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是喜滋滋、红扑扑，眼眸晶晶亮。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全部刻在脑子里。
得了宝贝，申明月等不及，慌里慌张要回去看书。
小跑两步，扭头，小心确认：“萧老板，我真的抱走了哦。”
萧妧妧无语摇头，挺聪明一孩子，怎么变成傻子了。
“赶紧抱走。”她没好气的说。
申明月亮出一口白牙，抬脚迈过结界。
“等等！”
萧妧妧忽然出声叫住她。
申明月一秒收敛笑容，警惕地挪回来，胳膊收紧，抱着一摞兵书不肯撒手，紧张兮兮地观察萧妧妧神态。
“……您后悔了？”
“我真服了，”萧妧妧大步走过去，捏了捏她婴儿肥脸蛋，“答应卖给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不反悔。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申明月彻底放心，忙道：“萧老板稍等，我把它们送回去，一会过来。”
萧妧妧默了默，到底是多宝贝它们啊。
她想了想，似乎还有几本冷门兵书没整理出来。
要是给申明月一本红笔记，读读《史记》，瞧瞧《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
岂不是惊为天人？
萧妧妧只敢想想，比起流传下来的兵书，以上她提起的任何书籍都会对申明月造成不小的冲击，循序渐进吧。
胡思乱想一会，申明月果然迅速折返回来，浑身轻松地拉来座椅坐下。
萧妧妧开门见山：“我手里有两样东西，你看看你要怎么选。”
一听有正事要商量，申明月端坐，侧耳倾听。
“一样是改良织布机，可以织出棉布，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革命性的。我手里只有图纸，成品需你自己想办法打造。”
“另一样，是源源不断的绫罗绸缎绢布麻布。”
“你要如何选择？”
萧妧妧求证什么似的，紧盯申明月的表情。
申明月听到可以买织布机，尚有些懵懂，听到后面一句，她唰一下变了脸色。
她张口语言，忽然顿住，垂头思索。
源源不断的布匹，等于花不完的钱，而与之摆在一起的织布机，一定不简单。
造纸术经过她回去几次的推演细思，越发确定它的影响深远，确实如萧老板所言那般重要。
能拿出造纸术的萧老板，想来织布机的影响不弱于它。
申明月硬生生吞下要出口的话，思索再三，询问织布机的情况。
萧妧妧缓声讲解：“和造纸术类似，改良织布机会对经济、民生、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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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首先会促进棉花种植，这涉及到土地的分配利用，比如不适宜种植粮食的地区改种棉花等。
之后的纺纱、织布流程，会催生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不仅振兴商业，还能改变社会结构，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
织布换钱，姑娘们手里有钱，在家也有了话语权。
而生产出来的棉布比麻布舒适保暖，不仅提高普通百姓的生活品质，还可以改善将士的甲胄，变得更加轻便保暖。
最后一点，拥有改良织布机的你，等于拥有了一块敲门砖，想要买棉布，必定绕不开升州，绕不开申氏。”
申明月听着听着，心口砰砰跳，上次跳得这么厉害，是在听萧老板讲造纸术的时候。
垄断了棉布、纸张的申氏，无往不利。
萧妧妧没说的是，可能也会冲击现有的阶级。
考虑到申明月出身大族，她不一定能接受阶级利益遭到破坏，便没立刻说破，回去她自己想想差不多也能反应过来。
申明月一会惊，一会喜，一会苦恼叹气。
“造纸术的钱还没存够，这又来了个织布机，”申明月回想自己抢来的战利品，不确定地说：“要不，我再去撩拨撩拨，打个几场胜仗？”
萧妧妧这才想起来，造纸术还没谈好分配方式，连资料都没开始整理，光忙着给申明月画大饼了。
现在想起来刚刚好，申明月手里正充裕呢。
造纸和织布机图纸一样，萧妧妧打算一次性结清货款，懒得去计较分成比例。
这么想着，她翻出平板搜索下载资料，给申明月留出思考时间。
申明月小老头似的，背着手来回踱步，垂头思索。
选巨大影响的织布机，还是源源不断的布匹？
“萧老板，织布机怎么卖？布匹又是什么价？”
萧妧妧想了想：“织布机和造纸术一样，买断价一万金，货款一次性结清，不接受赊账。它们以后产生的任何收益，和我无关。
至于布匹，咱们以千两白银为例，在你那里用一千两能买下多少布匹，在我这里，同样价格我五倍数量给你。”
考虑到申明月手里金银不多，转而道：“可以不用金银结账，同等价值的物件也可。”
申明月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萧老板处处为她考虑，不管如何算，对她而言，不亏。
申明月这段时间又经商又打仗，短短数月，经历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都要精彩，早不是困在冷宫没见过世面的小可怜。
她心里清楚，萧老板定然从她手里赚了不少，但话又说回来，她也从萧老板手里赚了不少好处不是？
布匹在萧老板眼里不值钱，在她那里却是当钱用的，想来也差不多，在她眼里平平无奇的物件，到了萧老板这里，怕是贵重得不得了。
前面几次交易她就看出来了。
总之，各取所需，大家都有的赚，皆大欢喜。
申明月深呼吸，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提议：“我想要织布机和造纸术，也想要用不完的布匹。”
反正萧老板又没说只能选一样，那她当然要全都要啦！
萧妧妧弯了弯唇角，露出浅淡笑容，果然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织布机造纸术过几日给你，现在你要做的是，告诉我你需要的布匹规格。”
申明月懵了一会，迟钝反应过来，萧老板这是答应她了，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
“我这就写出来。”
布帛既然能当钱用，那么必定有长宽要求，做了几次生意，在升州城闯荡了一段时日，申明月最清楚不过。
“各国共同认定可交易的布帛有三种，一是绢布，素娟为主，档次不同，价钱略有不同。
有染色花纹的高档绢布可当钱一贯，中等的无色素娟最为常见，可当钱八百文，一匹下等的绢布则可当钱六百五十文。
二是麻布，粗细不同，价钱不同，寻常时候，一匹粗麻当钱一百五十文。
细麻可制作衣裳，一匹当钱四百，最近不太平，已经涨至六百钱。
另一个是缣布，价格昂贵，一匹当钱两贯。
这些是民间常用的，再有一些锦缎、绫罗，多是贵族所用，常常用在大额贸易，或是赠礼、赏赐等，比如浮光锦。
我所说皆是升州的布价，若是有战乱、灾害，价格还会上涨。”
萧妧妧一开始还认真计算，后面脑袋都要炸了。
“绫罗绸缎丝绢粗细麻都可以，你要买哪些？”她丢开纸笔，干脆的问。
申明月激动地搓手：“都要！”
“嘿嘿，主要是绢布缣布，其次是细麻，这些我打算当军饷发下去。绫罗绸缎越多越好，要赏赐有功将士。”
说着，申明月偷瞄萧妧妧，为自己的大额订单感到歉疚和不安。
萧妧妧了然，解释说：“放心，肯定能满足你。”
古代位面技术落后，一人一天产量大约在一米两米左右，特殊面料则更少。
现代技术完全不同，一分钟的产量抵得上十天的量。
申明月安心了，语气轻快说道：“绢布缣布细麻，各5000匹。绫罗绸缎，各……3000匹！”
考虑到绫罗绸缎的生产难度，申明月没好意思报太多。
她继续道：“各国之间流通的布帛有严格的长宽限定，一匹布长度为40尺，幅宽2尺。”
申明月所在位面一寸是5厘米差一点的样子，姑且算它5厘米。
幅宽2尺就是1米，40尺则是20米。
长度20米，幅宽1米，换到现代织布设备，称得上是窄宽幅。
但好在差距不大，无需更换老式机器，选择现代无梭织机，通过调整筘幅，轻松改变幅宽，不会影响生产效率，也不会造成成本的增加。
幅宽问题解决了，长度更好办，现代布匹有机器连续卷装，长度可达100米，一匹相当于申明月那里的五匹布长。
暂且按照每分钟数十米的效率计算，五匹布十分钟可织出，5000匹一天时间绰绰有余，换成更高效的机器，翻倍也不在话下。
萧妧妧算了一笔账，不禁怀疑这点生产量恐怕会被布料厂拒绝接单，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单。
她温声引诱：“3000、5000不多，一天就织完了，你确定只要这么点？”
申明月瞪大眼睛，将信将疑的强调：“我说的是各、5000匹。”
5000匹布，就算长出七手八脚，不吃不喝也得织好几久，申明月没织过，不确定具体所需时间，但肯定不会少。
萧妧妧见她不信，质疑目光频频投来，索性把当下的生产力以数据形式报给她听。
然后，申明月当场傻眼。
知道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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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吹牛皮，她说能满足一定就能满足，但是什么明月没想过，竟然有这么夸张。
“我改主意了，我要翻倍！”
跟随她拼杀的有八千部将，全是外祖父留下的人，申明月想要收服他们，除了出色的战力和策略，好处同样不能少。
他们从前随着外祖父南征北战，肯定得了不少好东西，她给少了不妥，想给多一点，奈何情况不允许。
想到这是大家打的第一场战役，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申明月抠抠搜搜决定给将士们每人分一匹布，饷银多给一些，战利品不收缴。
现在不一样，她完全可以给每人发五匹细麻，一匹绸、绢，再配粮食饷银，不愁他们不死心塌地追随她。
善待将士的名声传出去，以后想招兵买马，也要容易许多。
等等……我招兵买马做什么？
申明月困惑挠头，反正解决了眼前困境，人手足够护住申氏，只要好好生活，好好做生意不就足够了？怎么还想着打来打去？
申明月没能深思下去，重新下单。
反正算军功要等上一阵子，好消息可以先公告出去，不着急。
萧妧妧按几遍计算器，如果布料厂规模够，同时开工，差不多需要半个月时间完成订单。
具体数据不详，是早是晚，要等和布料厂详细谈过以后才能确定。
申明月看到粗略估算的数值，哇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
“先别震惊，回去记得送来样布，我好让布料厂仿照着做。”萧妧妧提醒。
申明月连连点头，这么重要的事，她肯定不能忘记。
来都来了，萧妧妧干脆把协议打出来，一次性解决。
申明月看笔墨一一摆出来，又看到协议上拟定的织布机、造纸术交易细则，大脑恍惚了片刻，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只要签下协议，两项事关民生经济的技术，就这么彻底属于她了。
申明月好像做梦一样，踩在云团上，浑身轻飘飘，没有一丝真实感。
“倒也没那么快，协议可以先签了，后面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萧妧妧实在看不下去，申明月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笑容，几乎要笑烂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多么夸张，竟也不觉得脸颊酸，萧妧妧光是看着就受不了。
等她看完协议，萧妧妧着重讲解了位面交易规则，防止她无意间犯规，影响后续计划。
申明月听得仔细，为了不被小卖部拉黑名单，牢牢记下规则，不敢有丝毫的疏漏。
片刻之后，申明月毫不犹豫，撸起袖子，露出半截裹着纱布的胳膊，拿起毛笔龙飞凤舞签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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