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原来是警察局印刷的拒绝酒驾传单,那没事了。
她抚平传单,叠成小人捧在手心里,谄笑着自言自语。
“冼云泽——小可爱你出来呀——冼云泽——小祖宗你可好看啦——冼云泽——小宝贝你最漂亮啦——”
开车的特工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对纸人表演一往情深,不由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赶快掰歪了后视镜。
过了很久,她的千呼万唤终于得到了回应,冼云泽委委屈屈地附身纸人,抱膝坐在她手心里,纸角叠成的尖尖小手自闭般在她的掌心划圈,痒痒的,像是一缕发尾来回扫动。
冼云泽呢喃细语:“我脏了,我脏了,我脏了……”
路潇忍不住拍了拍前排宁兮的椅背:“大哥!你说你招惹他干嘛啊?”
宁兮向后斜了路潇一眼:“你敢拍我,你的手指不想复原了?”
路潇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指,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她掌心的小纸人站了起来,小纸人抱着路潇的手指,透过指缝朝宁兮探头探脑:“等我恢复记忆了,就把你关进动物园。”
宁兮不屑:“你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啊,等恢复记忆,最好先找个地缝钻一钻。”
路潇这一夜累得要死,回到特设处后睡了好长一觉,第二天晚上才被宁兮叫进了办公室。
迈进办公室时,她意外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她不久前才在金满沟嗅到过,这是须弥鸩的气息。
路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随后便看见宁兮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身高九尺,姿容俊美,头顶银冠,身穿暗绣凤鸟纹的黑色大氅,两条宽大的袖筒挂在皓白的手腕上,黑白分明,衬得皮肤都在发光,氅下两足未曾落地,而是踩着一片薄薄的霞光,他手里还捧着一条光彩流离的玉如意,端的是仙人之姿,比组里任何一个神仙都更像神仙。
这人看见路潇,微微一笑,抬起玉如意指向她:“是你吗?”
路潇下意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地反问:“我?”
“嗯,是你了。”
路潇突然感觉右手有些奇怪,定睛一看,之前被须弥鸩所伤的手指竟然已经恢复了。
那人转身对宁兮施礼:“尊仙君吩咐,这位小友已经无碍了。”
宁兮还礼:“辛苦你专门下界一趟。”
那人忙再施大礼:“举手之劳,不敢言辛苦。”
一番客套之后,穿大氅的男人离开了办公室,路潇好奇地追了出去,只见一双熟悉的黑色羽翼直冲云霄,恰似一片星辉熠熠的海水汇入银汉,振翅带动的凉风卷过庭院,黄叶簌簌洒落,埋没了洋楼前的台阶。
路潇骇然,跑回楼上问宁兮:“他也是,那个?”
宁兮点点头:“有灵众生都可以修行,须弥鸩当然也可以。”
“哦哦哦,原来须弥鸩也有好的!”
宁兮白了她一眼:“你们人类都有好的,何况非人。”
第106章 知命不忧(1)感觉你对人类的归属感……
明州地处极北,是国境最早入冬的土地,当宁州仍忙于金翠更替时,紫城却已经黄叶纷飞,南下的寒流悬在天上摇摇欲坠,只待一场大风或者一场大雨,便要摧枯拉朽横扫州境。
正午的太阳躲进密云里,天色又阴又冷,紫城红河下游,一艘不起眼的中型货船正泊在岸边,晃晃悠悠,随波逐流。
货船舱门大敞,江风穿堂而过,吹散了满舱低劣的酒气,船主坐在垫着破旧皮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高度白酒,边喝边翻着手机里的病例照片,喝得满面愁苦,仿佛正思量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船头还坐着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他们边抽烟边玩纸牌,四只手把扑克摔得噼啪响,玩到兴奋处还忍不住骂起了脏话,两条舌头吵出了八个人的音量。
三个人各做各的事,各抒各的情,悲喜同舟,互不交融。
便在这平静的时刻,船尾忽然一沉,他们都是极有经验的水手,立刻意识到有人上船了。
船主离船尾最近,抬头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舱门外,顿时心中一惊,当下这条船虽然已经靠岸,却被缆绳放出去两三米远,上下船都要借助木板,如今木板收在舱底,那她是怎么跳上来的?
女人身量瘦削,四肢枯弱,毛衫下的肩胛单薄得像是两条柳叶,纤细得不堪着衣,脸颊上面更是一点肉也没有,只剩一层皮紧紧箍着颧骨,本该呈现出粉红色的双唇也白若冬雪,透出一股有今天没明天的病气。
她小心地迈过甲板上的缆绳,扶着舱门望向船主:“老板,我想借一下你的船。”
船主扫量她一番,警惕地拒绝:“你怎么上来的?不行!今天红河全线封航,水警不让出港。”
“你还蛮遵纪守法的。”
“那当然,这是原则问题。”
女人听见原则两字,微不可闻地嗤笑一声:“你帮我破一次例,我帮你女儿健康出院。”
船主被人捏住软肋,瞬间血气上涌,愤怒地大步迈去:“你是谁啊?你怎么认识我女儿?”
女人从衣兜掏出一条红绳手链,随意后撤一步,小指便勾着手链悬到了船舷外,手链很细、很轻,尺寸看就知道是孩子戴的,眼下只要她稍一松手,那条挂着松绿石的红绳就将沉落河下,河水湍急,一旦掉下去别再想捞上来。
船长见到红绳的一刻忽地停住脚步,很是畏惧她丢弃那条手链。
“我知道你做了交易。”女人指尖的手链跟她着她的病体一起摇摇晃晃,都似风下脆弱的烛火,“你的女儿得了绝症,已经药石无医,但有个算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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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前生种过善因,今生当结善果,所以给了你这条红绳,只要将它系在女儿手上,她就能够转危为安,我说的没错吧?不用问了,这红绳我就是从你女儿手上取下来的。”
船长缓缓吸了口气:“你要什么?”
“我说了,我只想借船一用。”
“你等等,我——”
不待主继续交涉,船顶上方,一个白发的少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殷姐姐,不必说那么多,还是让我把他扔进河里去吧!”
少年说完这句话,身体左右一摇,这艘钢铁打造的中型货船便好像暴风中树叶一样摆动起来,船长和两个水手都被晃进了水里,很快游上了岸,女人也一样跌抱住船舷,她将要折翻之时,少年忽然往她身上砸了一颗拳头大的金属球,金属球触及她身体后立刻展开为链条,把她的腰身跟船舷紧紧绑到了一起。
缆绳在摇动中挣脱了缆桩,货船越飘越远,码头上的其他人听到了这边的异动,纷纷调转船头前来阻截,女人扯了扯腰上的链条,原本绷紧的链条忽而松懈落在她的脚边,几番抖动后变成了一条金色壁虎,且随着她的步伐灵动游曳,一起进入了船舱。
她刚刚回到舱里,便听见头顶发出一阵钉钉声,抬头看去,一条形似蜘蛛脚的昆虫肢节突然穿透了铁皮,那蛛足细如发丝,光是伸入舱内的部分就有一尺长,关节屈伸,触点探索,真好像活物一般,随后另外三条蛛足也相继钻透了铁皮,它们像链锯一样上下抽拉、前后移动,很快在舱顶上切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
圆形铁板呛啷落地,舱顶的少年利索地从漏洞跳了下来。
少年有着一头纯净的白色短发,面容却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身姿挺拔,眼神明澈,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桀骜。
女人摇头叹气:“你为什么一定要弄坏人家的船,不能走门吗?”
“你觉得过了今天这艘船还能开吗?”
少年轻笑,绕开她走到了驾驶台前,透过玻璃挡板望向河面,三条货船挡住前方河道,封死了去路,但那些货船却不看不见此刻便在他们的船底之下,那浑浊的河水之中,一尾比皮卡还长的金色鲤鱼无声浮出脊背,轻擦过几条船后又潜回了深水。
金鲤衔住货船的缆绳,尾鳍摆动两次,一道水浪便分开了前方围堵的船只,而后金鲤拉着货船逐浪而出,如同烈马快车,凶悍地逆流而上。
货船航速远远超出了设计冗余,船体开始发出吱吱扭扭的变形声,不多时,船首伴随着怦然爆响撕开了一道狭长的裂隙,河水瞬间流涌入货船,眼看着便要当场解体。
少年云淡风轻地指了下尚在女人脚边游移的壁虎,如果仔细观察,便能看出这只壁虎实际上是一架复杂的机械,无数比头发丝还细的铰接部件和针尖大的齿轮相互扣合,以超出人类工艺水平的精密度运转着。
壁虎快速游向裂隙,半途却转化为一条极为纤长的蜈蚣,蜈蚣毫无阻碍地爬进激流,两排足肢好像缝合线一样,紧紧地扣住裂缝两边,然后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将缺口拉合到了一处。同时金色丝线悄然渗透进船身每一处薄弱点,牢固地维持起了船只的完整度。
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外星科技吗?”
“娑婆世界没有外星文明,人类是这片宇宙里唯一的星火。”少年平静地像是在叙述一种常识,“至于这个,这是一种富有灵性的生物,诞生于神祗眼眸的明光。”
“我不信,我都看见齿轮了,这肯定是人造物。”
“人类造物无一不是对自然的模仿,当然也包括齿轮。”
“听你一口一个人类的,感觉你对人类的归属感不太高啊!”
“确实如此。”
片刻的尴尬之后,女人开口问:“可是啊,小云,你为什么还要帮助我这个普通人呢?”
“为了做人情。”少年答得干脆,见她疑惑,又补充一句,“不是做你的人情。我的家族过了25岁就要选择继续使命或者交还能力,我快到年纪了,可我既不想活在仇恨里,也不想做回普通人,当我自私自利好了,但我想给自己找一条两全其美的路——我既要毫无挂碍的自由,又要架海擎天的力量。”
“嗯,听上去有点贪婪。”
少年笑着点头:“这事原则上办不了,但我决定试试走后门,帮你也与此有关。”
“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糊涂是好事,知道真相可是会没命的。”
白发少年懒散望着河面,直到看见全线封锁的河道上出现了一艘运输船,方才精神振奋起来。
这艘运输船外侧刷着水警编码,货仓上罩着密不透光的黑色遮光布,甲板上的便衣押运员个个身强体壮,一看便知有军事背景,此外船上还有几个拿着高精度导航仪的人时时调控船只航向,看样子比操作挖掘机把蚕丝穿过针孔还要认真。
运输船前侧安排有两艘水警快艇护航,沿岸每隔半公里还布置着一个观察哨,眼下正是三公里外的无人机率先发现了迎面开来的货船。这条货船的外观已经扭曲变形,速度却堪比赛艇,船上载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但过分动荡的航行中却难以拍下他们的真容。
指挥中心搜索不到货船的广播讯号,据此判断对方根本没有开启通讯,只能派出无人机传达靠岸通知,奈何对方充耳不闻,水警不得不发动水面拦截,不料那船灵活得好似一条泥鳅,水警船上的高压水炮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瞄准,连快艇的全速撞击也被对方一一化解。
眼看一般手段无法拦截货船,配合此次行动的当地驻军小队被迫使用了反坦克火导弹。这里是城市内河,使用火箭筒无疑要承担很大风险,但事已至此,再无选择。
第一发□□正中目标,黑烟弥散,货船应声飞溅出许多金属碎片,但火光散去后,众人却看见那货船骨架被一种奇怪的金丝缚牢,金丝吸收掉了绝大部分冲击,□□没能破坏货船结构,也没有减损货船的势头。
第二发□□紧随而至,但这一次,□□尚未触及货船,便被一尾巨大的金属鲤鱼凌空衔住,尖锐的牙齿咬碎弹壳,将弹片和烈焰通通海吞入腹,沉闷的震荡波隔着鱼腹激起直径百米的鱼鳞水纹,却是一点没有伤及咫尺内的货船。
此时货船一往无前,运输船竟也岿然不动。逃生窗口前最后一刻,运输船上的人有序滑下了逃生船,而后被水警快艇护送靠岸。全速驶来的货船也在撞击前一刻微微偏移,与运输船擦肩而过,金鲤却从水下鱼跃而出,一口咬中了运输船,鲤鱼嘴下,钢铁船身如同纸一般脆薄,只此一下便被撕去了小半左舷。
几番撕咬过后,运输船变得残破不堪,好似一团丢进水槽里的废纸,河水从缺口汹涌灌入,像是有一只大手要把它拽向河底,不过匪夷所思的是,即便运输船结构已经完全损坏,还依然稳稳地浮在河面上,竟是一分一毫都没有移位。
鲤鱼不管运输船为什么不沉,只摇头摆尾地掏向中心货舱,利齿开合间,钢筋铁皮粉碎成渣,一公里外都能听到金属崩断的恐怖声响,但这条势如破竹的鲤鱼咬破货舱后,却突然僵直,鱼头也被货仓里的东西劈做两瓣,暴露出无数飞速运转的金属部件。
头颅开裂的鲤鱼摆了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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