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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冰把他翻过来,朝着他眼睛狠狠打了一拳。
“啊——”纪年蜷缩起身体,捂住眼,痛苦地哀嚎。
纪冰继续打,压根没停。
往身上锤,往背上踹。
纪年被打得头昏脑涨,疼痛感和纪冰不停落下的拳脚,令他根本无力还手。
纪冰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他。
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快。
从小到大,她是痛恨纪年欺负她。
但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纪年可以得到爸妈的爱, 被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遏制住这种感觉, 纪年看她不顺眼,她也同样看纪年不顺眼。
所以处处跟他唱反调, 两人一见面,水火不相容。
她想, 哪怕有一次, 就一次, 爸妈是站在她这边的。
那么, 她可以说服自己不要讨厌纪年。
终于, 纪冰停下动作。
垂眸看着纪年抱头痛叫的惨样。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总是这样。
明明他们是至亲的亲兄妹。
她又想到了阮雨和阮朝朝, 他们的关系是那么好, 相处起来那么融洽。
他们家每天都充满笑声。
还有纪夏, 纪冰对他更多的是失望。
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 为什么长大却变了呢。
纪夏胎里带病, 爸妈对他好,纪冰从来都不会说什么。
甚至还会时常担忧他的病,怕他哪里不舒服。
只有纪年,不知道他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资本,还是故意恶心她,怕她不知道爸妈有多爱他。
一个劲地在她眼前转,一遍又一遍地炫耀爸妈对他有多好,又有多讨厌她。
后来,羡慕变成了嫉妒。
嫉妒纪年可以读书认字,可以上大学,去大城市。
嫉妒纪永华和王春梅给他打电话时那种温柔的语气。
嫉妒他们可以对纪年考虑的那么细致入微,连棉被都要提前几天晒,生怕他睡着不舒服。
……
曾经,她也尝试说服自己,是因为爸妈太忙了,生活很辛苦,所以顾及不到她。
后来她发现错了,只是顾及不到她而已。
就因为她是女孩。
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女孩。
因为她是女孩。
所以她每天要围着锅碗瓢盆打转。
因为她是女孩。
所以她要洗全家人的衣服,拖地的时候没拖到边边角角都要被骂。
因为她是女孩。
所以她不能读书,还要早起去卖鱼,弄得满身腥臭味。
长满厚茧的双手,用错误的握笔姿势,写下歪歪扭扭的丑名字。
而纪年呢。
他只需要坐下,就有人把饭端到面前,他吃完再点评几句。
王春梅就会跟她说,这个菜咸了,那个菜淡了,让她下次注意点。
然后,纪年嘴一抹,起身走了,她再去收拾洗刷。
纪年那双光滑的双手,能写一手好字,能考上名校。
纪冰想,如果给她机会,她不一定会比纪年差。
可是没有机会。
早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刻这种机会就被抹杀了。
她的人生是被纪永华和王春梅牵着走的。
她无力抵抗。
为了一碗饭,为了一个能栖身的小房间。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不能想太多。
这些年,她麻醉自己,不要去奢求。
最起码王春梅没有少她一碗饭,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不让她上桌吃饭。
剩饭又怎么样,吃得饱的。
旧衣服又能怎么样呢?
能穿就行。
她不停地退让,降低自己的底线。
再拉高满足感。
一碗米粥,一盘鸡蛋饼,一份茄子烧肉,偶尔的一句关怀……
就足够填补她破烂不堪的心。
填满再捅破,再填满……
周而复始。
可阮雨一家的出现,打破了她努力筑起的壁垒。
竟然有人会对她那么好。
竟然有人觉得她好。
竟然有人能把她放在心上。
多么不可思议啊!
她沉寂多年的心,卷起惊涛骇浪。
忍不住把阮雨一家跟自己家作对比。
她原本以为,有了对比,就会对这个家厌恶至极。
可是没有。
她很平静,相比较以前,甚至减轻了厌恶感。
她的心找到了另一个栖息地,每天都想往那个栖息地飞去。
只要王春梅他们不阻拦,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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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瞎子》 40-50(第9/23页)
满脑子往外飞,她就不会在家庭琐事的漩涡中打转。
扫完地,她就可以快点去找阮雨。
刷好碗,她就可以快点去找阮雨。
洗完衣服,她就可以去找阮雨,董阿姨昨天说要包饺子,让她今天早点去吃。
快到阮雨放学时间了,她的动作得快点,不能迟到。
……
可纪年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打破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往事被勾起,封藏起的愤怒喷涌而出。
纪冰紧握的双拳颤抖着,又往他背上重重踢了一脚。
纪年强撑着转过身,怒瞪着她,刚想抬腿回击。
“干什么呢。”一句怒吼声传来。
纪年迅速变了脸色,缩在地上,一副受重伤的委屈模样。
纪冰扭头,就见纪永华和王春梅黑着脸从大门口跑进来。
妈的。
纪冰气的,一把抓住纪年的头发,再次往地上撞去。
纪永华和王春梅把她推开,心疼地扶起纪年。
纪冰冷眼旁观,讽刺地呵了声,抬步往外走。
“小杂种。”纪永华朝纪冰背上狠踢了一脚。
纪冰踉跄着往前扑,险些摔倒。
她站在院内,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她见纪永华操起一根长棍,就要往她身上打。
打吧打吧。
她疲惫地想。
打完了,她还要赶着去找阮雨。
她还没有搞懂阮雨话里的意思,她觉得还是这件事比较重要。
可预料中的棍子并没有落下。
王春梅,她的亲生母亲,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你住手,别打坏了。”
纪冰瞪大双眼,脑袋嗡嗡作响。
此刻,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看着王春梅瘦弱的肩背,盘起的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
明明她比自己要矮一个头,可她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高大。
仿佛能抵御千军万马。
刹那间,纪冰双眼通红。
喉咙里像卡住什么,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双唇也跟着颤抖。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不敢停留。
转身跑了。
多待一秒,她的壁垒就会崩塌。
她跑,不停地跑。
在这个她跑过无数遍的巷子里。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巷子里的风是暖的。
不敢停下,她想去找阮雨,但被她快速否决了。
她得先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冷静下来才行。
发懵的大脑仿佛停止运转,视觉冲击后的余温在脑内残留。
她的神经都被灼伤了。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
颤抖着手去触摸额头,温度蒸腾,她觉得很烫。
接着往下,指腹摸到一片湿濡。
她惊讶,又去摸。
脸上不知何时湿了一大片。
她哭了。
因为她的妈妈第一次护着她。
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董园护着她,她只觉得感激又感动。
阮雨护着她,她觉得开心又甜蜜。
但王春梅护着她,那一瞬间,她的灵魂都跟着震动。
这么多年,她缺少的,渴求的,不甘的……
她心里的大窟窿,轻飘飘地就被一个瘦弱的后背填满了。
一开始,她有一颗心脏,这个心脏千疮百孔。
阮雨的出现,使她又多了一颗鲜活的心脏,这个心脏里注满了温暖和爱意。
两颗心脏相互挤压,她试图把那颗残破的心脏隐藏起来。
连阮雨也修补不了这颗破损的心脏,因为她们不是有血缘的亲人。
她们之间不是亲情。
所以她只能藏起来。
可此刻,她感觉那颗残破将死的心脏,动了。
像是重新被注入了血液。
是真的吗?
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在怀疑。
可她更不敢再回头探究,确认。
她怕是真的,也怕是假的。
纪冰擦干眼泪,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细想起最近的种种,她竟然开始数着王春梅对她的好。
不用早起去铺子里,家务活也很少干了。
最近好像很少挨骂,也没有再吃剩饭……
期待值低,满足感就会变高。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徐老头家门口,听见里面咿咿呀呀的戏腔。
她又控制不住地想,纪永华,她的爸爸,也喜欢听戏。
推开门进去,“干什么呢?”她喊了声,带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徐老头关了电视,唱戏的声音消失,他走出来,看见纪冰,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纪冰往屋里看了看,“你孙子他们呢?”
徐老头:“走了,回自己的小家过年去了。”又感叹:“年纪大喽,就被人嫌弃。”
纪冰笑了下,说:“被人嫌弃,应该不分年纪大小吧。”
两人搬了两把椅子在院内坐着,徐老头抓了把瓜子出来,“小雨没跟你一起?”
纪冰嗑着瓜子,说:“我跟她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虽然她倒是挺想的。
徐老头拿着茶杯喝了口茶,又把嘴里喝到的茶叶吐回杯子里,纪冰面朝着他拿瓜子。
徐老头眼皮一抬,“你眼睛怎么红了?你爸妈又打你了?”
“没有。”纪冰摇头,“他们没打我,就是晚上没睡好觉。”
想打的,被拦下了。
不过她没说,连她自己都晕着呢。
徐老头放下茶杯,也抓起瓜子低头剥,年纪大,牙口不好,嗑不了了。
“也是,他们要是打你,你可不会哭。”
听罢,纪冰唇角轻勾了下。
徐老头突然说:“我明年就搬走了。”
纪冰惊讶,“为什么?”随即又糗他,“你是不是失恋了?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准备跑路。”
徐老头瞪眼,“我是那种人吗?”
纪冰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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