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购小姐笑盈盈地递来试用装,“含乳木果油和雪绒花提取物,最适合经常碰水的双手,有夏季轻薄款,也有秋冬护理款哦。”
手?周疏意心头蓦地一颤。
眼前忽地浮现谢久那双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腹覆着一层薄茧。
不算大的一双手,却生得十分完美,在灯光下白皙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凹陷,每当用力时,那处肌腱会微微突起,崩出淡青色的血管,虬结在皮肉之下。
带着一种克制的力量感,擦过她的腰际……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礼盒上。
“这套是我们的新品,”导购的声音忽远忽近,“最近正在搞活动,买一套还会赠小样。”
“包起来吧。”
她听见自己说。
刷卡时手指微微发抖,签单上的字迹比平时歪了几分。
这哪里是购物,分明是背着心上人偷偷准备惊喜的小把戏。
这情形忽然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活像个刚成家的年轻人,笨拙地学着体贴的模样,在回家路上看见什么好东西都要买下,宝贝似的捧在怀里,盘算着要如何献宝似的递给家里那位妻子。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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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绷直。什么妻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在心里轻嗤自己,抬头望向天边。
人群尽头,暮色烧红了半个城市。
真是好天气。
*
天将暮时,谢久还在工作间里与一团陶土较劲。
向来驯服熟练的泥胚今日却格外叛逆,好几次在她指间坍塌变形。她蹙着眉,散落的碎发被薄汗黏在额际,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浮躁。
“啧。”
她突然松开踏板,转轮戛然而止。
未成型的泥胚歪倒在台面上,像团不堪的败絮。
她干脆起身,走向卫生间去净手。搓洗的力道有些重,水花溅到前襟,在衬衫上洇出一道痕。
餐桌上,那盒精心摆盘的沙拉早已凝出水汽。胡萝卜切成的拙劣心形,此刻正慢慢褪去鲜艳的色泽。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心底反复打着草稿。
这个小姑娘跟她不适合。
不论从年龄,还是其他方面。
她们之间,说到底不过是几面之缘的浅淡交情。想起自己过往那些无疾而终的恋情,哪一段不是败给了现实。
更何况小姑娘还这样年轻。
眼角眉梢都跳动着鲜活的光彩,是一抹还在长成的新绿。这样的年纪,心性最是飘忽不定。
今日能为一盒沙拉精心切出心形胡萝卜,明日或许就会觉得这些把戏索然无味。
爱人如养花。
她想起过去窗台上养过一盆绿植,最后叶片蜷曲如老人皱缩的手指。
她太清楚自己了。
若是真养了花,必定会日日惦记着浇水施肥,最后连花盆摆放的角度都要计较。
这样的性子,怎么经得起哪天推开窗突然发现枝头只剩残瓣的打击。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瞥见屏幕上闪烁的昵称,眉心那道细纹又深了几分。
“喂,妈?”
“久久啊,”电话那头传来徐女士瓮声瓮气的嗓音,“妈有点发烧,家里的退烧药过期了……”
“我给你叫外卖买点。”
“你真是的,干嘛麻烦人家骑手?”母亲训斥她的语气都精神了几分,“你爸正好想你了,赶紧回来一趟,顺便带点退烧药……”
回去一趟至少四十分钟,其实谢久并不想回去,手里还有很多工作。
但老太太都这样说了,更何况还生着病,她骑虎难下。
电梯门关到一半,谢久才想起车钥匙没拿。
折返时撞翻了玄关的伞架,金属骨架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叹了口气,弯腰捡起。
第二次出门时,夜风迎面扑来,头发纷飞,将她吹得有些迷茫。
她突然意识到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直到车开一半,她才想起,发绳还留在手腕上。她竟然连头发都没扎。
“……”
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额前的碎发支棱着,活像个毛躁的学生妹。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得刺目,像在心里响起一道警示。
谢久头一回觉得这六十秒如此难熬。
直到亮起绿灯,前车迟迟未动,她破天荒地摁响了喇叭。
“嘀——”
等到了家,她更是发现自己半路忘了买药。
翻遍药箱只找到半板过期的布洛芬,只好又匆匆打开手机下单。
接连的不顺心,搞得谢久有点烦。
徐女士更是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鼻尖通红,却还在絮絮叨叨,“久久,你说那可言结婚半年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谢久正低头挑选手机上的外卖药品,闻言指尖一顿,没搭理她。
“指不定是男方有问题呢,我们可言从小身体就好。”母徐女士自问自答,声音陡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上回五一我去了趟你姨妈家,我瞧那小两口话都说不上几句。”
“妈,”谢久突然放下手机,眸光冷了几分,“别人房里的事,您少打听。”
“这怎么是别人?”徐女士猛地直起身,毛毯滑落也顾不上捡,“可言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越说越来劲,仿佛已经料想到日后的结局了,一脸忧心忡忡。
“哎,要是真不行,以后可言做试管就要遭罪了”
这回谢久脸色都冷下来了,只草草说了句:“药一会儿就到,我让骑手房门口,你自己去拿吧。”
说完便匆匆上楼去洗漱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徐女士皱皱眉,不满地坐在沙发上,指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谢,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看看你生的不孝女,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
“以后我们两个死了她怎么办?”
谢久仰面躺在床上,楼下的吵架声隐约传来,嗡嗡的像苍蝇围在耳畔转。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累。
家里那些糟心事,还有那个总在她眼前晃的小姑娘,全都搅在一起,沉甸甸地坠在心头,像团乱麻令人困惑。
她起身倒了杯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那团无名火。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通讯录翻到底,那些名字不是泛泛之交就是利益往来。唯二亲近的两个朋友,这个点也应该睡了。
过去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找点事情做。
想了想,她点开了跟张主任的对话框。
【我考虑好了,订了明天的航班,过去看看。】
*
晚上,谢久刚睡着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很突兀,没有做梦,也没有心悸,只是心里装着事,单纯的醒来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有点热,便爬起来开了空调。
习惯性看了眼手机,周疏意在十点多发来一条消息。
周疏意:【嘻嘻,姐姐~沙拉好吃吗?】
沙拉没有吃,指尖在屏幕上方悬了几秒,谢久最终没有回复。
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头像,谢久点了进去,滑进她的朋友圈。
最近的动态并不多,隔好几个月才发一条。
但过去很丰富。
有的顶着夸张的蓝色眼影对镜头做鬼脸,眼角笑纹绽开,谢久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眼角。
她要是拍照,都不怎么会笑。
有动态是燃烧的柠檬片,糖粒在火焰里噼啪爆开,配文写着“新品试调成功!!!”
三个感叹号跳得扎眼。
有叽叽喳喳吐槽奇葩客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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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一段,起承转合,写得挺好笑。
像古早微博段子写手。
她的朋友圈鲜活得像部电影。
断了带的人字拖要拍,煎糊的荷包蛋要拍,就连下雨天窗台上迷路的蜗牛也要拍。
那些不加修饰的瞬间,带着生活最本真的毛边,在屏幕上雀跃。
可这卷生动的胶片突然断了带。
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立夏那天,是半杯融化了的冰淇淋,配文只有个模糊的太阳表情。
是长大了吗?
还是被逼着长大了。
凌晨两点,月光在窗帘缝隙间游移。谢久盯着手机屏幕,对话框里的文字删了又写,修修补补。
“我欣赏你的鲜活与热情。”
删掉,太客套。
“白天亲你,实在是下意识的本能。”
删掉,太伤人。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又落,最后只剩一句干巴巴的。
“我想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发送键迟迟按不下去。
她忽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三十多岁的人了,倒像个初尝情事的小姑娘似的,在这里患得患失。说出去怕是令人要笑掉大牙。
可胸腔里那股莫名奇妙的酸胀感骗不了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点了发送。
*
酒吧里的灯光昏黄暧昧,掺了粉紫的暧昧光晕。像一杯馋了威士忌的玫瑰酒,懒懒泼在周疏意的侧脸上。
她正倚着吧台,在轻柔的音乐里说笑话,把几个常客逗得前仰后合。
“周周,喜欢这杯“初吻”的话,记得给个好评哦!”
“好评我能有啥好处。”
“我的飞吻。”
“不要。”
“那就老板的大嘴巴子。”
大家哄笑成一团。
聊得正欢,周疏意手机亮了。
她低头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便像被冻住了似的,凝在脸上,半晌没化开。
“哟,相好的来短信了?”
旁边的客人瞧出端倪,笑嘻嘻地打趣。
她睫毛一颤,立刻抬起脸,嘴角重新弯起。可那笑意却有些木,虚虚地浮在面上,没渗进眼底。
“少造谣,”她冷哼一声,“我还是单身。”
酒吧的灯光暗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几盏昏黄的壁灯勉强撑着场面。
午夜一过,工作日的人潮散得格外快,方才还喧嚣的卡座此刻空荡荡的,只有几杯残留在桌上的酒杯,冰块都已经融化,默默渗着水。
周疏意倚在吧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神虚虚地落在某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似的,眸光都比往常淡了几分。
落在婧婧眼里,有些稀奇。
这姑娘平时可是兴致昂扬,每天上班都跟打鸡血一样。
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苏乔,压低声音道。
“你看她,从刚才起就不对劲,跟丢了魂似的。”
苏乔正洗玻璃杯,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
“谁知道她。”
她的声音像是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冒着丝丝冷气。
婧婧侧过脸打量她,眼神也有点怪。
“哟,你这语气,怎么听着比她还不对劲?”
苏乔把擦好的杯子重重搁在架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没有啊。”
她嘴角绷得紧紧的,连带着下颌线都显得格外锋利。
婧婧眯起眼睛,深思半晌,忽然哦了一声。
“你俩该不会是来月经了吧?我来月经就这样。”
苏乔转身拉开冰柜,哗啦啦抓出几支冰淇淋,塑料包装在她手里咯吱作响。
她挤出一个夸张的笑脸,举起冰淇淋,声音照旧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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