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于瞎子很快跑了出来,熟门熟路找到江崖家的墙根,挥舞拐杖咒骂:“江崖!是不是你干的?欺负我一个瞎子,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江崖自是不能答话,他给裴徽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牵着马绕到了于瞎子屋后,推开土屋后窗,对缩在墙角里擦眼泪的于番招了招手,于番不明所以走上前,却被裴徽一把揪住了衣领,跟黄鼠狼偷鸡一样将他从窗户里掏了出去,扔到马背上,飞快地逃出了巷子。
三人在城门口会合,于番听完他们两个的盘算,断是不敢从的,泪涟涟地哭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瞳仁显出罕见的灰色,比猫还要漂亮,亏着于瞎子看不见他干儿子的眼睛,不然非得抠出他的眼珠子不可。
江崖烦了,把于番从马上抓下来,往地上一丢:“那你滚回去得了。”
裴徽语气阴森森地恐吓:“你走啊,你干爹要是知道你跟我们逃到了城门口,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江崖指了指于番的头,于番的头上结着两块血疤,正是被于瞎子的拐棍敲出来的,当时他好昏死过去好久,还是江崖的娘好心给他灌了一大碗参汤,这才吊住了他的命:“回去叫你干爹再多敲六下,往后你挨不住打想进庙里做和尚,还省得点香疤了*。”
裴徽也用马鞭戳了戳于番的心口:“你见过于瞎子宰狗没有?他虽看不见,可剥皮的手法可利索了,先用拐棍把狗勒死,再用开水烫了毛,当胸一刀,两手伸进刀口这么一扯,一整张皮从脖子到脚全都下来了,等回家去,他扒你的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用不着你们吓我!”于番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推了江崖一把,奈何一点儿都没有推动,他抹了把脸,问道,“咱们去哪儿?”
裴徽答:“去鎏城投奔我祖父的故交。”
三个半大的孩子尚且天真,不清楚自己满怀希翼奔赴的前程是指什么。
出了城门,裴徽问于番:“你跟于瞎子摆了那么久卦摊,也给我算算,此去能不能建功立业?”
江崖插话:“算算我能不能当上将军?”
“算不了。”于番答得干脆,而后问道,“你们知道我干爹近来为什么没出摊吗?”
江崖不屑:“没客人呗!”
于番却摇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只见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上,两枚太阳正熠熠生辉。
那多出来的一颗太阳已经出现一年了。
它是某日夜里突然升起的,虽不及原本的太阳一般光耀,却比十五的明月更亮一些,而且整日都能看见,白天的时候它伴随着太阳,只是一个非常醒目的光点,可一到晚上却能照亮整个夜空,使月亮黯然失色,令群星隐蔽于光辉之下,与之一同来的,还有时常覆满天空的条形彩霞,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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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飘逸,如仙人起舞的广袖。
于番扶着马鞍,仰望着异常的天象:“那枚太阳遮蔽了星宿,我看不清星辰的轨迹,也就没有办法占卜了。”
裴徽:“你不是还会扔铜钱吗?”
于番:“命由天定,人的命运是有定数的,不管占星还是卜卦,都是在求这个定数,可现在有更强的东西动摇了天道,众生的命运也跟着乱了,再没有定数了。”
三个人且说且闹,到底是年轻人脚程快,天黑之前便抵达了下一座城镇。
裴徽先找了一家铁匠铺,将江崖的剑留在那里,差他们好生修缮,而后带着两个小兄弟来到一家客栈,叫了四个菜,坐在大堂里有说有笑地吃。
除他们三个外,客栈里还有另外两伙行商也在吃饭。
第一伙是绥州刘氏的商队,他们刚采买了大批粮食,怕回程的路上遇上劫匪,便拿着地图细细盘算要如何借路,听对话恰和裴徽几人同路。
另一伙具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灰头土脸,从头黑到脚,恨不能连眼白都是黑的。裴徽留心听着他们谈话,得知这些原来是贩运煤炭的商人,此行要押送一批煤炭去和州,用以锻造兵器。
他们说采买煤炭的人乃是程樵如今最为倚仗的部下,和州云氏。
那是一个叫云斓的女人。
第154章 出神入化(6)《神女会》
路潇和冼云泽在古樾国历史博物馆里听故事的时候,遥遥神女山上,一个白发的年轻人正沿着环山路禹禹独行。
他于半山驻足远望,视线豁然开朗,前方沧海横流漫淹天边,后方平野起伏城市连绵,而这条山路尽头,峰顶正中,一块超过百吨的花岗岩屹立于天地间,似高山之冠不可撼动,这块巨石占位奇险,不可能有任何大型机械开拔到这里,所以也不会有人想把它抬起来看看。
可如果有人这样做了,便能看到巨石下面压着上百块破碎的玉环。
以玉环为祭品,唤醒古老的阵法,正是由此通达另一个疆域的门。
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定、平、和三州便永眠于那扇门后。
宁兮和米染已经进入这片疆域三天了。
域内是一片灼目的红色,赤血般的沙土与尘埃覆盖大地也遮蔽天空,让一切都炽烈地燃烧起来,连空气都如滚水般涌动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流,热辣辣地烹煮着万物。
宁兮是可以生活在岩浆中的蛟,并不在乎区区几百度的高温,但米染可带着凡胎,她甫一进来差点儿被烫熟了,立刻从自己的身体里跑了出去,宁兮则第一时间扶住了她的肉身,并施展法术护住了她肉|体的安危。
宁兮对飘在空中的米染说:“进去。”
米染摇头拒绝:“热。”
“你会避火咒。”
“不会。”
“你会。”
“不会。”
“你进去,我背着你走。”
米染想了想,似乎是笔划算的交易,于是重新附回了肉|身,双脚踏实地站稳后,宁兮却从她身边消失了,片刻之后,一只银白的蛟龙从沙砾下冲出,托着她飞到了天上去。
由高空俯瞰疆域,还依稀可见断壁残垣,只是当年锦绣繁华的海滨重镇如今已然死气沉沉,再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了。
这些建筑保留着古安绥地区的风格,但也有属于自己的特色,比如古燚国的建筑都以木结构为主,但此地建筑却为土石结构,看来这片疆域被封锁后依然有很多人活着,他们顽强地挣扎了很长时间,并在这走向灭亡的数百年光阴里竭力适应着环境。
银蛟翱翔一程后,翩翩落向一角暴露出红沙的断墙,长尾扫动,陡然形成一道环绕塔尖旋风,风卷狂沙,生生将这座塔完整地清理了出来。
米染扯着银蛟的角跳回地面,走进了歪歪斜斜的塔门,但银蛟却没有化回人形,而是一圈圈盘绕起高塔,用一只卡车头般大小的眼睛从窗格窥视向塔内。
这座塔本不止四层高,但四层以上的部分已经损毁了,此地原该是一个喝茶听戏的戏楼,墙壁上还留有与戏文对应的彩绘壁画,因为当初被红沙淹没得突然,排空了氧气和霉菌,使得这些壁画至今依然清晰可见。
入门左转,环绕一周后升至二楼,再向左环绕至三楼,如此旋升至塔顶,将墙壁上所有的壁画连起来,便组成了一部完整的戏文。
这是一部外边世界没有的戏,叫做《神女会》,演绎着古燚国建国二十六年的往事。
那时程享与程樵虽已到了开战的边缘,但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远离朝堂的百姓尚不知晓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转折,还在为每日的柴米油盐斤斤计较,忙着晒那余生再也吃不上的干菜和腊肉。其中以和州百姓尤为烦恼,因为他们近来晒出去的萝卜干和腊鱼总是失窃,盗贼来路也很清楚,必是连山县的流民。
和州的连山县今年已经连续十个月没有下雨了,春天种下的庄稼早已死尽,秋收更不必指望,周遭的河流湖泊与深井均干涸到底,起先他们还能从周边的村寨拉来水源应急,但后来周边村寨也相继陷入水源短缺的状态,再没有余力支援他们,于是连山县民想到了打井,可几十米下去也不见一滴水,县民们慌不择路,竟开始四处搜罗神汉巫婆,做些奇奇怪怪的法事,将仅存的粮食与财富奉献给漫天神仙,祈求他们能降下甘霖。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天上还是没有下过一滴雨。
年轻人被迫离开了家乡,年迈的人被埋进了土地。
直到十个月后的某天,一位发白如雪的年轻女子来到了连山县,说她能为百姓带来雨露。
起初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只当又来了一个骗钱的巫婆,但是她自顾自掀开了水池遮盖,于是游走的野狗与飞行的鸟雀都察觉到了水源的气息,纷纷前来饮水,就这样,百姓们赖以为生的存水被污染了。
愤怒的人们用干柴搭起一座高台,并将她驱赶到了高台上,命令她即刻祈来雨水,如果失败,便要将她当场烧死,没有人认为她会成功,这本就是一场平息众怒的私刑,所以仪式开始不久,便有人把火把掷向了高台,许久未见水气的干柴在太阳底下都能自己烧起来,一沾上火星更了不得,明晃晃的烟火一下子窜起丈高,热浪顿时冲散了离得最近的人群。
女人跪坐在火堆顶端,纱衣随热风飘然逸动,她笑盈盈看着咒骂不歇的众人,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烧死一样。
许是出于愤怒,又或者是兴奋,那些围观的人一个个眼睛泛红,竖着耳朵等待女人在烈火中哀嚎。
然而他们期待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猩红火舌即将燎上柴堆最高层之时,女人缓缓将双手捧到了胸前,羊脂玉雕般的手指虚拢着,宛如捧着一朵看不见的莲花,涓涓清水无端从她的指缝流淌而下,浇灭了坐下的柴堆,湿润了周边的土地,在干裂的大地上冲刷出脉络样的水渠,最终蜿蜒汇远处入干涸已久的池塘,那池塘也跟活过来似的,池水寸寸高涨,转眼间便满溢出了石沿。
女人捧着无中生有的泉眼,安然微笑,俯视众生一一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目睹一切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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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县令如见天神,紧急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州府,然后又传进了程樵的耳朵。
程樵决定会一会这个身怀异术的女人。
于是云斓见到了程樵。
正是那一日,紫薇隐匿,北斗遁形,天上忽然出现了两个太阳。
云澜不是空谈之辈,初见程樵,便为他献上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当面斩断了一条手腕粗的铸铁锏,这般锋利的匕首程樵生平未见,而女人承诺会为他的整支军队配备上这样的兵器,还要用这样的铁打造出盔甲、盾牌和箭镞。
不过云澜却给程樵提出了一个难题,她说只有连山的矿石才能锻造出这样锋利的兵器。
连山是和州百姓的神山,古来便流传下一条禁止采伐的规矩,开采连山便意味着动摇民心。
皇权还是民心,这几乎是一个滑稽的问题,程樵当即做出了决定,民间异议被迅速镇压,征召来的徭工集结入场,他们按照云斓的部署进行挖掘,果然挖到了成色不错的铁矿,于是铸造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在新工艺的加持下,硬度和韧性远超现有水平的兵器被源源不绝地生产出来。
不过有一点小意外,徭工们开始陆续死亡。
死者大都是在挖矿时突然晕厥的,被抬出来后身上便会生出大大小小的血泡,并逐渐扩散至全身,最终变成一床人形的泡沫,好在大多数人来不及变成那可怖模样,就已经死于血泡破裂造成的大出血了,更好的是这不是一种传染性疾病。
采矿进程并未因死亡而停止,就像王权从未因杀戮而失去魅力。
矿山开采到第四个月,已经死了三千徭工,山脚下的铸造所边新立起了一座烟囱,与铸造所的烟囱并排而立,一个烧铁,一个烧人。
云斓坐在山腰的一处帐篷里,出神地看着那两个烟囱一起冒出滚滚黑烟,她和那些监工的官兵不一样,她总是笑盈盈的,既不骂人也不打人,所以总有新人误会她是矿上雇来的女工,这些人要直到某一天,亲眼看见那些官兵将尸体抬到云斓的面前,听她轻飘飘地吩咐“抬走烧掉”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的一切苦难皆缘于她。
此时一阵脚步声疾来,云斓循着那声音回过头。
监工的校尉未及进门便喊:“天师,出事了!他们挖出了一口棺材!”
校尉呼啦掀开帐帘,几个徭工便把一口近乎破烂的棺材抬到了帐外空地上。
云斓从帐篷里走出来,官兵轰散了围观的众人,只剩她和两个军官留在当场,其中一个军官是个急性子,等不及云斓发话,便一脚踹开了腐朽的棺盖,耀眼的金光乍然呈现,惊得军官眼睛都直了,那竟是一具缠满贵重金饰的干尸。
军官立刻转头看向云斓:“天师!”
云斓神色淡定,抬手抽出军官的配剑,从棺材里挑出一枚金印扔在地上,拨了拨,翻正“秦燕之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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