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子即位之时太过仓促,有些事都忘记了,如今他又回到汴京,在龙德宫整日闲来无事,曾经没想到的事又想起来,其中重中之重,便是叫小黄门带赵桓去见艺祖所定的祖宗家法。
太上皇的话层层上报,到了赵桓耳中,事关宗族社稷,自然不能轻慢。赵桓当即便跟着父皇派进宫中来的不识字的小黄门进了宗庙。
打开石锁,此处便有太祖开国时所定家法三章,原本嗣君即位,该跪而拜读,然而此君已为皇帝,那小黄门也没太上皇撑腰,自然不敢要新皇跪读,只叫他一一看过便是。
祖宗家法三章,一为不杀柴氏子孙,不得用刑,罪至谋逆,不连亲属;二为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三为不加田税;后用石刻于上“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桓看到前面只是微皱眉头,看到最后一句,顿觉脊背发凉。
不杀士大夫,可他已经处决了许多奸臣!
赵桓越想心中越慌乱,又想到之前他犹豫是否要赐死潘邓之时,朝中老臣便多有劝谏,言自太祖以来,誓不诛大臣言官,七祖相继,八帝相袭,未尝辄易,今于陛下始乎?
赵桓在殿里踱了两步,这怎能怪朕?那些个大奸之人,死不足惜,杀就杀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事,不杀那些奸臣也安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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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心。
至于潘邓,他确实是有些心急了,误以为此人挟持父皇,意欲谋反,这才写圣旨赐死此人。不过后来父皇回归,太师也已经派人去追李侍郎,应该不会酿成大错。
在门口守着的小黄门见新皇始终不出,往里探看,小声说道:“陛下可看完了?”看完了之后,他就要上了石锁,再把钥匙给新的人保管了。
赵桓吼道:“要你多事!”
那小黄门顿时不敢吱声了。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来此通报,言李太师有事找陛下。
赵桓这才去了福宁殿议事。
*
“潘邓死了?”赵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会死?那,那李棁呢?”
“还在苏州府,只这信件回来了!”李太师手里拿着信件说道:“都怪臣一时糊涂,那后来派去的几个人,八成是没有拦住李侍郎,竟叫他犯下如此弥天大祸!臣万死难辞其咎!”
李太师痛彻心扉,赵桓也只好安慰,“太师也是为朕着想,谁也不曾料到李右丞没写信来,此事不过是误会罢了,不关太师的事……”
赵桓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宗庙里看见的,“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不由得心生恐惧,这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面前抹眼泪的李太师,问了一句,“潘邓算是士大夫吗?”
李太师不知所以,但他怎会说那姓潘的好话,“那潘邓是个什么人,也称得上士?也称得上大夫?不过是个粗鄙莽夫,侫幸之辈!靠着溜须拍马,汲汲钻营才到了如今地位,未考科举,不上太学,他算哪门子士大夫?”
赵桓听李太师这么说,松了口气,是了,他算什么是士大夫呢?不过是仰仗父皇才有此位,若没他父皇抬举,此人充其量就是个东平小吏罢了,他如此,不算是有违祖宗家法!
*
龙德宫中,赵佶见他派去的那个小黄门回来了,微笑迎接,原本以为能听见宫中之事,或是亲子来探望他的消息,却没想这些通通没有,而是叫他听说了一件大事,潘卿家死了!
潘卿家怎么了?年纪轻轻怎么会死!
那小黄门也是听来的,东拼西凑把事情整个给太上皇讲完,赵佶听了之后呆愣在原地,半晌无言,而后悲拗大哭。
*
徐宅之内,明月跑进院中,神色慌乱,范老见他着急,问道:“可是江南终于来信了?”
明月支吾道:“不,不是。”
徐大人也从屋内探出头来,看向他。明月万分焦急,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哇的一声哭了。
二人均不知这是怎么了,凑进询问,明月哭着说道:“我在宫外听到消息,说是潘大人在江南,被皇帝……赐死了……消息已经传回京了,太上皇也到了龙德宫门外边,叫皇帝要说法呢!”
徐观听了前面的,已听不清后面的,心头大震,思绪迟钝,顿时心中千头万绪涌上,从前心里藏着的事也涌上,为何潘哥儿一直没有给他回信,为何他急信寄出之后,说明皇帝会对他下手,他却依旧没有只言片语……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整个汴京都在瞬间崩塌。徐观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他不给我回信,是以为我还在怪他……他怨我,怨我不去江南……”
突然一股热流从胸腔涌起,徐观猛地弯下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那青石板路上,他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不断回响的噩耗,还有范老和明月焦急的呼喊声。
第253章 徐观离京
“呜呜呜呜呜……”
范老眼眶红肿,已不知哭了几回,自从那日大人吐血以后,便卧病在床,高热不退,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明月也怪自己,要是当时不说那句话就好了,他明知道自家大人情根深重,却当面说出小潘大人身死的消息来,如今回想真是恨不得自己替大人受苦!
床榻边的明月也拿着手绢抹眼泪,哭成了泪人,见范老端了药碗来,自己赶忙起身,叫范老坐在这喂大人吃药,自己则去了外间拿巾帕给大人擦拭额头。
徐观这些日子时睡时醒,梦回往事,一会儿是潘哥儿在寒山寺送别,自己还要心中记着他凡事不肯相告,板着脸不原谅他;一会儿是自己儿时和父母出游,父亲和母亲左右牵着他在郊外摊上买风筝,彼时他家中还未遭逢大事,正是一家团圆,家中合好;一会儿又是圣上立元佑党人碑,父亲挺身而出,最终身死,留下他母子两个,母亲改嫁,自此他再没了家。
这些他原以为只是平常之事,如今却反复在梦中出现;他原以为过去了很久估摸已经忘了的事,如今却发现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儿时的欢笑,父母的身影,还有骤然间破碎的家,元佑党人碑,至高无上的皇权,还有他小小年纪无能为力之后生出的深深恨意——不知是恨父亲,恨皇帝,还是恨自己。他只记得彼时诺大的痛苦降临己身,让年少的他日夜难安。
风吹史书,只见书页轻轻翻过,可落到每个人的头上,却是天翻地覆。那其中苦楚若与旁人说,只怕别人还要嫌太过琐碎,他身在徐家,也不能不感恩他继父徐大人,因此他便也不诉苦,只把这样骤然没了家的痛苦咽在心里,在徐家一待几年。
寄人篱下,读书科考,看着母亲又与徐大人有了幼子,他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就这样他成人加冠,拒了几家欲和他成亲的婚事,把自己喜爱男子的隐秘藏在心里,搬出徐府,这么多年来踽踽独行,本以为就要在这痛恨皇家而又要在朝为官的倒错之中,郁郁而孤独终老,却没想到人世间际遇风云转换,柳暗花明处又有一村,让他遇到那样的人。
潘哥儿……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那块大石就仿佛没了,他又有了一个家了,他去东平的那天夜里,潘哥儿把他抱在怀里,说他受的苦自己都明白,以后有自己疼他了,他们又有一个家了……
可这样的潘哥儿如今又在哪呢?
徐观转醒了过来,心里空了一块。此时已是黄昏,范老在他床边睡了,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在为谁哀悼。
他这样的年轻人,这样意气风发的眉眼,别人即便不爱他,又怎么会舍得叫他身死他乡?
徐观又想起离别之时,自己赌气了一整晚,没和潘哥儿多说一句话,心中阵痛。他缓缓起身,有些僵硬,自己默默地穿上了一身厚衣裳。
范老听见响动醒了过来,见大人居然下床了,连忙上前扶他,一边说道:“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吩咐我两个便是了,大人刚醒,如何就不休养?”
他说着把大人带到床边,又叫他坐下,见面前之人神色疲惫,憔悴不堪,自己心中好生叹息,“大人且保重自身,你如今这样自苦,若是小潘大人那边知了,也要心中挂念……”
徐观说道:“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就走。”
范老说道:“去哪儿?前两日还有小黄门来此,说是陛下传召,要叫大人问策汴京边防一事,我只说大人染了风寒,给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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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了回去,大人如今醒了,还去宫中吗?”
徐观说道:“不去宫中……咱们去苏州。”
明月跑进来,听见徐大人说要去苏州府,自己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范老也心疼,他也料到大人会走了,那姓赵的太上皇一纸禁令,叫他家范大人身死;如今这个赵官家更是一封圣旨,就要了小潘大人的命。
怎么在那无情天家眼里,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他家大人就是金子般的忠心,也受不了这样的残害!
范老便吩咐府中下人收拾行李,又紧着给几个雇佣的家人分了银钱,说明日后不在汴京居住了,然后亲自去徐府,将房契给了徐夫人,再返回家中。
范老见大人已穿戴好了,明月也把马车套好,种种物件都装上,还是过去劝道:“再住几天吧,大病初愈,如何就能赶路?”
徐观摇摇头,把大氅裹紧了,在星夜之下离开了汴京城。
*
皇宫之中,赵桓此时正在心焦汴京边防一事,起因是之前他力保三镇不割让给金军,派大军守卫三镇。可西北军与金军作战途中,将领种师中身死,种师道也垂垂老矣,不能再上马;至于雄州的董平和燕山府的郭药师,虽是屡战屡胜,士气逼人,却在汴京遭到了弹劾。
有人弹劾郭药师投敌叛国,而董平包庇叛逆。郭药师此前金军南下之时,确有投敌之举,叛逆之行,人人得而诛之;然董平得知此事,非但不思擒拿罪人,以正视听,反而巧言令色,将投敌之事说成佯装投降,变罪为功。此等行径,实乃包庇叛逆,混淆视听,欺君罔上,其心可诛。
而弹劾此二人之人正是太师李邦彦。
李邦彦本不知此事,此事乃是源自童贯副将蒋林。当日童贯派蒋林北上调查此事,蒋林历经艰险,往返奔波,待他回归汴京,却发现童大王已然身死,悲痛之余,另谋出路,便将此事告知了李太师。
李太师听闻此事后,心中思虑一转。那董平曾娶了九帝姬,而九帝姬乃是郓王殿下一母同胞,换言之,董平便是郓王的亲信。
想当年,皇帝尚为太子之时,郓王便心思活络,处处针对,丝毫不顾太子颜面。如今新皇登基,也是该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李邦彦身为纯正的太子党,自当以主子为先。此事无需通报,他自找了个合适时机,便弹劾董平谋逆之罪。
赵桓大吃一惊,心中想处置此二人,却有些犹豫,如今河北边防全靠董平和郭药师支撑,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处置叛逆,岂不是不顾国防?
李邦彦却不似皇帝一般优柔寡断,大宋人才辈出,少他一两个能打仗的武将不成?遂先放下郭药师,只弹劾董平道:“董平身为朝廷重臣,本应以国事为重,以忠义为先,然其却为一己私利,不惜违背天理,颠倒是非!若此等行径不加惩治,何以正纲常?何以保社稷?臣请陛下明察,将董平绳之以法,以正视听,以安天下,望陛下明断!”
太师主张,其他人自要附和,纷纷劝皇帝道:“那董平既有反心,再叫他镇守边疆,岂不是割肉饲狼,倒叫他反咬己身?”
“陛下,此乃危急存亡之秋,岂可姑息养奸?臣等恳请陛下早作决断,将董平押回京师,严加审讯,以正国法!”
“包庇叛逆,狼子野心!董平如今虽只镇守河北,然其羽翼渐丰,若再等上一年半载,恐其势力愈发强大,到时候未必还能听从朝堂号令。陛下,机不可失,我们既然抓住他的把柄,便师出有名,直接捉了他回京,听候陛下发落!陛下宜早决断!”
赵桓被劝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一回生二回熟,又写了封手书,叫太师找了人,一同发往雄州,赐死董平,捉拿郭药师。
可信已发出,董平若是身死,边防却难。赵桓与二府大臣商议许久,诸公集思广益,最终想出几个法子来。
此次朝廷力保三镇,与金人发生冲突,金军很有可能再次南下;可如今宋军指挥却并不统一,这是用兵大忌,因此李纲提议可在北方边境建立藩镇,叫藩镇负责征兵征粮,并承诺世袭,保家卫国。
此法虽得用,却甚险,不光有违祖宗之法,也让赵桓心惊胆战。建立藩镇,有朝一日若是藩镇割据自立,脱离大宋,他如何能承担这样的罪名?死后如何见列祖列宗?
是以赵桓虽没拒绝,却也没赞同。
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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