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手腕一转,枪杆横扫,后方沙地上随即出现中军主阵与两侧舒展的弧形阵线,如同展翅的鹤翼:“二队一千中军用鹤翼阵,封将军坐镇,韩远兮率后方二百弩箭手配合。”
枪尖重重点在阵型中央,萧凌恒抬头看向封卿歌:“一定等我们缠住主力,阵线完全胶着时,你再率中军压上,”他枪尖向两侧一划,“两翼同时合围。”
封卿歌郑重点头,与萧凌恒目光交汇,随后轻偏一下头,示意该做最终的战前鼓舞了。
萧凌恒抬手抹去眉骨上的汗珠,扫视着周围一张张被烈日晒得黝黑的面孔。
他接过辎重将士递来的酒碗,两千将士人手一碗烈酒,在沙场上站得笔直。
“诸位将士!”萧凌恒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将士们的目光如刀,齐刷刷射向他。
“生而为战!我们就是要赢!”萧凌恒高举酒碗,“只要有胸中那一口不灭的傲气,我们就永不会败!”
“必胜!不败!”众将士高举酒碗过头顶,“必胜!不败!”
随后萧凌恒突然一个箭步跃上粮车,两千将士的目光齐聚。
“这一战!”萧凌恒站在高处,背后的战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要么凯旋成神!要么马革裹尸!吾等枪尖所指,便是天命所归!让吾辈杀个痛快!”
士兵们的呼吸渐渐粗重,有人开始用枪杆顿地。
萧凌恒猛地拔出“千嶂沉”,剑锋直指苍穹,“让这轮烈日作证!让这方山河铭记!此战之后,吾辈胜往!”
沉闷的撞击声像心跳一样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越来越齐,越来越齐。
“明日寅时,我第一个冲阵!”萧凌恒的剑锋转向赤荥方向,在烈日下闪着寒光,“咱们——!杀穿他们!”
“杀!杀!!杀!!!”怒吼声震得沙粒都在跳动。
萧凌恒站在粮车上,仰头饮尽碗中酒,烈酒顺着下巴滴落,在木质车板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两千将士同时举碗痛饮,酒水混着汗水砸进沙土。
他看着下面一张张战意昂扬的面孔,这一刻,先锋军的士气如燎原之火,在每个人胸中熊熊燃烧。
封卿歌和韩远兮站在粮车旁,看着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萧凌恒。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将领,此刻眼中燃烧着肆杀的火焰。
是夜,军营内氛围严阵以待,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兵器架上,长矛铁甲泛着冷光,马厩里的战马偶尔不安地踏着蹄子。
距离寅时出兵还有两个时辰,将士们或靠或坐,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磨刀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营帐间偶尔传来将领低声的交谈,很快又归于寂静,军营上下一片肃杀。
主营内炭火正旺,映得铜镜泛着暖光。萧凌恒低头整理铠甲束带,背对着众人道:“师父,北边局势不明,您多当心。”
“噗——”年逍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你个毛头小子,”他抹了把胡子上的水,“自己还没上过战场,倒先指点起老子来了?”
“这哪是指点,”萧凌恒转身走过来,铠甲随着步伐发出轻响:“何将军的戍军驻营不是就在北边?况且——”
他瞥了眼封翊和陈靖鹤,赶忙收住了口,“这不是对何将军不了解吗,日后合兵攻打鸿滇,总得先了解清楚。”
年逍却明白萧凌恒的欲言又止,沈清珏此刻就在北边驻军,而何廷雨治军之严、用兵之狠更是众所周知,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若有人暗中作梗,后果不堪设想。
离京前,年逍特意请了圣旨,命何廷雨率军协同讨伐鸿滇。这一手就是要将她绑在同一条船上,既然胜败与她切身相关,自然不敢在背后使什么绊子。
“对了,”萧凌恒转头看向封翊:“封帅,您之前与何将军共事时,觉得此人如何?”
封翊冷哼一声,茶碗重重搁在案几上:“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带兵打仗确实有两下子,但”老将军眉头紧锁,“太不知敬畏,行事毫无顾忌。”
帐内炭火突然爆出几点火星。
“总之,”封翊最后硬邦邦地补了一句,“老夫看不惯她。”
萧凌恒的目光在年逍脸上短暂停留,随即转向封翊:“五殿下前些日子奉旨巡边,可是也在北边?”
“是。”封翊点头。
“跟何将军同驻一个营地?”
“不在一个营。”封翊说,“殿下到边域时我还在北边,他的行辕设在我们戍军大营南边,隔了好几里地。”老将军突然眯起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帐外恰好一阵风过,吹得帐帘微微晃动。炭盆里的火光随之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殿下可常去何将军的戍边大营?”萧凌恒试探着问。
“倒也谈不上经常吧,”封翊眯着眼睛回忆,“大概十日来上一回,”
他转头看向陈靖鹤,“殿下主要负责的边防事务,多是跟安西都护府对接的。”
陈靖鹤站在沙盘旁,闻言抬起头,随后点了点,眉头微皱看着萧凌恒问道:“怎么了?”
萧凌恒刚要开口搪塞,年逍率先开口掩饰:“行了小子,这仗用不着五殿下出兵,他不必提供支援参与其中。”
他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这是陛下的意思。”
萧凌恒当然明白师父是在替他打圆场,也懂得最后这句的提醒,他会意地闭口不言,只是轻轻点头,垂眸看向沙盘,手指在北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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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地敲了两下。
陈靖鹤的目光在师徒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也沉默地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中的军报。
封翊果然被年逍的话带偏了方向,他笑着摇摇头:“你小子,难不成在打五殿下的主意?”
萧凌恒顺势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手指挠了挠鼻尖,算是默认了这个误会。
“何廷雨那丫头脾气是倔,”封翊继续道,手指在沙盘点了点,“但带兵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
他抬头看向萧凌恒,“北边那场决战若能跟她配合得当,倒不算什么特别艰难的硬仗。”
说着转向年逍,嫌弃地摆摆手,“老年,到时候你去跟她打交道,我可见不得她那副天王老子都不服的样子。”
年逍哼笑一声:“本来也没指望你。”
他转头打量萧凌恒,“小子,头回带兵,心里打鼓没?”
萧凌恒立刻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油嘴滑舌道:“有师父您坐镇,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惹得年逍作势要打。
“臭小子,少来这套!”年逍朝着他胸膛给了一拳,宠笑骂道,“你且策马去,莫要停,战场上军功得靠自己的真刀真枪真拳头去挣,但背后之事……”
他顿了顿,抬手搭上萧凌恒的肩膀,轻轻捏了捏,“自有老夫。”
萧凌恒抬眼,正对上师父沟壑纵横的脸。炭火映得老人眼中的锋芒忽明忽暗。
师徒二人目光相接,帐内一时静默,萧凌恒收起玩笑神色,郑重地抱拳一礼,年逍微微颔首,谁都没有开口,却已将千言万语化在这无声的对视中。
赤荥营地往西一百三十里,沙丘在夜色中静默矗立。远处罗朵营地的火把在风中明灭,忽明忽暗的火光将沙丘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隐约间一片肃杀。
渥丹戍军边防哨所在罗朵营地正北十五里,述律然坐镇中营,只待寅时发兵东进,帐外偶尔传来战马轻嘶和铠甲碰撞的声响。
述律然蓝眼睛映着跳动的烛火,目光落在东面的舆图上,那上面的赤荥大营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了出来。
南十五里,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在罗朵营地的栅栏上。守夜的士兵正打着瞌睡,突然觉得胸口一紧,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惊醒。
他定了定神,眯起眼睛望向黑暗,远处一片漆黑,他继续远远定睛观望。
突然,他隐约间看见沙丘上有一片黑影涌动,士兵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瞧,终于看清,那是一大批赤荥装束的大汉正策马如潮水般向营地奔来。
“敌袭…敌袭!!”士兵手中的长矛差点没握住,慌了神的大喊,“赤荥人来了!!”
警报的号角刚响起,第一支火箭已经扎进粮仓,火势瞬间蔓延四开。
火烟与沙尘中,乌尔迪一马当先,手中弯刀劈开木栅,身后的赤荥战士如狼群般涌入。
他们不喊杀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刀刃破空的锐响。
罗朵族长勐檎闻声光着膀子从大帐冲出,*胸前还挂着一张赤色肚兜。
他眯眼怒视,一把扯下肚兜挥手一扔,抄起立在帐前的长矛:”他娘的!乌尔迪这个王/八/羔/子!”
随后,他大声喊道:“罗朵的勇士!咱们宰了他们!”
营地内部顿时一片混乱,女人们抱着孩童从帐篷里仓皇逃出,尖叫声混着驼马的嘶鸣。
几个半大孩子抓起地上的短矛,却被母亲死死拽住手腕拖向后方。
两族人马在粮仓附近撞在一起,杀作一团,乌尔迪的弯刀与勐檎的长矛相击,迸出火星,两人都被反震力逼得后退半步,靴子在沙地上犁出深沟。
“你个老/不/死的!”勐檎啐了口,长矛如毒射般刺出。
乌尔迪侧身避过,弯刀贴着矛杆削向对方手指。
勐檎急忙翻转手腕,矛尾重重扫在乌尔迪腰侧。
“我/操/你大爷!!”
一时间,整个营地充满厮杀声和火舌卷焚营帐的声音,一个罗朵大汉刚用长矛挑翻赤荥人,就被飞来的斧头劈中后背。
他跪倒在地,还没来及惨叫,又一柄弯刀已经抹过喉咙,血柱喷在燃烧的粮袋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乌尔迪的亲卫趁机突进,组成楔形阵冲散罗朵人的防线。
最壮的那个大汉抡起链锤,将拦路的敌人连人带盾砸飞出去。
链锤上沾着的碎肉和骨渣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杀伐间,勐檎突然变招,长矛不再直刺,而是贴着地面横扫。
乌尔迪跃起躲避,矛尖还是划破了他的皮靴,落地时他顺势翻滚,弯刀砍在勐檎小腿上。
罗朵族长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顺手趁机掷出腰间匕首。
乌尔迪偏头闪避,匕首还是在他脸颊留下血痕,他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露出森白的牙齿:“老东西还有点本事。”
燃烧的帐篷轰然倒塌,火星如雨点般落在两人周围。他们隔着飞舞的火星对视一眼,又同时扑向对方。
第106章 混战杀!!!!
一个赤荥秃头刚砍倒营帐前的罗朵哨兵,就被斜刺里杀出的长枪捅穿肚子。
血混着沙土,在火光下的夜晚里呈现瘆人的紫黑色。
营地里,受惊的驼马挣脱缰绳,撞翻了数顶帐篷,燃烧的毛毡冒出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勐檎的副官趁机带人绕到侧翼,长矛阵逼得赤荥人连连后退。
乌尔迪目光如隼,抬手弯起小手指放在下唇,猛然吹响。
尖锐的声响刺破暗夜,空中顿时传来凄厉的鹰啸,只见十几只雄鹰从黑暗中俯冲而下,在火光中犹如索命的幽灵。
一只体型最大的黑鹰径直扑向勐檎的副官,利爪如铁钩般扣住他的头皮。
副官惨叫着想抓挠,黑鹰的尖喙已经狠狠啄下。
“噗”的一声哧响,眼珠连着血肉被撕扯下来,副官捂着脸倒地翻滚,又被另一只鹰啄穿了太阳穴。
不远处的罗朵弓箭手刚搭箭上弦,一只灰鹰如箭矢般撞在他脸上,尖锐的喙部直接凿进眼眶,血水顺着鹰喙往下滴落。
弓箭手僵直地倒下,手指还保持着拉弦的动作。
最凶悍的那只白头鹰俯冲时带起尖锐的风声,它精准地啄穿了一个年轻战士的天灵盖。
头骨碎裂的脆响被厮杀声淹没,那战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直挺挺地栽倒在火堆里。
勐檎怒吼着挥舞长矛,却挡不住这些来自空中的死神,他的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每个人的头颅上都留着可怖的血洞。
火光中,鹰群盘旋的影子投在地上,如同死神的镰刀掠过战场。
赤荥大汉们同时变换阵型,三人一组背靠背结成小阵,他们从腰间解下飞斧,齐齐掷出,罗朵的长矛手顿时倒下一片。
“乌尔迪!!老子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把你拖进阎王殿!!!”勐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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