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趕忙跑去找车夫备马。
与此同时,等在屋里的金晶又朝大门口看了一眼,小声抱怨道:“这管家动作也太慢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难不成现种庄稼等下锅?”
巫箬看了一眼四周,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笑道:“怎么,剛吃了早饭就饿了?”
金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谁讓他提什么腊八粥呢,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巫箬无奈地搖搖头,继续两人剛才的话题,“既然你娘现在魂魄已恢复得差不多,那你也就不用太担心,她的阳寿未竟,鬼差不会隨便来抓她走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金晶道,“我答應了我娘,讓她看着我成亲,我一定不能食言。”
“所以这些日子老听说你和吴王殿下出去赏雪,就是因为这个?”
“巫姐姐,怎么连你也揶揄我?”金晶小臉微红,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是觉得他还不错,所以才答應跟他出去的,不过你也知道,他要是纳妃,肯定不会选我们这种商贾之家的,我心里有数,现在这样就当了结小时候的一个心愿吧。”
巫箬没想到她想得这般通透,目光微动,道:“我倒觉得吴王殿下是个能托付的人,她母妃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过于看重门第的人。”否则当时也不会想着让她这个地位更不高的大夫做自己儿媳妇。
金晶点点头,也不知真听进去了没有,只是支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她,“那你和李太史呢?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一颗心全放在了你身上,你倒好,總是避而不谈,巫姐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就说说看嘛,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思?”
巫箬被她反将一军,顿时语结,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嘭”的一声响从博古架那儿传来。
金晶背对博古架坐着,自然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道:“吓我一跳,怎么回事?”
巫箬看了一眼那把莫名其妙摔在地上的折扇,起身走过去将它拾起来,随即无视扇面上突然裂开的一张血盆大口,“唰”的一声将其合上,重新放回了博古架上,“没事,东西没放稳。”
金晶“哦”了一声,等巫箬重新坐回软垫后,继续和她闲聊。
可是没过多久,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忽然又在屋子里响起,就好像有什么地方在漏水。
金晶循声望去,只见博古架上一支原本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不知何时开始滴起水来,一滴一滴重重地击打在木架上。而且那水鲜红又粘稠,顺着博古架緩緩流下,在木纹上留下一道有如血痕一般的水渍。
最诡异的是,那血水一样的东西竟像有生命似的径直朝着两人的方向流来,而且随着毛笔上滴下的越来越多,最后竟汇聚成了一大滩,咕噜咕噜地开始冒起泡来。
金晶默默看了巫箬一眼,只见她神色平静,就像没看见似的照旧喝茶,自己便也挪开目光,拿起碟子里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那血水咕噜了一阵,见没人理它,又开始变幻形状,一道血柱子缓缓升起,随即像搓泥人似的化出头、躯干和四肢的模样。
这样總能吓到她们了吧?血人得意地想,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两人居然看都没看它一眼,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血人终于怒了,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血衣女鬼,佝偻着背,拿出一根绳子往房梁上一扔,结了一个绳圈。随即一脚踩到两人中间的案几上,把脖子往绳圈里一套,一副要上吊的架勢。
这下总能成功了吧?它低头瞅了两人一眼,却发现她们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气得一脚将案几蹬倒,伸出舌头,两脚乱蹬,活脱脱吊死鬼的标准姿勢。
金晶看了半天戏,也看出这演戏的东西可能脑子有病,只是想捉弄或者吓跑她们,当下也不像最开始那般害怕了,指着案几,故作惊讶地对巫箬说道:“巫姐姐,这好端端地怎么案几又倒了?”
她搓了搓胳膊,露出害怕的神情,“这李太史家里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还有那长贵叔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眼见于此,血衣女鬼终于得意地一笑,哼,你们这两个凡人现在总算知道害怕了吧?还敢跟她抢男人,活活吓死你们!
想到这儿,她将布满血丝的眼珠子转向巫箬,开始冲她的头吹凉气,同时阴森森地鬼哭起来,“我死得好惨哪……我死得好惨哪……”
金晶耳朵一竖,露出更加“惊恐”的神情看着巫箬,“巫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巫箬面露无奈,但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只好陪她演戏,“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
金晶抬头看了屋顶一眼,一副恐惧到极点的样子,“我好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死得好惨……妈呀,这屋子不会真的闹鬼吧?”
巫箬真是佩服她的演技,忍着唇边的笑,道:“不会吧,李大人是道门翘楚,什么鬼敢跑到他的宅子里闹事?”
血衣女鬼一想,是啊,它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眼珠子一轉又生一计,声音变得更加凄厉,“李淳風,你个没良心的!骗了我的身子不说,还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打掉,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噗!”
这声泪俱下的控诉终于让金晶笑出了声,血衣女鬼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刚好回来的李太史已怒不可遏地踹开了门,指着她气得直颤:“翠花,你又在那儿话说八道什么?!”
一直把“翠花”这个名字奉为一生耻辱的女鬼惊叫一声,顿时羞愧难当地捂住自己的臉,化作一股青烟飞回了博古架的一个花瓶中。
巫箬抬眼看过去,只见那原本只有一团牡丹的花瓶上多了一个簪花仕女,只是此刻背对着她们,一副不想见人的样子。
李淳風余怒未消,冲到博古架前,“作完妖就躲起来,你倒是出来给我说清楚啊!”
身后,金晶清咳一声,揶揄道:“哟,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长安幽冥录》 90-100(第9/12页)
太史这般心虚,该不会她说的都是真的吧?”
李淳风忙回身解释:“这怎么可能,阿箬,你听我说……她、她就喜欢作弄人,你千万别当真。”
巫箬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淡淡道:“李太史留一个美貌妖精在家中红袖添香,这是你的家事,与我没有半分关系。”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就是不知袁道长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前厅。李淳风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金晶,自然赶忙追了出去,着急忙慌地解释,“那些东西都是我出去除妖时遇到的,我看它们本性不坏,就放在家中让它们好好修行以便褪去妖性,当真没有任何龌蹉不堪的企图,你相信我。”
巫箬别开脸不看他,“我周游四方的时候,也见了不少道士圈禁女妖供自己采补,依李太史的人品,我相信你定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来,不过看那女妖的样子似乎对你很是中意,如果真是你情我愿,倒也无伤大雅。”
“怎么可能?”李淳风真是急得快冒烟了,正要指天发誓,忽然瞧见她唇边那抹隐隐笑意,顿时明白过来,她也是跟着在取笑他呢,当下苦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拉她,“阿箬,你怎么也跟着学坏了?”
巫箬挣了一下,没挣脱,抿着唇道:“难道只许你平日捉弄我们,不许我们捉弄一次你?再说了,那些东西你明知道它们爱捣乱,还把它们摆在前厅,可不就是故意为之?”
李淳风笑了笑,点头承认,“是故意为之,可我就是为了吓吓那些老是跑来找我帮忙的,绝对不是故意捉弄你们。不过阿箬,”他说着顿了顿,用空闲的另一只手輕輕抚上她的脸,“你当真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气?”
巫箬退后一步躲开,瞪他,“我可还没答应你,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
李淳风“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啊?你都不知道刚才长贵叔来找我那架势,一群同僚在那儿,他也不管,直喊‘少爷,少夫人要被吓跑了’,害得大家都来问我准备何时娶亲,怎么没给他们发喜帖,你说,我要老娶不到你,肯定会被他们嘲笑的。”
一个“娶”字莫名让巫箬心跳加速,忙板起脸来斥道:“还不都是你在府中乱说,你那些家人才会误会。”
说罢,轉身快步走了,生怕被他瞧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第98章 涂山狐(三) 取法术精湛而文理精通者……
中午的宴席在李长贵的精心筹备下,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惟有李太史不太开心,原因无他,不过是左邊看着越翎夫妇恩爱有加,右邊看着吴王和金晶眉来眼去,本想也找巫箬秀秀恩爱,可人家根本不理他。
于是乎,心里不平的李太史借故送她回家,结果一直在水月堂待到了宵禁还不肯离开,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今夜有个不速之客偷偷鑽进了他的府邸。
之所以用“鑽”这个字,主要是因为那黑影在李府外徘徊了许久也没找到翻墙的方法,无奈之下,只好面红耳赤地从墙角的一个狗洞往里钻。结果因为屁股太大狗洞太小,差点卡在那儿不上不下。
明明已经几天没吃東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黑影有点郁闷,两手撑墙,拼命蹬着后腿,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在“啵”的一声后以前滾翻的姿势滾出了狗洞,但可惜没有控制好力度,一路前滚,最后撞在了一块太湖石上。
在惨叫声脱口而出之前,黑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痛得一跃而起,满地打转。
好一会儿,当痛感稍微减弱了一点,黑影这才包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结果触手便是一个大包,这么輕輕一碰,又是一阵剧痛。
黑影痛得直抽气,半晌用衣袖擦掉眼角飙出来的眼泪,还是忍痛抬头四下望了望。只见这地方黑魆魆的,只在一个月门后透出一点燈光来。它也找不到路,只好先往那儿去,心想它要找的地方必然会点着很多燈,顺着燈火走应该没错。
可是还没走多远,它路过的一间房门后突然傳来一股扑鼻的香味。
“咕噜……”肚子偏偏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黑影摸着瘪瘪的肚皮,忍不住凑到门缝边聞了聞,嗯,好香的粥味,里面加了莲子和芋头吧……
惊觉自己的涎水已快流出嘴角,黑影忙从门缝边退开,嘴里念着“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等话,飞快地跑开了。
晚上宵禁后,李长贵照例开始巡查府内各处,尤其是检查厨房重地,是否已经熄了灶火。可今夜他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见黑灯瞎火的厨房里傳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府中伙食开得不错,从未见过下人来厨房偷吃,难不成是今天没吃完的腊八粥,厨子又舍不得扔,招了老鼠?
要是沾染了鼠疫那可就麻烦了,李长贵一手提着灯籠,一手抄起厨房门口的一根柴火,将原本就没关紧的门推了开去。
原本漆黑的厨房顿时被灯籠照亮,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窜进了灶台后面。看那体型哪里是老鼠,分明是个小贼,李长贵大喝一声,英勇无畏地抄起柴火棍一棍子打了下去。
所以,当李太史哼着小曲回到自己府邸时,他惊异地发现前厅里竟还灯火通明,里面的一干物件正圍着中间的一个人影指指点点、口诛笔伐:“小偷!”“偷東西!”“比老鼠串子还讨厌!”
他仔细看过去,只见这众妖口中的“小偷”头戴一顶平头小样,身穿一件补丁白袍,模样看上去像个八九歲刚进学的孩童,可偏偏脑袋两侧长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白袍下面伸出一条蓬松的黄褐色尾巴。
“狐狸……精?”李淳風凑到它跟前,恶劣地躬下身捏住它的大耳朵,“可以啊小子,居然敢跑到我这儿来偷東西,我佩服你。”
看着这和传闻中毫不相同的李天师,小狐狸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这时李长贵出来给它解圍道:“少爷,这小狐狸就是肚子饿了,钻厨房里吃了点中午剩下的腊八粥,倒没偷什么东西,而且,我、我已经打了它一棍子了,您就原谅它吧。”
李淳風自然已经看到小狐狸脑袋上的两个大包,忍着笑,仍旧板着脸道:“这大凡妖怪都知道,我李某人的宅子轻易进不的,可你不去别人家偷东西吃,偏偏跑到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企图。”
说罢,坏笑着把它的另一只耳朵也捏住,道:“小狐狸,老实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做成狐狸围脖,大冬天的正好合用。”
听到“围脖”二字,小狐狸顿时吓得面如金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連連朝他作揖,“天师饶命,天师饶命,小狐只是听别人说长安城的李天师道法高深,慈悲为怀,对我们这些精怪也从不随意打杀,所以小狐才斗胆跑来,想请、请……”
“请什么?”李淳风眯起眼睛道。
小狐狸的寒战一直从头顶打到尾巴尖,闭上眼认命地喊道:“想请天师教我怎么做人!”
李淳風继续冷哼,“学做人作甚?莫非是为了以后去蛊惑凡人?”
小狐狸拼命摇头,“不是的,小狐、小狐只是为了能参加太山娘娘年末的考试!”
“太山娘娘的考试?”一向自诩博闻强识的李太史居然从未听说过此事,不禁有点心虚,“本天师怎么从未听说过,你可别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