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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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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道。

    任久言往后一靠,悠悠道:“别到时候有人先醉成一滩烂泥。”

    “任大人这是看不起我?”萧凌恒挑眉咧嘴一笑,侧目看向任久言。

    乔烟辰飞了半个白眼过去,插话:“任兄可没说是你,你少对号入座。”

    “少废话,”萧凌恒抓起几个野果当骰子一扔,果子骨碌碌滚到季太平脚边,“以云字开头!”

    季太平捡起果子随手一扔:“云生结海楼!”*1

    “云横秦岭家何在?”萧凌恒嘴里还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接上,然后冲任久言挤眉弄眼。*2

    任久言瞥了眼天上:“云破月来花弄影。”*3

    花千岁一把搂住乔烟辰,往他碗里哗啦啦倒酒:“该你了!”

    乔烟辰摇头晃脑,手指敲着碗边叮当作响:“云想衣裳花想容~”*4

    “好个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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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酒今朝醉的风流子!”萧凌恒笑得直拍大腿,“乔公子这是要醉卧美人膝啊!”说完,他看向花千岁:“花小姐,该你了。”*5

    花千岁摇着扇子不紧不慢:“云散月明谁点缀。”*6

    任久言轻声道:“云树绕堤沙。”*7

    话音刚落,季太平突然大喊:“云横九派浮黄鹤!”声音大得把众人都吓了一跳。*8

    “好好好,”众人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但仍旧是夸赞着,“这句够磅礴。”

    萧凌恒突然把酒坛往楚世安怀里一怼:“楚兄,该你了!接不上这坛酒就归我啦!”

    “咳…”楚世安抱着酒坛,抬头看了看天:“云日相辉映。”*9

    “倒也规整。”乔烟辰点点头。

    萧凌恒双手往后一撑:“云间连下榻!”说完得意地冲任久言挑眉。*10

    任久言淡定地看着远山:“云无心以出岫。”*11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季太平,只见他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云边雁断胡天月!”*12

    “这个好!”萧凌恒激动得一拍大腿,酒都洒了出来,“这句配咱们眼前这景绝配!”

    花千岁突然站起来转了个圈:“该我了!云云”

    他故意卡壳,惹得众人起哄。

    “快说!不然罚酒三碗!”季太平抓起一个果子就要砸他。

    “云云”花千岁突然一拍脑门,“云里雾里找不着北!”

    “这算什么诗!”众人笑骂着把果子往他身上扔,闹作一团。酒坛空了又满,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掠过云端。

    季太平懒洋洋地靠在树上,嘴里叼着根草:“萧大人,听说你前几日又被任大人从监门卫值房里赶出来了?”

    萧凌恒正往火堆里添柴,闻言头也不抬:“那叫战略性撤退。”

    “哦?”花千岁摇着扇子凑过来,“那怎么还听说有人翻墙去人家府上?”

    任久言正在烤鱼的手一顿。

    萧凌恒混不吝的笑着:“我那是为了给任大人送文书。”

    乔烟辰噗嗤一笑:“结果给自己挂在了任大人院墙的荆棘丛上?”

    楚世安难得插话:“我巡逻时看见了,像只被钉住的黄鼠狼。”

    众人哄然大笑,萧凌恒也一点不恼:“楚大人,你还好意思说我?前天晚上是谁在尚书府后门转悠到三更天?”

    楚世安突然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季太平“贴心”地给他拍背:“慢点咳,别把心虚咳出来了。”

    任久言把烤好的鱼递给萧凌恒:“吃吧,补补脑子。”

    萧凌恒接过鱼,眼睛一亮:“久言还是关心我。”

    他的手指刻意流连在任久言的虎口处“骚扰”着。

    “萧凌恒,你说的一点没错,你是真不要脸。”季太平一边笑骂一边拍楚世安的肩膀:“世安,你别闷着了,你快看萧凌恒那德行!”

    楚世安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我在想,要不要把萧大人挂墙头的事编成曲,让说书人传唱。”

    萧凌恒一口鱼差点喷出来:“楚大人,这就没必要了吧?我跟你应该没什么仇怨吧。”

    任久言幽幽补刀:“可能是你上次背后说楚大人面瘫的仇?”

    众人笑作一团,连楚世安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夜风拂过,带着烤鱼的香气和欢快的笑声,飘向远方的山峦。

    几人把酒言欢畅饮一番,季太平歪坐在草地上摇摇晃晃,酒意上头,醉眼迷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中竹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坛。

    花千岁整个人几乎挂在乔烟辰身上,半阖着眼,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看似醉得东倒西歪,实则有意无意地往乔烟辰身上蹭。

    乔烟辰绷直了脊背,僵硬得像根木桩,耳朵通红,眼神慌乱,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扶还是该躲,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萧凌恒歪靠在石头上,酒坛滚落在脚边,他单手遮着眼睛,似睡非睡,嘴里还时不时冒出两句醉话,声音懒洋洋的。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随着山风轻轻晃动,模样肆意又随性。

    任久言独坐磐石上,身姿笔直如松,与周围醉态百出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他目光饱含带有克制的笑意,默不作声的扫过胡闹的众人,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楚世安斜倚在树干上,酒意染得他眼底泛起薄红,平日里沉稳的气质多了几分疏懒。当季太平险些栽进草丛时,他仍能眼疾手快地拽住对方的手腕,动作带着酒后的迟缓却不失精准,说话时尾音都带着醉意的拖腔:“慢些当心、当心摔着…”

    萧凌恒看到这一幕,突然咧开嘴嘿嘿傻笑,他猛地撑着石头起身,却因重心不稳踉跄两步,扯着嗓子喊道:“楚大人!别在那儿当护花使者了!我们比划比划!”

    他摇摇晃晃抽出腰间软剑,随手挽了个不成形的剑花,“听闻你位列十二,我不信!”

    说着,他便一个飞身扑向楚世安,楚世安侧身一躲,顺手扶了他一下,萧凌恒稳住身子转身进攻,楚世安拔剑格挡,却招招留有几分余地。

    季太平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直晃悠,见两人突然开打,筷子“当啷”掉在地上:“哎哎!世安!当心他使诈!”结果话没喊完自己先栽进草堆里,惊起一片蚂蚱。

    楚世安侧身躲过歪歪扭扭的剑招,顺手抽走萧凌恒腰间的酒葫芦,萧凌恒伸手去抢,结果重心不稳扑了个空,屁股着地摔在草地上。

    众人再次笑作一团,任久言望见这一幕也别过脸去,肩膀止不住地抖。

    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暂时放下芥蒂与提防,谁都没再提朝堂上剑拔弩张的站队,没再算那些盘根错节的烂账,这些平日里算尽机关的人,像是褪去了满身甲胄的兽,微风卷着山顶野花的残香掠过每个人的脸颊,恍惚间谁都忘了,待明日宫门开启,他们仍要回归各自阵营,重新握紧权柄,在暗流涌动的朝局里厮杀。

    这几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年打打闹闹在山上醒酒,快日落西山时这才尽了兴准备下山。其实也不尽兴,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山一旦下了,几人又变回了“谋士”、“指挥使”、“世子”的身份,又变为了亦正亦邪,时敌时友,非生即死的状态。

    如何尽兴?怎能尽兴?永不尽兴。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内,也是几个多年相伴的“老友”正在谈笑风生。

    沈明堂突然轻笑出声:“这几个小子心还真是大,私结朋党、出城踏青,也就他们敢把规矩踩在脚底下。”

    许怀策也轻轻一笑:“陛下,他们到底是二十啷当岁的年纪,血气方刚。”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神泛起追忆,“像极了咱们当年那会儿。”

    向子成靠在紫檀椅上:“可不是?如今看着他们倒像是照镜子。”

    他眼角笑出细纹,“想当年,咱们为了争个高低,不也在泮池边打得鼻青脸肿?”

    沈明堂:“确实有点意思,楚世安藏锋守拙的性子,倒和年轻时的许卿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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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忝锋却剑眉微皱:“可这几人此番踏青玩乐打成一片,会不会……”他话未说完,殿内空气骤然凝重。

    沈明堂往后一仰,靠上龙椅:“他们都是聪明人,心里有数。”

    他闭了闭眼,继续说道:“水太静容易腐,让他们闹一闹,反倒能搅活这潭死水。”

    许怀策闻言低笑:“陛下是想借他们的手,敲打敲打那些老顽固?”

    沈明堂没接话,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对弈讲究落子无悔,可棋盘若是僵住了……”

    “那就需要有人掀桌子。”

    科举一案,经过几日的部署与推动,暗中摸索了好几天,海州官府又是抓人又是搜证,最后把海州乡试的主考官柏葰,还有同考官浦安、邹石麟三个人全押进了帝都大牢。任久言与萧凌恒二人一开始只想抓几个较小的出头鸟做前战,并没打算把海州官场一锅端。可这舞弊案子就像扯线头,一拽就带出一大串,收钱的、递条子的、改卷子的,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单拎出一两个人,根本做不到……*13

    随后,穆天池又联系几名文人墨客在文人圈中将科举舞弊一事宣扬开来,经撺掇,口诛笔伐的动静越来越大,进而传入民间百姓的耳朵中。如此有违官德的行为一时间激起民愤,讨伐与谩骂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去衙门击鼓抗议。京兆尹赵平洲还未回帝都,因此这件事自然而然的被上报给朝廷。

    朝会上,皇帝沈明堂“大怒”,严令刑部主事穆天池受理“科举舞弊”一事,沈明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一个不留”,瞬时吓软了许多朝臣的膝盖。可话虽如此,该留的还是得留,沈明堂要的也是这个。而后穆天池一步步渗透中瓦解,瓦解后敲打,敲打完安抚,就这么软硬兼施的将朝堂中科举舞弊的不良风气压制住了。

    可日子仍旧在继续,棋局永远在推动,在这错乱的棋枰中,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也都是执棋者。无论是棋子还是执棋者,都正在这翻云覆雨中,走向未知的终局。有人落子如雷霆,有人举棋似抚琴,可无论何等精妙的算计,终究逃不过有胜必有败的宿命,有人旗开得胜就有人落入下风,有人胜棋半子就有人棋差一招,有人胜举若洪就有人满盘皆输。

    第33章 生辰所以…别推开我

    西市茶楼里人声喧嚷,门外小贩的吆喝声与堂内说书人的醒木声混作一团,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初夏的蝉鸣。店小二托着茶盘在桌椅间来回穿梭,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

    靠窗那桌的茶客突然压低嗓子:“哎,听说了没?民窑街刘府今早被官兵围了,诶呦喂,那阵仗可真不小。”

    邻座立即凑过来:“刘侍郎这回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听说他为了阻挠季尚书,竟在郡主和季家公子的婚事上动手脚。”

    “他就为了想当尚书?”先前的茶客嗤笑一声,“这般明目张胆得罪皇室,保不齐是叫人当枪使了。”

    另一人插嘴道:“要说刘侍郎也不至于这般糊涂,八成是替人背了黑锅。”

    “要我说啊,”最先开口的茶客啜了口茶,“郡主本就不情愿这门亲事。季家公子那名声换谁家姑娘愿意嫁?”

    “莫非”邻座突然压低声音,“是漱亲王府自导自演,就为退婚?”

    对坐的人疑惑开口问:“那他好端端的指向刘侍郎是为什么呢?”

    只见旁边那人神秘莫测的压低声音:“这刘大人可是皇子党羽,这里边啊,恐怕没那么简单。”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兄台的意思是…党争?哎呦,那这里头水可深了……”

    与此同时,任久言步履匆匆地穿过城东宁安街,踏入沈清珏府邸时,整个院落静得出奇,他快步穿过回廊,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殿下。”任久言躬身行礼。

    沈清珏手肘抵在案上,指节微微抵着太阳穴,并未抬头:“刘禹章的事,你怎么看?”

    任久言垂眸思忖片刻:“此局来势蹊跷,殿下若贸然动作,恐中对方连环计。”

    沈清珏嗤笑一声:“本王自会按兵不动,但你们得给我撕开缺口。”

    一旁的乔烟辰接过话:“我已派人查过二殿下那边最近的动向,表面上看并无异样。”

    任久言微微皱眉:“或许布局早在更早之前就已开始。科举经费一案时,季家公子就曾在我和萧大人面前流露过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乔烟辰挑眉:“你是说,这仍是萧羽杉的手笔?”

    “只是猜测,尚无实证。”任久言摇头,“但能把皇室婚约搅成浑水,除了二殿下那边…旁人没这个胆子。”

    沈清珏指节轻叩桌案,语气森冷:“萧羽杉也好,花千岁也罢,终究都是老二的人。本王这位好皇兄……呵!”

    任久言上前一步:“我已命人进一步散播党争之说,只要让退婚一事与朝堂之争扯上关系,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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