?”

    庄引鹤不明白苏禾这样苦学的缘由,便是他府上姐妹们启蒙后,也不过就是将《孝经》、《女诫》、《列女传》等通晓其意后就丢开手了,等再大些,就要跟母亲学着管家理事,人情往来等,他也见过府上姊妹闲暇之余捧着诗词文,不过片刻就又丢开手去忙别的了。

    “三字经学完了,都头若得空,将百家姓也教于我吧?”苏禾避而不谈她识字的原因,于她而言,九年义务教育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不为生存困扰,为了将来自然要将书本捡起来,况且又有现成的先生,不用白不用。

    “我教你一月了,论起来,也算你半个先生了吧?”庄引鹤如今都有些后悔了,这丫头好似一头扎进了书海里一般,说话都像个榆木脑袋的呆书生,哪有以前有意思。

    “自然是算的,都头教我这么久,当得一句老师。”苏禾站起来,向着长案前的男人拱手一礼。

    “哪怎么不见你孝敬孝敬我?”

    “不知都头想要什么?若我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

    庄引鹤这下真觉得这个小女娘毫无眼色可言,这个时候,不应该她自己主动提吗?还非得等他亲自要?要论起懂风月识情趣,自然有更好的,偏偏他自己不争气,哪日不来,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拘荷包、扇坠子抑或是汗巾子、鞋子都行;你若有心,替我做身寝衣那自然是更好了。”庄引鹤晓得她针线活好,也不客气,将能想到的,都说个遍。

    不跟她开口要银子就成,这些东西里,自然是荷包最简单了,到时候在绣个竹子上去,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便能做好。

    “那给都头绣个荷包吧。”苏禾一脸真诚,“

    不知爷喜欢什么颜色样式的?”

    “哼,你倒是会给自己找方便,荷包,寝衣!这两样我都要!”庄引鹤拿起书桌上的百家姓,一扬手,“什么时候做好了,什么时候来赎!”

    苏禾措不及防,只能看着庄引鹤的背影道:“五日,五日后,爷可别忘了!”这天杀的,她又不是不肯,拿她的书做什么?

    庄引鹤心里又想,这些日子,他替这没良心的小女娘奔前跑后,一通忙活!真当自己看不出她的利用么?一件谢礼,还要自己张口要了才给,心里愈发气不过,今儿说什么也要叫她陪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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