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你不是来保护我们的吗?我受没受伤你不知道?”
“…我们非要这么说话吗?”楚世安声音发紧。
“楚世安!”季太平突然提高音量,“我爹让我娶那个郡主!你竟然跟我道喜?!”
楚世安:“我……”
楚世安攥紧拳头。他能怎么说?那声恭喜几乎咬碎了他的牙。他又要如何开的了口阻止呢?堂堂一个世子倘若被世人知晓是个断袖,并且对象还是臭名昭著的天督府活阎王,这让他季太平的名声往哪里放?更何况纯禧郡主出身高贵,样貌、品行、学识以及家世样样优越,楚世安要怎么反对?他又有什么立场反对?
季太平看到楚世安这副模样就来气:“胆小鬼。”
说着,便擦过楚世安的肩膀就走。
楚世安一把拉住季太平的胳膊:“我……我送你的大婚之礼你为何给我退回来了?”
他楚世安竟然送了一对龙凤玉佩,而且是曾经两人亲手刻的。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你终将成为他人的良配。
但季太平会如何理解呢?他看到这对玉佩那指定是怒火中烧啊,定情信物竟成了贺礼,当场就砸了出去。
“好!”季太平甩开他的手,眼眶发红,“楚世安!你就这么盼着我娶妻是吧?行!我娶!”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世安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慢慢握紧,却只抓住一缕夜风。听着季太平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
楚世安恍惚了不知多久,远处传来任顷舟的喊声,他闭了闭眼,转身没入黑暗。
萧羽杉的伤正在涌血,鲜红的液体将衣料浸透了大半。任顷舟罕见的慌乱,手指微颤,他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一截袖口,用力按在伤口上。
“嘶——”萧羽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任大人…伤口不是这么包扎的…”
任顷舟只杀过人,从未包扎过人,他向来运筹帷幄的头脑此刻一片空白,只能死死按住那片不断被血浸透的布料。
“…我不太会…”任顷舟声音轻微发抖。
萧羽杉握住任顷舟的手,扯了扯嘴角:“我教你…很简单的。”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任顷舟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就是从沈清珏嘴里说的,从此他便成了沈清珏最锋利的刀。
任顷舟:“好…”
萧羽杉看着任顷舟这幅明明不知所措还硬撑着镇静的模样觉得可爱,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却扯到了伤口。
“别动。”任顷舟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处理。”
“先先把衣裳扒开”萧羽杉喘着气说。
任顷舟动作一顿,随即利落地扯开他的衣襟,将人转了过来。后背狰狞的伤口暴露在月光下,箭矢造成的贯穿伤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更严重的是那道刀伤,从右肩斜贯至腰际,看着就让人肉疼。
任顷舟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别怕”萧羽杉虚弱地笑了笑,“找找我腰间有个皮囊”
任顷舟摸索出一个牛皮小袋,里面装着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先先洒药粉”萧羽杉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用布条从腋下绕到肩膀打结”
任顷舟抿着唇,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萧羽杉浑身一颤,死死攥着拳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疼就叫出来。”任顷舟低声道,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放轻。
萧羽杉摇摇头,但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
包扎的过程漫长而煎熬,任顷舟的手指几次擦过伤口周围的皮肤,触到一片湿冷,萧羽杉在失温。
当他终于打好最后一个结时,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泛白。
“萧羽杉?”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萧羽杉勉强睁开眼,视线已经有些涣散:“任大人包扎得真不错”
话音未落,整个人向前栽去,任顷舟一把接住他,掌心触及一片黏腻,血已经浸透了新包扎的布条。
“萧羽杉!”任顷舟声音发紧,却见对方已经陷入昏迷。他迅速撕下另一截衣袖,正要处理伤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需要帮忙吗?”季太平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药箱,他瞥了眼昏迷的萧羽杉,吹了个口哨:“伤得不轻啊。”
任顷舟没空计较他方才的临阵脱逃,伸手拿过药箱:“按住他。”
季太平撇撇嘴,还是蹲下来按住萧羽杉的肩膀。任顷舟利落地清理伤口,这次动作熟练了许多。
“你倒是学得快。”季太平挑眉。
任顷舟没答话,专注地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月光下,萧羽杉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唇上一点血色,是方才忍痛时自己咬破的。
“他死不了。”季太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不过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一直留在这的话,他会不会死就不好说了。”
任顷舟沉默地将萧羽杉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萧羽杉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锁骨。
“多谢。”任顷舟对季太平点点头,语气复杂。
季太平摆摆手,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对了那个”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天光微亮时,任顷舟总算把萧羽杉安置在了自家的床榻上。血水换了三盆,绷带用去大半卷,榻上的人却仍烧得滚烫。任顷舟僵着没动,他见过太多伤口,但都是自己造成的。那些血还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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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就被拖走的尸体,从不需要他善后。现在眼前人太鲜活,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既然发烧了,那就先退烧吧。
——任顷舟心里想。
他拧干帕子,动作生疏的搭在萧羽杉额头上,水珠顺着男人紧绷的太阳穴滑进鬓角。榻上的人呼吸沉重,高热让他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红。
任顷舟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唇…平时他从没注意过他的这个“对手”到底长什么模样。
任顷舟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沉甸甸的,他最不愿欠人情,偏偏回回都是救命之恩。
这债要怎么还?况且萧羽杉和沈清珏早已不共戴天,他要如何在二人之间平衡?萧羽杉此刻身上的伤皆是为了自己而受,这账又要怎么算?
换药时,萧羽杉在昏迷中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任顷舟停顿片刻,放轻了动作。
“为何…”任顷舟低声喃喃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檐,他本该思考军械营的蹊跷,或是季太平的反常,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萧羽杉那句“我教你很简单的”。
片刻后,任顷舟起身去换帕子,发现萧羽杉的眉头舒展了些,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温度似乎退下去一点。
这个动作让任顷舟自己先怔住了。
他收回手,转身时,余光瞥见铜镜里的自己:眉头紧锁,唇角绷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这是…”
任顷舟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太过紧张,这种程度的关切早就超出了还人情的范畴,但他拒绝细想其中缘由。
“就当是还你挡箭的人情。”他对着昏迷中的萧羽杉低声说道,语气生硬得像在说服自己,可心底某个角落,有个声音在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任顷舟起身去开窗,晨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压回心底最深处。
他转身看了眼榻上的人,萧羽杉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随后整了整衣襟,拿起案头的腰牌,该去请大夫了。
至于其他的
任顷舟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御书房内,楚世安单膝跪地,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禀明。沈明堂执笔批阅奏折,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总之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就连季太平最后去送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话又说回来,要说有意外其实也是有点的…比如,沈明堂可从来没说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让楚世安露面。
沈明堂朱笔未停:“萧羽杉伤得如何?”
“箭伤入肉三分,刀伤见骨。”楚世安垂首回应,“但未伤及要害。”
沈明堂终于搁下笔,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朕记得,没让你现身?”
楚世安单膝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臣臣擅作主张,请陛下降罪。”
“此事你办得不错。”沈明堂语气突然一转,目光如炬地盯着阶下之人,“朕不但不罚你,还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恩典?”
“微臣惶恐,为陛下分忧乃臣子本分,不敢讨赏。”
“朕让你说,你便说。”沈明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世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启禀陛下,天督府新进的几个兄弟此番随臣出生入死,臣斗胆,恳请陛下赐他们一份体面的赏赐——”
沈明堂打断道,眉头微皱,“还有吗?”
楚世安的头垂得更低:“臣别无他求。”
沈明堂将朱笔重重搁在笔山上,“你就不为自己求点什么?”
“臣但尽本分,不敢妄求。”楚世安的声音干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铜漏滴答作响。沈明堂盯着阶下之人看了许久,忽然轻叹一声:“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待楚世安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沈明堂重重谈了一口气,他本等着楚世安开口求他收回季太平的婚事,沈明堂知道楚世安分明对季太平有意,但却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没出息的东西。”沈明堂低声骂道,却不知是在说楚世安,还是在说当年的自己。
殿外长廊下,楚世安站在阴影处,拳头攥得发白,他何尝不明白陛下的暗示?可他也深知自己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何时就到头了,并且断袖传出去说到底也不好听,他真的不敢、也不愿误了季太平。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宫门,背影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撑住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
第26章 惊觉这案子我们不能真查了
任顷舟的小破院落轻易没有人进出的,今日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先是和平医馆的老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接着是任顷舟来回奔波买这个买那个,临近午时,连乔烟辰也被叫了过来。
忙活到日头当空,萧羽杉的高热总算退了,伤口也不再渗血。老大夫收起脉枕,对任顷舟和蔼道:“公子不必忧心,您爱人已无大碍,静养半月便可。”
是的,在老人家眼里,这两位还是一对被世俗牵绊的苦命鸳鸯。
正在啃苹果的乔烟辰差点呛着。任顷舟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道:“有劳先生了。”
送走大夫,乔烟辰立刻凑上前,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任兄,真的假的?”
“什么事?”任顷舟佯装不解。
“少装糊涂。”乔烟辰用苹果核指了指里屋,“你方才为何不解释?”
任顷舟轻声细语:“我不知如何解释。”
乔烟辰眯起眼睛:“你不知?还是不想?还是根本就没得解释?”
任顷舟:“乔公子怎的——”
乔烟辰打断:“你老实告诉我,他这伤是怎么受的?”
“遇刺。”任顷舟简短回答,目光飘向别处。
乔烟辰:“你当时也在场?”
任顷舟回避了视线,点了点头。
乔烟辰见状突然笑了,他当然明白发生什么了,萧羽杉武功不差,而任顷舟又不会武功,二人一起遇险,任顷舟毫发未损,却是萧羽杉身受重伤,其中缘由不言自明。
乔烟辰咬了口苹果,含混不清道:“任兄,认栽吧你。”
任顷舟拧着手中帕子:“乔公子误会了,我只是不愿欠他人情。”
“你说服我做什么?”乔烟辰往太师椅上一瘫,“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铜镜里的任顷舟非常憔悴,他眼下泛着青黑,眼中布满血丝,素来整洁的衣袍沾着斑驳血迹,连发冠都歪斜了。这般狼狈模样,放在平日定会让他立即更衣梳洗。可此刻,他却无暇顾及。
“任兄这般失态,究竟为何?”乔烟辰慢悠悠道,“因为他舍命相救的感激?因为老五对萧家所作所为的愧疚?因为不知如何偿还的纠结?还是”他顿了顿,“因为害怕?”
害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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