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摸完路潇的头,又一视同仁地摸了摸爬上餐盒的人偶,之后便离开了。
路潇得到了米染的宽慰,心里舒服了些,不愧是做家长的,做思想工作的水平就是要比儿子强……
晚餐结束,路潇重新整理好桌面,然后从书柜下抽出一只热气腾腾的铜炉,打开来,里面正烹煮着几片切削过的贝壳,贝片被夹在圆木上,通过高温固定成圆滑的弧度,长时间的蒸煮使贝片单薄如纸,质地软韧,呈现出近乎透明的乳白色。
路潇扳过固定在桌面上的台式放大镜,仔细观察过每张贝壳片的纹理,然后依据纹理和弧度裁出了一片片假指甲。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她叫着格子架上的全尺寸模型:“冼云泽,过来。”
架子上的全尺寸模型忽而灵动起来,顺从地跳下柜子坐到了路潇对面的椅子上。
“爪爪。”路潇勾勾手指,冼云泽便乖巧地把右手搭在了她的左手上。
在此之前,她已经用刻刀在人偶的指尖压出了指甲的预留位,画好了甲轮,如今只需将指甲以胶水固定好,再在指甲与指背的连接处做出表皮过度就行了,虽然工作量不大,但也极需耐心。
路潇心无旁骛地修整着冼云泽的指甲,从一根手指换到另一根手指,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将要完工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为什么眼下的情形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历过一样……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便看见冼云泽轻松地翘着腿,右手搭在膝盖上,左臂拄着扶手撑住脸颊,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表情温柔而甜蜜,眼中似有星光流溢出来,见她也看向自己,更忍不住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欢愉的微笑。
果然是幻影中那个熟悉的姿势。
路潇握住刀刃,用手背蹭了蹭冼云泽的脸颊,灵息赋予了泥胚体温和柔软的触感,就像活的一样,此时此刻,记忆与现实衔接,她竟然穿越时差,触摸到了那个曾经失之交臂的笑容,悸动忽如其来,究竟是得偿所愿,还是云开雾释,又或者有一些别的情绪,好像已经模糊不清了。
“路潇。”
“嗯?”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了。”
“是倒影。”
“我的眼睛里也有你吗?”
“当然。”
冼云泽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亲吻她的指尖:“那我感到很快乐。”
静谧持续数秒之后,然后路潇的手机响了,并非电话,而是一个设置已久的日程提醒。
——七月初一,日有食之。
路潇对着屏幕上的字微微出神,仿佛想起了什么,正当回忆的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一闪,有人打入了一个电话,她伸出一指抵住冼云泽的唇,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喂,妈妈!”
“潇潇呀,晚上好好吃饭了吗?”
“吃啦!今天晚上吃了腊排骨!”
“那就好,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一工作起来就不顾身体健康,年轻人更要注意饮食规律,少吃极冷极热,不然年纪大了害了胃病就晚了。”妈妈说起这些事就没完没了,“还有,你新入职要多和前辈学习,多看多做,不要怕苦怕累,要是遇到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
路潇大声打断她:“妈!”
“一说这个你就不愿意听。”妈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其实是你露露姐托我找你帮个忙,她提了好几次了,我看她确实挺为难的。”
露露姐是路潇妈妈同事的女儿,关系有点远了,路潇追问:“怎么了?”
“你还记得露露的女儿吗?就是你去吃过满月酒的那个小宝宝,最近那孩子不知怎么了,只要在家里呆得久一点就开始抽搐,出门歇一会又会变好,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判断是花生过敏,但露露是知道孩子坚果过敏的,所以从不买花生,家里连一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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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皮都没有,因为实在查不到花生来源,干脆把家里重装了一遍,可孩子还是一直发病。他们觉得这可能不单是过敏的问题,害怕孩子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她妈妈以前和你秦爷爷打过交道,知道他很懂这些,所以她们来求了我好多次,说你和老秦最熟了,要是你知道老秦有什么朋友的话,可以帮她问一问吗?”
路潇当然和秦叙异最熟了。
秦叙异陪伴她从一个婴儿长成少年,直到上初中时,她才因母亲工作的缘故举家搬去了橙城,那年秦叙异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路潇的爸妈不放心他独居,新家早准备了他的房间,但他一生闲云野鹤,完全受不了现代城市的人口密度,始终不肯在橙城久住,所以三年之后,路潇主动回到蓝城读高中,后来还考入了蓝城大学,算是陪伴他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可除她之外,秦叙异还哪有什么朋友呢?
路潇对妈妈说:“我知道了,我回去一趟。”
对面迟疑了一下:“潇潇啊,你要是不想管的话,其实不用……”
“妈,没事的。”路潇笑了一声,顺手摩挲着冼云泽的手,“你看这不巧了嘛?我明天要和一个同事去外地办事,正好顺路回家一趟,你帮我收拾一间房间,就让同事住在家里吧!”
妈妈顿了顿,答应到:“那好,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第65章 日中见斗(4)好一招蛞蝓亮翅!……
路潇挂断电话,对着屏幕笑了笑。
当年秦叙异带她的时候,已经尽量扮演成普通人了,但面对朝夕相处的父母,还是会露出破绽。
起先父母只当秦叙异传授她的是强身健体的武术,毕竟公园里他那个岁数的大爷,大半都喜欢耍些太极剑、太极拳什么的,孩子学着老人锻炼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父母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怀疑的呢?也许是十岁那年,小路潇帮秦叙异修整院子里的花架,当着他们的面徒手掐断了三毫米粗的钢条吧!
当他们发现路潇走进了一个他们闻所未闻的领域时,平常家庭用以约束孩子的经济封锁或者家长权威都已经毫无效果了,说到钱,秦叙异从不拒绝路潇的任何需求,哪怕她要月亮,也会收到一条货真价实的月壤吊坠;说到权威,她绝对有能力在万里之外弄死几个人,再让尸体彻底从世界上消失,而法律对她毫无办法。
值得所有人庆幸的是,路潇没有误入歧途,她一向正直而善良,道德感甚至比平常人还要高一截,所以父母相信秦叙异没有引错路,只是她走的这条路可能更久远、更宽广,而父母没有能力陪伴她走下去罢了。
他们最终选择接受,并假装无事发生。
路潇结束和妈妈的通话后,顺手订了两张回橙城的车票,而后就准备洗漱睡觉了。
她从浴室出来,看见冼云泽还穿着那副全尺寸身体躺在自己的床上,顿觉十分尴尬,建议道:“你还是回小人偶里去吧!”
冼云泽坚决拒绝:“我就要在这里,这个身体好看!”
“你审美跨度也太大了吧,你之前不还喜欢女鬼呢吗?”
“喜欢女鬼是因为女鬼长的像你,喜欢这个人偶是因为它长得像我。”
路潇心头一紧,二十分钟前听到的那些甜言蜜语忽然就不美丽了——合着在你眼里我长得跟女鬼似的,你自己就长得跟神仙似的,那你的审美到底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不过路潇早已预判到了眼下的情况,心中并不惊慌,她哼了一声躺回床上,只当身边放了一个大形娃娃。
路潇屈指弹了下冼云泽的脑门:“随便吧,反正你没有小勾勾。”
冼云泽天真地问:“什么是小勾勾?”
“就是尾巴。”
“人没有尾巴,动物才有尾巴呢!”
“对,所以你也没有小勾勾。”路潇笑出了声,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快睡觉吧!”
此时路潇还不知道,她亲手为自己埋下了一场悲剧的伏笔……
清晨五点,路潇正在酣睡,冼云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迟迟不醒,闲极无聊,便顺手拨弄着她枕边静音状态的手机。
冼云泽的指纹复刻自路潇。
于是他意外解开了指纹锁,顺便点开了屏幕上弹出的微信消息,路潇的班级群里都是毕业就业的事情,冼云泽不感兴趣,于是顺着提醒小红点的指引,点开了朋友圈,随意划了两下,结果下拉出了拍照界面。
这个好像挺好玩儿的……
一个小时后,路潇自睡梦中清醒,尚且不知她的手机已经炸了。
冼云泽乱按手机的时候把她的睡态拍了下来,还发到了朋友圈,虽没有配文字,但这幅场景已足够惊人,试想一个单身女子独居外地,凌晨时分,突然用自己的手机发出了自己睡着的样子,那么是谁在给她拍照呢?
简直是一个标准的恐怖片开头!
路潇滑动着屏幕上的10来个未接的话,气得满床乱蹦,她先删掉了朋友圈,然后挨个打电话解释这件事,足足处理了半个小时才消停下来,也幸亏这个时间醒来的人不多,才没给她搞出什么大新闻。
更幸运的是,冼云泽发的不是他自己的自拍,否则她就只能社会性死亡了。
路潇郑重警告道:“冼云泽!不准再动我的手机!”
路潇横眉立目教训冼云泽的时候,他便赤足站在床边,黑发散披于白色的襟袍,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颈,仿佛裹着衣服的小玉人儿,他抿着嘴角看向她,表情无辜又委屈,黑闪闪的眼睛噙着泪,仿佛他才是需要路潇事后负责的受害者一样。
路潇才疏学浅,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场就认输了。
“我没生气!求你了,千万别哭!”
路潇走过去掐了一下冼云泽的脸,暗暗惊叹:他到底是怎么用无机物做出这么生动传神的表情的?
新的一天,就在这样精彩的插曲中开始了。
路潇安抚好冼云泽,穿戴整齐,带着他去前面食堂吃饭,沿路收获了无数哦哦哦的惊叹声,让她感到十分自豪,此刻,她和一口一个大儿子的米染在某方面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之后,她又去保障科拿回了给冼云泽准备的手机和全套身份证明,从此他就是一个有独立身份的“人”了。
炫耀一圈,回到办公室,宁兮和林川正借着办公室前的空地切磋招式,两个人的动作都很慢,也没有蓄力,这并非较量,而是宁兮在教林川运转体内气息的方式,宁兮带着林川一步一步地调整身法,林川有动作不准的地方,宁兮就叫他停下来,看着自己做示范。
宁兮打起拳来身姿舒展,行云流水,有一种近乎舞蹈的美。
路潇见状,拍手叫了声好:“好一招蛞蝓亮翅!”
宁兮斜了她一眼,继续为林川示范第二招。
路潇再鼓掌:“蚯蚓摆尾!漂亮!”
宁兮收手,定睛看向她:“你又闲下来了是吗?符箓都背完了吗?手诀都学会了吗?要不然从今天开始跟我学调息?”
路潇果断切换话题:“谢谢副组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请几天假。”
“因为我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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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你就跟我消极怠工?”
路潇赶快摇头:“不不不不,我妈昨晚来电话,她熟人家的孩子好像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叫我回去看看。”
“去吧!”宁兮痛快地答应了。所谓不干净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实在连一点小事都算不上,因此宁兮根本不担心她的安危。
路潇看见宁兮又开始给林川示范动作了,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水蛭缠手。”
宁兮扭过头:“你说什么?”
路潇没有答话,嗖地钻出了门。
这是冼云泽第一次登门拜访,不论什么身份都不该空着手去,所以路潇绕路买了些礼物,然后带着他去了车站。
来到人群之中,路潇忽然有些后悔了,果然不该把冼云泽雕琢得惊为天人,这张脸回头率太高,以至于一路被跟拍,偏偏冼云泽还自我感觉良好,哪里有镜头就对哪里笑,像是个俊美的二傻子。笑笑这也就算了,路潇一路提心吊胆,最怕的还是他灵机一动把眼珠子抠出来,或者把胳膊腿卸下来儿,那负责收拾烂摊子的保障科得把她的照片贴在鞋底踩满一万年。
好不容易混上火车,路潇直接把冼云泽摁进了软卧包厢,这个四座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把门一关就再也不受外界的影响,她捧起冼云泽的脸,第八千遍强调起了外出注意事项,说得她自己都烦了,也不知道冼云泽听没听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冼云泽。”
“你多大了?”
“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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