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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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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侧身将公文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个小本子还有碳素笔,一并递交给楚松砚,说:“那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我要是遇见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给你发消息。”

    林庚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半晌,轻笑了声,彻底将身子向后靠,把空间完全让给两人。

    看样子,他是准备撒手好好看戏了。

    楚松砚接过小本子,用碳素笔在上头快速写下串数字,末了,还在数字的最下端记了名字。

    林庚眯着眼睛一看,哟,还真给了私人手机号。

    胡年走开后,林庚便悠悠开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追求者呢,谁能想到你俩的真实关系。”

    “你不就想到了吗。”楚松砚侧眸看向窗外。

    林庚撇撇嘴,问:“真准备和他打交道啊,他能跟顾予岑谈恋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林庚对顾予岑的意见极大,若说娱乐圈内,他黑名单里的头号人物是谁,也就顾予岑能被单拎出来了。

    林庚将恨屋及乌演绎得极好,还捏着嗓子,控制着腔调,阴阳怪气道:“没看见他手上的戒指吗,闪得我眼都花,这是宣示主权呢,告诉你以后没事儿别总乱往顾予岑那儿跑。”

    说到这儿,林庚便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前两年顾予岑在他面前那副死人脸,一看见他像是看见什么死不足惜的杀人犯一样,冷眼相待。

    现在两人身份反转,林庚认死了,顾予岑就是个杀人未遂的罪犯。

    楚松砚手腕上那道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庚也是从这俩人身上知道,爱到头,恨就深得像把最锋利的刀,招招致命地向对方身上捅,不死一个誓不罢休。

    恨海情天,执拗至此。

    但楚松砚的爱究竟是什么样,其实林庚也不大能看得清。

    楚松砚这样,好像爱不爱都没什么区别。

    飞机滑翔而起,熟悉的灰黑色平地渐渐消失在视野,转而变成片摸不透的白雾云。

    林庚压低了声音,凑到楚松砚耳边,叮嘱道:“下次再单独去见顾予岑,记得和我打声招呼,我好提前找好警察。”

    楚松砚笑着扫他一眼,没应声。

    又是这样。

    林庚“啧”了一声,自认倒霉道:“哪天我真该修修心理学了,要不跟你交流,总感觉自问自答的时候像个笑僵脸的客服,没辙。”

    楚松砚这回应了声:“哪天我教你。”

    “真的?”林庚稀奇得瞥他一眼,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心理学呢,你拍过的片子里边儿有需要心理学的吗?”

    说完。林庚又后知后觉地想,演员演戏总要会点儿心理学吧,要不微表情和小动作怎么做的贴切。

    他正想着,就听楚松砚说:“小时候学的。”

    楚松砚停顿数秒,才接着补充:“跟我父亲学的。”

    这是楚松砚第一次在私下提起他父亲,新闻出来后,林庚也问过楚松砚,但当时楚松砚只回了他简单一句:“新闻是我让人报出去的。”

    是了。

    故意捅出篓子的人就是楚松砚,自然也没必要再补上,所以这种情况下,回应什么的,当然也就没有了。

    林庚探出去的身子稍微往回收了收,拉开与楚松砚之间的距离,他盯着楚松砚的侧脸,自觉是踏入了个从未触及的领域,趁热打铁道:“他…… 是从事什么工作?心理医生?”

    “不是。”楚松砚的睫毛垂着,在眼下落了滩漆黑的倒扇形影子,如同团疲惫的黑眼圈。他说:“很普通的职业,他是个老师,大学老师。”

    “哦。”林庚想问,那另一个呢,但话到嘴边,又犹豫着该不该说。

    楚松砚察觉到他的心思,笑着开口道:“另一个父亲是餐馆老板。”

    见楚松砚无甚避讳,林庚也放松下来,接着问道:“那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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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吃饭然后一见钟情?”

    “没有。”楚松砚轻轻摇了摇头,说——

    “他是他的学生。”

    “…… ”

    林庚面上的错愕无以复加,他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狼狈地收敛起面上的表情,故作镇定地“啊”了一声,说:“这样啊。”

    楚松砚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声道:“他是为了他,才在毕业后留在哈市,选择开一间普普通通的餐馆,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很蠢对吧。”楚松砚语气平淡,仿佛所点评的人物不是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人,而是电影中破绽百出的小炮灰。

    林庚此刻不好应声,只得重新拿起杂志,匆匆翻出一页,将手指摁上去,便胡乱道:“你看这个东西性价比好像还不错。”

    楚松砚看过去,唇角翘起,意味深长地说:“确实不错。”便重新扯下眼罩遮住眼睛,抱着臂,准备睡去。

    林庚松了口气,但待他定睛一看。

    就发现他指的是——

    【澳洲豪华蜜月双人游,遍览山花烂漫处,追寻自然之美景,全程无人机拍摄,记录您与爱人的绝美笑脸,并且配备完善哄娃套装,哪怕携子相游也无需烦恼。 】

    封皮是个小孩的哭脸,右下角标价199999 。

    林庚嘴角抽搐着。

    这是哄娃神器是镶金的吧。

    林庚深吸口气,将杂志合上,神情复杂地盯着楚松砚看了几眼,没忍住连连叹了两声。

    老师爱上学生,这关系他爹的不.伦啊。

    怪不得楚松砚一直不对外人提起。

    而且这么多年,自打和楚松砚接触的第一天,林庚就没见过他和家里人联系,完全和他所描述的一致——他被遗弃了,没人可联系。

    如果两个父亲的话,楚松砚是他们领养的吧,多大的时候领养的呢,那是不是说明,被领养之前,楚松砚已经被遗弃过一次了?

    加在一起,被遗弃两次。

    如果楚松砚没有前一次的记忆还好,要是有的话……

    林庚用手抹了把脸,像躺尸一样把身体向后一靠,就这么呆愣愣地胡思乱想着,度过了整段飞行航程。

    出了飞机场,独属于俄罗斯寒风的凛冽肆意瞬间席卷而来,笼罩在身上,刮得人站不稳脚,且这的气候格外干燥,风碰到身上,就像是开了刃的刀子一样锋利,惹得身上一阵阵得泛疼。

    林庚找的司机把车停在不远处,一步步快跑过来替两人拎行李。

    楚松砚刚抬起脚,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楚哥,这是我的号码——胡年。 】

    楚松砚若有所感地转身向后看了眼,便见胡年正站在不远处,身子哆嗦着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他口中的那位朋友。

    远处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跑过来,弯着眉眼,笑吟吟地拎过胡年手中的公文包,还贴心地弯着背梁,尽量替胡年遮挡住冷风。

    出乎意料的是,胡年口中的这位朋友是个不折不扣的俄罗斯人,高挺的鼻梁,碧蓝色的眼珠,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楚一?”林庚在远处叫着。

    这是他们在特地定下的称呼,如果在外面叫彼此,一律用数字来代替名。

    楚一,林二。

    楚松砚收回视线,踩着厚重的掩埋地面的白雪,一步步向林庚走去。

    随着汽车开远,楚松砚将莫斯科这座城市如铁笼罩星般的宁静彻底看清,这儿的夜空格外清澈,零碎的星光点缀在高空,是难得的平静,没有不合时宜的喧嚣的叨扰。

    林庚正和司机搭着话。

    “这儿吃的有什么特色?”

    “特色?”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嘴上是地道的哈市口音,声音有些沉,但能明显感觉出他应当是不怎么出门寻乐的人,推荐的用词也比较笼统:“奶制品、肉食,都很好,但最出名的,还是俄罗斯的酒。”

    “酒?”林庚说:“伏特加?”

    司机应了声:“嗯,吃的东西我不大能推荐,因为我也吃不惯,通常都是回家吃我老婆做的饭菜,但是酒的话,我能推荐你们几个当地人常去的小酒馆。”

    两人来之前完全没做攻略,唯一的工作量也就是订酒店和找华人司机,但也都是别人介绍,林庚直接付钱预定,根本没怎么动过脑子。

    现在完全抱着随便玩的心态,能记一点儿是一点儿。

    林庚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笑着说:“好啊,到时候去尝尝俄罗斯的酒是不是真那么够劲儿,哥,酒馆的名字都叫什么,我记一下。”

    司机说:“等会儿到地方了,我用手机帮你把名字打出来吧,都是俄文。”

    林庚想了想,说:“也成,不急,反正这些天都是你送我们出门,等来了酒瘾,到时候直接给我们送到地儿也行。”

    话落,林庚偏头看向楚松砚,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身体,问:“咱们今晚吃什么?总不能直接去喝酒吧。”

    楚松砚说:“都行。”

    他在吃的上完全不挑剔。

    林庚也是。

    所以这俩人单独出门吃饭总是格外费劲,基本都是就近原则,看见什么吃什么,哪人少就往哪走。

    林庚扭头接着问司机:“师傅,你说的那几个小酒馆能吃东西吗。”

    “能。”司机回道:“但都是本地吃食,一些烘培小吃,不顶饱。”

    “那就先把我们送到酒店,放个行李就去小酒馆吧。”

    林庚现在不太饿,也不愿意多动脑子,简单交代了句,便将身子收回去,靠着车门,打开手机开始给小李报平安,顺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信息,看一眼网络上的舆论发展到了哪一步。

    结果刚打开社交软件,就看见小李发过来一连串的转载链接。

    林庚先回复了个数字1,就开始挨个点开链接。

    第一个链接对应的帖子标题是——

    【揭秘楚松砚两年前“自杀”的真正原因。 】

    第25章

    一进小酒馆,就看见满屋的俄罗斯人。

    小酒馆的空间不大,要不是车开过来看见整条街都灯管璀璨地立着牌匾,估计还要以为这块儿是随便挑了个小车库改装出来的,整体装修都是木质简约风,唯一的酒单就在吧台的上头,悬钉在天花板上,手写的俄罗斯文连着串,看着都大差不差,只能分辨出单词长短的区别,以及后面标着的数字价格。

    楚松砚和林庚走到角落的一张木桌前,拉开板凳坐下。

    店内没有服务员,要点单必须去吧台跟老板娘亲自说。

    林庚拉开外套拉链,扭着脑袋四处打量了遍,“这儿确实不错,明显和国内那些清吧的风格不同。”

    “要不怎么说是出国了呢。”楚松砚将手伸进口袋里,准备掏出手机找翻译软件,却摸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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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兜里只剩盒烟。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林庚死活让他把手机留在酒店里充电,甚至胡诹出来句——这儿冷,再把手机冻坏了,咱俩手机阵亡一个就行了,你的先留酒店里休养一下,之后再上战场。

    要像他这么说,俩人说不准哪天就双双变成失联人员了。

    手机比人都容易冻死。

    楚松砚也能猜着他的心思。估计又是网上出什么事儿了,每次都是这样,林庚完全把他当成了心理脆弱、易寻死的小可怜,恨不得像亲爹一样把他直接拴裤腰带上,全天二十四小时看候着。

    林庚掏出手机,扔出来句:“我去点单,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楚松砚说。

    “行。”林庚笑着说:“那你就等着满汉全席吧。”

    说完,林庚转头离开,径直向吧台走去。

    小酒馆里难得出现亚裔面孔,不少人只盯着林庚看,看完他,再接着转移视线打量楚松砚。

    而楚松砚坐在位子上,低垂着眉眼,身子半缩在死角昏暗处,让人看不全他的脸。

    林庚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放满酒杯的端盘。

    有几杯是色彩绚丽的特调,另外几杯则是只加冰的伏特加纯饮。

    林庚步子迈得飞快,酒水顺着杯沿向外倾洒,这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等他走到位置时,杯里的酒也就洒得差不多了。

    林庚有惊无险地将一杯杯酒水摆放到桌上,再原路返回将托盘送还给老板娘,才重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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