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此番打算,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萧凌恒僵住之际,陈靖鹤开口缓解:“别愣着了,来来,吃葡萄,甜着呢。”
夜色渐深,帐内的烛火换过一轮又一轮。
年逍有意无意地拖着时间,从边关气候说到军中伙食,话题东拉西扯毫无重点。萧凌恒虽满腹急虑,却仍端正坐着,认真地应答每个问题。
聊到最后,陈靖鹤已经哈欠连天,封翊眼神发直地盯着帐顶。
直到子时末,年逍才终于摆摆手放人。
萧凌恒起身时腿都有些发麻,帐外冷月如霜,封翊几乎是飘着出去的,陈靖鹤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萧凌恒的肩。
萧凌恒踩着月光慢慢踱到任久言帐前,靴底在沙地上磨出细碎的声响。
帐内漆黑一片,连半点烛光都没有。
他抬手想掀帘,又在半空停住,指尖悬了片刻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斟酌再三,他还是选择不吵醒对方,在门口停了片刻,他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帐帘,便转身往自己营帐走去。
次日晨时初,两支队伍便已整装待发准时启程,马蹄踏碎晨露,扬起一*路轻尘。
同行至图尔特边境后,封卿歌率领的那队人马继续向北,朝着古娅方向疾驰而去。
萧凌恒这边,斥候已先行与图尔特守军交涉完毕,城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并不繁华的街景。
土坯房屋低矮拥挤,集市上零星几个摊贩正打着哈欠支起棚子。
守军引着他们穿过主街,直奔王宫。
说是王宫,不过是个稍大些的土黄色建筑群。墙皮有些剥落,檐角的铜铃也缺了几个。
年轻的图尔特国君早已候在殿前,一见萧凌恒便快步迎下台阶。
“萧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国君声音清亮,眼下却带着明显的青黑,他身着简朴的锦纱长袍,腰间连块玉佩都没有。
萧凌恒抱拳行礼,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庭院,连个像样的防卫设施都少见。
年轻的小国君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苦笑道:“让将军见笑了,图尔特小国寡民,比不得上国威仪。”
萧凌恒笑笑摇头,随着几人进入了殿内。
殿内陈设更是简陋,案几上的漆都剥落了大半。侍从端来的茶水里飘着几片茶叶,萧凌恒却面不改色地饮了一口。
“陛下不必过谦,今日想同您商议的事情我也就直说了,”他放下茶盏,直奔主题,“想必您也清楚,如今商路——”
“将军!”国君突然打断,“图尔特愿意归附大褚。”声音虽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萧凌恒眉梢微动,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
年轻的国君继续道:“只求只求保住我图尔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不醒宴》 110-120(第5/17页)
百姓性命。”说这话时,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萧凌恒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国君,心里五味杂陈,随后他微微颔首,两国算是达成了共识。
这一切太过于顺利,顺利的连半日也没用上。
萧凌恒晌午出城时还在暗自懊悔,早知如此,就该让任久言来图尔特。
这谁能想到呢,原本他们都以为,比起偏安一隅的古娅,扼守要道的图尔特才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按常理推断,赤荥、鸿滇甚至渥丹,都该派人来游说过这位年轻君主。即便真没人来过,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处境下,难保这位国君不会像困兽般胡乱撕咬,做出一些过激行为。
现实如此出人意料,萧凌恒回头望了眼渐远的土黄色城墙,那个年轻人颤抖却坚定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甩了甩头,将无用的懊恼抛到脑后。眼下最要紧的是立刻追上北上的队伍,古娅那边的情况还不知如何呢,再加上赛罕这个小族到底要如何保全也暂无头绪,与其懊悔,不如想点实际的。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冲了出去,亲卫们来不及询问,只能匆忙跟上。
马蹄踏过干燥的沙地,沙尘在队伍后方扬起一道长长的烟尘,很快就被戈壁的风吹散。
马蹄声如闷雷,萧凌恒眯起眼睛望向北方,那里隐约可见连绵的沙丘轮廓,他摸了摸腰间的千嶂沉,突然,一个大胆的计策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古娅王宫的白石城墙在夕阳下泛着润光,任久言下马车时,早有女官提着灯候在宫门前。
穿过几道雕着孔雀纹的拱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渐渐变成深蓝色的釉砖,每一步都踏出清脆的回响。
正殿四角立着青铜孔雀烛台,古娅的女国王斜倚在铺满沙豹皮的玉座上。
她约莫三十出头,小麦色的手臂上套着七八个银镯,随着斟酒的动作叮当作响。
“大褚的使者。”她见任久言进来后,将金杯推到案几对面,“尝尝古娅的葡萄酒。”
封卿歌和韩远兮一左一右站在任久言身后半步,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殿内十二名持刀女卫。
“陛下好雅兴。”任久言看着殿侧正在弹奏乐器的乐师们,“这《永恴乐》在中原已很少人演奏了。”
女国王眉毛微挑:“使者懂音律?耳力倒是不错。”
任久言微笑颔首,“略懂皮毛而已。”
女国王突然拍手,乐师们立刻停下动作,“那不妨直接些,大褚想要我古娅归属,总得拿出真金白银的好处来,空口白话可不成。”
她指甲轻轻弹着金杯边缘,“使者今日突然前来,是想怎么谈?”
任久言:“想与陛下做笔买卖。”他上前一步,“赤荥败退后,图尔特如今是漠北最靠近商道的邦国,但图尔特兵微将寡,根本守不住这条黄金之路。”
他顿了一顿,瞧了女国王一眼,继续说,“而古娅既有精兵,又占着西北要冲,实——”
话未说完,女国王突然大笑,银镯撞得乱响,“褚国离得那么远都能惦记上我们大漠里的商路,”
笑声戛然而止,“那不知你们储国的皇帝打算怎么分这隘口的油水呢?”她审视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任久言的脸,说道。
“陛下误会了,我皇并不打算在这隘口上捞点什么,相反,我们打算遏制住这通商垄断之风,”任久言不慌不忙纠正,“陛下应当清楚,赤荥、鸿滇,甚至包括渥丹都对此商路隘口虎视眈眈。可无论是他们任何一方掌握这通商要冲,垄断了互市流动,对陛下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与女国王对视一眼,随后补充一句:“古娅的葡萄酒怕是要贱卖三成。”
“哦?”女国王身体微微前倾,“使者的意思是,想让我古娅归顺于你褚国,而后在这大漠里做你们的看门狗?”
殿内突然安静,女国王眯着眼睛盯着任久言,手指在豹皮上轻轻敲打。
封卿歌的手悄悄按上刀柄,注意到两侧女卫的站位已经悄然变化。
任久言面不改色道:“并非看门狗,而是守门人,”他再次上前一步,不躲不闪的迎上对方的目光,继续说,“也并非是归属,而是,藩属。古娅依旧是古娅,古娅依旧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二人对视良久,殿内氛围诡异,只见女国王突然挥手示意女卫退下,“那你褚国打算给我古娅什么好处?”
任久言从怀中取出绢帛,语调平缓地说,“三样,其一,古娅每年的朝贡我大褚以三倍回之;其二,大褚永保古娅不受任何邦国的骚扰和侵略;其三”
他稍稍前倾,“为古娅提供足够的粮、水,以及进行密切的文化交流,和资源输出。”
女国王的银镯突然停在半空,她盯着任久言看了许久,突然击掌三声。
侍从捧来个木匣,掀开盖子,里面平铺着一份锦棉契约。
一旁的女官执笔蘸墨,将方才任久言提出的条件工整地写在朱红锦布上。
女国王指尖轻点豹皮:“使者方才所言,本王应下了,但空口无凭——”她示意女官将契约递到任久言面前,“还请贵国皇帝加盖玺印。”
“理应如此。”任久言双手接过锦布,正要收入怀中,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女侍卫单膝跪地:“王,宫外又来了位褚国使者。”
任久言手指微微一紧,与身旁的封卿歌交换了个眼神,韩远兮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了半步,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今日倒是热闹,”女国王饶有兴趣地挑眉:“带进来吧。”
不多时,萧凌恒大步走入殿中,铠甲上还沾着赶路的沙尘,他先向女国王行了个简礼,目光扫过任久言手中的红色盟书,嘴角微扬:“看来陛下与我们参军相谈甚欢。”
女国王晃了晃酒杯:“将军来得正好,一起喝一杯?”
寒暄几句后,萧凌恒突然正色:“其实本将特意赶来,还有一事需与陛下商议。”他看了眼殿内侍从,“此事关系重大……”
女国王会意,挥手屏退左右。
待殿门紧闭,萧凌恒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说:“赛罕族离贵国不过百余里,不知陛下对赛罕看法如何?”
第114章 蓄力这死小子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日暮四合,夜阑繁星。
王宫内的青铜灯台次第亮起,殿门依旧紧闭,将最后一丝余晖隔绝在外。
殿内,女国王的银镯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萧将军是想让赛罕归属我古娅?”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将军可真敢想,这些部族世代游牧,宁可战死也不肯归属任何邦国,岂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
“陛下误会了,”萧凌恒不慌不忙诠释,“我说的归属,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幌子,实际上古娅是古娅,赛罕是赛罕,互不干涉。”
任久言已猜到萧凌恒打的主意,适时补充:“只需对外宣称赛罕受古娅庇护而已。”
“哦?”女国王眯起眼睛打量二人,说,“那对我古娅而言,这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不醒宴》 110-120(第6/17页)
出戏码能换来什么好处?”
“自然是有好处的,”萧凌恒说,“既得了古娅庇护的名义,赛罕自当按例进贡。”
“那这与我古娅收个藩属有何区别?”女国王银镯一晃,碰出清脆的声响。
萧凌恒坦然迎上她的目光:“确实没有区别。”
“哈哈哈——”女国王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殿内回荡,“让我古娅收一个小部族为藩属?哈哈哈——”
她觉得这太过于可笑,抬手抹了抹笑出的泪花。
在大漠的生存法则里,小部族的命运向来只有两条路,要么被邦国或其他部族吞并,成为其一部分,放弃自主权,要么自立为政,自保自足,于部族而言,从来就没有“藩属”这种折中的选项。
女国王的笑声渐渐冷了下来:“萧将军莫非在说笑?”她屈指敲了敲案几,“漠北千百年来,哪个邦国会允许小部族挂着藩属的名头保持自立?要么全吞,要么不收,这才是我们大漠的规矩。”
萧凌恒:“陛下莫要看不上赛罕这一族,他们虽人少势微,但占据着漠北最好的草场,每年从漠北腹地经过的商队,有六成要在赛罕的领地上补给清水。”
女国王的手指在银镯上细细摩挲,若有所思。
萧凌恒见状继续道:“再者,赛罕要的不过是名义上的庇护,实际进贡的牛羊马匹,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故意顿了顿,“我听说古娅最近正缺战马?”
殿内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女国王盯萧凌恒的脸,忽然问道:“即便是本王答允,那赛罕呢?你们如何保证赛罕会答应?”
“那便是我该考虑的事了,”萧凌恒说,“此刻,只等陛下首肯。”
任久言注意到女王腕间的银镯不再作响,知道这是真的在认真权衡了,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大漠千百年来确实没有这样的先例,但若陛下开此风气”
他抬眼看向女国王,声音放轻,“您说,漠南漠北那些被部族欺凌的小国,会如何看待古娅?”
女国王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她听懂了言外之意,这不是在谈赛罕,而是在给古娅一个收服人心的机会。
就像狼群,向来只服最有种的头狼。
女国王的目光在任久言脸上停留许久,忽然轻笑出声:“有意思。”她缓缓前倾身子,手肘撑在膝头,“本王可以应下,不过还得加个条件——”
她一字一顿道,“大褚需对我古娅开放铁器贸易,你们,应是不应?”
萧凌恒与任久言短暂对视,烛光在二人眼中跳动,映出同样的思量。
片刻后,任久言微微颔首:“此事”他声音沉稳,“我们定当竭力促成。”
女国王满意地靠回椅背,“那就”她挑眉笑笑,“静候佳音了?”
二人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