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夏也察觉到这次有些不同,肯定不是因她父亲的缘故,简单化好妆换身衣服,一同坐进车里。
刚上车,便听尹雪绫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上什么风流债了。”
尹雪绫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她这个女儿,打小就是这副样子。
在刚上中学的时候,就有痴情的小男生抱着玫瑰等在别墅门外,一站一整夜。别人家女孩都是避之不见。她倒好,还真挺心疼人家漂亮男孩被冻得苍白的脸,居然还真跑去,还跟人家好声好气说:“你快回家吧,别冻着了。我们明天学校见。”
小男孩还真被她乖乖哄回家了,也乖乖不再来了。
当然后来,也没下文。
她一直处理这种事也比较有分寸,尹雪绫也不愿多说。
真没想到,二十多岁了还会惹出这种事。可现在,不是随便哄一两句就行的问题了。
“可能……有吧。”
初枳夏也不想瞒着母亲。
“罢了,一会听你大伯跟你说吧。”
既然是风流债,那或许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尹雪绫长叹一声,不愿多言。
车子很快驶进了初家老宅。
初氏集团也是几十年的老牌企业了,做得是传统林木业,以及木质家具一条产业链。自千禧年开始,集团一直也在转型,还算成功。直到电商出现,稍有些不适。大伯手段强硬,一些观念却落后了,再加上家族企业难管理,利润一直下滑。只能说靠老本撑着。可就在这半年,或者说近一两个月,愈发无力回天。
老宅位于郊区,一栋相当老派的中式建筑。
内里全是红木家具。
幼年时,初枳夏还挺喜欢这里的,觉得很神秘。
但她去过沈青石那里之后,才知道,真正的中式,还是要懂的人才能品出它的韵味来。
移步换景,含蓄藉藉,迷而不乱,哀而不思。不是只靠好家具撑着的。
初枳夏也不知怎的会想到沈青石来,可能是上车前母亲提到的风流债吧,且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今日的集团家庭会议,恐怕也和他有脱不掉的关系。
只是,若真是沈青石。她想不明白,他会做什么。何必呢。
她们到的时候,初家人都已经到了,早在正厅坐好。
随之她坐定,数道目光都纷纷朝她看去。
三婶先开了口:“咱们家夏夏可是出落得愈发漂亮了,跟女明星似的。”
初枳夏的父亲排行老二,这种场合一概不到场。以初枳夏看来,三叔还不如父亲,说是有事业心,事做得也是一塌糊涂。也就三婶精明点。
小姑忙道:“这怎么跟女明星似的,人家本来就是。”
初家家庭也复杂,大伯已经五十多岁,小姑也才三十多岁,刚结婚。
初枳夏一贯和初家人不是很合,也就大伯尚可。后来母亲离婚后,关系更是淡薄。
现在听她们话语中,都有点阴阳怪气意味,抿了抿唇。
初明雷:“好了。”
初家几位叔父长辈也在,大伯不愿争执再闹什么口角,现在这节骨眼,也没意义了。
他比了个手势,让初枳夏和尹雪绫都坐下了,随后拿起茶盏低头啜饮一口,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问:“枳夏,大伯问你,华融资产,你知道吗?”
“我……”初枳夏不懂金融行业,下意识要说不知道,但这四个字,话到嘴边,又怎么觉得颇有几分耳熟。
“金汇公司呢。”
“我听说过。”
初枳夏想起来了,虽然考试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在她为了刷高分学习资本论的课程中,这两个名字,都是听过的。
她当时真搞不懂金融资本是什么,也就知道是工业资本和银行资本的巨型联合。后来,老师就举了个例子。这两个名字,都是用来做最典型例子的。
一听就明白了,不可言说。甚至大街上好多完全想象不到大型企业,背后都是。
“这两家,背后一个姓沈,一个姓白。但现在,本质是一家人。”
听见“沈”这个字,初枳夏睫毛抖了抖。
——果然是他吗。
大伯也看出她神色有异,继续道:“姓白的,一直在逼我们,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家近年境况一直不佳,必须需要大量融资,才能保住现在的地位。咱们家是做实业的,我说句实话,打心眼里不想掺和进这种金融游戏,这种都是聪明人的游戏,而且这种玩法,实在相当危险,搞不好多少年心血全成泡沫了,对咱们家,咱们品牌,都是非常不利。”
大伯说到这里,其余人纷纷点头。
他们是实业,过度虚拟化,风险太高。他们又不像大资本,背后始终有工业支撑,强强联合。
“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当下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只能如此。”
“倒是这个沈家,愿意给我们伸出援手,扛过这一阵。”
“挺有意思的。”
大伯说到这里,房间了静了一静。
更多的目光,聚集到她们这边来。
初枳夏感觉呼吸都有些发窒,好半晌理顺思路才道:“他们真是……一家人?”
“据我们所知,是。除非说这两夫妻早就撕破了脸。但这么看下来,更像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逼我们,一个给台阶。”
初枳夏:“……”
“害,不就是一个人在玩呗,调用两边的资源罢了。”
三叔自己做事能力是没有,看事还是能看出来的。
反正他们那种人,也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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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业利润其实相当单薄,和这种富了如此多代,形成这么大的……人家比起来,实在可笑。
这些钱,也不过是让公子哥练练手罢了。也是很好的实践游戏。
再说无论红白脸哪方,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好半天,初枳夏才张了张口,缓缓地道,她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也有些空洞,颤抖,“我知道了。”
“那你知道,你三叔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初枳夏能感觉到尹雪绫皱着眉投来的目光,感觉呼吸更有些困难了,“……我想,我应该知道。”
“你真知道,你知道还会发生这种事?”小姑先坐不住了。
“我们还以为——”
他们最初也没搞明白,是白家的人先狠将了一军,卡他们融资,在关键节点压成了一种融资租赁模式。
这是前几年相当疯狂的模式,打着“回归本源”“盘活存量”“服务实体”,实际是在给传统制造业疯狂加数倍杠杆——万物皆可融。
短短就能规模推上数万亿,可背后呢?它们是制造业,是一棵树一棵树,一棵螺丝一颗螺丝打下来的。不是金钱的浮沫游戏。大浪淘沙后,他们赚到钱抽身,而他们只剩下残骸——连残骸都不一定有。
前些年也有,迷了花花眼睛,以为可以分一杯羹,死状相当惨。
一旦实业都开始空心化,那只有等死的命。
这个白家,手段何其狠辣。就是想玩死他们。
为了和其对抗——总不能真坐以待毙。他们先想方设法和同行筹款,借贷。
可,之前也借过不少了,债务背了一身。原也是希望以债券融资方式缓一口气重焕生机。最关键时刻变成如此,是求都无门求。金汇又是什么实力,既然都这么做了,别人也不会没长眼睛,去碰钉子。
当背后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撑着,是蜉蝣撼树,不可能和其对抗的。
就在他们眼见都要绝望的时候,沈家又出面了。
那个时候,他们才觉得可能这事有点隐情。
中间人也帮着递了话。
但钱也借了,债也背了,台阶不下也得下。
可是,到底念着是初明雨的唯一女儿,尹雪绫这些年也帮了初家不少,对方显然来者不善——绝非善类,他们想再等一等,试一试,或许能撑过去。
甚至尹雪绫,为了保护女儿,都没有提过一次。
直到突然一两个周前,对方像是没有耐心了。
就是要搞到人,或者搞死他们为止。
不得不提了。
“你是怎么惹到的这种人,哪里得罪人家了?竟要我们这多人背上身家性命?”
“就是,我们那么多员工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啊,那是需要这个饭碗的啊。”
“我……我也不知道了。”
初枳夏是真不知道。
她知道沈青石可能是讨厌她,也可能是有点……恨她吧,但到恨那个程度吗?她都不一定能够确定。怎么会……
他为什么——
何必?
尹雪绫:“好了,先别说那么多了,现下说这些也无意义。她大伯,你就说这事现在怎么解决?”
初枳夏也跟着望去。
“那位爷,就是想要你的人。相当偏执。”
“你人去了,我们应该就没事了。”大伯看着尹雪绫霜雪般的脸色,但没办法,还是说了这一句。
其实也不是没事,是初氏这个品牌没事了,融资后,员工也能滋润些。但是他们初家,终究是要受制于人。
“哎呀,那怎么成呢。我们初家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种人!这种玩弄人的公子哥,手还这么狠,一看就不是良配!就算是让我们所有员工全部下岗,去喝西北风,也不能嫁给这种人!您说是吧?大哥?!”三叔清了清喉咙,用一种不高不低、不清不楚,义愤填膺的声音道。
“我看也是,就跟他撑大哥!大不了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家破人亡!绝不能让夏夏的幸福就此断送!”三婶叉着腰附和丈夫。
其他人见他们夫妻俩这么道,也不好开口。
这一两个月,尤其是最后十来天,中间人递了好几次话,大家也都大致清楚了,只是初明雷护着“孤女寡母”不愿开口,他人也不便开口。
房间里又静了静。比刚才还静。
过了好半天,小姑才道:“这位沈家的公子,是那位沈二爷吗?我听说,人是浪荡了点,倒是相当帅气的。”
她年轻,一切都听大哥,只知道有人冲着夏夏朝他们来,但今天才具体知情。
她年岁和沈青玄相仿,当时也听过对方的大名,只是初家比起来是高攀了,也就是肖想而已。
“好像是,沈小公子吧。我怎么听说,沈家的大小姐和二公子都快被家里人放弃了,一个在什么酒吧驻唱,一个好像常住西北啊。都不怎么和家里往来了,倒是这个沈小公子——”三婶知道得多一些,这些天也在打听。
“沈家白家都这么由着他来,谁当家,看不出来吗。”
他们并不想被玩死,还欠这么多贷呢,虽说沈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终究,还是能保住的。
“夏夏,你——”
大伯听大家说了这么多,再次看向初枳夏,还有……尹雪绫。
初枳夏也早听明白了,也听出三叔和三婶字里行间就是要让她去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尹雪绫还有大伯会为她撑这么久。甚至都没有跟她提过。
她一直觉得,大伯挺照顾他们家的,但也是初家人,挺生疏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她话未说完,尹雪绫就清了清喉咙。
“她大伯,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还有夏夏,你也一起来。”
/
十分钟后。
他们从正厅离开,顺着回廊往前,抵达一间素净茶室。
尹雪绫坐下后,道:“我今天带夏夏过来,原以为还有转圜余地,没成想也无用了。但我有几句话还是想问问她,也再请您帮着我们多想一想。”
初明雷点头:“应该的。”
“夏夏,你跟妈妈说句实话,你跟那位沈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有没有感情,还是——”
还是得罪过人而不自知。
这点很重要。
这个沈小公子,挺狠的,不管有没有感情。
可尹雪绫还是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了……”
看着母亲和大伯的目光,初枳夏挠了挠头,手搭在茶桌上,也是真的有点茫然了。
他们是有感情的吧?
反正是睡过。
睡过……还很多次。
她是以为他是深情的,至少当时是。可是后来看来,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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