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潘邓问道:“陛下说的是什么事?”
赵佶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朕所言之事,便是你恩师陈太师被贬谪一事。唉,朕来到南边尚不足一月,竟不知朝廷竟有如此大的变故。太子桓行事实在欠妥,陈太师多年来为国事操劳,怎能如此轻易就被贬谪呢!”
潘邓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臣亦曾听闻此事,既然是陛下下令,想必自有其深意,臣等身为臣子,自当遵从。恩师为人豁达,想来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佶见面前人言语间自有章法,并不为此事气恼,一边觉得潘卿家实乃忠臣,一边又叹他年纪轻轻脑子死板,遂又说道:“卿家可知另外一件事?”
潘邓疑惑地看向他,赵佶说道:“我听闻金军在汴京城外时,曾要朝廷派人质去金国营地,那粘罕不知怎的,仿佛记恨陈太师一般,硬要他做人质,皇帝无法也只能派太师前去金军大营……不过所幸后来西北勤王军到达,解救了危局……”
赵佶看着潘邓依旧沉默,面无表情,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给了潘卿家一副自己的墨宝,叫他见了也能多多回忆往事,就让他回去了。
潘邓告辞了太上皇,回到马车里,才把那卷轴硬生生地捏断了。
阮小五跟在宣抚使身边,嘟囔道:“这太上皇来咱们江南避难,怎么还不走了?还要在咱苏州府待多久?又盖园子,又找奴仆,天天花钱如流水似的,一天能花上几千贯!乖乖,难不成叫咱养着他?这咋能行!”
潘邓说道:“你不愿意太上皇长留苏州?”
阮小五说道:“谁愿意呢?咱老百姓可没一个愿意的!最近都在议论这事儿呢,我家婆娘还和我说,这太上皇早点回去的好,晦气!”他面上不屑,而后说道:“也就那些个在咱苏州府整天不知道干什么的官老爷,和那些个顶有钱的大官人乐意。”
潘邓偏头看着他,阮小五小声说道:“我前两日听人说,这太上皇要是长留咱们苏州,咱们苏州可就成下一个汴京城了!”
潘邓又把头转过去,“没那么容易,是祸非福。”
“我也这么想!汴京城有什么好的?那群在咱江南富贵窝里待惯了的人没去过汴京城,还以为那汴京比咱江南还好呢!”
他阮小五可是刚从汴京回来,带了李三娘,方掌柜一干人等回苏州。没见那汴京已经飘摇欲倒了,皇帝带头一个劲儿的刮地皮,城里百姓个个战战兢兢的,有了今天没明天,还寻思汴京是什么好地方呢!
只陈太师和潘大人那个师叔不愿随船南下,阮小五眼见着潘大人近几日越发沉默,心里知他是为这两人忧心,劝慰道:“现如今金军也走了,汴京城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从前太师和徐大人不肯离京,那是不能临阵逃脱,那是有气节。可眼下没那么多顾虑了,不如属下再去汴京一次,把那个徐大人给接回来!”
他跟在潘大人身边,多少也琢磨出点规律来,徐大人每回来苏州府同门相聚,自家大人都会乐上几天。
潘邓果然笑了一声,而后把手中卷轴摊开,瘦金体缓缓展现在眼前,“如今多事之秋,江南不稳,必有大事发生,等过了这一阵,再接师叔来吧。”
阮小五十分不解,金军到汴京城下了,他们江南也没发生多大的事,如今金军走了,怎么还有大事发生了?真是奇也怪哉。
事情果真如潘邓预料,两天之后,太上皇问潘宣抚使索要兵权,并在行宫颁布新法令,同时任命新官员。
*
宇文虚中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金国攻打汴京城,是危是耻!太上皇从前之事不提,若他自那之后能真心悔过,与百姓同仇敌忾,抗击金军,为宗室雪耻,那么陛下请他回宫共商国事,自是情理之中;然而太上在金军尚未兵临城下之时就仓皇出逃,陛下又何必再与他商议着来!与他一同往南而行的那些人,更是枉为人臣!若还让他们接着作威作福,陛下颜面何存!朝廷颜面何存!事到如今还不派人去把那些人捉回来,朝堂诸公都是吃干饭的吗!”
前头还只是骂皇帝,到最后把屋里人都骂进去了,一人凉凉说道:“不派人南下,也是怕连累乃兄弟也。”
宇文虚中正愁没人接茬呢,转过身去,指着那人鼻子骂道:“我敢直言劝谏,就是不怕连祸及己身,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还怕连累哪个兄弟的命吗!倒是你在此一味装腔作势,怕不是见东京凋敝,想要南去侍奉太上皇!”
那人被骂得哑口无言,支吾难对,咬牙切齿,满面羞愤。宇文虚中却不再理会他,转而正色劝谏道:“此事关乎社稷安危,绝非小事。臣以为当遣二府重臣前往迎接太上皇回宫。其行宫内所设文武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押送回京听候处置,若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倘若太上皇执意不肯回归,便派精兵前往请驾,复请不从,挥师攻打江南,以正纲纪!”
第247章 赵佶北归
宇文虚中所言虽切中要害,然其言辞未免过于激烈,朝中诸多老臣皆皱眉不语,李邦彦却适时说道:“臣附议,太上素来不重权势,为何一定要在江南执政?太上不肯回归,必是受了奸臣挑唆,此人不会是别人,必是那宣抚一方,手握兵权之人!”
他这句话相当于把太上皇在行宫颁布法令之责推给别人,太上皇又是清清白白了,该罚的另有其人,是以朝堂也有人附议。
李邦彦从前就是在潘邓那跌了一跟头,如今见陈文昭失势,皇帝亦不喜陈党,怎能放过?又说道:“若太上不肯回归,臣也请派兵攻打江南。”
几位老臣言之凿凿,皇帝也不禁狐疑起来,想到潘邓手握大军却没来北面勤王,叫汴京城狼狈不堪,如今却叫他父皇不北归,顿时心中更恨。
可他终究不愿发兵江南,潘邓此人放到一旁,太上终究是他父亲,他既不敢,也不想这么做,遂缓缓开口道:“宇文卿家所言,固然有理,但父皇终归是朕的父亲,朕今日得以登基,乃是父皇主动退位。彼时金军攻城,情势危急,不得不如此。可如今金军已然撤离汴京城,朕若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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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咄咄逼人,岂不……岂不与肃睿一般?”
赵桓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太上皇无论如何,依旧是他的父皇,他大半生皆对父皇心怀敬仰,是以不愿行此等事。他继续说道:“前几日,朝中不断有人弹劾奸佞,朕已处决了一批人,也罢免了许多老臣,其中许多人皆是受父皇重用之人。朕已然罢官贬斥了那么多人,还不知父皇在南面会如何想,如今又要强硬地让父皇回归,朕……”
李邦彦说道:“这是哪里来的话?陛下听谁说的?当时太上皇临危受命,陛下推辞不过,满朝文武皆看在眼里,乃是太上皇再三下令,陛下才即位,怎会与肃宗相同?此事就算过千年也不负有疑也!”
右司谏陈公辅也劝道:“陛下罢黜奸臣,处决罪人,皆是以宗庙社稷为念,其行合天下公议,太上皇怎会怪罪陛下?且陛下为太上皇之子,于太上而言,群臣亲邪?陛下亲邪?彼奸臣如何比得上陛下?”
赵桓被众人劝说,心中犹豫渐消,可终究有一事无解,“朕此前已然遣使前往江南,可至今收到父皇的来信之中,并未谈及此事。”
陈司谏闻此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当再遣使者前往,若太上皇不肯回归,便请使者细述陛下之孝心,将事情原本详细解释明白,以情动之。待太上皇回归之后,朝廷亦当举办仪式,以示对太上皇的敬重之情。”
陈右司谏所言合情合理,更和赵桓心中之意,他心中安定了许多,准备依陈公辅所言行事,又让众人举荐该派何人南下,众臣商量一番,决定让李纲南下劝说太上皇。
*
苏州府。
林冲等人皆在潘宣抚使府上,潘邓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都来我这做什么?”
林冲说道:“如今太上皇索要兵权,这该如何是好?”
张清也接话道:“咱们是给还是不给?若是把兵权给了太上皇,他有朝一日返还,咱们岂不是成了新皇眼中钉?”
可若是不给,这个太上皇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呀!
这人真是个灾星!国难之际只顾自己逃亡,就像屁股后面有火箭在追一样,连扬州府都拦不住他,硬要到他们苏州府地界来,整日花银子,还净会给他们出难题!
潘邓倒没太烦恼此事,只因他知道前世历史,最终太上皇还是会北归的,“此事我已经应了,只不过叫他另命新统军,太上皇一时半刻找不到人选,过两月自会回去了。”
林冲也明白主公的打算,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拖”,可他怕此事拖到最后,太上皇就不走了!
关胜说道:“这事咱们怎么做都不对,进退为难,主公还是早作打算……”
屋里面几人沉闷起来,潘邓笑道:“何至于此?你几人若实在担忧,不如去找找那姓高的晦气,如今童贯没随太上南下,太上若是想率人领兵,八成第一个推他出来,可高俅要是领不了兵了……”
众人这就明白了主公之意,张清看向林关两位同僚,林冲自不必说,乃是被高俅之子高衙内看上他妻子,之后百般陷害,最后被那高俅害得身陷囹圄,家破人亡,还要找人害他性命,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都不为过;而关胜与那高俅也有许多过节,若不是高俅率人攻打梁山未果,关胜被宋江捉去那梁山,他也不会落草。
潘邓说道:“不用再发愁此事了,正巧你几个今日来我府上,我还有另外的事要你们去办。”
三人都看向主公,张清问道:“何事?”
潘邓把折子放到一边,“年前勤王心切,在江南征兵入伍,如今江南兵已有八万人,既然已经征兵,我也不欲再遣他们返还,你几人记得替我练兵,莫要懈怠,此间事了,却未完全了,我揣测金军不会善罢甘休,我江南军不久就有再度北上之时。”
屋内众人大惊失色,“何出此言!”
潘邓又接着拿起折子看了起来,“不必多问,自去练兵便是。”
他能知道此事,自然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在他记忆之中,靖康元年初金军来袭,两路南下过黄河攻打汴京城,只是来探一探路,打了谷草之后就往回走了;而历史上真正称为“靖康之耻”的,乃是靖康元年末,金军二度北下,因在第一次北下之时已经见到宋朝廷的软弱,因此此次他们准备得更加充分,也更加来势汹汹,强势勒索金银,掠夺土地,又绑了徽钦二帝,自此北宋灭亡,皇室南迁。
如今历史不知怎的改写了,如今的靖康比历史上晚了大半年,是以以后会如何,潘邓也不知晓,不过有备无患。这回他因太上皇之命,不能北上讨贼,可金军若要再度南侵,也得让这群蛮贼见识一下,他花了五年时间养出来的江南军了。
*
半月之后,太上行宫之内,李纲风尘仆仆来到此地,面见太上皇与两浙江东宣抚使潘大人,他言辞恳切,对于太上皇说道:“皇上心怀仁孝,没有一日不在想念道君皇帝,其行如舜,朝中百官皆动容;且陛下行事小心,唯恐有一件事不合道君皇帝意,每次收到南面来信,若其中有责问陛下之意,陛下就会忧虑少言,进退为难,不思餐饭……”
李纲把皇帝的好话说了个遍,着重表现新皇孝顺思慕之意,赵佶听了这话怎能不动容,他见李纲眼里有泪花,自己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李纲见太上皇拿袖子擦眼泪,又说道:“臣出身不高,但也曾听闻以往大户人家,家中长者出门,叫子弟看应家中事,若遇强盗劫掠,需当随宜措置;长者回归,子弟虽惊恐,长者也正当以子弟能保田园大计而欣慰之,不当问其细故……”
李纲又看向潘宣抚使,他素来得知此人颇受太上皇看重,为人也正直,想来分得清道理,就给他使了眼色,希望他能帮忙说上几句。
潘邓看了他一眼,说道:“如今陛下传位之时,正值汴京危急,大敌入侵,新皇为宗社天下计,必然劳心劳力,政有变革也是事出无奈,常言道无功劳者有苦劳,如今汴京安定,社稷安稳,四方安宁,可见新皇功劳苦劳兼有之,陛下得有此子,实乃人父大幸,至于其中细故,便不看它也可了。”
这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李纲朝着潘大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赵佶听了也心中宽慰很多,对他彼时刚走,那逆子就处置自己朝中老臣的事也看开了些,顿时对自己的去留犹豫起来。
李纲见状,又说道:“道君皇帝若重回开封,必有百姓夹道相迎,朝廷之内全无二话!”
赵佶经了几封书信催促,如今又有官员来此,自然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再在南边待不得了,只好答应随着李纲北归,在那之前,他也得对跟着自己来到江南的宠臣安排一番。
潘邓适时接话道:“朝廷自有其法度,凡事也不是新皇一人做主,众臣跟随皇帝北归,怕是凶多吉少,不若就把其中几人留在江南吧。”
赵佶也叹了口气,“若是能将众位卿家留在苏州府,那再好不过,只是我听闻高卿家前几天被人打伤了,他那孩儿还差点被人打死,至今还卧床不起,听他说正是军中从前和他有过节之人做的,这事……”
潘邓笑道:“我亦听闻此事,哪有他说的那样,高太尉从前就是爱告状之人,一分能说成十分来,他八成是见陛下许久没召见他,故意卖惨吧。”
赵佶也笑道:“许是如此!这个高卿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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