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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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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而剧烈颤抖、紧绷如石的背脊上。

    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无言的安抚和陪伴,仿佛在说:我在,我在这里陪你,你不必一个人扛着这无边的黑暗。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只有夜风呜咽,篝火噼啪,以及任久言那一下下轻缓却坚定的拍抚。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万年那么漫长,萧凌恒那具已经石化的身体,终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埋在臂弯里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但仿佛带着一种重逾千斤的滞涩感。

    月光下,那张脸惨白如纸,布满了干涸的泪痕、血污和尘土混合的污迹,嘴唇干裂甚至渗出血丝,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却盛满了令人心碎的痛苦、迷茫和自我厌弃。

    他没有看任久言,只是失神地望着眼前冰冷的土地,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

    “久…久言…”

    任久言拍抚的手微微一顿,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听着。

    萧凌恒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自我否定和巨大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血泪,“我…是不是…特别失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迹,冲刷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和深深的自责,“我是师父…此生…最大的败笔…”

    萧凌恒心里最是清楚,他清楚年逍明知道那是陷阱,他清楚年逍是怕牵连封翊,怕牵连他萧凌恒,他清楚年逍是怕这两人无法交代,他清楚年逍是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换二人一个前程。

    “他明明战无不胜…都是因为我…”

    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哽咽和悲鸣淹没,再也说不下去。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再次重重抵在冰冷的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的呜咽。

    那是一种被巨大愧疚和无力感彻底摧毁的绝望。

    任久言的眼眶也瞬间红了,他放在萧凌恒背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不再是轻拍,而是用力稳稳地按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身体。

    他的声音轻柔,却穿透了萧凌恒崩溃的悲鸣:

    “萧凌恒。”

    萧凌恒的身体猛地一僵,呜咽声骤然停顿,却没有抬头。

    任久言深吸一口气,“你要知道,年老这是信任你。”

    “这不是你的失败,这是年老对你最大的期许和认可。”任久言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

    萧凌恒闻言抵着地面的额头微微颤抖着。

    “师父…他…”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信任我…可我呢…我根本就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的,”任久言说,“是年老说了算的,从他收你为徒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独当一面,破鸿滇这一仗,他为你骄傲。”

    他顿了顿,轻声细语地补了一句:“他看到了你的成长,他为你骄傲。”

    萧凌恒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缓缓抬起头,

    “师父…”

    他喃喃着,眼中的痛苦并未消散,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混杂了深沉的思念、巨大的悲痛,以及一丝沉重的责任。

    “师父…”他不再压抑,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身体也不再剧烈颤抖,而是靠在任久言支撑的手臂上,发出一声声沉重而悲怆的呜咽。

    这哭声破碎绝望,释放着积压已久的、撕心裂肺的悲伤。

    任久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稳稳地支撑着他,让他在自己肩头尽情地哭。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将相倚的身影拉得很长。

    营地里依旧寂静,只有风声,篝火声,和那压抑许久后终于得以释放的、属于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男人的悲声。

    千里之外的帝都皇城,更深露重,宫灯在深秋的寒气中摇曳,将宫墙映照得影影绰绰。

    白日里庄严肃穆的宸阳宫,此刻更显空旷寂寥,只有巡夜侍卫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带着一种无形的压抑。

    宫外,来自西陲的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鼓点般敲碎了帝都城的宁静,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殿内,更漏声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又一声,单调地切割着沉沉的夜色。

    沈明堂披着一件明黄常服,烛火将他伏案批阅奏章的身影拉投在冰冷的金砖地上。

    值夜的太监总管躬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飘进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陛、陛下,西陲…西陲八百里加急军报。”

    老太监停在御案前丈许远,头垂得极低,双手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沈明堂没有抬头,笔尖在朱砂砚里蘸了蘸,依旧沉稳地在一份关于河工拨款的奏折上批注。

    “念。”

    老太监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才颤抖着撕开火漆,展开那份沾染着风尘和硝烟气息的军报。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嘴唇哆嗦:

    “臣…安西都护陈靖鹤…泣血叩禀:十月廿三,漠北谷涧…年逍大帅…率军驰援何廷雨部…遭遇库兰叛军及…及不明势力伏击…大帅…大帅身中…身中淬毒暗箭…伤重…薨逝…”

    “薨逝”两个字落下,如同两记重拳,狠狠砸在寂静的宫殿里。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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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堂手中的朱笔终于掉落在奏折上,鲜红的朱砂,瞬间在“拨款”二字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鲜红,如同泼洒的热血。

    宫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老太监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

    沈明堂没有动,他依旧保持着伏案的姿势,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宽阔的肩膀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帝王的挺拔,只是那挺拔此刻显得异常沉重,像一座即将被压垮的山峰。

    时间仿佛凝固了,老太监捧着那份如同千斤重的军报,连呼吸都屏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不敢看皇帝,只觉得一股无形令人窒息的寒意从御案那边弥漫开来,比殿外深秋的夜风还要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沈明堂缓缓地缓缓地,极其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泪水,没有愤怒,没有崩溃,只有一种深沉的、刻骨的疲惫,那双曾经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映照着跳跃的烛火,却毫无生气。

    他慢慢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迟滞的沉重,没有看老太监,也没有看那份军报,只是绕过巨大的御案,一步一步走下金阶,走向空旷的殿心。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金砖上几乎没有声音,但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深渊边缘,就这样走到一根巨大的蟠龙柱旁停下,背对着人,面对着殿外深沉的、无边无际的夜色。

    随后他抬起一只手,扶住了冰冷的柱子,那手背上的青筋在烛光下清晰可见,一根根凸起,如同虬结的老树根。

    老太监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只能看到皇帝挺直却显得异常孤寂的背影。

    宫殿里只剩下死寂,一种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死寂。

    第126章 永昌这是他沈家欠我的!!

    沈明堂的目光穿透殿门,投向那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腾起一幕幕尘封的画面:

    是那个在潜邸寒夜,与他围炉夜话、纵论天下,眼神明亮锐利的青年将领年逍…

    是登基大典上,一身戎装,站在百官最前,目光坚定如山,无声宣告着对新帝忠诚的年逍…

    是花太空战死北境的噩耗传来时,年逍红着眼眶,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嘶哑着说“老沈,还有我”的年逍…

    是每一次反叛动荡,那份字迹刚劲、永远写着“陛下勿忧,臣在”的奏报…

    花太空为了他沈明堂的江山,血染北境,尸骨无存。

    年逍也为了他沈明堂的江山,折戟西域,殒命沙涧。

    他沈明堂坐拥这万里江山,坐在这至高无上的龙椅上,可他的左膀右臂,他仅有的、可以托付生死、托付后背的挚友重臣,一个接一个都倒在了为他镇守帝国最边缘最苦寒的疆土之上。

    这两人到死都在为他守着这扇国门。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明堂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他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有什么东西在汹涌地想要冲破那帝王的枷锁。

    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那汹涌的泪意和喉头的哽咽压了回去。

    他是皇帝。

    他是天子。

    他不能失态。

    他不能崩溃。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自我怀疑和巨大的孤独感,像冰冷的荆棘藤条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值吗?他开始质问自己。

    为了这冰冷的龙椅,为了这看似无上的权力,将他仅有的、真正在乎他这个人而非皇帝身份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推向死亡。

    值吗?他审视自己。

    他沈明堂,坐在这龙椅上,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这江山万里为何如此沉重?如此寒冷?

    他扶着冰冷柱子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那木头里,宽阔的肩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强行绷直。

    他依旧沉默地站着,如同坚/挺在无边夜色和巨大悲恸中的孤山,只有那背影透出的沉重和无声的崩塌能体现:这不是山,是人。

    殿外的风似乎更大了,穿过空旷的殿宇,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是在为远方的英魂哀悼,也像是在叩问着这深宫之中,帝王那颗被冰封却痛彻心扉的心。

    许久,许久,久到烛火都短了一截。

    一个沙哑得不成调,又带着无尽疲惫和某种沉重决断的声音,终于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飘散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传旨…召老五…即刻…回京。”

    与此同时的褚军营帐中,肎迦和辞霁川被分别关在大营最偏僻的角落。

    两座低矮的营帐被黑暗完全吞没,没有火把,只有几圈守卫,以及夜风刮过篷布的呼啦声。

    萧凌恒的脚步声又重又急,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任久言和封卿歌在后面紧追,却怎么也拦不住他。

    黑暗的营帐内没有点燃一盏烛火,借着帐外微弱的月光,能看见辞霁川断掉的手腕被潦草的包扎了几圈,曾经文雅得体的文儒公子,此刻发髻散乱不堪,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脸上,文士袍沾满泥污,像一条残狗一般,面色苍白的斜趴在一把马扎上。

    萧凌恒不由分说地掀帘而入,任久言和封卿歌左右拦不住,不得法,只能也跟着进去。

    辞霁川听见声响后费力抬起眼皮,艰难地勾起唇角,观赏着盛怒下的萧凌恒精彩的脸色,他的眼睛里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悔意,只有玩味的兴致和快要溢出来的嘲笑。

    萧凌恒此刻根本理会不得那人的神情挑衅,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辞霁川,一把攥住男人的前襟,将人提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布料在紧绷的手指下发出撕裂声。

    任久言和封卿歌站在门口,谁都没有上前。

    辞霁川的身体软绵绵地悬着,断腕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既不挣扎,也不求饶,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地观赏着萧凌恒,始终持着那令人火大的微笑,颇有兴趣的直视着眼前这双盛满怒火的眼睛。

    一时间帐内四人皆没有开口,只能听到萧凌恒粗重的喘息声,和帐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辞霁川的喉结微微滑动,被勒紧的衣领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但他眼中的嘲讽丝毫未减,甚至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须臾,他忽然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萧羽杉,你还真是个煞星,每一个想护着你的人,都因你而死。”

    话音落地,帐内寂静的氛围更显肃杀,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萧凌恒心口,他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辞霁川继续轻声补刀,每个字都像淬着毒:“其实最该死的就该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一、个、接、一、个。”

    萧凌恒的瞳孔猛地收缩,理智的弦“啪”地断了,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他一把掐住辞霁川的脖子。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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