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眼眼角蔓延至下颌,血肉外翻,汩汩冒着红珠。没能止住的血一滴滴顺着往下淌,浸透了底层的纱布,在纤细的脖颈上画出一两道漂亮而狰狞的红线,染红了浅色的单衣衣领。
他的手臂上也有抓痕。断断续续,如同布艺玩偶才有的缝线。
男生乖乖巧巧坐在值班医生对面的凳子上,就像一只开了线的、漏了填充的精致人偶。
而人偶见到谭文岭来,居然还对他露出一个笑:
“你来啦。”
语气像是欢迎他来校医室做客。
要是他脸上那块儿纱布没有浸透半边血红,谭文岭可能还会回他一个笑容。
值班的医生还是运动会那次的女士,见到谭文岭过来,她半是数落着开口:“你同学来了?有人来就行,让他陪你去外头医院看看,你这伤校医室弄不好,必须去市医院。”
“真不是我说你啊小同学,这才过了几天,你就来了校医室两回,平时真的要把个人的身体健康当回事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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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发热期就算意外,你这回,看看,差点眼睛没了,这多危险啊!”
薛向笛对谭文岭扯出一个抱歉的笑,转而老老实实听训。
换了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还手足无措,可薛向笛叫来帮忙的是谭文岭。
谭文岭这种时常班主任办公室、教务处办公室以及医院几头跑的人,对于出校看医生的流程那是唯手熟尔,一听值班医生的话,转了个弯就去门口给班主任发了消息。
等到薛向笛挨完说,谭文岭假条的电子文件都已经拿到手了。
他跟着听了一通薛向笛伤口的注意事项,带着人出了校门,打车五分钟抵达市医院。
进了急诊,医生取下薛向笛脸上染透的红纱,露出了他面颊的全貌——
左半边脸被三道相互交叉的细长抓痕割裂,伤口极深,最严重的那一道几乎划开了半截眼角。
只能说幸好没伤到眼睛。
接着便是各项检查,清创缝合,谭文岭帮着跑上跑下,一晚上才折腾完,把人从手术室挪到病房。
病房里,谭文岭拎来一个饭盒,帮薛向笛支起了小桌板,看着后者半边脸贴了纱布的惨样,宽慰道:
“好歹伤口不长,养几天就好了。你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一边摆饭一边问。
薛向笛缓慢撑起来,自己弄好了靠背,声音轻得不行,语速缓慢:“……喂流浪猫的时候我蹲在绿化带旁边,彩陶突然一下子从里头窜了出来,就成这样了。我都没看清它的影子。”
谭文岭皱眉:“彩陶我也见过,它挺乖的啊?怎么会呢?你看见它跑去哪儿了吗?”
薛向笛摇摇头:“……我只看清了窜出来的是它,一晃眼就不见了。我本来想找找它,结果一摸脸一手血。”
然后他后知后觉感到疼痛,赶紧跑去校医室。
“……你也是迟钝得可以。”谭文岭嘴角抽了抽,“不痛吗?”
薛向笛还笑:“还好。”
“好个鬼!”谭文岭呛他,把环保勺子塞进薛向笛手里,“只有粥给你喝。”
“我想喝饮料。”薛向笛捏着勺子长长叹息,搅动了两下看着就没味道的白粥。
“你三天能出院就不错了,还喝饮料。”谭文岭没好气地说,而后问道,“通知你阿姨了吗?”
接着他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重新问:“说错了,我应该问,你什么时候通知你阿姨?”
薛向笛正俯身舀了一勺子白粥往嘴里送,闻言动作一顿,盯着晶莹圆润的粥米半晌,热气蒸腾,袅袅白雾蒙了他的视线:“……我不想告诉她。她最近店里挺忙的。”
不出所料,他果然没通知他阿姨。
“你这请三天病假,陈老师不给你家长打电话才怪。”谭文岭伸过去手要手机,“说不出口我帮你说,有什么好纠结的。你阿姨又不是外人。”
薛向笛抬眼,抿了抿唇,复又垂眸。
“……我吃完给她发消息。”
他现在攒的钱付完医药费绰绰有余,用不着告诉他的阿姨。
他也没说谎。最近全国上下都开始正式筹备山棉节,阿姨烘焙店里的生意也迎来了下半年的高峰期,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都没空来学校这边租的房子看看。
他不想麻烦她。
可……就像谭文岭说的那样,他现在明面上还是有监护人的学生,出了这么大事,老师不可能不打电话向监护人询问情况。
“除了你阿姨呢。”
谭文岭忽然道。
薛向笛吃粥的动作又顿住:“……什么?”
谭文岭嫌弃地睨了眼满脸迷茫的薛向笛。
“你明恋对象啊,不发条消息卖卖惨?兴许她一心软,就答应你了呢。”他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感情要争取,懂不懂啊你?就这么等下去,等到猴年马月,人家早把你忘了。”
薛向笛一句话都没接,埋头一勺勺给自己塞粥。
“薛向笛?别装没听到啊,给你出主意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发什么消息……”薛向笛糊弄道,把粥碗捧得紧紧的,“脸上贴了纱布也不好看,后头可能还要留疤……”
望雀本来就更喜欢好看的人,但他要是脸上留了疤,可能就没那么好看了。
想到这里,他抿着勺子里清汤寡水的米粥,默默盯了谭文岭一会儿。
这家伙就更漂亮了。
再次压下视线,薛向笛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固定在眼前这一碗白粥之内。
加点糖可能会更好吃一些。
薛向笛想着,幻想自己喂进嘴巴里的是清甜软糯的草莓蛋糕。
谭文岭简直想锤薛向笛一顿把人锤醒。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发消息,什么时候发?她拒绝你之后你跟她尬聊约她吃饭的时候发?”
“我——”
“你什么你啊,让你给人发个消息怎么这么费劲儿呢,”谭文岭觉得自己就像那个为皇帝干着急的太监,“你进医院给人发个消息报个平安是要你命吗?啊?”
“还是说人望雀不配知道你进医院的事情,要等明后天田晴找来了,她再从田田那里知道?”
薛向笛被谭文岭着一通训得缩脖子,他拽了拽被褥,小声反驳:“…可是田田我们也没告诉啊……”
谭文岭一手过去敲了薛向笛的脑袋——这里没受伤,随便敲。
“这个点田田都睡着了,刚不是才说好明天说?”
“那望雀也——”
谭文岭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能一样吗!望雀睡了是一回事,你发消息又是另一回事,我——”他瞧见安安静静缩在白床里的薛向笛,又扫了眼干干净净没剩一点粥的碗,“行行行,你连你阿姨都不想告诉,我懒得说你。”
薛向笛又往被子里滑了一截儿。
“要不是校医室医生守着你让你找同学,你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说,就打算自己来?”
薛向笛直接躲进了被子,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诶——你!”
谭文岭快速收掉饭盒,叠起小桌板,上去扒拉薛向笛的被子。
“当乌龟吗你!出来!你必须当着我的面给你阿姨发消息,不许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阿姨手机号码!再躲你信不信我直接给望雀打电话?”
薛向笛瞬间松开了手里的被褥,露出自己贴着半边纱布的脸。
他静静地望着谭文岭,表情有一种刻意的平静,像是在强忍着某些更加剧烈的情绪。
“……我手机呢?”
他的声线带着轻颤。
【作者有话说】
[粉心]抱歉今天晚了亿点点Orz
23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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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那样狼狈。◎
田晴说,小薛被猫抓伤住院了,可能要住几天院,周五左右就能回来上学,让大家不要担心。
早读下课就几分钟,大家踩着上课铃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老师捧着保温杯,晃晃悠悠从教室前门走进屋,清了清嗓子,让大家拿出昨天发下来的卷子。
望雀按部就班听课,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时间太短,田晴也就转述了个大概,她还是没搞清楚薛向笛的具体情况。
人是怎么受伤的,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做手术,这会儿伤口恢复得如何,有没有进一步感染……
她一概不知。
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不愉快。
最后望雀还是有些不放心,课间主动给薛向笛发了条消息过去,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大概需要住院多久,她可以帮他记课堂笔记。
对面消息倒是回得很快,望雀发去消息的下一秒,薛向笛的回复就来了。
消息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望雀还特意等了一会儿,怕自己打断对方说话。
结果好半天,她也没听到下一个提示音。
翻开聊天框,都不用给薛向笛的消息做个精炼总结,因为总共就几个字——
【我没事,谢谢关心(花花表情)】
然后没了。
望雀:……????
这……嗯?
某一瞬间,她甚至开始怀疑对方向她表白这件事是她乱七八糟的臆想。
这个态度,确定他是喜欢她?没开玩笑吧?
望雀捧着手机,静静怀疑人生。
她当时确定没有听错吧?
说起来,他们也没有在聊天软件上聊过这件事情,运动会那一天没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整个过程混混乱乱又迷迷糊糊,很像她思绪纷乱时夜晚做的梦境。
……
望雀垂眸,本就凌冽的面孔似乎添了一分凉意。
先回过去一句“好好休息”,她关掉了手机。
默默提了水杯去讲台边装水,走回座位坐下,将水杯盖子拧得咯吱咯吱响,再缓缓地深呼吸。
她有感觉到……自己生气了。
因为一个人。
因为他受了伤,却什么都不愿跟她讲。
这真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她不打算控制它。
*
一连几天,望雀没有再关注薛向笛的任何消息。
而薛向笛也真就像是死了一样,半句话都不发给她。
行。
人家都不想说什么,她也犯不着去讨嫌。
终于,在周五午后,某个装死了好几天的蜗牛踩着冬日难得的阳光,悄无声息地踏进教室门,迎面和抱着一摞卷子的望雀撞上。
“!”
男生依旧裹着他那条湖蓝的围巾,脸上洁白的纱布衬得他肤色恍若新雪,不见多少血色。
他显然是没料到进教室的第一时间就碰上望雀,还是这种差一点点就撞上的距离。男生整个人表情呆滞,瞳孔张大,浑身的肌肉在顷刻间紧绷,显而易见的局促。
“……中,中午好…”他期期艾艾,吐出来的话有些颠七倒八。
而面前的女生却只是掀了掀眼,微微点头,侧身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望——”男生眉头蹙了蹙,慌忙转身,名字喊了半截,又吞回肚子里。
他攥了攥围巾,看着女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一侧。
整个教室就剩下了他一人。
薛向笛没来由地感觉到恐慌。
刚才,他看到毛情杏在走廊拐角等人。
而望雀走的显然是那个方向。
来学校之前才理清楚的思绪在这一刻又开始凌乱。
……发生了,什么吗?
明明才请假了短短几天,他却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年。明明很期待在教室见到望雀,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还不断给自己打着腹稿,一遍遍推翻想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本来应该很清晰的。
他本以为自己正向着大路的方向一步步前行。
可现在,他却仿若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一汪泥潭。
等回过神来,人都陷进去半截,出不来了。
寂静无声。
心里那点些微的恐慌慢慢生了芽,伸出细长的根须,一圈圈绕上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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