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听命,一拥而上,王贵妃尚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一剑穿心。
“啊!”王贵妃温热的血溅在面容上,长公主尖叫一声,忽地摔倒在地,满脸是血地往后退去,疯狂地嚷道,“本宫什么皆不知道!一切皆是王贵妃的主意!”
见素来有仁厚之名的太子竟然来真的,摔倒在地的长公主一面往后退,一面磕头磕得发髻散乱,珠钗落地,狼狈得全无平日里唯我独尊的皇家威仪。
瞧出长公主是在装疯卖傻,想要逃过一命,太子举剑刺去,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他鄙夷至极地冷嗤道:“姑母装疯卖傻亦没用!”
“住手!”正当太子的剑要落下,鬓发凌乱的长公主绝望地阖上眼眸时,他们身后的龙榻上,忽然传来病若游丝,虚弱的声音。
太子手中即将劈下的剑生生顿住,众人震惊回首,只见昏迷十数日,所有人皆以为不会再醒来的承昭帝,竟睁开了眼眸。
“父……父皇……”
“当啷”一声,太子手中的剑应声落下,他立刻垂首跪在地上,不再动作。
承昭帝本便气若游丝,此时此刻,瞧着面前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情形,他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气得眼眦欲裂,承昭帝剧烈咳嗽起来,指着太子怒骂道:“你这个畜牲……你……你要逼宫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连滚带爬扑到承昭帝的龙榻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长公主劫后余生,大起大落之下,不顾形象地涕泗横流哭道:“皇弟!皇弟!太子要杀我们!”
承昭帝艰难抬手,指着太子道:“传……传朕口谕……太子……禁足东宫……去给朕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查个水落石出……”
醒来的承昭帝虽仍旧病重,却清楚地知晓,若自己此次病情凶险,就此驾崩了,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没有必要逼宫,杀掉王贵妃。
眼前的这一切,必是有其他缘故。
听到承昭帝这般下令,面如死灰的太子跪倒在地,叩首道:“儿臣……遵旨……”
【作者有话说】
这章字数多,所以更新晚了点~晚安,各位小天使^O^~
第56章 宽恕
◎……◎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被圈禁起来的太子妃坐在地上,蜷缩着靠在墙角,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墙皮。
她的指甲缝中,已经塞满了墙皮的碎屑。
“殿下……”好半晌,太子妃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沙哑。
太子站在这间牢房,唯一的小窗前,小窗洒进来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莫要叫我殿下了。”太子的声音,比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还要冷。
如今,承昭帝并不曾下令处死他们,而是将他们贬为庶人,圈禁起来。
或许许多年后的某日大赦天下,他们亦会被放出去,便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长公主的怒骂声:“本宫是先帝亲封的长公主,陛下一母同胞的皇长姐,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拿这种东西给本宫吃?不要脑袋了吗!”
长公主的话音落下,侍卫的冷笑自铁栅栏外传来,讥讽道:“您现在只是个待罪之身的庶人,有这些东西吃已经不错了,您还是省省力气罢。”
“本宫要见陛下!”
听着长公主怒气冲冲的诘责怒骂声,太子妃捂住耳朵,眼泪自沾染灰尘的面容上,冲出两道浅淡的痕迹。
“哭什么?”太子忽然转身,瞧着太子妃,说道,“早该料到有今日。”
“可我们明明是被逼迫的,若我们不动手,父皇就此不醒,谢琛那个乱臣贼子便要杀掉我们所有人了……”太子妃的话,被太子阴鸷的眼神所打断。
“成王败寇,自起兵那一刻起,孤便早已做好准备,可能会有今日,如今,孤败了,愿赌服输。”
说着,太子转身,一行冰冷的眼泪,落在皎白凄清的月光投下来的一小块地面上。
……
两日后。
昭阳宫中,不曾与太子一起逼宫谋逆,所以如今只是被圈禁在昭阳宫的张皇后对着铜镜慢慢梳发,乌黑的发丝中,已经夹杂着几根霜白。
“娘娘……”心腹婆婆跪在一旁,手中捧着的漆案上放着一条张皇后要的白绫,声音颤得不成调。
张皇后的手却很稳当,她拿起漆案上的白绫,面色颓败平静,甚是冷静地问道:“太子……是怎么走的?”
瞧着太子长大的心腹婆婆闻言,汹涌而落的眼泪不由得砸落在地砖上。
声音哽咽着,心腹婆婆回禀道:“是……是……太子暗中命从前的心腹内侍,送去的红矾,太子殿下去的时候,七窍流血……”
听着心腹婆婆的话,张皇后瞧见,面前铜镜中面容苍白苍老的女人唇角抽动了一下。
好半晌,张皇后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太子小时候……最怕黑,怕痛……”
放在膝上的白绫被一寸寸抚平,张皇后像在抚摸什么珍爱之物。
她对心腹婆婆吩咐道:“退下罢。”
“娘娘!”听出张皇后的万念俱灰,已经知晓张皇后要做什么,心腹婆婆忽地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被心腹婆婆这般抱住,张皇后眼中泪光闪闪,但却忽然暴怒,喝止道:“滚出去!皆滚出去!”
心腹婆婆心中纵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但张皇后这般命令,她亦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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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横流,沉默地流着泪,行礼之后,退出昭阳宫。
昭阳宫的殿门被慢慢关上时,张皇后站起身,铜镜中映出她最后的神情。
她的面容上,竟带着一抹虚弱的,解脱的笑意。
……
六王府空空荡荡,所有下人皆被撤走。
因为边境还有五万大军如今群龙无首,还不曾有新的将领,不可轻举妄动。
所以,谢琛还不曾被处置,只是被圈禁在六王府,等待着承昭帝最后的发落。
站在六王府的庭院中,谢琛盯着手中的剑,剑刃上,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母妃死了,兵权没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讥嘲自己,“我还有什么?”
说着,谢琛举剑,剑锋贴上脖颈的皮肤,冰凉刺骨。
“谢琛!”
徐青萝冲进庭院时,被门槛绊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砖面上。
但她却顾不得痛,站起身,扑上来,死死抓住谢琛的手腕。
“放手!”谢琛怒吼道。
“不放!”徐青萝的指甲深深掐进谢琛的手臂,她的眼眸中,有悲伤,有担忧,有怒气冲冲。
谢琛盯着她瞧了很久,忽然笑了,冷嘲道:“你不是一直想走吗?现在不会有人拦你了,滚罢,我不想再见到你。”
听出谢琛是在用激将法逼自己走,然后自刎,徐青萝的唇皆咬出了血。
她忽地踮起脚尖,展臂用力抱住面前的谢琛。
剑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飞了庭院中的鸟雀。
……
一个月后。
五王府书房的灯火亮到三更。
谢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军报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成一片。
“还*没休息?”明灿端着雪梨汤进来,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抬眸,目光温和瞧了明灿一眼,谢瑜叹气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方才出了动乱不过一个月,边境却又震动,处处房倒屋塌,尸横遍野,外敌趁乱连破两城,父皇教我明日便启程去边境。”
明灿走到谢瑜身旁,手指自案上的地图上划过,沉吟片刻,她忽然道:“之前因为殿下的病,妾身翻阅过许多医书,想要疗愈殿下。妾身还记得,从前翻阅过的一本医书上曾经说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流民聚集处定要提前备好药草……”
谢瑜闻言,猛地抬首,瞧着面前的明灿,眼睛亮了起来,说道:“明灿,你说得对!”
他抓起放在一旁的毛笔,飞快自洁白宣纸上写着什么,颔首道:“本王这便上奏父皇。”
温柔无奈地对谢瑜笑了笑,明灿轻轻按住他的手,说道:“殿下先将雪梨汤喝了。”
……
寝宫中,病容惨白的承昭帝,好不容易方才停止了剧烈咳嗽。
他瞧着谢瑜今日递上来的劄子,手指自“防疫”二字上,停留了甚久。
“玉瑕像他母亲。”承昭帝复又咳嗽了几声,忽然道,“心思细,想得多。”
内侍总管低着头,闻言,不由得恭敬附和道:“五殿下确实做事周全稳重。”
“报——”内侍走进来,跪倒在承昭帝龙榻前,说道,“六殿下……六殿下他……”
听到内侍这般说,承昭帝的手一颤,方才要喝的温热蜜水,尽数泼在面前的劄子上。
“说!”
“六殿下再度欲自尽,被救下了……”
沉默半晌,承昭帝面色惨白,长出一口气,说道:“加派……不,撤掉六王府所有守卫,教他迁出去,就此当个普通的庶民,远离帝王家,断了妄念,教所有人清净些罢。”
“让崔氏自己选,出家还是改嫁,教他们皆走,走的远远的,此生此世,莫要教朕再瞧见他们……”
一语说罢,承昭帝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咳嗽平息,已是控制不住的泪湿满襟。
人老了,瞧着自己年轻时,便陪伴跟随在侧的人一个个皆死去,是一种残忍。
虽然承昭帝冷血无情,但太子,张皇后,长公主,这些重要亲人被圈禁后,因为恐惧依次的畏罪自尽,还是沉重地打击了这个本便病入膏肓的老人,教他一下子坠入更深的病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衰败苍老。
短暂时间内,他再承受不了亲人的离世,所以放谢琛离开,去做个普通的人,至少,谢琛与他皆能活下去。
……
边境军营中,谢瑜正在查看新建的药棚。
军中郎中小跑着过来,对谢瑜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回禀道:“按殿下吩咐,所有水源皆烧开后饮用,病患亦皆隔开了,其余人暂时没有发热症状。”
谢瑜的副将掀开帐帘进来,对谢瑜拱手行礼,禀报道:“殿下,外敌派使臣来谈和。”
听到副将这般说,谢瑜挑了下眉,问道:“条件?”
“要我们承认,割让他们占了的两城。”
晓得这些外敌竟然这般蹬鼻子上脸,趁火打劫,提出这般要求,谢瑜冷笑道:“做梦,既然不识抬举,那便与他们继续打。”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外面荒漠自冰冷的月光下呼啸,发出猎猎疾风声,如鬼哭狼嚎。
夜里,明灿在灯下整理药材,发梢还带着塞外的风沙。
谢瑜走过来,忽然握住明灿的手,说道:“明灿,幸好有你提醒防疫,京城传来密信,父皇身体每况愈下,今日……今日早朝,有朝臣提起了立储的事。”
明灿闻言,整理药材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抬起眼眸,瞧了面前的谢瑜一眼,明灿道:“殿下,边境未平,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便是要谈,陛下方才经历了太子与六殿下的背叛,亦不能由别人提起,而要陛下自己想明白了,亲自提。”
听到明灿不假思索地这般道,谢瑜温和的目光中尽是赞同。
“明灿,你说的不错。”
说着,谢瑜展臂,将面前的明灿揽入怀中。
夫妻二人静静依偎着,帐外,北风卷着沙尘拍打在帐幕上,帐中却温暖融融。
……
夜色深深,只有温暖的火光,照亮了萧瑟凄清的秋夜。
蛐蛐自有些枯萎的草丛中低唱着夏日的逝去,低矮的厨房中,徐青萝被烟呛得直咳嗽。
谢琛蹲下来,接过她手中的柴火,说道:“我来。”
瞧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徐青萝点了点头。
好半晌,灶膛中的火苗终于蹿起来,映着灶火前,两人的面容。
徐青萝站起身来,只见锅中的粥,米稀少得能照见人影。
“米放少了。”谢琛忽然轻声道,仿佛有些窘迫。
听到谢琛这般说,徐青萝忽然笑了。
眼波流转地笑了笑,徐青萝笑道:“比昨天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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