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在做什么。
要是没有在那家便利店被拐走,今年冬天也能和她在海岛相见吧。
如果她再哭,谁来抱她,谁来哄她?
心若死灰,偏偏还有无数的割舍不下。
一遍遍地写着自己的过去,写完了抹掉。
等独处的时候再写,再抹。
那些属于她的,她珍视的一切,逼着自己一一刻入生命里,永远不要忘记。
年纪小小的女孩学会了忍受,学会不动声色地蛰伏。
所有的农活都一声不吭地做完,稚嫩的手上起了水泡,变成了茧。
不哭不闹,看上去非常懂事,任劳任怨的。
只有在那残疾儿子靠近的时候,林棘才会展现恐怖的一面。
残疾儿子脑子有些问题,说不清楚话腿也不灵光,被林棘吓唬了几次后,特别怕她,看到她就躲到一旁。
即便有人监视,林棘也在默默观察着这个村子的环境和地形。
地处山窝里,很难逃。
这儿买卖人口的恶行成风,非常团结。
不要急,她告诉自己,继续等待机会,不要露出马脚。
她宽慰着自己,按捺着躁动的心。
而时间一日日过,一月月过,一年年匆匆而逝。
她依旧干着最繁累的农活,锁在逼仄的屋子里睡觉。
她盼望的机会一直没能到来。
即将十四岁的那年,林棘坐在院中,机械地用簸箕扬去谷壳。
原本低着头,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带花香的风,让她抬起僵木的眼。
远处走过一个去上学的小女孩,恍惚间,将她认错成了姜司意。
眼眸瞬间被动容浸染。
算一算时间,妹妹应该要上初中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呢……
是不是被很多的爱围绕着?还爱不爱哭,有没有人哄她。
她还记得我吗?
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略略走神,手里干活的动作慢了些,坐在另一边正在起土灶的“父亲”拎起手里烧红的火钳,直接戳向她心口。
“还想逃走?别做梦了,你这辈子没希望了。”
男人冷笑着继续起灶,根本不管火钳会给年轻的女孩落下怎样的伤。
皮肉上的痛已经让林棘麻木了。
疼痛罢了,她浑然不在意,多一个伤疤而已。
只是失落感又一次沉甸甸地蒙住她的心,一点点地凝聚成了窒息的绝望。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那日的风和突然而至的思绪,是某种预兆。
是命运即将再一次改变的暗示。
她一直记在心上的人,向她投来渴盼已久的曙光。
【作者有话说】
林棘:今天是抱紧自己的一天[可怜]
74
第74章
◎我永远接受你对我做的所有事。◎
数日后,家里来了个刚到村中支教的女老师,想带林棘去上课。
家里当然不同意,说了几句后,就拿扫把把那女老师赶走了。
林棘没有多说,只是望着对方。
两人眼神有短暂的交汇。
又过了几日,入暑。
那天下午,来了两个村民,跟这家姓马的村妇说了句什么。
马村妇听完后脸色苍白,“哎哟”一声双掌用力拍在自己的腿上,火急火燎要走。
走了一半又回来,还不忘带上林棘。
一路到了河边,看地上躺着两具淹死的尸体。
正是残疾儿子和她丈夫。
儿子不小心掉水里,父亲去救,两个人一起交待了。
马村妇坐在河边哇哇大哭,走过路过的都看上两眼。
即便如此,林棘还被她揪着裤腿。
林棘没有贸然趁机逃走。
马村妇有丧事要办,肯定忙得分身乏术。
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马村妇也知道,整个村都心知肚明,肯定会格外提防。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逃。
不仅没逃,还故意病倒了。
正是夏季,家里死了两个人,饭菜剩着,已经变质了。
林棘将变质的饭菜全吃了,怕不够真,无法留在医院,还从树上摘了白果,一起吃。
她记得在书中看到过,生白果含有氢氰酸毒素,吃了会中毒。
到底才十四岁,再聪明下手也难控制轻重。
变质饭菜加一堆生白果,直接让她上吐下泻,最后如愿以偿中毒昏迷。
马村妇失去了丈夫和儿子,转眼一家三口只剩下她一人。
养了这么久的童养媳,结果儿子先死了,估计已经悔得够呛。
眼下唯一不亏钱的方法就是把童养媳嫁出去换彩礼,但凡这马村妇还有点脑子,都不可能看着林棘死。
只要将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她就有希望跟外界取得联系。
很危险,她知道。
但她得赌。
不然等丧事全都办完,马村妇得了空,一定会看她看得更牢,到时候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发霉的天花板,以及挂在头顶的输液瓶,虚弱的林棘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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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她果然到了镇上的医院。
只是,到医院只成功了一半。
一定会有村子里的人跟过来看守她,不让她轻易和外界联系。
身边果然坐着一个人。
出乎意料,居然是那位姓魏的支教女老师。
魏老师刚将手里的成袋装的橘子放到桌上,温柔问她:“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棘缓缓点着头,很敏锐地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
魏老师拍拍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我听说了你家里出的事。哎,节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老师说。”
看守的人现在不在,有可能是看她还在昏迷,去上厕所,或者其他原因短暂离开。
能这么放松警惕,这间医院可能也有熟人。
不会去太久,看她的人可能马上就要回来,如果这时候冲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逮着。
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女老师,和村民们的关系暂不可知,林棘也不想跟她说出实情。
万一她向着村子,得知林棘是被卖到这里,现在打算逃,肯定会告诉村民们。
若是她只是来支教,并不和这村子同心,知晓林棘的事后万一被村民发现,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最怕的是,如果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而她被村民们封口,压下往外传话的机会,那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算是全部完蛋,还害了对方。
希望越近,越要谨慎。
有个更稳妥的法子。
让魏老师把她在此地的信息扩散出去,叫更多的人知晓。
一传十十传百,将她的事在村民们无法阻止的范围内散播得更远。
她反握住了魏老师的手,说:“魏老师,其实我……有白血病。”
一时之间只想到以前瞥过一眼的电视剧情节。
魏老师懵了,“啊?”
“但是家里实在太穷了,没钱治。现在,我爸和弟弟死了……我妈更不可能给我治病了。”
林棘抽泣了两声,可怜巴巴地看着魏老师。
魏老师淳朴,也没想到这么点大的女孩会演戏,信了她,仁慈的心也跟着难受。
她自己收入也很微薄,肯定没办法承担起女孩治病的费用。
见林棘双眼放空地瞧着她带去采风的相机,忽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魏老师说:“小梨,老师给你拍张照吧?把你的情况放到网络论坛上,看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为你捐款治病。我还认识一个电视台爱心驿站栏目组的编导,可以把你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为你宣传一下。”
林棘最想要的结果正是这个。
“好!那麻烦魏老师了。”
魏老师对着她按下快门。
魏老师刚刚拍完,病房门口就快步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林棘认得他,他是马村妇的弟弟,哑巴,干瘪矮小,却是一身的戾气。
他就是来负责看着林棘的。
男人警惕地盯着魏老师,魏老师被他可怕的模样弄得有点害怕。
林棘:“魏老师,谢谢你来看我。但是我没钱去学校,以后你也不用来了。橘子我不吃了,你带回去给同学们吧。”
这句话是在保护她,打消男人的怀疑,也暗示她快点走。
魏老师笑了笑,还是把橘子留下,之后就离开了。
那哑巴觉得林棘在捣鬼,跟这儿的某个护士比划了什么后走了。
护士就坐在不远处的护士站里看着她。
果然有熟人。
林棘什么也不再做了。
食物中毒的症状没过去,其实难受得很。
魏老师一走,她发现自己后背上早就蒙了一层冷汗,胃里翻江倒海的,只能闭眼昏睡。
第二天她就被马村妇和哑巴弟弟接了回去。
还有呕吐的症状,整个人昏昏沉沉一动就想吐,极度不舒服,还得去干活。
林棘勉强撑着身子,一心盼望着有人能看到那个帖子,扩散出去。
渴望着家人能看到,能认出她来。
可次日,她听到了一个绝望的消息。
魏老师的确帮她在论坛上发了求助帖,但很快被马村妇一家找上门,逼着她删贴。
感觉生命受到威胁,魏老师当天下午就请了假,暂时离开了村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魏老师。
算了算,论坛上求助贴最多只存在了两天。
是什么论坛,有多少人会看到,又有几个人会在意呢?
和林棘想的一样,丧事办完,马村妇几乎是日夜和她待在一起,时时刻刻紧盯着她,紧盯着自己最后的摇钱树。
时间一日日地往前推,林棘的心也在一天天坠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万念俱灰的她很难不去想,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失去了最有可能离开此地的机会。
心底最深处,那最后一点点稀薄的渴盼,就这样悄无声息、毫不容情地被击碎了……
话说到此处,被林棘抱在怀中的姜司意抬起头,双眼出神地回想着。
“难怪,我在那个论坛上看到帖子,才拍了张照发给我妈,晚上再去看就被删了。”
就在马村妇到处为林棘相看,想将她卖个好价钱的同时。
千里之外的J城,十一岁的姜司意再一次打了论坛里留下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
屈起双腿缩在沙发上,姜司意疑惑不解。
正在公司的陶绪给她回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姜司意在电话里说:【我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妹妹,没有钱治病,好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师的电话打不通。】
不怪姜司意估计错了林棘的年龄。
照片里的林棘非常瘦弱,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许多,姜司意以为她比自己还小。
那时妈妈还在,家里经济条件不错,零花钱管够,姜司意从小就很慷慨,同学朋友有什么小忙,她能帮的顺手就帮。
渐渐发展成远在他乡素未谋面的小女孩,她都想要伸出援手。
陶绪说:【过段时间再打吧,可能对方忙。】
她们并不知道,魏老师离开村子后还被马村妇一大家子骚扰。
怕继续下去会有危险,魏老师换了住所,也换了手机号,姜司意自然联系不上她。
萍水相逢,还是隔着网络的匆匆一瞥。
好事做不成,换成别人可能转头就忘记了。
可姜司意就是会时不时会想起那个小梨妹妹。
想到那双望着镜头的双眼,雪亮,忧郁,渴望,说不出的牵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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