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死死桎梏着自己的手,“你仔细想一想,路从辜是警察,警察都是什么人?公检法三家里就属他们权力最大,他要是真想找你,会找不到吗?”
闻言,应泊眸光略黯淡了一些,却还在坚持:“只是停职而已,等风波过去,我还可以复职。我听说,督导组已经来了,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已经被陈嘉朗带跑了。陈嘉朗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笑他的天真:
“是,是,规矩是这个规矩……咳,不过,就算青天大老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今天敢把陶海澄推下台,明天就敢把新的领导推下去,他们可以借你这把刀杀人,不代表愿意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事到如今,你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他们为什么要养一条有前科的噬主的狼在身边呢?”
应泊瞳孔猛地一颤。
是啊,他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既不可能在推翻陶海澄后取而代之,现在又没有新的靠山,对于其他人而言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更何况,出身有污点,现在又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也许单位的同事们私底下只会痛恨他不自量力地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连日的颠沛流离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思考,那种天真的英雄主义的激情褪去后,应泊现在只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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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十三年忍辱负重地走到今天,真的承受得住失去一切的打击吗?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搭上了所有前程,其他人得到了应有的正义,那他的正义呢?
“小野心家,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当初想的是赌上一把,虽然很可能满盘皆输,但赢了就是庄家通吃,带头打掉这么大的老虎,能保你后半辈子高枕无忧。可你从没想过第三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两败俱伤。”
陈嘉朗就这样赤/裸/裸地将应泊的心思全都吐露出来,而应泊哑口无言的反应让他更为得意。他爱怜地抚平应泊紧蹙的眉头,轻声细语:
“你的导师早就提醒过你,体制内不一定是你最好的去处,你这样一腔热血的人,外面的世界更广阔。”
“已经没机会了。”应泊还在嘴硬,可躲闪的目光暴露了内心的慌乱,“大不了……大不了转行,离开法律职业,总有路可以走。”
陈嘉朗听了低低一笑:
“怎么会没机会呢?如果你愿意完全地信任我,不用管什么竞业条款,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塞进靖和,做几年顾问再执业,以你的能力和人脉,做到主管刑事案件的合伙人完全不在话下。”
应泊看向他,眼神锋利如刃:“你把我带回来,不会就是为了挖墙脚吧?”
“挖墙脚?我只是在为你的以后做打算。当然,如果我身体状况允许,也可以养你一辈子,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过要跟你那些老朋友新朋友划清界限,我不喜欢他们。”
他先是把脸颊贴在应泊颈侧深吸一口气,又食髓知味地在那处敏感的肌肤上啜吻,呼吸越发粗重:
“……是留置室的沐浴液吗?味道居然还不错,看来你一直都有好好打理自己。”
“嘉朗,你很清楚,我做不到。”应泊轻轻捏住他的后领,阻止他更进一步,“从我腿上下去,坐好。”
“紧张什么?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我也根本不能对你做什么。”陈嘉朗抬起头,半是调笑半是威胁地说:
“也就是立刻打电话告诉条子你在我家而已,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你!”应泊眼中闪过慌乱。陈嘉朗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说:
“每次提到他你都会害怕,像是你曾经做过什么非常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应泊垂下眼睛:“我的确对不起他。”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后来你转学走了,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嗯。”应泊点点头,“在他最依赖我的时候,我一声不吭地离开,为了让他死心,甚至骗他说我死了。”
“分开后,他其实一直在给我发消息,我每一条都看到了,但从来没有回复过。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用姨妈的口气跟他说,‘应泊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
“我其实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让他忘了我,可我自己又放不下他。”应泊自嘲地扯扯嘴角,“发完我就登出了账号,因为不敢看他的回复,也不敢联系曾经的共同好友,生怕听到他过得不好的消息。”
“所以,毕业那年你说要回来发展,是因为想要回来找他吗?”
应泊犹疑着:“有这个原因,但主要是……我因为师父的影响,想要跟她走一样的路,如果回来发展,她能拉我一把。”
“果然,这才是你,你从来都不会被情爱动摇选择。”陈嘉朗露出一个颇为赞许的笑。应泊叹了一声:
“我以为,医院那一次后,你已经跟他和解了。”
“是和解了,如果他能把你好好地保护起来,也许我真的就放下了。”陈嘉朗无可奈何地摊手,“可是他没做到,还得你来做活靶子,献祭自己做他的战功。”
“跟他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
陈嘉朗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自顾自道:
“嘘,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这些天我找不到你,急得团团转,把几乎每一条跟你有关的消息都看了一遍。一群畜生一样的人,居然也敢对你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很生气。”
“他们只是不知道真相罢了,也是被煽动的受害者。”
“煽动?你以为他们在乎真相吗?他们甚至不在乎……咳咳……”陈嘉朗气血上涌,“还记得你曾经帮忙申请过司法救助金的一家人吗?现在那家人每天能靠直播骂你赚打赏赚得盆满钵满,我每天都会准时点进去看,猴戏一样。”
他喘不上气来,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应泊推开他冲进厨房倒了杯水,翻箱倒柜地找出药来,灌进陈嘉朗嘴里:
“……少说一点。”
陈嘉朗渐渐平复下来。应泊行至阳台向下望,摆明了态度是不想再争辩。
“应泊,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理想了。”陈嘉朗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腰,“强者恒强,弱者恒弱,你想的是把可怜的群众拉上来,可他们不会感激,只会想方设法把你也拉下去。”
应泊不答话,双眼空洞地望向远方。城市的车水马龙兀自流转,由外向内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将无数人的命运画地为牢。海岸线长龙一般匍匐在城市边境,如同一个冷眼的看客,局中人的生死悲欢与之无关。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过得也很痛苦?”
“别说了……别再说了。”应泊抬手扶着额头,太多嘈杂的声响占据了他的思绪,几乎快要炸开。
“应泊。”陈嘉朗执拗地开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第113章 蚀心 “心跳得好快。”应泊满意地感受……
“陈嘉朗, 你是不是疯了?”
应泊两手支着床,撑起上半身,无可奈何地看陈嘉朗蹲在床下,用脚镣将他两只脚踝锁在床尾。
都怪这些日子实在折腾得筋疲力尽, 骤然到了一个可以放松警惕的环境, 应泊洗了个热水澡, 刮干净胡茬, 把全身都打理得清清爽爽,然后就在陈嘉朗家的客房里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成这样了。
想来是预谋已久。陈嘉朗手指勾着一把钥匙, 耀武扬威地冲应泊晃了晃,微笑着说:
“放轻松, 我不会伤害你, 只是怕你乱跑。你知道, 现在有很多人在找你, 也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
“那你也不能……”应泊用力挣扎了几下, 金属的脚镣相当结实,“我在留置点都没戴脚镣。”
“留置点讲人权, 我可不讲。”陈嘉朗把钥匙装进口袋,“有需要的话, 我会放你下来的。”
他又指了指天花板的一角, 那里有个监控探头:“那里清晰到能看清你的睫毛。”
说完, 他向应泊歪了歪头, 微微躬身后离开了客房,只留应泊一个人恼火地捶打着床垫。
陈嘉朗还真是言出必行。他借着病重的名义居家办公,连会议都是线上开,而且一定要在应泊的房间开。他一面听着其他律师的汇报,两只眼睛还要紧紧盯着应泊, 观察表情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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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泊很少接触金融证券一类的法律,听得半懂不懂,手机和证件都被陈嘉朗收走了,干脆靠在床头发呆,发觉了陈嘉朗的目光也视而不见。
“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漂亮的娃娃。”陈嘉朗悠然自得地说。
情绪和身体状况的双重围攻下,应泊食不下咽,身形还在一圈一圈地消瘦。陈嘉朗特意请了住家阿姨帮忙准备一日三餐,饮食都是清淡好下咽的粥和清炖菜。
他会亲自端着餐食来到应泊的房间,一勺一勺喂给应泊,温柔耐心得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头部律师。
“那个女人又把你以前的事抖了出来,我看还是真假参半。”他有意无意地述说着,“全国检察人才库的公诉精英,现在却连自己都证明不了清白,多么荒谬。”
最开始应泊还会反驳几句,后来干脆不再答话,只是一味地将食物抿入口中,再机械地吞咽,也品不出什么味道,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罢了。胃是情绪器官,他这些天时常感到肋下抽痛,不得不弯腰按住上腹,眼睛还停留在窗缝漏进来的夕阳。
“想出去走走吗?”陈嘉朗揣摩着他的心思,“好,总在家里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于是,每天早晨和傍晚,陈嘉朗会解开脚镣,带他出去走走。两人并肩绕着楼下的花园漫步,陈嘉朗会先攥住应泊的小手指,而后得寸进尺地向上攀附,最后与应泊十指相扣。
“你看,你失踪这么久,世界也还没有停转。”陈嘉朗说,“别总把自己身上的责任看得太重了。”
应泊几乎不开口,只是迷惘地盯着院子里的一花一草看,眼底没了往日的光彩,只剩灰蒙蒙的黯淡,那是一种价值感崩塌的虚无。
渐渐的,应泊似乎开始适应了这种被当做鸟雀一般拘束的生活。他不再旁敲侧击地恳求陈嘉朗解开自己脚上的镣铐,也不再向往地望着窗外的世界出神,就连体重也稳定下来,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调无趣的生活。
陈嘉朗有时会搜罗一些刑事诉讼的工具书给他看,应泊只是翻了几页,就兴致寥寥地丢在了一边。
入夜,陈嘉朗会抱着枕头钻进应泊的被子里,缩在应泊怀中,什么都不做,相拥着一觉睡到天亮。
“总觉得你身上还有留置点的霉味。”他把冰凉的脚塞到应泊小腿肚中间,“给我暖暖。”
应泊被冷得一激灵,但没有躲开,反而顺从地将他的脚夹在最温暖的腿肉中间。陈嘉朗餍足地笑了:“在法大的时候,你也帮我暖过脚……”
“我还翻墙帮你买过药。”应泊同样低笑,“摔得一个星期没爬起来。”
“其实,刚得知你的过往时,除了心疼……我还有点开心。”陈嘉朗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过去直觉告诉我,我们是同类,可你太光明磊落,我也会怀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应泊默然不语,陈嘉朗便漫漫地接着说下去:“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骗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明白你的苦。”
“苦?”应泊自嘲地一笑,但不置可否。陈嘉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小声说:
“刚才帮你擦头发的时候,我发现你长白头发了。”
“年纪大了,都会长的。”应泊闭着眼睛摇摇头。陈嘉朗在他颤动的眼睑落下一吻,问:
“你会不会恨我?”
“恨……”应泊咀嚼着这个字眼,缓缓睁开眼睛。他想翻个身避开陈嘉朗的目光,可脚镣限制着行动,他只好又一次合上双眼。
什么都看不到,也就不需要思考,不思考就不痛苦,也就不知何为爱,何为恨。
“我只是想不明白,何以至此。”应泊叹了口气,“或许你说得对,从一开始,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再一次收紧臂弯,紧紧贴着陈嘉朗的身体,交换彼此的体温,喉咙里有隐约的哽咽声:
“……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能做的又太少。”
时间久了,陈嘉朗也会短暂地解开脚镣,让应泊自由活动,但区域仅限室内。应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但客厅里的电视没有机顶盒,能看的只有望海卫视,除了几个固定的新闻节目和晚间抗日电视剧,一整天都是漫长的假药广告。
陈嘉朗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早上出门去律所,晚上尽早回来。应泊被托付给住家阿姨,明面上是照顾,实际还是监视。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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